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元甲,你嘛時候是津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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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小卒不敢惹白決,白決也懶得理他們。
“都特麽《讓子彈飛》了,這清廷還沒死絕呢!”
白決暗罵一聲,也不理守門小卒,入城順著大路行走不久,便看到繁多的酒家中,“沽月樓”的招牌最是顯眼,嘴上一饞,白決將馬交給攬客的小二,大步上了二樓,隨意叫了肥雞肥魚,米飯米酒盡數上齊,好好犒賞自己這段時間的奔波,順便讓小二給自己在旁邊的“望月樓”,訂了間客房。
大吃一通之後,白決一口灌了半壇米酒,這才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半躺椅背,右腿跨在扶手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荒野趕路,太折騰人了,自己也不是個喜歡帶床去旅行的人。
這段時間在山野奔波,聽起來挺有詩意,實際上難受無比,別的不說,窮鄉小店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白決在山野河湖裏洗完澡,都還得躺大石上吹風曬小鳥,散散水汽。
正感慨間,突然便看到一樓衝進來一大群黑衣漢子,個個興高采烈,群星擁簇般圍著一個雙目有神的武師,熟門熟路地往樓上趕,“沽月樓”管櫃農勁蓀與一群來吃飯的權貴,賀喜迎接,極為熱情。
“霍爺今天連敗十名武師,可是給咱們津門漲了好大麵子!”
“師父你這一戰,以一敵十,肯定是要名震天下了,到時武林之中,誰人不知師父大名!”
“……”
霍元甲?
一群人紛亂說話間,白決已是知道了中間那個武師的身份,暗想自己此前全沒接觸過國術,《通背拳》秘籍裏尚有許多不理解的地方,眼前的霍元甲,倒是個絕好的老師。
霍元甲武功高強,感知敏銳,感受到白決目光,朝這邊看了一眼,見白決衣著、氣質不凡,又無敵意,便點了點頭示意,一行人入座後,又讓弟子過來邀白決過去一敘。
津門雖然船運發達,人流天南地北,但像白決這樣氣質的,霍元甲還是頭次遇到,他是個愛交朋友的,此時看到白決,便忍不住起了結交之心:“兄弟,我看你氣宇不凡,和勁蓀一樣像個讀書人,但眉宇間又有幾分我們武人的氣魄,不知你姓甚名誰,從哪裏來,又要往哪裏去?”
白決笑道:“我叫白決,天性好武,此次留洋讀書回來,本來想去佛山拜師學功夫,但聽說津門有位霍元甲霍大俠,武功武德俱是一流,便來想跟他學習拳法,今日剛剛入城。方才聽眾人言語,莫非眼前正是霍大俠當麵?”
此言一出,不止周圍人麵有榮光,便是比他們穩重的霍元甲,也是被捧得紅光滿麵,忍不住就是一大碗酒灌下去,滿臉喜意抱拳道:“我就是霍元甲!白兄弟你既然想學武,又剛來津門,以後咱們就兄弟相稱,功夫的事盡管放心,隻要你肯學,我就肯教!”
幾百年來,文貴武賤,清末更是民賤洋貴,白決留洋歸來,再加上他的發型明顯是進步人士,霍元甲便是再托大,也不敢大咧咧地收為徒弟,甚至就連周圍的弟子們,也沒覺得霍元甲這樣有什麽不對,隻覺得這樣的人物都來找霍元甲學武,當真是臉上有光,不能輕待。
隻能說,不愧是大俠霍元甲,哪怕知道了白決留學生的身份,也隻是慎重以待,沒有過份表現,不然若是按照後世那些高等知識分子們的做法,恐怕當場就要給白決配上三個小師妹陪練、安排獨門獨院大床、每年再發個幾百兩的助學金了。
當下,一行人賓主盡歡,白決不想多喝酒,旁人也不敢強勸,“留洋學生”的身份,還是起了許多作用的。
……
“這個世界,還真是亂得可以!”
十多天後的傍晚,霍府中。
白決練完拳法之後,跟旁邊的管家聊了會天,在得知霍元甲前兩年剛把個叫“陳真”的徒弟送去h島留學,忍不住一陣感歎。
時間線亂、劇情亂,亂得人蛋疼。
正胡思亂想間,便看到霍母過來:“小決,快洗把臉,過來吃飯,練武功要有節製,可不能急功冒進……”
“我這就過來,對了大娘,你看到霍大哥了嗎,好像大半天沒看到他了。”
“唉,元甲去比武去了,看來晚上又不回來吃飯了……”
許是白決性情沉穩、不喜應酬、平日裏除了練武,就是看家裏醫書,年齡又小,霍元甲喊他喝酒也不怎麽去的緣故,在霍府上下弟子中鶴立雞群,霍母對白決感觀極好,半個月來,幾乎便把白決當成了親兒子,甚至讓白決搬到了霍府住,隻不過白決沒有答應,他一個人住慣了。
在飯桌上白決哄著小姑娘吃飯時,霍府中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直直跑到偏堂白決身前,正是白決早有安排的劉振聲:“白師叔白師叔!師父剛才想在沽月樓擺酒,但沽月樓早被秦爺包了,兩人幾句話不對付,就把我們趕了出來,要在裏麵比生死!”
果然,這狗劇情又變了,原電影裏兩人決鬥原因可不是這樣!
小妾呢?秦爺的小妾呢!
白決深吸一口氣,忍住吐槽的衝動,從懷裏將新抄的一份《通背拳》拳譜,遞給眼前的劉振聲:“這是答應你的報酬。他們兩人的決鬥我就不去看了。”
劇情的變化,白決早有體會,因此先前就與劉振聲約好,霍元甲與秦爺決鬥的事,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盡人事聽天命,所幸劇情變化也要講個基本法,沒有變得太過離譜。
當下,幾大口米飯扒進肚,將霍家小妹哄睡後,白決命人將燭火點亮大堂,遣散了眾人,自己便坐在大堂之上,看起了霍家留存的醫書來。
這些天練武摔摔碰碰,白決幹脆自己學醫,在菩提樹葉的輔助,以及一幫“師侄”的練手下,治骨折跌打的手藝,倒是入門了,讓白決練武時頗為受益。
……
霍府裏燭火搖曳,沽月樓中已是一片狼籍,隨著霍元甲豎著走出酒樓,秦爺橫著被抬出酒樓,兩方人馬頓時變成天與地般的心情,尤其是秦爺義子秦天,心中隻覺得空落落的,周圍的一切,都顯得不真實。
這場決鬥前,自己是津門鐵刀門少主,秦爺無子,自己作為他的義子,走到哪裏都風光無比。
但此刻,秦爺已死,自己未來又能有什麽希望呢,難道要像那些苦哈哈一樣,去給人看場當小弟?
心中恨極了霍元甲,卻又不敢去向他報仇的秦天,取了柄刀,趁著夜色,翻牆進了霍府。
隻是,剛踢開燈光大亮的大堂,便見堂中安坐的白決,向自己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你們鐵刀門弟子,都是你這樣的小可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