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心雖然叵測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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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精武英雄》裏,船越文夫是個純粹武人的形象,他那句“擊倒對方最好的方式是手槍”、“練武的目標是將人的體能推到最高極限”也讓無數影迷敬佩,一個雖為敵國之人,但一身宗師風範的高人形象,立馬就立了起來。
但船越文夫與陳真的一戰,卻在邏輯上存在漏洞。
既然練武的目標,是將人的體能推到極限,那便該雙方君子之爭,全心全意交手於拳腳,創造一切手段,讓對手實力達到頂峰,再與之堂堂正正一戰,那才是武者的傲骨,而不是殺手的卑劣。
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采用這種“不擇手段打敗對手”的兵法,這叫“單純的比武”?
換句話說,船越文夫這一擊如餓虎撲食、烈馬揚蹄,如果陳真沒擋住,非死即殘,到時,麵對受了傷的陳真,船越文夫會像個君子一樣停手,他日再戰嗎?
這樣的邏輯漏洞,在電影上是過度解讀,或許船越文夫隻是想給陳真上一課。
但在這個真實的世界,行事風格皆是人心體現。
人心難測、倭心更難測,白決可不會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倭人有武德”上麵,哪怕這個倭人名叫船越文夫。
說好的堂堂正正公平一戰、隻求功夫修為精進,結果卻玩兵法,如果白決還覺得對方是個好人,那真就可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聽到白決譏諷話語,船越文夫麵色一變,手上借力一退,辯解道:“比武也是競技,競技就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求勝,我是武人,喜歡比武的樂趣,不是聖人,聖人才無爭無求。同為武人,請不要汙辱我!”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白決卻忍不住笑了:“方才你拳勢已達你十二分力氣了罷?那樣的攻擊,恐怕你一戰之中也發不出第二拳,拳招即快且狠,我若擋不住,非死即殘,偏偏這樣的攻擊,又是用於偷襲,這又如何解釋呢?”
“比武不是繡花比書法,功夫本就有其危險性,我聽說你們的‘詠春拳’裏,拳路要訣就有‘出手如仇’的說法,若處處留手,又哪裏稱得上比武競技?”船越文夫接連被嘲諷,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了。
“非也非也!”白決杠精附體,“‘出手如仇’,那是詠春的‘打’法,是擊敗對手,殺人用的,但若是單純比武較量,又哪裏會‘出手如仇’?搭個手、喝個茶、敬個煙便足夠了,哪個九州武師若像你這樣,示敵以弱後再偷襲,那他名聲,早就臭不可聞了!也就是九州人尊重對手,看到你們小倭子身上稍有些閃光點,就敬佩萬分,視為君子!”
“白決君!尊重對手,便是尊重自己,請你自重!畢竟習武之人,以武德為上,不可出口傷人!”船越文夫心頭火起,凝聲咬牙道。
“急了急了。”
白決看到對方臉色變、聲音變、情緒變,忍不住就笑出聲來,這種玩弄對方情緒的感覺,竟是如此令人愉悅,愉悅到白決全身毛孔都在伸懶腰一般,指著一旁的納蘭元述笑道:“納蘭,咱們年輕人之間,可沒講過武德,誰功夫高,誰就厲害。想必這位船越文夫年輕時也是靠拳頭打出的威名,偏偏人老了,筋骨衰退、打不過人了,又講什麽武德。跟那群社團大佬似的,整天感歎後輩不講道義,自己年青時又是個什麽好東西了?”
“……”船越文夫已經無力反駁,甚至不想說話,他從未見過白決這樣的人,九州的武師,實力越強,反而越注意臉麵,但凡對手服軟低頭,極少有不顧身份,斤斤計較的。
白決卻不放過他,方才的言語試探,已堅定了白決的想法,這個船越文夫,絕不是個心思單純的純粹武人。
想想也是,縱觀華夏上下五千年,堪稱“純粹”的人,一時之間,也未必能想到幾個,他船越文夫何德何能,心性能達到這種境界?
霍元甲都未必達到這個境界,他船越文夫是頂針轉世,東瀛老純?
還是那句話,電影為了追求觀感,總是會創造幾個“可敬的對手”,如田中安野、船越文夫、葉問1裏那個軍官,但在現實裏,白決沒見過、甚至沒聽過有這樣的東瀛人。
退一萬步講,就算船越文夫是個好人,那又能怎樣,殺錯,也就殺錯了。
白決甩了甩有些麻木的臂膀,眼神看著船越文夫,餘光注意著一旁的納蘭元述,凝聲道:“當今之世,彼之英雄,我之寇仇,人心險惡,弱肉強食。對存身於這個世上的人來說,功夫本就是為國為己的殺人技,強身健體不過是旁枝末要,你想殺我,又何必隱瞞?左右不過是比過一場,勝者生、敗者死,想那麽多,又有何用!”
白決一步一聲,氣勢漸漲,對麵船越文夫被他聲音所懾,早就凝神以待、步法挪動、遊走以待,心中猜測白決氣勢達到最高時,攻勢必然如火如電,對方年輕力盛,不可力守。
不曾想,白決話語說完,卻是仰天長笑,輕笑地看著對手:“你筋骨衰弱,勁力變化卻有可取之處,此戰後若仍有底牌未出,我便不殺你!”
說罷,白決迅步中宮一拳打出,隻是拳法中最普通的招式,甚至說不上是哪家哪派,拳風上,也看不出蘊含多麽強橫的力道。
拳速也沒有多快,卻避無可避,船越文夫心中毛骨悚然,心知自己若是後退兩步,便會招來白決暴烈的追擊,再難有還手之機。
船越文夫凝神以待,左掌如抱攔在胸關,右掌如刀作勢欲劈,攻守兼備之招,想逼白決變招,他平生所見拳法招式多不勝數,見招拆招、以招勝敵已成本能。
卻不想白決拳勢猛然一快,絲毫不在意對手劈砍的一記掌刀,凶猛拳勁撞向對手,感覺船越文夫拚命阻擋這一拳時的種種勁力變化,心中喜悅無比。
普通的招式變化,除了提升殺敵效率,對白決已然無用,自己若想更進一步,須得增進勁力掌控,船越文夫不愧是一方高手,勁力運轉之間,讓白決頗有所得。
眼看對方一口氣拚命攔阻,甚至已然絕望等白決拳頭轟在身上等死,白決收住拳頭,笑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船越文夫,心中高興。
待對方呼吸平穩之後,白決這才又出一爪。這一爪卻非方才那般方正,勁力變化多端,爪掌變化,如雲手一般與船越文夫較量了一番,直至船越文夫應付不了這水一般連綿不絕的壓力,白決這才收手,給他又留了片刻喘息之機。
第三拳……
第四拳……
數拳之後,船越文夫精神崩潰,雙眼無神地看著白決伸來的一爪,不擋不避。
擋不住、避不開,還擋避什麽……
在眼前這個瘋子麵前,抵擋隻是增加對方玩耍的趣味。
白決順勢捏住船越文夫的脖頸,提到身前,如提童稚,無趣道:“霍大哥曆經悲痛,心性也沒能看破‘國家敵我’之別,你個撮爾小國比武使陰招的黑龍會老陰b,又算什麽東西?竟敢說自己不在意國家之別,真真笑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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