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東郊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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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白決走出客廳,對著晨陽伸了個懶腰,想到自己這三天的胡鬧,不由一陣長歎。
    “唉,我白決這麽放蕩不羈、整日裏胡搞瞎搞,以後還能遇到真心喜歡的俠女仙女、師娘師姐麽?
    像我這樣的渣男胚子,也難怪亦菲當初和我分手,唉,我這性子,表麵上正經了太久,但內心深處,最近是不是又扭曲了?
    總感覺自己越來越變態了……”
    放眼一看,吳三桂經曆這三天,滿頭黑發已是白了大半,整個人透著股怪異的疲弱、精神卻越發旺盛。此時看到自己,吳三桂不知哪來的力氣,又開始罵起自己來了。
    “宿主擊殺大漢奸吳三桂,因果點+219,當前無名圖卷等級lv4:3694000。”
    順腳踩死吳三桂,白決此時聖賢時間,沒有玩耍的心情,隻是聽到無名圖卷提示,才有些意外。
    當初殺鼇拜時,也就獎勵了210點,沒想到吳三桂竟比鼇拜的因果點還高,難怪提示中,他前麵能加個“大漢奸”的前綴。
    果然不愧是無名圖卷認證的漢奸,待遇就是不一樣。
    “喂,旁邊那位仁兄,你聽了我白決三天的牆角,怎麽樣,好聽嗎?”
    房頂上正要向白決示好的馮錫範,聽到白決突然的話,猛地看向白決說話的方位。
    便見一個四十餘歲的灰衣漢子,仆人打扮,正站在窗前,手捧疊好的一件絹裙,目光時不時看向客廳穿好衣服、正點綴妝容的陳圓圓,滿臉通紅與雀躍激動。
    馮錫範看到此人,陡然失色,他這三天謹守此處宅院,莫說是一個大活人,就算是一隻貓,他都不可能放過,哪曾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站了個大活人,這份隱氣藏形的功夫、對真氣氣血的把控,簡直不弱於那個白決了。
    而灰衣漢子卻隻是目光癡癡地看著裏麵的陳圓圓,視線不舍得移開半點,仿佛根本沒聽到馮錫範的聲音,也沒在意周圍的任何事情。
    白決看他打扮、神情,已經約莫知道了這人是誰,不由搖頭失笑,感歎這個《鹿鼎記》世界的真實不虛。
    真實人物不是小說角色,小說裏,行癡可以說‘永不加賦’、韋小寶可以問陳近南‘康熙做皇帝做得好好的、天下太平,為什麽你們還去反清複明?’, 百勝刀王胡逸之,明明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卻因為癡情於陳圓圓,幾十年來甘當忠仆,隻為能偶爾看上陳圓圓幾眼,聽陳圓圓跟自己說幾句話。
    小說中,自然可以如此,畢竟小說中的美女就是塊冷冰冰的玉石,不用上廁所、不想男人,百勝刀王胡溢之愛上一個玉石美人,也很正常,精神戀愛可以理解。
    但真實的世界,就不一樣了。
    正所謂: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太過美好的期待,隻可遠觀,越近,越能發現對方身上的缺點,越是無法忍受與期待破滅的痛苦。
    陳圓圓是個人,她有七情六欲、會上茅廁、會刮腿毛、會想男人。這樣的絕世美女,遠觀時當然皎如明月、滿心傾慕、不敢褻瀆,因此小說中百勝刀王一片癡情,顯得很是情聖。
    但這三天裏,白決把陳圓圓這位月宮女神,帶下凡塵變成了巫山神女,這百勝刀王竟然還一片癡心守護、甚至在一旁守牆角,白決就隻能向他伸大拇指,讚歎世上真有這樣的龜男了。
    一個青樓女子、權貴玩物,把好好的一個江湖第一美男子、百勝刀王胡溢之吸引得如此境地,白決暗自自警,自己可不能成為這樣的傻叉。
    想到這裏,見胡溢之依舊在那看陳圓圓,白決忍不住笑道:“不是,百勝刀王,你就這樣看著麽?不去給你女神送點茶水?我在她身上寫了那麽多正字,你想不想看看?”
    胡溢之聽到前半句話,大為心動,但想了想,終究歎了口氣:“她沒喚我,我不可唐突了她。”
    至於白決的後半句話,他自然是無視了,什麽正字,不懂,女神是為了救吳三桂、為了漢家太平天下,才屈身從賊的,如此奇女子,自己隻可敬重,豈可生出那些齷齪心思?
    “流批!”
    白決這個變態,都忍不住暗罵對方一聲變態,對著已經妝容完畢,一身白裙,深情看著自己、眉眼間幾乎要滴出水的陳圓圓,淡笑道:“吳三桂既死,圓圓你就以後陪著這位百勝刀王過吧,想必也沒屈了你。”
    陳圓圓麵色微變,眼眶微紅:“奴家蒲柳之姿,確是不堪侍奉白大俠左右……”
    見白決依舊一副無所吊謂、長身玉立、風姿若神、周圍人見之畏懼如虎、引動天下大亂、卻依舊橫行無忌的帥逼樣子……
    陳圓圓再偷眼瞧瞧旁邊一身灰仆打扮、彎腰垂目,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三四十歲模樣、胡子齊整的胡溢之,頓時嘴角抽了抽,眼角頓時就掉下淚來,伸袖拂拭下拜道:“隻是奴一生命如浮萍,早聞白大俠威名、知道白大俠你是天上謫仙一般的人物,早就滿心傾慕。今有幸得見,縱不能侍奉白大俠左右,隻願今生做牛做馬、端茶遞水,以此聊慰平生之所願……”
    有錢男人當舔狗,沒幾個女人受得了;
    漂亮女人當舔狗,也沒幾個男人受得了。
    陳圓圓國色天香,此時這番話一出,旁邊馮錫範頓生“我見猶憂”之感,胡溢之見白決不為所動,更是憤憤不平:“她……她都這般對你了,你竟還不答應??!!”
    ??
    白決看了這龜男一眼,一陣無語,自己褲子都提上了,還指望自己不翻臉認人?自然懶得理會陳圓圓那點小心思。
    眼看府門外隻有十餘個探子,城中卻隱有殺伐之聲,便問道:“城中怎麽了?”
    馮錫範暗中吐槽,麵上卻不敢現一絲不敬之色:“吳三桂被白總管你抓起來,他手下各處州府、軍中戰將便分成了七八股勢力,這時候誰都不服誰,自昨兒個就開始相互攻殺了……”
    旁人聽到這話,俱是忍不住心中暗罵白決,當真是天生的禍星,走到哪,哪裏就亂,如今天下第一勢力的吳三桂,也被白決搞得人心紛亂。
    但罵過之後,又是無奈。
    有白決在,也不知道天下什麽時候,才能太平。
    白決想了想,便不在意了。
    吳三桂勢力既滅,直隸中的韃子沒了外患,便聚不成一股繩,短時間內成不了大患,時間一久,九州也該刷新幾個唐宗明祖了。
    “無禮!”
    見白決對陳圓圓的話充耳不聞、理也不理,胡溢之頓時又嫉又怒,便自腰中一摸,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薄刃長刀來,身形疾掠如風,朝著白決,就是一刀。
    白決袖中短劍遊魚般飛躍而出,擋住刀光後,見胡溢之刀勢連環,招招搶攻,攻勢之淩厲,竟是生平僅見,不由起了玩性,自後腰摸出青木長劍,三分攻、七分守,盡觀這百勝刀王的刀法精妙。
    以白決如今的武功造詣,要正麵鬥殺眼前的百勝刀王或許有些難,畢竟對方刀法淩厲、輕功同樣不俗,想殺他,除非拿一旁的陳圓圓作餌,否則白決能勝他,卻不能殺他。
    不過,若隻是謹守自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天下能傷到白決的人,還真沒幾個了。
    兩人身形動如疾風,打得興起,飛騰房頂牆上、縱躍府前大街,刀光幻動之間,已是交手百十餘招,胡溢之不見力衰之相,刀法舒展反而愈見揮灑自如,他這幾十年除了想陳圓圓,就是一心修煉內功、研磨刀法,此時一出手,便將一旁馮錫範震懾住了,自歎不如。
    白決同樣盡展平生所見劍法應對,尤其是近日學到的《鐵劍劍法》,隻覺得大有所得,兩人連鬥三四百合,白決突地笑道:“你氣力已衰,雖然對我出手,但若死在我手上,未免可惜了這一身絕世刀法。
    嗯,罷了,滾罷,死龜男!”
    說罷,白決劍光暴漲,一劍將胡溢之長刀震飛,伸腳將他踢了個滾,滾至陳圓圓身邊。
    百勝刀王,敗!
    白決四視左右,隻覺得心裏一片安寧。
    這一行,漢奸虐了、美人睡了、高手敗了、龜男踢了,可謂是心滿意足,再無遺憾。
    當即,白決沉吟片刻,從懷裏摸出本《養吾劍法》殘本來,扔給樓上的一劍無血,見馮錫範打開秘籍後驚喜駁疑惑的模樣,白決道:“本來想殺你,但我現在聖賢時間懶得動手,便用孔家的這本《養吾劍法》,換你一劍無血的心得秘籍。”
    ???
    換成旁人,馮錫範高低得宰了對方,覷覦自家絕學,在江湖上可謂是生死大仇。
    但對方是白決,自己打不過……
    馮錫範猶豫片刻,見白決目光漸漸不善,這才從懷裏摸出本老舊的線裝書來,扔給白決,眼看白決沒有對自己下手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暗罵白決這個瘋子說話太直。
    書頁上沒有名字,其中也沒有什麽劍法秘籍,隻是每頁零零散散地寫著一些劍法的心得,以及種種真氣運用的描述隨筆。
    這是馮錫範幾十年裏對於劍法、真氣的筆記,可謂是價值連城,不止是武功秘籍,更是可以從中發現馮錫範的武功弱點,有地放矢,也難怪馮錫範那般不舍,隻是遇到白決,這才無奈交換。
    交出心得,馮錫範才能像現在這樣,看到白決專心看隨筆心得後,心情放鬆地直接縱身離開,不用擔心白決因此追殺。
    馮錫範實在是怕極了白決,他現在也有把握逃離,但就像這個世界的當權者,如吳三桂之流麵以地的問題:隻要白決想殺一個人,又有誰能擋下他的襲殺呢?
    可以說,隻要白決想,他可以殺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但凡白決動了殺心,對手縱然手握重兵,又能多苟活幾天?
    看出白決對自己“可殺可不殺,隻要聽話,暫時無妨”的心思,馮錫範心情極度舒暢,看到白決專心看自己的心得,反而鬆了口氣一般,免得整天被白決盯上,嚇死個人。
    ……
    “真氣竟還有這般妙用?不愧是一劍無血,這本心得得到後,我基本上也就沒什麽事情了,隻要再穩固修煉兩三個月真氣、熟悉這些真氣運行方式,那我以後也能s一劍無血了……”
    接下來的日子,白決便是這麽做的。
    每日練劍打坐,一邊看著陳圓圓ua胡逸之,一邊看著紛亂的洛陽城,漸漸變得平靜,重新歸入一個最大的勢力,彼此爭殺,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了,在此過程中,白決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殺手,這個世界永遠不缺為名利拚命的人,現在各大勢力一方麵怕自己,另一方麵,也無比痛恨白決,畢竟哪怕自己拚得你死我活,最終卻還是要考慮白決想不想殺自己,那種感覺,簡直太過憋屈。
    白決甚至做好了,再看到神拳無敵歸辛樹、甚至是金蛇傳人袁承誌的心理準備,可惜沒有。
    原以為歸辛樹為當世宗師,定不會咽下自己這口悶氣,肯定會尋機會報複自己,不曾想歸辛樹為了愛子,竟然真的遠涉海外,免得白決發瘋,哪天想殺自己妻、子;
    至於袁承誌,白決更是期待,甚至準備了數個保命手段,可惜兩三個月過去,陳圓圓備胎都調教好了,袁承誌也沒有出現。
    也對,袁承誌真就“承父遺誌”,遇到什麽動蕩會選擇出手,出後把事情弄得更糟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不再管事情發展。當初袁承誌給李自成牽馬入京師是這樣,現在袁承誌不出山找白決麻煩,也是如此。
    跟自己的悠閑生活比起來,白決這種禍世的惡人,根本不在袁承誌的對手範圍之內。
    “罷了,如今我真氣、劍法俱有所得,在這個世界也沒了想殺的人,也該離開了……”
    “不過離開前,我還要再去一趟東郊皇陵,探一探清廷‘龍脈’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