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嚴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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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亂世,哪怕白決想一心低調,也總會被人盯上,加上功夫入門時,總需要收集藥材、與人溝通,所以他組建勢力。
但最近,白決發現組建勢力,雖然也讓自己省了許多小麻煩,但也平添了無聊爭鬥,而且,大部分爭鬥自己還搶不到人頭,反倒不如當初一個人時,想殺便殺,想走便走,這讓白決最近起了不少孤身離去的心思。
而現在,麵對津門其他勢力的爭鬥,這個念頭就越發清晰起來。
按白決心性,一個賣大煙的敢這麽跟自己呲牙,反手一刀剁成臊子最是輕鬆,但如今“有家有業”,就要考慮“勢力弱小時,談判桌上多少要守點規矩”,十分地不爽。白決隻能退而求其義,隻能做人做事氣勢囂張。
跛豪是囂張死的、雷洛也因為囂張摔了大跟頭、《疤麵煞星》也是如此,白決以前還奇怪這些人為什麽不和善待人,為什麽不像教父一樣友善一些、和氣生財。
但這段時間,白決才發現,和氣生財無法給自己帶來朋友,囂張肆意卻能給自己減少敵人。
就像現在,一群人向白決施壓,就因為白決的勢力大小,想讓白決守點規矩,而白決,也確實心裏有了顧慮,擔心自己肆意妄為,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但每每想到這些,想到自己需要遵守別人的規矩,心裏為什麽總是越發煩亂了呢?
“老四!煙館的保護錢是小事,善堂、善文你們劉家也別和老四爭了,他吃的就是這碗飯。最近津門的洋船越發多了,這個時候,正是咱們清人團結一心的時候,不然還怎麽一起賺錢?”牛先達見白決眼神不對,趕緊讓步,反正他是搞貨運的,跟白決沒有利害衝突,不值當為了劉家的事得罪人。
劉善堂暗罵一句,終歸是心中不平,臉上掛不住,便道:“牛叔說的是,一個煙館也不值幾個錢,但我劉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杮子!聽聞白四爺功夫了得,我家最近也收了個功夫高手,名喚嚴振東,大家便約在三日後,擂台比武,你若贏了,我劉家便把這個煙館送你白四爺如何?”
他想得周全,這個比武,贏了自然好,輸了劉家也能有個台階下。甚至隻要白決上了擂台,對白決聲望都是一個損失。
畢竟,一方勢力之主,與另一方的一個打手比武,說出去都惹人發笑。
嚴振東?
白決聽對方囉裏囉嗦半天,早就有些不耐煩,此時聽到熟悉的名字,倒是心裏清淨了兩分,嚴振東是《黃飛鴻》中的反派第一高手,硬氣功鐵布衫槍入刀不入,鷹爪功也銳若金石,這兩門功夫白決都想學。
眼神看向劉家身後那個絡腮胡的中年漢子,白決眉毛一挑:“你就是嚴振東?那個精通硬氣功鐵布衫、鷹爪功的高手?”
“是俺!”嚴振東目光一縮,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登時如臨大敵。
白決笑了笑,揮手從懷裏摸出一千兩銀票,又將一本《通背拳》抄本、一本《鐵刀刀法》抄本扔到嚴振東麵前的桌上:“這些錢和秘籍,當我送你!你我比武,你若贏了,我再送你一千兩銀子,且助你在津門武術界立足,助你開嚴家武館。你若輸了,我要你以嚴家為誓,你嚴家的硬氣功、鐵布衫、鷹爪功,毫無遺漏傳授給我!”
此話一出,嚴振東登時麵色通紅,內心激蕩,有激動,也有憤怒。
他來津門已經有段時間,知道白決雖居津門四大勢力之末,立足不穩,但功夫高強、手下打手眾多,借著霍元甲的關係,在津門武術屆有名望又有實力,有白決發話,津門武術圈再是排外,也得給他嚴振東讓出一席之地。
雖然白決覷覦他嚴家功夫,讓嚴振東十分憤怒,但嚴振東今年已經30了,且有了家室,有了兒子。
他兒子,就是他的軟肋。
和趙健一樣,年青時的嚴振東也意氣風發,不喜歡的事情直接拒絕,十分的瀟灑;
但30歲的嚴振東,早被現實磨平了棱角,雖然不爽,但權衡再三,想到老婆孩子在家裏等自己寄錢的窘迫生活,心中傲氣便再也提不起來,暗歎了一口氣,舉指立誓:“好,嚴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嚴振東在此立誓,要是比武敗了,俺就把嚴家功夫都教給白決,一點也不作隱瞞!”
“好!來!”
白決暢意一笑,一腳將桌子踢至一房,數步之後,已與嚴振東拳爪相交,至於擋在路中間的劉家兄弟,則是挨了兩腳後,驚魂未定地躲至一旁角落,暗罵白決這個瘋子,整天的不守規矩!
而此時酒樓之上,已是一片椅飛桌碎之相,嚴振東功夫剛猛霸道,白決一身所學,也盡是強橫一路的拳法,兩人交手之初,尚還存著幾分試探之意,能讓眾人一旁觀點,但數招之後,白決看出嚴振東一身功夫,靜勝於動,當即步法變動,招式不再用盡,圍著嚴振東使出了生平所學的數路拳法。
這半年來,白決勤學苦練,派人搜集各種壯氣養身的藥方,加上“菩提樹葉”心神靈清的效果,數路拳法已經可以說是“得其意、忘其形”,但一直也沒遇上好對手,此時遇到嚴振東,當真是大喜過望,拳爪交擊之間,對於功夫、技擊的理解,飛速提升。
在白決看來,功夫就是強身健體、掌控自身用的,無論是拳法還是兵器,都是讓自身體質、力道提升的“練法”,追求功夫精進,是想讓自身提升,而不是為了殺敵效率。
拳法、兵器裏,當然也有種種殺人技,比如說回馬槍、《霍家拳》的必殺拳,但這些招式,在白決眼中,同樣也是磨練自身勁力的方式,白決也曾被“必殺拳”的拳力驚豔,可也隻是驚豔而已。
與人比武,不過是功夫精進途中的一種樂趣。
畢竟,想殺人,用槍、用毒、用謀就夠了。
因此,此時的白決,出手間,並無一絲殺心。
而嚴振東,感覺就沒有白決這種雲淡風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