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再見王陽明,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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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抵達南直隸之後,並沒有立刻動身前往徽州府,而是去江南餘姚拜訪了王陽明。
周楚很清楚,王陽明在原本的曆史上因為肺病,不到六十就病逝了,差不多就是在今年,因此多年前特意交代了王陽明,讓他多注意身體方麵的調養。
王陽明之前進京的時候,就因為這事找過飛霞子,讓飛霞子給他調理過,期間嘉靖還賜了一兩顆丹藥給王陽明,王陽明的身子骨到現在也沒什麽大礙,嘉靖賞賜的丹藥倒也沒用上。
“衡器,當年餘姚一別,已經有好幾年沒見了吧。”
王陽明看到周楚到來,很是高興。
“是啊,有幾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周楚忍不住感慨道。
“陽明先生的身子骨可還好?”
周楚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肺病一般都很難根治,隻能不停地調理。
“多虧了衡器你當年的提醒,飛霞子道長說過,當時老夫的肺病已經開始由表及裏,再拖下去,恐怕很難治好了,這兩年飛霞子道長倒也記掛著老夫,讓他的弟子每隔一段時間來給老夫診治一番,如今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
王陽明笑道。
周楚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伯虎兄和徵明兄在京城如何?聽說徵明兄為朝廷立下了大功,還封了侯。”
王陽明看著周楚,問道。
“兩位老師都很好,文先生確實為朝廷立下了大功。”
周楚喝了口茶說道。
“他們過的好就行,到了老夫這個年齡,還能記掛的老友已經沒有幾個了,過段時間老夫前往京城述職,要和他們好好喝一場酒,上次去京城述職,本想見一見衡器你,卻不曾想彼時你已入藏。”
王陽明有些唏噓道。
說完這話,王陽明看向了周楚身後站著的沈煉。
“純甫這些年愈發穩重了。”
“老師謬讚了,跟在周大人身邊這麽多年,學生學會了很多。”
聽到王陽明的誇讚,沈煉有些不好意思道。
“純甫乃是奇人,否則在下當年也不會特意向先生將他要過來。”
周楚笑道。
“衡器你才是奇人,或者說生而知之之人,純甫當初還想著通過科舉入仕途,老夫雖然不太讚同,但也清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勸也勸過了,他還是不聽,如果他堅持走科舉的話,恐怕現在不知道在哪裏當個縣令呢,雖說縣令也不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和現在為大明,為朝廷做的相比,還是差遠了。”
王陽明有些感慨道。
無論是王陽明和周楚都很清楚,以沈煉較真的性子,一旦入了官場,將會寸步難行。
“你我多年不見,今日老夫特意備了好酒,你我不醉不歸。”
王陽明說完這話,轉身讓下人去取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很快,一壇酒被下人放在了王陽明和周楚麵前。
王陽明看著眼前的這壇酒,滿臉的灑脫。
“這壇酒老夫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好酒,除了當年老夫埋的那壇女兒紅之外,就數這壇酒最好了。”
王陽明說道。
聽到這話,周楚笑了笑,王陽明是有女兒的,當初女兒出生的時候肯定埋了一壇女兒紅,女兒出嫁的時候拿出來喝掉了,其他的酒再好,在陽明先生眼裏也是比不過那壇女兒紅的,畢竟有其特殊意義在裏麵。
“那就不醉不歸。”
周楚倒也不矯情,直接拿起酒壇,打開泥封,給王陽明倒酒。
沈煉作為王陽明的學生,還是周楚的護衛,王陽明卻沒讓他喝酒,王陽明很清楚,沈煉的第一職責永遠是護衛周衡器的安危,倘若周衡器喝多了,自己的這個學生也喝多了,那就太危險了。
如今的大明,看似風平浪靜,但王陽明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恨眼前的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恨得咬牙切齒。
這次周楚出行,這些人肯定會有些想法,隻要有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的。
這一點,王陽明清楚,周楚同樣清楚,周楚明白,抵達南京,才隻是開始,接下來去徽州府,去歙縣的路途,恐怕會充滿危險。
周楚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好不容易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錦衣衛的大本營,身邊還沒有軍隊跟著,雖說有不少錦衣衛護衛,卻也是多年以來難得的好機會了。
如今的大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周楚,在很多人眼中,如今的朝廷之中,最大的黨羽就是周黨,嚴嵩、韓玠、張璁,這些朝中大員都是周楚一手提拔起來的。
周楚雖然無意結黨,但嚴嵩可從不避諱這些,當初在江南的時候,嚴嵩手下就有無數官員攀附,張璁雖然比嚴嵩強不少,手下卻也有不少官員。
畢竟想要真正掌權,手下一定要有可用之人。
就算是韓玠,這些年在吏部深耕,整個吏部如今都是韓玠說了算。
因此即便周楚不想,但周黨卻也在不知不覺間遍布了朝野。
這種事是沒辦法避免的,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有人能攀附嚴嵩張璁之流,很多人卻是攀附不上,亦或是不屑攀附。
因此在他們看來,隻要周黨不除,他們就永無出頭之日。
當然,如今也隻是有個苗頭罷了,周黨也隻是初具規模,還沒有真正體現出來。
周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卻也沒什麽太好的解決辦法,隻能先任其發展,等到時機合適了,再一並解決。
不過到時候想要解決,就要借助外部力量了。
周楚和王陽明兩人喝的很盡興,猶如當年在京城第一次在醉仙樓喝酒一般,開始暢所欲言,無所顧忌。
周楚喝醉之後,被沈煉和大柱扶著來到了王府的客房之中,此時的沈煉兩人甚至都信不過這裏的婢女,他們扶著周楚睡下之後,來到客房門口,看向了值守的錦衣衛。
“招子都放亮一些。”
沈煉滿臉嚴肅道。
沈煉很清楚,大人並沒有喝醉,之所以裝醉,無非是想引出躲在暗處的一些老鼠罷了。
“是,大人。”
值守的錦衣衛看到沈煉如此嚴肅的神情,頓時心中一凜,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