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夫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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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素君見姚笙一哭,唐楚君也跟著抹淚,連忙上前勸慰,“快別哭了,這是喜事啊!咱們夏兒福大命大,定能母子平安的。老天爺保佑,一定會順順利利!”
    姚笙也知道自己不該落淚,可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眼瞅著都到日子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現在是既怕她有動靜,又怕她沒動靜。這顆心啊,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唐楚君連連點頭,用絹帕拭去眼角的淚痕,“誰說不是呢。鳶兒那孩子這會兒又不在跟前,不然總還有個主心骨不是?他原先就不同意夏兒這麽早懷身子,說姑娘家年紀太小生產怕傷元氣。可夏兒偏不聽勸,這孩子啊,就是太有主意了。”
    原本她還覺得女兒做得對,現在是悔得肝腸寸斷。
    秦芳菲摩挲著手中茶盞,順著話又寬慰了幾句才驚訝道,“夏兒懷的竟是三胎?先前怎的沒診出來?”
    唐楚君輕撫著心口,眼尾泛紅,“孟娘子說,三個孩子胎位疊在一塊兒,加上另外兩個胎心極弱,怕是……”她聲音哽咽了一下,“怕是沒長全。直到今兒個才隱約聽到微弱的胎心音。”
    其實孟娘子私下的原話是,那似有若無的胎心音實在太微弱了,怕是活不下來。
    這才是她一提起就掉淚的原因。
    唐楚君現在已經顧不上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擔心女兒生產時性命堪憂。
    姚笙雙手合十朝空中拜了拜,又急切地問,“芳菲姐姐,你快同我們說說當年生雙生子時的情形,我們也好有個準備。我們這心裏實在是沒底……”
    秦芳菲斟酌著詞句,將當年生產的經曆娓娓道來。
    她刻意避開了那些血色驚險的片段,隻說是“費了些周折”;卻又不敢說得太過輕巧,特意提到“比生單胎要多受些苦楚”。
    每說幾句,就悄悄打量眾人的神色,生怕說重了嚇著她們,說輕了又讓人掉以輕心。
    說完以後,秦芳菲自己也是一身冷汗。當年差一點她就死了啊,中途幾次她其實都已經放棄,實在太累太累,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力氣了。
    明昭立在婆婆身側,聽得入神,眼中不覺又添了幾分敬重與心疼。
    這次回京小住,明昭是存了兩重心事的。一來小叔子出征,她怕婆婆在家憂思過甚,特意回來作陪;二來明家商行有幾樁要緊事務,也需她親自料理。
    這趟回來,是公私兩便。
    待長輩們敘完話,明昭也隨著去探望了公主。
    才進內室,就見公主撫著大肚子倚在軟枕上,粉腮含笑,氣色紅潤得像是三月裏的桃花,連指甲蓋都泛著粉暈。
    明昭看在眼裏,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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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敘了些體己話。臨別時,她從錦匣中取出一支老參送給時安夏。
    那參形若遊龍,須紋分明,通體泛著琥珀般的光澤,一看就有價無市,尋常根本買不到。
    時安夏推拒不收。
    明昭按著她的手,“這是我私下自己買的,沒入公中。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公主別推辭。”
    時安夏見對方執意要送,再拒絕倒顯得生分,這才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笑著道謝,又說自己能靠這參保命。
    明昭聽得很開心。送禮能送到人的心坎上,才能物超所值。
    這世間最好的饋贈,莫過於贈者誠心,受者悅納,兩廂歡喜。
    待客人都走後,北茴把參好生收起來,想著生產那日就能用。
    可生產之日到底是哪日?感覺遙遙無期。北茴又紅了眼眶。
    時安夏見她雙目通紅,笑問,“你們這是怎麽了?聽孟娘子一說我懷了三胎,個個都哭。就不能高興著些?”
    北茴吸了口氣,嗓子啞啞的,“夫人,我怕。”
    她這幾個字一出,守在門口的南雁紅鵲等人紛紛落了淚。
    時安夏拉北茴坐在身邊,柔了聲兒,“你不信我扛得住?”
    “信。”北茴用手背抹了淚。
    但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她最近整宿睡不著覺,就怕一覺醒來,夫人有個閃失。
    她都不敢想,若是公主也跟侯府主母生產那般艱難,到時該怎麽辦?
    時安夏笑了,“信就高高興興的,不然我肚子裏的小東西會以為北茴姨不喜歡他們呢。”
    北茴破涕為笑,“喜歡!”
    可還是害怕!
    時安夏站起身在屋裏走了走,又揉揉手腕,“北茴,你給我磨墨,我給夫君寫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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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茴應下。想著若是少主能回來守著夫人,總要令人心安些。
    可時安夏又怎會在這種時候把一個主帥叫回京?她執筆給岑鳶去信,告訴他家裏一切都好,不要牽掛,還說等他打完仗回京,就能看到孩子了。
    信裏報喜不報憂,沒說到了生產日子毫無動靜,也不提三胎,怕嚇著夫君。
    她這信還沒送出京城,邊關八百裏加急戰報便先一步送入了朝廷。
    “報——!”傳令兵背插赤羽,馬蹄踏碎長街薄霜,“棲霞關大捷!收複曆城!收複血砂城!收複赤城!收複峪城!”
    節節勝利,士氣如虹。
    時安夏在滿京沸騰之下,肚子依然不見動靜,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這日下了京城的第一場雪,太子蕭治命內侍往少主府送了幾箱銀絲碳。
    安公公見此斂下眉目,手心起了汗。
    太子道,“你今日坐立不安,比本宮還要急上幾分。”
    安公公心頭一突,“沒,沒急。”
    太子倒也不以為意。
    安公公原是他母妃跟前的人。他母妃去世以後,安公公就一直照顧他起居,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忠心自不必說。
    他隻道,“你多留意下皇妹那邊的消息,一有動靜就趕緊通知本宮。父皇和駙馬都不在京城,若本宮再懈怠,皇妹出了事,父皇饒不了本宮。”
    安公公喃喃道,“可您懈怠不懈怠,也解不了海晏公主的急啊。”
    蕭治心道也是,想了想還是提筆往邊關去了信。一封給父皇,一封給駙馬,信的內容差不多,都是報備皇妹懷了三胎。卻沒敢說到日子了,卻遲遲不見分娩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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