第934章 毓溪家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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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敢耽誤,轉身便跟著大阿哥進門,不知霂秋和大福晉會如何看待他們的到來,可他真是到了長春宮宮門前,才知道妻子在裏頭。
宮道上,大福晉漸漸活動開腿腳,不需要宮女攙扶,她本是教養極好的姑娘,早已學會了在宮裏的規矩。
而惠妃這個婆婆不好對付,在宮裏宮外早已不是什麽秘密,當時指婚的聖旨送到家裏,母親和祖母就哭了一場,祖母更是逼問父親能不能辭官退了這門婚事,寧願全家老小返鄉過清貧日子,也不忍心孫女進宮受惠妃折磨。
可這事兒,絕不是全家人過不過清貧日子那麽簡單,弄不好就要搭上性命,怎能為了自己一個人,賭上一家子老小。“每日不是祖母哭,便是我娘哭,直到宮裏來了嬤嬤教規矩,她們才打起精神應對。”此刻大福晉走在八福晉身邊,緩緩說道,“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是人倫大道,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其實大阿哥待我挺好的,孩子們也乖巧懂事,進門以來,在府裏我不曾受過半點委屈,前幾回進宮,大阿哥都陪著,娘娘倒也和氣,沒想到會有今日這一遭。”
八福晉道:“是弟媳連累了嫂嫂,娘娘她,自然是疼愛您的。”
大福晉苦笑著搖頭:“京中貴眷相聚,誰沒議論過長春宮的閑話,我會遭遇什麽,心裏早有準備,隻是曾經的我,怎麽也想不到,會嫁到長春宮門下。”
八福晉前後看了眼,恭敬地說:“大嫂嫂,還請慎言。”
“這是自然,我也不能連累你。”
“今日分明是弟媳連累了您,往後會盡可能避著與您一同進宮,如此才能為您免去一些麻煩。”
大福晉卻道:“我與妯娌們都不熟,分明年輕,卻居長嫂位,所幸能和你一同伺候娘娘,有機緣說說話,也好讓我學著如何做長嫂。再者,我家堂妹在府裏伺候,我也怕盼你多多照拂。”
八福晉的心思,轉了又轉,原本礙著張格格,她不打算和大福晉有什麽往來,更能免去惠妃跟前的麻煩。
可幾番相處後,察覺到大福晉本是個被寵愛著長大,心思極其單純幹淨的姑娘,何不好好利用,彼此親熱些,將來還能為胤禩謀利。
八福晉便笑道:“張格格溫柔體貼,八阿哥十分喜愛,對我也恭敬有加,如今家中多了個妹妹,我也不寂寞了。還請大嫂嫂放心,我必然用心照拂張格格,也盼她早日為八阿哥開枝散葉。”
大福晉道:“若有不足之處,也請嚴加管教,切不可由著她仰仗我,而在府中作威作福,不分尊卑。”
八福晉躬身答應:“是,弟妹都記下了。”
大福晉又道:“你說大阿哥和八阿哥來為我們解圍,是誰帶著誰來的?”
這話聽著,大福晉還是很在乎大阿哥對她的感情,嫁都嫁了,誰不盼著能過和睦恩愛的日子呢。
大阿哥曾多次闖宮搭救已故的發妻,如今能同等對待新福晉,對於新福晉而言,即便不能掛在嘴邊,也是很值得高興的。
八福晉道:“胤禩他並不知我在宮裏,必定是大阿哥帶著他一同來的,大阿哥很記掛您。”
大福晉淡淡地笑了,說道:“真沒想到他會來,就算是順帶路過的,也足夠了。”
此刻,毓溪已跟著胤禛下了山,不常出門的人,大清早一路遊山玩水到這會兒,已是十分疲倦。
又嫌身上被樹枝刮蹭、飛蟲撲圍,一進莊子就吩咐下人預備熱水沐浴,可不等丫鬟為她抿幹長發,毓溪就靠在美人榻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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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則精力充沛,趁妻子沐浴時,命這裏的管事帶他去莊子裏轉一轉,轉了不到一半,就聽下人追來傳話,說福晉睡著了。便吩咐不要叫醒,跟著這裏的管事和下人,要去莊園的每一處都走走看看。
待毓溪酣甜一覺醒來,窗外已是日落黃昏,她懵懵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竟有些忘了自己為何會身在這陌生的屋子裏。
直到隱約聞見炙羊肉的香氣,才徹底清醒,想起來是跟著胤禛出門遊玩,想起來這是在娘家的莊園裏。
“來人。”
“是……”不久後,毓溪穿戴整齊,循著香氣找來,果然是胤禛答應為她架篝火野炊,一群人忙忙碌碌,很是熱鬧,隨風四散的肉香也勾得她食欲大開。
“睡醒了?”
“真丟人,好不容易出趟門,居然睡大覺,你怎麽不困呢,不累嗎?”
胤禛愛憐地看著妻子,說道:“你終日被困在家裏,便是園子裏轉上十圈,也不及今日走的路多,累著才是對的。有什麽要緊,咱們出來,就是撒歡盡興的,就該吃吃喝喝睡大覺才是。”
毓溪見下人們各忙各的,沒人敢望這裏瞧,便輕輕一轉身,笑容燦爛地問:“我這身衣裳可好看?”
胤禛連連點頭:“好看好看,方才見你走過來,跟畫上的一樣。”
毓溪嗔道:“在山裏偷了蜜吃嗎,嘴甜成這樣,聽著反而不真誠了。”
胤禛舉起手裏的醬汁,逗媳婦兒:“這裏頭才有蜂蜜,你嚐嚐?”
毓溪道:“這身衣裳,是懷弘暉那陣剛做的,一直沒顧得上穿,不知不覺,一晃都這麽些年了。”
妻子當年的求子之苦、分娩之痛,仿佛還在昨日,可分明已是過了很多年。
而這些年,胤禛一心撲在朝政上,於家於妻子乃至孩子,極少花心思,但毓溪從不抱怨他,更將一切都安排得穩妥周全,免去他後顧之憂,胤禛才會感覺不到時光遠去。
“這些年,實在辛苦你了。”
“你待我的好,你自己不記得,可我都記著,而你家裏家外,都為朝政而忙,我有什麽可抱怨的。但凡你是個花天酒地、遊戲人間之輩,我也不會費心持家,都懶懶散散的,由他盛由他敗便是了。”
夫妻心意相通,彼此理解體諒,是胤禛的福氣,亦是毓溪的福分。
今日這樣好的光景,都不願再提什麽辛苦,毓溪挽起袖子,要幫著一起烤肉,胤禛怕她被火星子迸著,時時護在一旁。
“沒想到,四貝勒還會這功夫,你在家裏,可是連口水都不會自己倒的,你還能分得清油鹽醬醋?”
“那年出征漠西的路上,為了伺候皇阿瑪才學的,可你若要我伺候,我往後也天天做給你吃。”
“還天天呢,上個月咱們倆最久一回四五天沒見上麵,誰敢勞動您呐。”
胤禛不禁驕傲起來,說道:“湖廣新稅得以推行,累些忙些也值得了,誒,那頭你再刷刷。”毓溪照著指示,給羔羊刷完醬汁,就被胤禛拉著離火堆遠一些,她等丫鬟來伺候洗過手,才問:“這事兒,怎麽不見皇阿瑪賞你,自然我不是計較,就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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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笑道:“且得等上幾年,有了好結果,皇阿瑪才賞得師出有名。”
“是這道理。”
“對了……”
毓溪正要插一塊香瓜吃,聽胤禛的語氣有了變化,放下銀簽子問:“怎麽了?”
胤禛伸手取過銀簽子,插了一塊大的,送到毓溪嘴邊,一麵說:“咱們在山上看到的,比鄰這莊子還有一處更大的地界,記得嗎?”
毓溪接過香瓜,點頭道:“記得,你還問是不是我家的呢。”
胤禛道:“你猜是哪一家的?”
毓溪咬了口香瓜,搖頭道:“我怎麽能猜到,之前倒是留神過,可這幾年京郊的好幾塊地幾易其主,都記不清了。”
“是胤禩家的。”
“八阿哥?”
胤禛自己也插了香瓜吃,不可思議地笑道:“他好大的手筆,才入朝幾年,就能置下這麽大的莊園,聽說還不止這一處。”
毓溪道:“我家這莊子,還是隨先帝入關時封賜的,後來朝廷禁了跑馬圈地,又有鼇拜伏誅,鬧得人心惶惶,家裏一度商量要舍了這裏。就算一切安定,我們家沒卷入麻煩,還是立下規矩,不再擴張田地莊園,族人安穩度日為上。”
胤禛笑道:“嶽父的確是這般脾氣,事事求穩妥。”
毓溪說:“好也不好,好的是家中太平安寧,不好的是,權勢地位一讓再讓,鬧得佟家奴才,都敢把我們家的祖宗牌位從廟裏扔出去,往後朝廷上,阿瑪和哥哥們也幫不到你太大的忙。”
胤禛說:“可你有沒有想過,比起能幫忙,不添麻煩才是最大的優勢,就不說老三家,便是八福晉那舅舅家裏,也沒少給他們添麻煩。”
“安郡王府?”
“安郡王在朝廷虧空了不少銀子,皇阿瑪正私下敦促他補呢,若補不上來,就要拿到朝堂上定罪。”
毓溪問:“你是不是覺著,安郡王會找八阿哥求助。”
胤禛點了點頭,說道:“本就兩邊都帶著親,何況還是八福晉的親舅舅。”
毓溪卻鄙夷道:“這會子論起親舅舅了,八福晉出閣前,在他們家過的那是什麽日子,什麽樣的人家,才能折騰一個可憐的孤女,那會子親舅舅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