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火車的恐怖運力,激動的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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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兩天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周楚和嘉靖以及滿朝文武約定好的第三日。
這一日朝會剛結束,嘉靖就帶著文武百官來到了上次的火車站站台上。
相較於三天前,此時的站台已經準備好了無數座椅,為的就是方便嘉靖和文武百官觀看。
嘉靖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最前麵的椅子上麵。
“衡器,開始吧。”
嘉靖看著周楚道。
“是,陛下。”
周楚行禮之後,看向了西方的鐵路兩側,此時的火車後麵已經接上了四節車廂,不過車廂卻是空的,車廂兩旁堆滿了煤炭,還有無數早已準備好的錦衣衛,不過這些錦衣衛並不是平日裏的打扮,而是穿的短衫,顯然是來幹活的。
“稱重,裝車!”
周楚高聲道。
稱重的環節是必不可少的,既然昨日楊盛齋說出了具體的數字,有人質疑,就要當著百官的麵稱重裝車,如此才能讓這些人徹底閉嘴。
於是一箱箱煤炭被裝到木頭箱子之中,然後用那種很大的秤杆開始稱重,稱重之後倒入車廂之中,旁邊有人負責詳細記錄下來每一箱煤炭的重量,最後相加之後再去皮。
木箱子的重量便是皮,這種不可能每個木頭箱子都去稱,基本大差不差的取個平均值,比如每個木頭箱子八斤。
木頭箱子相對較重,八斤這個數字還算合理。
站台上的嘉靖和百官們看著下方一直忙碌的錦衣衛們,有些關係好的官員則低頭接耳。
“這火車真的能拉動五十萬斤的煤炭?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工部的一個官員和同僚低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位周大人還做這副姿態,稱重有什麽用?這四節車廂是能裝五十萬斤左右煤炭,但這是重點嗎?能不能拉動跑起來,才是關鍵。”
旁邊的另一個工部官員滿臉不屑道。
“就是,要我說,咱們的這位指揮使大人,就是太年輕了,太想當然,這種事想想都不可能做到,五十萬斤,要用馬車拉的話,得要五六百輛馬車,他這一個火車,也沒多大,怎麽可能拉得動。”
工部的其他官員紛紛加入了討論之中,剛開始聲音還小些,後來討論的人多了,聲音也就逐漸大了。
實際上,不隻是工部的這些官員對火車的運輸量有所質疑,其他官員多半也都不怎麽信。
就連原本很是篤定的楊一清,親眼看著這麽多煤炭被一箱箱倒入車廂之中的時候,心裏也開始打起了鼓。
剛開始楊一清對五十萬斤還沒什麽太大的概念,現在親眼看著這堆積如山的煤炭從地麵上被裝入車廂之中,楊一清看著前麵的火車頭,如果是三日之前,楊一清還會覺得這火車頭是個巨物,但此時和那四節車廂的煤炭相比,這火車頭多少顯得有些嬌小無力。
就連嘉靖也是越看心裏越沒底。
“衡器,你確定這真的能拉得動嗎?”
和其他人的竊竊私語不同,嘉靖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周楚,問道。
“陛下,這個問題讓海瑞和盛齋他們來回答吧。”
周楚看向了身旁的海瑞和楊盛齋說道。
三日前,海瑞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陣仗,確實很緊張,不過現在已經沒了第一次見皇帝的緊張感,聽到這話,急忙行禮。
“回稟陛下,煤炭的重量隻會增加車輪和鐵軌之間的摩擦力,但老師設計的鐵軌和車輪極為精妙,哪怕這麽多煤炭,增加的摩擦力也沒有大到火車拉不動的地步。”
海瑞說了一堆專業術語,嘉靖和身後的文武百官都聽的一頭霧水。
“陛下,海瑞的意思是,煤炭的重量和火車的拉力並不是畫等號的,就像馬車拉貨物,馬拉空車也能拉得動,拉一千斤的貨物也能走,倘若把一千斤的貨物放在地麵上,類似一匹馬也拉不動,但馬車的輪胎大大的降低了這個難度,老師設計的這個鐵軌和火車輪子,比馬車的輪子和地麵要精妙無數倍,其中需要的拉力也會極大的降低。”
楊盛齋在一旁補充道。
聽到這話,嘉靖頓時恍然,楊盛齋這話嘉靖算是聽明白了,不隻是嘉靖聽明白了,他身後的那些官員也都聽明白了。
“可是就算再精妙,再怎麽降低,這也是五十萬斤,難道這火車的拉力抵得上幾百匹馬?”
嘉靖看了看身後那些欲言又止的官員,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麽,這話算是替他們問的。
“回陛下的話,無需比得上幾百匹馬,馬需要吃草料,而且耐久度有限,想要拉動馬車,需要持續發力,而且路麵情況要比鐵軌複雜無數倍,馬車也很難做到保持一個速度,火車不一樣,一旦達到了一個固定的速度之後,保持這個速度所需要的動力就很小了。”
楊盛齋繼續解釋道。
“陛下,這火車的拉力確實比得上幾百匹馬。”
周楚說道。
此言一出,不隻是嘉靖,那些官員全都炸鍋了。
“周大人可不要妄言,妄言可是欺君!”
禮部的一個官員高聲道。
“本官自然不會妄言,倘若沒有幾百匹馬的拉力,又如何拉得動這四節滿載的車廂?盛齋說的沒錯,達到一定速速之後,需要的拉力很小了,但在這之前,特別是剛啟動的時候,需要的拉力是極大的,沒有幾百匹馬的拉力,是完全做不到的。”
周楚篤定道。
“周大人說話要慎重啊,倘若拉不動,該當如何?”
夏言看著周楚,陰惻惻道。
“倘若拉不動,陛下可治臣欺君之罪,倘若拉得動,夏大人該當如何?”
周楚看著夏言,冷笑道。
夏言聽到這話,頓時噎住了,他對火車一竅不通,但他懂人性,他看周楚如此篤定,還有周楚身後的海瑞和楊盛齋都是自信滿滿。
夏言為官多年,最懂得看人,特別是海瑞這種人,是不會說謊的。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夏大人,聽說夏大人身子骨不太行,特別是那方麵,本官正好認識一個大夫,對房中之術頗有研究,倘若能拉得動,跑得起來,夏大人就讓那個大夫幫忙好好調理一下你的身子,如何?”
周楚看著夏言道。
雖說夏言的存在能確保周楚更安全,但這不代表周楚會喜歡夏言的存在,相反,周楚每次看到夏言,都有些膈應,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整治一番。
夏言聽到這話,臉都綠了,他想都不用想,周楚口中的那個大夫,絕不會是什麽好大夫,自己的身子骨本身可能沒什麽問題,但經過此人調理之後,還真不好說。
“是啊公謹,你這身子骨確實不太好,衡器也是一番好意,朕做主,就這麽定了。”
嘉靖甚至沒給夏言拒絕的機會,直接拍板道。
夏言聽到這話,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自己現在身子骨不要太好,這麽一折騰,以後什麽樣,還真不好說。
關鍵是此時夏言已經沒機會拒絕了。
“夏閣老,你看周大人多大的度量,以德報怨,哪像你,處處和周大人做對。”
楊一清在一旁忍不住調侃道。
“是啊夏閣老,你這身子骨確實需要好好調理一番了,不然嫂夫人該有意見了。”
一旁的楊慎忍不住跟著調侃道。
夏言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臉都憋紅了,卻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特別是楊慎,平日裏那麽刻板嚴肅的一個人,此時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楊用修啊楊用修,平日裏看你這麽一本正經的,今日怎麽也這般不像話了?”
夏言不敢反駁楊一清,楊一清不論是年紀資曆還是官職,都在夏言之上,而且楊一清已經年過七十,正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紀,想說什麽便說什麽,他還真指責不了。
憋了半天,夏言隻能瞪了楊慎一眼。
“夏閣老此言差矣,人都有七情六欲,本官又不是那等無情之人,不過是平日裏嚴肅了些,但私下卻不是這般。”
楊慎笑道。
楊慎自從認清自己的內心之後,這些年性格轉變了不少,以前的楊慎因為擰巴,所以刻板,但現在完全不同了。
旁邊的官員聽到這話,也都是哈哈一笑,眾人談笑之間,四節車廂已經裝滿了煤炭。
“陛下,隨時可以啟動。”
周楚行禮道。
“那就開始吧。”
嘉靖說道。
周楚聽到這話,帶著海瑞和沈煉等人上了火車頭。
到了火車上以後,海瑞等人開始輕車熟路地點火,隨後不斷地往鍋爐之中加炭,沈煉和大柱上前去幫忙了,經過了上一趟,兩人已經確認了火車上沒什麽危險,倒也不會像第一次那般緊張了。
很快,隨著一聲汽鳴聲響起,連在火車車輪上的傳動軸開始緩慢卻有力的轉動了起來。
火車的汽笛聲一聲接著一聲響起,火車的車輪開始動了起來。
剛開始動的極慢,比第一次要慢很多。
但火車的車輪卻在不斷地加速,加速的過程雖然緩慢,速度卻是在不停地增加。
眼看著火車居然真的把這四節車廂的煤炭拉動了,所有的官員都站了起來,想要親眼看著這等盛況,生怕錯過了。
隻有夏言,滿臉的難受。
很快,火車的速度達到了目前能達到的最高速度,雖然這個速度看上去仍然很慢,但已經比一般人走路的速度要快一些了。
一般裝滿貨物的馬車也就這個速度了。
但馬車最多隻能裝一千斤左右,這四節車廂的煤炭雖然稱重結果還沒上報,但明眼人都能大致算出來,四五十萬斤是沒跑的。
一想到這裏,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火車的出現,將意味著大明的運力大幅度提升,特別是修往大同的那條鐵路,可不隻是修往大同的,草原上還在持續不斷地修建,草原上的部分,則由各個藩王府承建,畢竟那些藩王在草原上可都是有羊毛生意的。
但文武百官們看到的可不隻是這些,有了鐵路和火車,意味著以後往草原上運送糧草,消耗將是極小的,這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要知道在這之前,每有大戰,很多軍隊號稱幾十萬大軍,但這幾十萬之中,可能隻有一二十萬甚至更少的戰鬥部隊,更多的則是後勤部隊,後勤部隊數量極其龐大,所消耗的糧草也是極其恐怖的,糧草從京城出發,運送一千斤,能有兩百斤抵達前線,已經算是不錯了,剩下的大多數都被後勤部隊消耗了。
但火車的出現,意味著以後的糧草運輸,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數,所消耗的糧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隻需要燃燒煤炭即可。
以往無論是漢朝,亦或是盛唐,之所以不繼續往西擴張版圖,就是因為補給線,現在補給線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陛下,以後我大明的補給線再也不會消耗如此巨量的糧草了,烏海以西,也可征戰了。”
兵部尚書王憲站了出來,神情激動道。
身為兵部尚書,沒誰比他更了解補給線的重要性了,曆朝曆代的版圖擴張都是有極限的,就是因為補給線達不到更遠的地方。
當補給線達到一定長度的時候,光是後勤人員的消耗就能把所有的糧草消耗幹淨,根本送不到前線了。
但火車的出現,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是啊陛下,火車運送糧草,再無任何消耗,所需的不過是煤炭罷了,如此一來,我大明可以繼續往西打,鐵路通到什麽地方,大明就能打到什麽地方,我大明的版圖將超過所有朝代,遠超漢唐。”
兵部侍郎此時也是滿臉激動,說道。
不隻是他們倆,實際上所有的兵部官員,此時都很激動,他們都很清楚,火車的出現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大明版圖的擴張再無上限,意味著他們這一任的兵部官員,可能都會跟著名留史冊。
“朕方才聽你們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們方才不都在說周衡器太年輕,太想當然了嗎?”
嘉靖方才就聽到了這些人的話,當時的嘉靖選擇忍耐,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爆發。
嘉靖說這話的語氣,不可謂不嚴厲,因為嘉靖就是要替周楚出一口。
嘉靖此話一出,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蟬,紛紛站了起來。
“陛下,臣等知罪!”
一眾官員紛紛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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