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玄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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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f 閃電劈過,雷聲翻滾。
    烏雲色澤沉重如鉛塊,哪怕是狂風驟雨,依舊無法消去空氣中彌漫的濃厚血腥味。
    梁渠大馬金刀坐在岸邊木凳上,腳邊趴著被捆縛起來的鄭天賦。
    他眺望著遠處波濤起伏的江淮大澤,身後兩位鯨幫幫眾戰戰兢兢地撐起蓑衣,為他擋雨。
    剩餘二十多位幫眾披著蓑衣,顫抖著手用撐扡打撈岸邊屍體。
    “嘔!”
    一人嘔吐眩暈,栽落在水中,完全被嚇破了膽。
    屍山血海出索命惡鬼。
    便是見到了水鬼都無眼下可怖。
    輕微的咳嗽聲混雜在雨聲。
    梁渠抬頭望去,幾個幫眾連忙退開,以示自己無藏匿想法。
    一位膽大的幫眾上前抱拳。
    “大人,還有人活著!”
    “哦?”
    不得不說,武者生命力強悍,許多人筋斷骨斷,泡水裏那麽久,依舊留著一口氣。
    “給我帶過來!”
    一位雙腿盡斷的武者被拖行著拉來,移動間他的神誌越來越清醒,直至被帶到梁渠麵前,目光中布滿恐懼。
    就是眼前之人,就是眼前之人,他殺掉了幫主!
    巨大的驚駭之下,武者尚未張口就被梁渠一巴掌拍暈。
    “捆起來放在一邊,你們再去檢查檢查,壓壓水,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都帶過來。”
    幫眾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誰去做壓水,誰去搬屍,誰去撈屍。
    梁渠沒有多解釋的意思。
    這群人在死亡威脅下,還是很快分好工,一部分人在打撈上的“屍體”胸膛上按壓。
    大順是有心肺複蘇的,尤其是岸邊漁民,很多都懂,隻不過把它叫做“壓水”。
    領功這種事當然不能全都提著腦袋去領,那就亂套了,必須要留一部分的活口。
    這也是為何梁渠盡可能不暴露控水之能,且沒有殺鄭天賦的原因。
    包括最開始三位扮演水怪的武師,除去被當場格殺的一位,另外兩位盡管受傷嚴重,梁渠也沒有殺掉他們,就藏在附近的蘆葦叢裏。
    思索間,拳頭已然擺動八足,拎著奄奄一息的二人從遠處過來。
    水中舫船也是被肥鯰魚和不能動拖拉過來。
    幾頭猙獰水獸的出現,讓幫眾愈發駭然,手中的動作快上幾分,不敢再拖延時間。
    拳頭放下兩人,伸出一隻巨鉗,阿威正趴在上麵,沒什麽精神。
    梁渠伸手接過,看過阿威傷口,清理起上麵破碎的甲片。
    它的第八和第九節硬甲全部破裂,甲片插入肉中,淌著絲絲紅血。
    奔馬極境的一刀非同小可,便是阿威渾身鱗甲硬過玄鐵也要被砍傷。
    好在並不是大傷,稍微修養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破裂的硬甲也能重新長出。
    雖然劉節被阿威蟄傷後第一時間割開放毒,加之注毒時間過短,並沒有起到多少實際效果,可這並不能說阿威沒有功勞。
    至少梁渠能感覺到,與他交手的劉節一直有在防備暗中的阿威,這便是最大的功勞。
    能讓交手中的武師分心防備,絕對是巨大優勢。
    處理完阿威的傷口,梁渠將懨懨的它放進自己口袋。
    “再來一個人給我擋雨!”
    離得最近的一位幫眾馬上跑過來,脫下蓑衣,撐起來擋在梁渠身前。
    拳頭從船上拿來一疊冊頁,一支毛筆和一盞硯台。
    研好墨。
    梁渠記錄起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
    這些可都是功勞,記錄的自然越詳細越好。
    等一切記好,幫眾們也將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部打撈完,梁渠腳邊多上數位將死未死的骨幹幫眾。
    終於到了清點的時候。
    梁渠站起身,挨個看過打撈上來的東西。
    大半都是破碎的兵刃,刀槍劍棍都有,還有幾口大弓。
    除此之外便是支離破碎的木頭,陶瓷,銀子,器具。
    梁渠後悔自己用力太猛,好好的東西全糟踐了。
    兵刃大多是精良凡兵,就三位幫主的武器有點講究,可也隻是材料夠好。
    一如劉節的斷刀,是一口百煉玄鐵刀。
    通常一份玄鐵便能打造一把不錯的刀具,百煉,便是熔煉折疊了一百份的玄鐵刀,價值不菲。
    整個豐埠縣能用得起這種刀的人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可惜不是靈兵。
    和吸納了龍骨殘餘的伏波相碰撞間,幾乎是一碰一個缺口。
    不說最後一擊讓整把刀都斷裂開來,就是沒斷,也是把鋸齒刀。
    梁渠拿起斷片敲了敲,材料倒是好材料,可惜不屬於自己。
    擁有官員身份有利有弊。
    利是各方資源充沛,加之他有靠山,有功什麽都能換到,無有阻礙。
    此番板上釘釘的一個大功,換到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各種天材地寶。
    要是換水屬性的寶植,梁渠保守估計自己的澤狨融合度能和小半截偽龍筋一樣,再漲近十分之一!
    更別說此等級別的天材地寶都很珍貴,已經和能改變資質的龍筋差不多,多半有額外的永久屬性加成!
    常人絕不會有如此待遇。
    再者官身還有一個隱藏好處,那就是除去大順朝廷體製內,外頭少有人會來招惹他,省去許多麻煩。
    對付鯨幫,若他隻是一個普通強者,沒有官身,屠掉整個鯨幫,不僅沒有絲毫嘉獎,多半要被扣上謀逆的帽子。
    縣令也不會幹看著自己的錢袋子,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泥腿子給挖空掉。
    換作是梁渠,卻隻是會提上一句,除此外兩不相幫。
    無他,不值得。
    唯一的弊端就是,作為體製內的官員,鯨幫的所有財產梁渠都不能直接霸占。
    雖說查抄的一部分收益會歸河泊所,梁渠事後同樣能獲得一部分,可也必須要先上繳登記才行。
    為此畫舫被毀,梁渠不是太可惜,反正不屬於他,要是拿事後收益用來換船,得不償失。
    “這口弓不錯啊……”
    梁渠越過紛紛亂亂的各種兵器,腳尖一抬,踢起一口上了弦的大弓,入手微沉。
    身後立馬有人解釋。
    “大人,這是我們前幫主用的大弓,通體都是玄鐵打造,雖不是百煉,可也在六十煉以上,平時愛惜的緊,都不上弦。”
    梁渠挑眉。
    胡師兄也使一口大弓,所以他知道為了保存弓力,平時不用時弓應下弦。
    “平時都不上弦,那現在上弦是為了對付我嘍?”
    無人敢應答。
    梁渠觀摩大弓,眼神熠熠,他一直都對箭術很感興趣。
    猿臂善射。
    拋開武骨不談,單論身材比例,他是標準的猿臂蜂腰,拉弓射箭極有優勢。
    有遠程攻擊和沒有遠程攻擊是兩碼事。
    梁渠正好弓,抬手拉弦,驚人的阻力從弓臂上傳來,以他龍筋虎骨的實力,竟然難以將它完全拉開!
    這就有點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