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代宗師船越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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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不放火,就像洗澡不搓背一樣,總是差些意思。
    小孩愛玩火,大人愛玩水,白決兩者兼愛,此時瞧著田中會社火苗湧起,激得小倭子人人慌亂,不由得心中愉悅,又連續穿街走巷,點了兩處火,引得守衛四處奔走之後,正要離開,卻驀地轉過身子,看向身後的小巷:“誰!”
    小巷中,走出一個身著和服,頭發略有花白的武士,這武士麵色冷靜,看著白決微微點頭讚許:“小小年紀,明明殺伐果斷,行事卻又如此冷靜,真難得。我叫船越文夫,忝為黑龍會拳術總教頭,久聞‘津門白虎’功夫了得,今日總算見識了。”
    船越文夫?精武英雄?
    陳真都沒回國呢,船越文夫直接來了?
    真就一點劇情都不講?一點臉都不要?
    白決嘴角抽了抽,戲謔道:“我方才殺戮你的族人,你不恨我?不攔我?”
    “火中取粟、敵眾我寡,為求逃出生天,哪還顧得上什麽手段?”船越文夫隨即搖了搖頭,“再說了,以你的功夫,我也未敵攔得下你,強行出手,反而是逼虎傷人,造成更大死傷。”
    白決聞聽此言,有些意外,眉毛一挑:“那你跟著我,又是為什麽?”
    “我是個武人,武人隻講功夫修為,不管國家爭鬥這種大事。”船越文夫認真道,“我所願者,隻想在有生之年,與九州高手公平一戰,探尋武功修為的最高境界!白決你先前打敗奧比音,我便知道你是個高手,這才遠渡重洋來到九州,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你。你可願與我公平一戰?”
    電影《精武英雄》中,船越文夫、機器貓藤田剛可謂是東瀛正邪高手的對立體現,一者隻論武功、不論家國,一者不擇手段、隻求勝利。陳真與船越文夫的一戰,也成了影史經典。
    不過,白決經曆這段時間的爭鬥,尤其是在得到納蘭元述的各家武學後,隨著拳法精進,越來越覺得比之功夫搏鬥,反倒不如自己精研勁力變化來得有趣,說句狂妄點的話,以白決此時眼界,什麽招式沒見過,東瀛空手道,也未必就勝得過津門百家拳法。
    殺田中安野,不過是水到渠成,主要還是償還霍元甲的情份。
    此時身在日租界,危機未除,白決也不浪費時間,聽到船越文夫的邀戰,隻是冷笑了一下,也不理會對方,數步疾行,翻牆過戶,向著租界外疾行而去。
    船越文夫見白決如此果決,半句廢話也不講,眼露讚許之意,輕輕一笑,跟著白決一路疾行,他雖已有四五十歲,卻筋骨矯健,這一路追趕,竟是不落下風,兩人一前一後,俱是當世一流的高手,膽大心細,視租界守衛於無物,未及多時,周圍影響漸漸破敗。
    聖都之內,隻有富人區與貧民區,此時來到貧民區,沒了租界守衛,白決隻覺得痛快無比。
    自藝成之日,自己似乎還真沒經曆過這般長時間的追逐,雖不是飛簷走壁,卻也是翻牆如平地,隻如跑酷一船,身後有個高手追著,反而帶來一種競技的刺激感。
    一連跑了一個多小時,兩人這才來到城北郊外,四周荒草平原,晚秋冷風吹得人心神一清,分外舒爽。
    白決止住腳步,看著身後氣喘籲籲的船越文夫,笑道:“東瀛武術界第一高手船越文夫,跑這幾步路,也會喘嗎?”
    “沒辦法,年紀大了,比不了年輕人的體力。”船越文夫擺了擺手,大口喘著粗氣,回頭笑道,“尤其是後麵這個年輕人,腳步穩健、氣息悠長,九州高手,果如過江之鯽!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隻見後方荒草之後,站起一張白決熟悉的麵孔:“本官納蘭元述,久聞船越文夫一代宗師之名,久仰!”
    正是白決多日未見的納蘭元述,此時的他,一身短打武袍,神情堅毅,英武非凡,見白決看他,便也頷首示意,眼神卻一直看著船越文夫。
    “哦?你聽說過我?清廷的官員可不喜歡了解國外。”船越文夫有些意外。
    納蘭元述抱拳一禮,神情尊重:“船越文夫,東瀛第一高手,不光功夫過人,而且武德豐沛,對對手總是留有餘地,‘東瀛第一’的名頭不是打出來的,而是被東瀛武術圈敬仰奉上的!晚輩也是武人,對前輩敬仰已久了!”
    船越文夫連連擺手,客氣了兩句,看向白決道:“拳法無高下,人的境界卻有,如今小友脫離險境,不知可願與我公平一戰?”
    白決玩味地看了看納蘭元述,又看了看船越文夫,扭了扭肚子,鬆了鬆手指,幾步走前,笑道:“這一路既躲不開你,那便打上一場罷!”
    “慢!”船越文夫一手撐腿,一手伸掌擺手攔住要出手的白決,喘著氣,“老人家跑得久了,氣息不穩,年輕人要尊老,待我喘喘氣再打!”
    ……
    五分鍾後。
    白決伸手再起拳:“氣喘勻了,開打!”
    “慢!”
    船越文夫扭了扭腰,“今天天冷,休息這一會身上發涼,待我老人家熱熱身!”
    說罷,也不管白決同意沒同意,直接就扭腰扭腰,熱起身來。
    白決笑了笑,收拳靜看著這老頭表演。
    一旁的納蘭元述身在局外,冷眼旁觀,似是看出了船越文夫的疲兵之計,麵露笑意。
    ……
    八分鍾後。
    “來戰罷!”白決懶洋洋道。
    “慢!我衣袍寬大,不適合比武,待我把外衣脫了!”
    脫了衣服,起了拳架,眼看白決拳若軟綿,隨意擺著,神情自在隨意,絲毫沒有比武的好鬥精神,船越文夫客氣一禮:“東瀛,船越文夫!”
    按此時的禮節,作為對手的白決,也應該如他一般,回上一句。
    便見白決懶洋洋道:“中……”
    餘字未盡,便見船越文夫氣勢如虹,數步大踏而來間,氣勢已然積蓄至不可思議之境,綿軟轉剛強,傾刻間,已是匯聚全身勁力、夾帶懾人氣勢,朝著白決猛擊而來,拳未出,隻待白決反應,或拳或腳,發出那淩厲一擊!
    換旁人,麵對對手全力一擊,無心之下,隻能閃避避敵鋒芒。
    白決卻是不閃不避,單足一頓,周身雄力化柔為剛,力從地起,自腿至腰,匯於臂膀,以強製霸,硬生生攔住對手這一擊!
    雙方拳臂交力,對手攻勢雖凶雖猛,白決卻隻是身形晃了晃,周身血熱如沸,痛快莫名。
    看著船越文夫不可置信的眼神,白決吐出一口濁氣,笑問道:
    “示敵以弱、借勢偷襲,此種求勝兵法之道,也是你提升武學境界的手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