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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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人們麵對親朋好友時,他們會不自覺地恢複舊有的思維模式,行為舉止都會變得幼稚。
應星也不例外。
短生種的時間極為珍貴。
上了戰場,少則耗費幾年,多則幾十年。
他原本以為,他與師傅分別後,再無相見的可能。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還會有重逢的這一天呢?
兩人對上視線,應星頓時眼眶一熱,下意識扯起嘴角,朝懷炎露出一個略顯幾分扭曲的笑臉。
他回想起近日吃過的各類珍饈,反駁的話到了嘴邊,懷炎率先挪開視線。
懷炎垂下眼,遮住他身為將軍不該展露於人前的種種情緒。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天才俱樂部」首席向他們索要焰輪鑄煉宮之中的「燧皇」。
朱明仙舟依靠歲陽獲取取之不盡的能源,怎能如此輕易地交出去呢?
經過商討,「燧皇」換成因它而生的歲陽。
這,便是朱明艦隊前往羅浮的原因。
懷炎本該像其他將軍那樣,留在仙舟為一個月後的懷恩節做準備。
他左思右想,親自跑了一趟。
這一回,朱明和羅浮離得很近。
隻需二十天,懷炎便能回到朱明。
若是錯過了這一次,他還要再等多少年呢?
再抬眼,懷炎眼含笑意,神情慈祥又和藹。
他看向應星身側的人。
那人身著黑色圓領袍,眉眼與仙舟人頂禮膜拜的「仙舟之父」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他身側站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孩童,此刻正拽著他腰間的配飾,小聲說著什麽。
懷炎怔忪片刻,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上前幾步,仰起頭,感慨道:
“我從未想過,我竟然能與您相見……”
羨魚心說,是啊,要不是有了歲陽……
現在,他還在硬著頭皮學習呢。
他主動請纓,親自跑了一趟。
借著這次機會,他還能帶著馬蒂亞斯逃課,在外麵玩上一整天。
羨魚回以公式化的微笑。
“我常聽禪真提起你——”
兩人客套幾句,懷炎側頭看向下屬。
下屬會意,遞上一個手提箱。
懷炎輕聲介紹此物,詳細講解放出歲陽和回收歲陽的方法。
聊完正事,他下意識看向應星,視線自上而下,從龍角再落到尖耳。
羨魚一早知曉兩人的關係。
懷炎猜出了他的身份。
接下來,懷炎會在他麵前替應星說好話。
目的很簡單。
倘若日後出了變故,懷炎遠在朱明,未必能幫得上應星,隻得將期望寄托在羨魚身上。
懷炎身為朱明將軍,來到羅浮的地界,自然也要與騰驍聊天敘舊、一同吃飯。
忙完公事,便是私事。
懷炎原本想向丹楓發難,看到羨魚後,臨時改了主意。
奈何時間有限,他隻好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盡可能地托舉他的徒弟。
羨魚無意占用這對師徒敘舊的時間,更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上一休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好不容易遇到逃課的機會……
誰要在這裏說客套話啊!
羨魚順著懷炎的想法,搶先一步誇讚應星,隨後又說:“應星,你的師傅,待你很好啊。”
他匆匆結束話題,先是把手提箱放進係統背包,隨後攬住馬蒂亞斯的肩膀。
離開前,他聽見懷炎用一種辨不出喜怒的語氣,對應星說:
“現在,持明族多了一位能工巧匠。”
羨魚低頭,看向馬蒂亞斯:
“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馬蒂亞斯踟躕一陣,小聲說:
“我想吃甜筒。”
兩人一同離開星槎海。
臨近懷恩節,在外的仙舟人陸陸續續返回羅浮。
他們來到飲品店,店內人滿為患。
眾人討論的話題,隻有一個。
那就是「仙舟之父」羨知煜。
隨著時間推移,羨魚逐漸學會屏蔽外界的聲音。
羨知煜和他羨魚又有什麽關係?
兩人等了又等,等到了兩個空位。
羨魚掃了眼菜單,先是替遠在雲騎營地的鏡流點了她愛喝的水果桶,又給自己和馬蒂亞斯點了新出的飲品和甜筒。
身後一人感慨道:“父親對「長樂天君」有求必應啊……”
另一人語氣略帶怨懟:“是啊,無論天君送出什麽禮物,父親都會雙倍奉還——”
羨魚盯著前方,試圖忽略其他人的議論聲。
等待飲品期間,他們越說越離譜,連磕頭下跪都說出口了。
羨魚當即掏出玉兆,給華發消息。
【扶光:別讓他們下跪……】
【扶光:花太多巡鏑了,百年辦一次就行了】
【扶光:還有,管管野史啊!】
發完消息,工作人員送來飲品和甜筒。
羨魚問:
“馬蒂亞斯,你有什麽願望嗎?”
馬蒂亞斯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甜筒,甜度正好。
他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輕輕晃動小腿。
他看過《與君同行》。
太女隱瞞實情,不願讓父親傷心。
馬蒂亞斯同樣不會說出真相。
父親厭惡智械種族,卻願意為他做出讓步……發現他成為偃偶之後,一定很愧疚吧。
愧疚於他身體、五感和種族的變化。
馬蒂亞斯並不在意這些。
可是,父親是如此地偏愛他。
他又怎麽能讓父親難過呢?
經過改造,他與其他研究員,已經能夠嚐到各類美食的味道了。
馬蒂亞斯笑得靦腆:
“我想每天都能在實驗室見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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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換一個。”
誰要每天學習啊?
馬蒂亞斯想了想,說:
“那我們一起去看幻戲?”
他半開玩笑道:
“我現在的身高,還能買半價的兒童票呢。”
羨魚凝視著他,片刻後,輕聲說:“好。”
兩人看完幻戲,卡著時間回到研究所,迎麵便碰到讚達爾。
羨魚麵不改色,從係統背包中拿出手提箱,遞了過去。
讚達爾接過,皮笑肉不笑:
“讓你拿個材料,你拿了一整天,怎麽?迷路了?”
羨魚笑著說: “他們太熱情了,我們隻好留下吃了頓飯。”
馬蒂亞斯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
讚達爾懶得戳破兩人的謊言。
“哦,別忘了你的作業。”
“五天後,你要上交七篇報告。”
羨魚:“……”
想死。
馬蒂亞斯頂著那張稚嫩臉龐,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沒辦法,父親不會向他尋求幫助。
當然,就算是他幫了忙……
對麵可是讚達爾先生啊!隻一眼,對方就能看破真相。
羨魚回到他的那間教室,匆匆收起桌上的書本。
他走出研究所,鏡流一早便等在門口。
對方拎著他愛吃的茶點,朝他微笑。
羨魚加快腳步,來到鏡流麵前,輕聲抱怨:
“說什麽上一休一……其實是全年無休啊!”
“我要在五天之內,趕出剩下的四篇報告……”
鏡流打開茶點的包裝盒,用盒內自帶的叉子,投喂羨魚。
她看著愛人咀嚼時微微鼓起的臉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
羨魚眯了眯眼,鏡流輕咳一聲,正色道:
“夫君,辛苦了。”
“今日,我跟隨騰驍將軍,與懷炎將軍見了一麵。”
“他想要拜訪你,我明日便回絕他。”
羨魚咽下點心,說:
“算了,要是懷炎想見我……”
“那就讓他來吧。”
歸根結底,是為了應星。
若是沒能見到羨魚,懷炎是不會放心的。
之後的三天裏,羨魚依舊是上一休一。
上一天課,課餘時間趕作業。
休息一天,還是趕作業。
到了第四天,懷炎在應星的引領下,來到研究所。
應星在外等候,懷炎獨自前往自習室。
說是自習室,也不準確。
挑高幾十米的房間,更像是仙舟街邊的圖書館。
懷炎憂心忡忡,來到羨魚麵前。
自家徒弟離開朱明前,還是短生種。
前不久,前任朱明將軍、他的引領者,來了一趟朱明,他這才得知應星的現狀,震驚之餘,又忍不住發愁。
徒弟不知為何,成了持明族。
持明族無法繁衍,現下丹楓能護著他,可等到丹楓蛻生之後呢?豈不是要被持明族視作延續種族的、最好的試驗品?
此事發生在羅浮,個中內情唯有羅浮高層和仙舟元帥有權知曉。
懷炎無從探究,隻得竭盡全力,做些他能做的事。
他向羨魚送上親手鍛造的兩把武器,分別是短匕和長劍。
之後是一對成色極佳的龍鳳玉佩。
懷炎恭賀羨魚新婚,接著直切正題,問起了應星的情況。
羨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回道:
“不必憂心。”
“應星和他們不一樣。”
讚達爾猜測,羨魚的血,能夠補齊低維生物的短板。
羨魚暫時沒有找到更高級的係統,無法得出最準確的結論。
他並不擔心應星的狀態。
就算是補齊持明族的短板,應星也不會出事的。
想要延續種群,隻靠一方有什麽用啊?
哦,有用的。
就比如背包裏的「子母河水」。
懷炎緊皺眉頭,剛想說些什麽,羨魚接著說:
“他擁有「飲月君」一半的力量。”
“他還擁有龍尊的一部分資產。”
“持明族內部的問題,百年內便會解決。”
“自此,龍尊沒有實權。”
懷炎眼神閃爍。
徒弟擁有龍尊之力,擁有傍身的資產。
他不再是持明族延續族群的突破口。
百年後,沒有龍尊,沒有龍師。
他的徒弟,不是異類。
他的徒弟,會過得很好。
懷炎長出一口氣,向羨魚俯首。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就……不打擾您了。”
他走了幾步,被桌上的花瓶吸引了注意,又回過頭詢問羨魚:
“對了,您這花瓶裏的柳條……”
羨魚會意。
“哦,沒用了,你拿走吧。”
他十分體貼地補充道:
“研究所內部發生的事情,不會有外人知道的。”
放心揍吧。
無論應星挨了多少下,都不會被人傳出去的。
懷炎怔愣片刻,旋即露出和藹至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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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
他手執柳條,回到徒弟身邊。
對方百無聊賴地盯著前方發呆,察覺到他的存在,朝他露齒一笑。
懷炎:“……”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他不忍直視地挪開眼,可是兩人難得相見,他隻好挪回視線。
應星瞅著師傅手上的柳條,直覺不對,連忙蹲下身,試圖拿走柳條。
怎料懷炎速度更快,手腕一翻,作勢要抽他。
懷炎瞅著蹲在地上、滿臉不設防的應星,神情恍惚一瞬,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麵容稚嫩、逗幾句就臉紅的徒弟。
他到底是沒狠下心。
持明族皮糙肉厚,抽多少下都未必能留下傷口。
可是……
這是他的徒弟啊。
懷炎中途止住動作,將柳條折成兩節,將其扔進走廊上的垃圾桶。
他伸出手指,點點徒弟的腦門,沒好氣道:
“應星啊應星……”
“讓我省點心吧。”
應星維持著半蹲的動作,垂下眼簾,低聲說:
“讓您擔心了……”
他抬眼,與懷炎對視。
“可是,師傅,我不後悔。”
懷炎定定地看著他,問:
“……哪怕是重來一次,你也要幫「飲月君」?”
應星篤定道:
“是。”
“丹楓需要我。”
“無論是丹楓,還是景元,隻要他們需要,我都會去的。”
懷炎默然良久,又問:
“哪怕是犧牲你自己?”
應星點頭。
“是。”
“他們不隻是我的朋友,更是驍勇善戰的英雄。”
“師傅,若是沒有仙舟……我的故鄉,我的家人,想必早就不在了。”
“那時,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為雲騎鑄造武器,鏟除孽物。”
“就算是我出了事,他們也能繼續鏟除孽物。”
“我有幸與您相遇,拜在您的名下——”
懷炎聽不得這種話,當即背過身去。
“好了,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他又側過頭,開始轉移話題。
“你不改名嗎?”
應星反問:“為什麽要改名呢?我就是應星啊。”
無論是短生種,還是持明族……
他從未變過。
他一直都是應星啊。
懷炎心說,持明族出現了一位與「飲月君」摯友同名的族人。
好巧不巧,此人精通鍛造。
傳到外人耳中,這算什麽啊?
你怎麽解釋?
你將「百冶」應星當作偶像?
所以起名為應星?
懷炎揉了揉眉心,繼續叮囑徒弟。
“閑暇之餘,多給那位做幾件武器。”
兩人並排朝外走。
應星心道,鏡流根本不會讓羨魚置身險境。
他不想欺騙師傅,更不想用心鍛造的武器蒙塵。
應星小聲反駁道:
“送給羨魚?那豈不是白送了?”
“有鏡流在,哪兒還需要我的武器啊?”
懷炎額角青筋直跳。
東西扔早了。
出了研究所,他與徒弟告別,獨自見了丹楓。
第二天,懷炎不談公事,與應星四處逛了逛。
隔日清晨,他們來到星槎海。
懷炎仰頭,忍不住發出感慨: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你若得閑,也來朱明看看吧。”
應星拍著胸脯向師傅保證道:
“好,師傅,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懷炎含笑點頭。
他與一眾下屬踏上返程。
行至半路,懷炎神色一凝。
等等,那位說應星和其他持明族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應星原本是短生種,不是持明族……
那位說持明族內部的問題會被解決……
難不成——
懷炎瞪大眼睛,思量片刻後,打消了心中的猜想。
那可是「仙舟之父」。
對方不可能做出這種決策。
總之……那位肯定還有別的方法!
懷炎猶豫片刻,掏出玉兆給徒弟發消息。
仙舟羅浮。
應星打開玉兆。
【師傅:就算是男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