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少女還來不及理解蘇光的話，就遭到一通從未有過的迎麵暴擊，因為過於意外，她甚至下意識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
    雖然隻有淺淺的一下接觸。
    但卻是夫妻之間真正意義上的肌膚之親，足夠她這個純情小女孩頭腦空白好一陣了。
    隨後就是臉熱。
    乃至渾身都滾燙起來。
    “……”
    此刻。
    蘇光的神情並不像她那般激動。
    而少女卻是一副大腦宕機的模樣，一身勝雪的肌膚迅速染上一層淺淺的粉紅色。
    隻是捧住她的腦袋，再次吻了下去。
    這次，不再是剛才那麽粗淺，而是真正的深層次交流。
    霎時間。
    少女的眼睛猛然放大。
    隻覺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麽美妙的體驗。
    短短的幾分鍾，就已沉迷，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待交流結束，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雙眼迷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內心甜蜜蜜的。
    忍不住貼在蘇光身上。
    「夫君……」
    「再來一次好不好？」
    可接下來蘇光的話，卻讓她頓時心頭一冷，像被當頭澆下一盆冰水，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你別誤會。”
    “我隻是在證明我不嫌棄你，僅此而已。”
    “過了今晚，你就跟上次一樣一聲不吭的滾吧，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夫君……」
    林子汐當即被嚇得直起身子，呆若木雞。
    隨後，反應過來，更是坐立不安，驚慌失措。
    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還在生自己的氣。
    當即尋找到突破點，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說道：「夫君，對不起，我不會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對不起有什麽用？閉嘴，我不想聽你道歉……”
    蘇光立刻甩開她的手。
    冷冷的看著她。
    質問道：
    “以前我對你不夠好嗎？”
    “大家都討厭你，憎惡你，你猜猜為什麽隻有我不討厭你，願意天天跟你在一起？我教你讀書寫字，教你天文地理，教你為人處世，跟你掏心掏肺，你呢？”
    “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
    “成天隱藏內心，裝成木頭，耍得我團團轉？”
    “有事一點不跟我商量，自以為是，還覺得我知道真相後會嫌棄你？嗬嗬……”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吧。”
    「……」
    此刻。
    林子汐經過短暫驚愣之後，肩膀開始一聳一聳起來，淚水在臉上流淌，已是泣不成聲。
    蘇光的話，的確字字誅心，她無從反駁。
    那些的的確確都是她做過的錯事兒。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非常不應該。
    人和人的信任不是相互的嗎？
    以前蘇光總是無條件的對她好，好到她一度習以為常，有問必答，什麽都告訴她，對她的信任程度無以複加，而她自己呢？
    幾乎什麽都從不言表。
    還壓製內心想法。
    使人捉摸不透。
    一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糊塗事，林子汐的心髒就陣陣刺痛，淚水淌個不停，愧疚得不能自已。
    “我說過。”
    “如果因此就會破裂，那說明原本就不過如此。”
    “你真覺得我跟你成親是無奈之舉嗎？”
    “還是說……”
    “你覺得我們的關係就不過如此？”
    「不是的……」
    林子汐哭得幾近說不出話來，心都快碎了，隻能拚命的搖頭證明自己是無意的。
    但似乎這樣做並沒有什麽用。
    蘇光神色漸冷。
    刺得她心如刀絞。
    “我那麽信任你，你用欺騙報答我，我對你付出那麽多，你不告而別，用心寒報答我，當時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不是的……」
    “好了。”
    忽然。
    蘇光一瞬間平靜下來。
    話語聲透著深深的疲倦，說完便轉過身去：“我不用你保護，明天，你走吧。”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林子汐隻覺天塌了下來。
    她知道，蘇光原本喜歡她的心，已經徹底被她傷透了。
    ……
    ……
    次日天亮。
    蘇光睜開眼睛。
    看到身旁跪著一個身影，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跪了一夜。
    少女見他睜開眼睛，立馬抬起頭，期待的看著他。
    「夫君……你還生氣嗎？」
    蘇光卻隻是平淡的問她：“為什麽還不走。”
    「我……」
    少女眼中的光頓時黯淡下來，焉了似的垂落腦袋。
    “……”
    蘇光並不管她。
    自顧自穿上衣物，拿上玉龍劍，離開此地。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當然知道原因，都怪自己以前對她太好了，期待值太高了。
    人就是如此。
    一旦接受到原本不應該得到的好，時間一長就會習以為常，認為理所當然。
    林子汐見他出門，急忙收拾好行李，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保持在五步遠的位置。
    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白天就使用斂息術，使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身影，盡量不給他添麻煩。
    蘇光沒趕她走，也沒搭理她。
    隻是自顧自的往仙島的方向走去。
    晚上。
    如果住客棧，她會守在外麵，聽著他的呼吸聲入眠，哪怕外麵風吹雨打。
    如果露宿野外，她會馬上收拾幹淨地麵，打上鬆軟的地鋪，生起溫暖的篝火，順帶打來野味，認真的烤得金黃酥脆，最後撒上香噴噴的燒烤料，配上一壺好酒，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但每次。
    蘇光都會往其他雜亂的地方一躺，遠離她生的篝火，從不接受她的吃食，隻是麵無表情的吃著自己冷硬的麵餅，喝著腰間掛著的涼水飽腹。
    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似乎眼中隻有趕路，沒有其他。
    每天看到他這樣。
    林子汐內心都自責不已，每天都會道一聲歉，乞求得到原諒。
    隻是每次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知道。
    隻要自己跟著對方，對方就會一直這樣，但她……不想走。
    因為一旦走了，就真的沒希望了。
    她想贖罪。
    所以，每當蘇光避開她的篝火，往其他地方一躺，她也會跟著躺在旁邊，吃著一樣的東西，喝著一樣的水，陪他過一樣的生活。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
    林子汐仍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心裏已經不再奢望蘇光能原諒自己了，隻求幫忙找到白寧後，他能走出陰霾，變得快樂些，幸福些。
    那時候，她就可以安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