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8章 他的真實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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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懷裏掏出那張泛著金光的赤金符紙,隻見那符紙已被黑色灰燼吞噬得隻剩五分之一了……
    不行,我得快點破陣才是!
    可我已經被金莫求那個王八蛋使陰招封住了靈力,眼下半點法術都使不出來,連擋頭頂劈下來的血雷都困難……
    不、不能放棄,長燼還在等著我,他不能有事。
    今天這陣,必須速戰速決!
    我閃身艱難躲開一道殺傷力極強的血雷,範大哥好不容易才一掌震碎雷光來到我身畔,擔憂問道:“梔梔,你沒事吧!”
    我抬袖抹幹淨鼻頭嘴角的鮮血,凝聲指揮:“範大哥,你辛苦些,我們盡快破開這個邪陣!不計代價,也要在十分鍾內解決了它!”
    “十分鍾,那就是一刻鍾不到……”
    白大哥也艱難退回我身後,猶豫道:
    “不行啊,這個陣法一點也不簡單,是用妖邪厲鬼的怨念所設,而且這並不是許廣海自個兒發明出來的陣法,這其實是上古萬魔陣的改良版。
    雖不如原版殺傷力大,但想十分鍾之內破開這個陣法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也不知道許廣海這死東西到底是從哪裏收集到這麽多怨念邪力的,照我的經驗看,沒有上千隻千年惡鬼的怨力,造不出這樣凶煞陰邪的萬魔陣!”
    “破不了,也得拚命一試!”
    遲了,長燼就真要出事了。
    範大哥與白大哥相視一眼,克服困難點頭:“好,我們努把力,盡量配合梔梔十分鍾內解決!”
    “你們先去尋找陣眼施法毀壞它,不用管我,我有辦法自保。”
    時間緊任務重,兩位大哥來不及多考慮,立刻動手去查探陣眼所在……
    我閃身勉強躲開兩道霹靂,抬手試了兩回,體內修為還是提不起來。
    金莫求那王八蛋隔著血色結界滿意地冷笑一聲,繼續出手加大掌中邪力,揮手再次朝我劈來一道血雷——
    我咬牙吞下湧上喉頭的汙血,清楚再這樣廢下去隻會多耽擱時間。
    封住我的法力又怎樣,我照樣有法子和他拚死一搏。
    拔下頭上的黑檀木簪子,我趕在血雷劈下來前一簪子刺穿自己肩膀下的聚靈穴。
    我記得,從前跟在師父身邊學習的時候師父曾提過破解靈力被封之術的法子……
    彼時師父一身白衣,飄逸勝仙,清華高貴地低眸看我,抬指在我肩頭輕輕一點,
    “這個地方,是聚靈穴,以尖物刺入,可破封力。刺入三寸,能令法力驟增雙倍,可用在生死關頭,保命賭一把。但副作用就是,會耗盡一身靈氣,半個月內難再動用靈力。”
    我是五陽觀內有名的戰五渣,以前學的最用心的法術唯有搖人與鬼門十三針,前者保自己命,後者保他人命。
    至於別的攻擊性法術,我愛偷懶不願研究,我師父也沒強迫,便縱著我懶散下來。
    當初師父和我提及這個知識點時,我也隻當順耳一聽,根本沒想過有朝一日真會派上用場。
    我現在會的一兩招攻擊法術皮毛,還是在和長燼結婚後為了以防不時之需私下裏練的,即便恢複法力,也不夠這些天雷劈的。
    所以,現在讓法力增加雙倍,是最好的選擇!
    我沒有猶豫就將木簪狠狠地刺進身體三寸,木簪剛入穴時傷口酸痛至極,疼到頂點,但在插入三寸後,突有銀色流光從我的傷口裏縈飛出來。
    傷口痛感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的腫脹感……
    霎時間,隻覺得充沛靈力迸發遍四肢八骸,充盈感遊走遍全身——
    我抓緊木簪,咬牙用力將帶血的簪子拔出身體。
    簪子重新插進發間,我及時抬手,一掌法力就把金莫求劈過來的血雷給震散了……
    強大的反噬力頃刻逼得金莫求踉蹌後退無數步,掌風將金莫求穿體而過,金莫求捂住胸口就不堪一擊的猛噴出一口鮮血。
    “她的法力、怎麽會變強這麽多!”金莫求瞪大雙眼提醒鳳微雪。
    鳳微雪見狀卻冷哼一聲,不屑道:“那又如何,沒人能從師父的血瞳陣法下逃得出去!”
    鳳微雪說完,刻意加大掌中法力,猛一揮袖,一隻暗金銅鈴從鳳微雪的袖中飛了出來,劇烈搖晃著懸入半空,聒噪的鈴聲吵得我耳中陣陣刺痛。
    銅鈴晃動間,邪惡的法力如黃煙般一縷縷注入陣法,陣法內劈落的血雷也威力更甚,猝不及防一道雷光擦著我的手臂砸落在地麵,轟得我腳前高速公路碎石黃土亂濺……
    平地徒留一個半米深的小坑。
    我低頭看了眼灼傷見骨,血水頃刻染紅整條袖子的手臂,咬牙忍住疼,抬手聚起法力一掌摧碎陣頂落下的無數道殺傷力極強的血雷……
    兩位大哥尋到陣眼,正一邊遊刃有餘的躲避雷火攻擊,一邊合力對付鳳微雪拋出來的那隻銅鈴,分出餘力攻擊陣眼所在之處——
    見兩位大哥的工作量有些大,我雙手沾血施法結印,猛地朝兩位大哥高喊一聲:“範大哥白大哥,讓開!”
    兩位大哥聞言配合默契的旋身躲開,同一時間,我一掌耀目銀光劈過去,法力穿透血色結界,徑直懸在空中的那隻銅鈴震過去——
    銀光在鳳微雪沒有防備時狠狠震開銅鈴法器,法器一個失重從半空中掉落下去,鳳微雪等幾十名玄門弟子也被我這掌法力的餘波給撞得止不住後退,不少剛入門的小嘍囉更是承受不住的當場七竅流了血——
    鳳微雪被法力震傷了心肺,猛咳出兩口血,不可思議的回頭驚恐望向我:“她的法力,怎麽這樣強!”
    兩位大哥趁機用靈力劈損陣眼,範大哥疾聲提醒:“梔梔,趁這個機會,快出去!”
    陣眼受損,血光結界也被靈火噬出了一個小洞,我捕捉到結界缺口的方位,當即踮腳飛身落過去。
    可惜被靈火噬開的洞口太小了,除非我能變成一隻蒼蠅蚊子才能穿過洞口飛出去……
    我想了想,不管不顧的直接徒手抓住洞口,用力撕開……
    強烈的灼燙感融於掌心,侵蝕著我的手中血肉,劇烈的疼痛激得我滿頭冒汗,心髒抽搐。
    鳳微雪緩上一口氣,立馬命令手下玄門弟子:“再來,別讓這個賤人跑了!”
    霎時間無數道靈力再次注入進來,結界洞口的灼燙也越來越猛烈,我咬緊牙關拚了命的用力撕著結界口,掌心血嘩嘩啦啦地沿著結界邊緣灑下來——
    說來也怪,結界邊緣處被我的鮮血如此一澆,竟呈現迅速腐化之象……
    結界口也越變越大。
    我聚起全身力量雙臂猛一用力,終於將結界口徹底撕裂,快步閃身從結界中逃了出來。
    “梔梔!”範大哥叫了我一聲,我回頭,隻見範大哥與白大哥齊齊出掌隔著結界朝我打了過來,我當即便反應過來,亦是運起一身靈力,主動朝他們出掌重擊——
    兩股強悍靈力撞擊的那一刹,足以摧山倒海的法力震得整片法陣都狠狠抖了兩抖,有裂紋從我們掌心生出,攀上血色半透明結界壁,愈生愈多……
    直到,整片結界都轟然倒塌,整個法陣被震裂成無數瓣。
    “不、不可能,怎麽會有人這般輕易就把師父設下法陣給破了!”鳳微雪驚慌失措,金莫求見勢不好抓住鳳微雪的胳膊緊張道:“微雪,快逃!”
    然而,我並沒有給鳳微雪逃跑的機會,轉身快步朝鳳微雪的背影追上去,一掌就將鳳微雪與金莫求雙雙劈飛出去——
    旁邊那些玄門小嘍囉也被範大哥和白大哥合力震飛,狠狠摔落在鳳微雪與金莫求身畔。
    眼見著對方烏泱泱倒了一片,爬都爬不起來,白大哥拍拍手得意道:“果然,垃圾還是扔進垃圾桶順眼!”
    我收回掌心靈力,這才陡然感覺到肩頭的刺痛與心髒的強烈不適。
    口袋裏的赤金符還在持續發燙,我解決完這些玄門敗類,將赤金符掏出來……
    本以為還有機會的,可沒想到赤金符已被焚燒得隻剩下最後一個角了……
    我倉皇往符角注入法力,眼前浮現的,卻是接二連三的轟然爆炸,山崩地裂……火光衝天!
    “梔梔。”
    我瞬間被嚇出了一身熱汗,手上的血與肩頭的血流的歡暢……
    “來不及了!”我捏著那片拇指大小的符角,失魂落魄地慌促道:“赤金符的力量快耗盡了,玉山發生了爆炸,長燼肯定受傷了!”
    除非我會騰雲駕霧,否則根本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趕至玉山!
    況且,我已經察覺到,震碎那個結界後,我體內的力量已經在緩緩流逝了……
    “梔梔,你冷靜點,不會有事的!”白大哥抓住我的手腕企圖安慰我,可我現在已經什麽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我怕長燼有事,我怕昨天隔著屏幕那一眼,成了永別……
    “對了,還有辦法,還有辦法!”我不管不顧的抬手化出另一張赤金符,範大哥一驚,抓住我意圖阻止:“梔梔,還沒到這個地步,你隻有兩張赤金保命符!”
    我激動甩開他,焦急萬分的濕了眼角:“那又怎樣,我隻要長燼活!”
    甩手一把火焚燒起赤金符,我閉上眼睛虔誠祈求:“師父,徒兒有難,求你現身救救徒兒,師父救命啊,人命關天你可要快些出現,師父!”
    符上火苗陡然旺盛,一道火光掃燼了整張赤金符。
    我緊張睜眼,一抬眸,真見到了師父玉樹臨風的熟悉身影。
    師父負手而立,低頭關切詢問:“梔梔,你怎麽了?”
    我愣愣的望著師父,沒忍住喜極而泣,撲上去就跪在師父腳邊,摟住師父的腿癟嘴大哭:“師父,我老公要死了,你幫我救救他好不好!師父,沒時間了我趕不過去了,長燼要是有個好歹,徒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家師父怔住,白袍衣擺上,似還沾染著若有若無的清澈茶香……和長燼身上的香味,好像。
    “你急著找我來,是為了讓我幫你,救殷長燼?”師父沉下聲,語氣冷肅,略帶不悅。
    我抱著師父的腿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往師父衣擺上抹眼淚:“師父……”
    師父放重話音,冷冷訓斥:
    “為師給你保命符時,如何同你說的?為師說過,此符隻有兩張,可保你兩條性命,僅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可如今,你已經將一張保命符浪費在殷長燼身上了,現下,還要為他焚燒這第二張赤金符,為師的話,對你來說隻是耳旁風嗎?
    你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小命?!為了一個男人,消耗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師父。”我曉得他生氣了,憋屈地趴在他腿上哭得更大聲了:“你幫幫我好不好,師父,徒兒是真的不能沒有長燼。”
    “看你這一身傷痕,難道他,比你自己的小命還重要?!”
    “是,他是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師父,我喜歡他,我離不開他了,他如果死在玉山,徒兒、徒兒真不知道未來該怎麽辦……”
    師父瞧著哭哭啼啼的我,抬手,不忍心的想撫摸我肩上傷口……
    頓了頓,又把手收回去。
    “為師,若是不救呢?”
    我僵住,雖然心裏清楚師父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請求,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可還是弱弱的放開師父雙腿,跪著後退一步,朝師父彎腰,重重磕頭。
    腦門子用力磕在堅硬的公路地麵上,咚咚聲回蕩在寂靜清冷的夜裏……
    我一下比一下磕的重,即便磕得頭腦發昏,腦門子滲出血跡,也不肯停下來。
    “師父、師父……求你,幫我救救長燼,求你。”
    他見地上有血,驚慌抬高聲:“梔梔!”
    我再度一腦袋撞在地麵上,這一次,額頭鮮血在地麵濺出一朵灼灼豔媚的紅花……
    師父忍無可忍的捏住我沒受傷那個肩膀,不許我再磕下去。
    “夠了,為師去幫你救!”
    “師父。”我這才停下來,滿臉淚痕的可憐望著他。
    師父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又一把將我推進欲言又止的白大哥懷裏,凝聲囑咐:“照顧好她,我去辦事!”
    白大哥呆愣點頭,“哦、哦……”
    師父一轉身就消失在了昏暗夜幕裏。
    我癱靠在白大哥懷裏猛鬆一口氣,擦擦眼淚,心有餘悸地喃喃道:“沒事了,長燼終於有救了……”
    範大哥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冰袋,給我按在腦門子上消腫。
    冰冷感滲進流血的傷口,激得我下意識縮腦袋想躲閃。
    範大哥一把扶住我的頭,不許我胡亂掙紮,擰眉無奈責備:“你說你,何必呢!”
    我閉上眼睛,被冰袋冰的腦門發懵,嘶了一聲,倒抽一口冷氣。
    “我知道,你和白大哥都不是普通人。”
    範大哥拿著冰袋的手一頓。
    我懨懨說下去:“可能長燼也不是普通人,他大概率比你們倆都厲害,所以你倆根本不擔心他會不會遭遇不測……你們相信他的實力,可我、做不到。
    我隻知道赤金符被燒,就代表他出事了,一旦赤金符的力量被完全耗盡,我不確定,沒有赤金符的庇護,他是否還能完好無損的逃過一劫。
    不管怎樣,我都隻希望長燼,平平安安,我想他活著,他還沒有陪我白頭,沒有陪我把暖暖養大,沒有陪我兒女繞膝,他不能,有一丁點事。”
    範大哥與白大哥愣住,互相瞧了對方一眼,心裏不是滋味的哽了哽。
    “梔梔……”
    ——
    鳳微雪金莫求那些狗東西跑得倒是快,許是怕我和白大哥範大哥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在我們分神時一道靈符炸在地上,帶著手下幾十名玄門小嘍囉眨眼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看著濃煙過後空無一影的馬路邊草叢地,突然有點自愧不如……
    瞅瞅人家的靈符,往地上一炸能帶走這麽一大群人!
    而我手裏的靈符,帶範大哥和白大哥兩個人都費勁。
    青陽師兄還需努力啊。
    下次還是去做紫陽師兄的的靈符垃圾桶吧,青陽師兄的靈符質量太菜。
    嗯……東嶽大帝怎麽教的!
    白大哥用法術驅散高速公路上的陰風白煙,之後帶我和範大哥上車,闖出幻境,繼續往玉山方向去。
    “你之前也太猛了些,提速六倍,要不是因為老板這車質量好,車軲轆都被你開掉了!”白大哥握著方向盤委屈巴巴發牢騷:“九百多萬的車,還是新車呢,我都沒上手兩回,要是報廢了,我得肉疼死!”
    範大哥扶額嫌棄道:
    “有什麽可肉疼的,老板車庫裏停了二十多輛車,還有上千萬的呢!再不報廢幾輛買新車就沒地方擱了。老板的車,比衣服都要多了。”
    “那不一樣,這輛車的手感,我喜歡!”
    “車庫裏那些車,有一半是你挑的,另一半我挑的。你挑的那一半,買車的時候你都說你喜歡它的手感。”
    “這輛的手感,我最喜歡!”
    “成成成,你喜歡,大不了回去再買個同型號的,不過我前幾天看車圈新聞,這個牌子這個係列的車出了款升級版。
    實在不行,你回去再買個升級款回來開開,這輛車今天這麽一折騰,輪胎刹車什麽的肯定有磨損,開回家扔給老齊他們開算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喜新厭舊?我長情著呢!”
    “行,你長情,回頭你把車送去4S店保養一下,維修費用你自己出。”
    “啊、啊?!”
    “豪車,你以為人家真給你白修不要錢?那些頂配的零件都是要從外麵調貨回來的,以前咱們開過去,維修費用是直接掛在老板賬上的,每個月對方財務對接創宏的行政。”
    “那這次,繼續掛老板賬上唄!”
    “以前咱們是出去辦公事,車子受損屬於工傷,今天老板本來就沒允許咱們過來找他……”
    “那也是為了老板傷的,再說咱們以前私賬掛公的事又不是沒幹過。”
    “……瞅你那點出息。”
    白大哥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心不在焉的我,故意找話題放鬆我的情緒:
    “哎梔梔,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們作證,我們是為了盡快趕過去支援才導致車子磨損嚴重的。而且歸根究底,搞壞車子的元凶是你這個老板娘。
    畢竟要不是你用加速符,這新車怎麽會、負傷累累!哎呦提起來我就心疼,我的寶貝疙瘩啊!”
    範大哥忍不住吐槽:“你怎麽不說,畢竟我們開車出來是為了撈老板,老板才是真正的元凶呢?”
    白大哥:“……這種特殊時候咱們還是不要玩火了,不然老板那位大神是有年終獎他真扣啊!”
    原來是擔心自己的小錢錢,我沒忍住彎唇笑出聲。
    範大哥瞧了眼後視鏡裏的我,放鬆幾分,穩重安慰我:“梔梔,你也別太焦慮,老板不會有事的,更何況你師父……不是已經去救老板了嗎?”
    “是啊,咱們還有一半的車程,我加速,頂多一個小時就到目的地了。”
    我靠在後排座椅上點點頭:“下高速,是不是還有一段小路,小路可能開不了那麽快。”
    “你啊,先閉眼眯一陣,說不準一覺醒來咱們就已經到地方了呢!”
    “好。”
    後來,還真讓白大哥說中了,我在後排睡醒一覺,再睜眼,白大哥已經把車子停在一段被碎石堵住的小路路口了。
    下車前,我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披好外套,換了雙平底鞋跟著兩位大哥徒步進山。
    “剛才我們已經聯係上相關部門了,老板沒事,那群不法分子被老板和警察們逼急了就索性炸山要和老板同歸於盡。
    幸好,你師父及時出現,警察們和老板都安然無恙,現在相關部門的人在山東麵搭了帳篷救治傷員,老板也在那裏。
    山被炸以後,這些亂石就把進山的路給堵了,車子開不進來,隻能咱們徒步爬上去……梔梔小心,路上都是碎石子,別滑倒摔著。”
    白大哥很照顧的拉住我胳膊,扶我沿著小路往前走。
    冒著更深露重的夜色往前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漆黑夜幕裏,遙遙看見三兩明光。
    那就是有關部門在山腳下搭的帳篷了。
    就要見到長燼了,我心裏還是有些激動的,腳下的步伐也由疾走變成了快跑——
    “哎梔梔!”
    “你慢點!”
    我狼狽的跑向有光那個地方,在離帳篷還有三百來米的距離時,在附近巡邏的武警警惕端槍對準我。
    須臾,有人掀開帳篷門簾出來,看見我,亦是果決地快步奔向我——
    “梔梔!”
    “阿燼……”我拔腿就衝向朝我迎來的那個男人,一下撞進他的懷裏,跳起來,雙腿夾住他的腰側,開心的掛在他身上。
    他默契的托住我臀部,心疼地將我緊抱懷中,欣喜柔聲喚我:“梔梔,夫人……”
    幸好,幸好他還活著,隻是胳膊與脖頸處受了些皮外擦傷,臉上有血,還能抱住我,還有力氣抱我……
    我開心到趴在他肩上掉眼淚,嗚咽著責備:“壞蛋,你嚇死我了。”
    他溫柔抬手,輕撫我的腦袋,大手落下時欲放在我肩上,但又遲疑著,將手改放在我背後。
    似乎,在有意避著我肩上傷口。
    可我已經用外套遮住了染血的肩膀,他怎麽知道我肩上有傷……
    “怪我,讓夫人擔心了。”
    “阿燼,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真要去給你陪葬了……”我不顧臂上皮肉裂痛,用力摟住他的脖子,遲遲不肯從他身上下來。
    他聞言好笑著拍拍我後背,耐心哄著我:“有老婆掛念,我死不了的。”
    “下次再這樣以身涉險,我和你拚命!”我委屈的拖著哭腔威脅。
    他溫柔笑著,頷首答應:“好,為夫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幹這種有風險的事,不讓夫人為為夫掉眼淚。”
    “阿燼……”我貪婪的粘著他,悶頭埋進他的脖窩裏,吮吸著他肌膚上的淺淺清香,這才感覺到踏實、放鬆……
    “哎呦,有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不就是趕上幾回爆炸,瞅大侄媳婦哭的,害怕的。不像我們,被炸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一個人為我們掉半滴眼淚。”
    這賤兮兮的語氣,一聽就是殷三叔。
    我好奇抬頭,本以為隻來了一個殷三叔,沒想到不知何時,長燼身後竟已經站了烏壓壓好幾位身穿製服的中年領導……
    領導們目睹此幕,皆是相視會心一笑。
    我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立馬從長燼懷裏跳下去,尷尬地偎進長燼懷裏,沒臉見人:“三、三叔……”
    殷三叔沒心沒肺的應道:“嗯哼?現在想起來三叔了?我還以為你腦子裏隻記得你老公阿燼呢!”
    他這樣說,我更不好意思了,牽住長燼的手臉紅害羞:“三叔你、說什麽呢……我肯定要第一個關心我老公啊,沒忘了您……”
    “隻是還沒臨到您。”長燼體貼把我摟在懷裏護著,挑挑眉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刀。
    殷三叔臉一拉,佯作失落地捂胸口,扭頭就和那些領導們告狀,
    “瞧,我就說吧,我這個大侄子最沒良心沒孝心,還是二侄子懂事,就一個小時前,山爆炸的時候,這孩子還救我一命呢!”
    二侄子……我這才留意到,殷河書竟然也在!
    殷河書雙手抱胸不給麵子的拆台道:“那是因為我哥推了我一把,我順手拽上你的,嚴謹講,今晚咱倆的命,都是大哥救的!”
    殷三叔幹笑:“嗬、嗬嗬……成吧成吧,早知道就不提這一茬了,又白欠大侄子一個人情!”
    年長些的老領導聽著兩人的鬥嘴,笑道:
    “拾玉啊,你就知足吧,有這麽兩位優秀明事理的侄子,你的命,已經夠好了!
    雖然你現在還沒結婚沒孩子,但我們可都能看得出來,你這兩個侄子對你,不亞於普通人家的兒子待父親!
    你這兩個侄子,可比親兒子還親!”
    殷三叔拍拍袖子歎氣認命:
    “所以啊,他倆懟我,我都一笑而過,從不揍他倆。不然就以長燼河書兄弟倆這一個比一個嘴毒的壞習慣,我早在他倆小時候就把他倆揍得屁股開花了!”
    眾人聽罷皆是哈哈大笑出聲。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殷河書:“你……怎麽也在這?”
    殷河書雙臂環胸傲嬌道:“怎麽?就允許你們鐵麵無私六親不認,就不允許我替天行道大義滅親了?”
    我噎住。
    長燼用拇指輕輕捏了下我的掌心,溫言慢語地同我解釋:
    “河書一直都站在我們這邊,他清楚他爸與四叔做的都是違法且傷天害理的事,我們能順利查到玉山,弄清那些失蹤女孩的身份資料,都是靠河書提供的線索。”
    “原來是這樣……”我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本以為殷河書滿腦子都是與長燼爭家產……沒想到,他竟如此明理分是非。
    說話間,身後驟然掀來一陣不太正常的陰風。
    我扭頭,竟見西麵天空出現了一片紅光……
    “他們還沒走?”我緊了緊眉心。
    長燼道:“他們逃得快,爆炸的時候,他們跑到了西邊。看樣子,今晚他們是想和我們決一死戰。”
    白大哥沉聲說:“現在玉山已經出不去了,他們啟了新陣法,老板,我們該怎麽辦?”
    長燼低眸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與我十指相扣,威嚴啟唇安排:
    “三叔與河書,你們跟著謝局長繼續去查找那些女孩的下落,抓捕殷立疆與殷誌國。我和小黑小白,還有夫人,我們去會會那些玄門人士。”
    殷三叔與幾位領導相視一眼,點頭:“好,大侄子,大侄媳婦,你們注意安全。”
    “無妨。”
    我努力鎮靜下來,陪長燼,帶著兩位大哥覓著紅光的光源,一路往西走,最終在一座矮山的山腳下,見到了列隊整齊,準備充足的許廣海、鳳微雪、金莫為、及玄門那些副會長,秘書長,還有百十名身穿統一製服的玄門替死鬼小弟子。
    見我和長燼夫妻倆現身,許廣海負手冷笑:“兩位,終於還是來了!”
    鳳微雪先前在路上吃了癟,心急地催促她師父:“師父,別和他們廢話,動手吧!”
    許廣海手裏盤著倆大核桃,不急不躁地陰笑著:“竟然能破我的血瞳陣,有點本事,不過為了破陣,小丫頭你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吧。”
    我心虛地下意識將受傷的手臂別至身後,不耐煩地質問:“你還想再打一回?”
    許廣海勾唇:“非也……”陡然眸下一凜,目露凶光,“這次,是想要你的命!六年前讓你僥幸逃掉了,秦梔梔,如今,你也該回來了!”
    他還是想抓我回去做藥人!
    我將長燼擋在身後,咬牙凝聲道:“你做夢!”
    許廣海仍氣定神閑盤著手裏褐紅包漿的大核桃,故意舊事重提刺激長燼:
    “殷首富你還不曉得吧,你的夫人,當年在鄉下嫁過人,還生過孩子,那個孩子,可是最適合拿來煉丹的聖體!”
    不等我慌起來,長燼就從後摟住我的腰給我撐場子,“那又怎樣,梔梔,從今往後,都是我的女人。”
    “你竟然不嫌棄?”許廣海盤核桃的動靜一停,長燼冷哼一聲,反諷道:“都什麽時代了,還用這種事來威脅一個女孩,真是丟盡玄門的臉!”
    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許廣海再次陰笑兩聲,雙手背後:“好好好,那我今天,就送你們這對恩愛鴛鴦,一起下黃泉!”
    抬手一個手勢,身後無數玄門弟子立馬齊齊結印施法,喚醒他們早就設在玉山上方的那個詭異大陣……
    又一個手勢,小嘍囉們蜂擁朝我們圍過來,施法攻擊。
    我還是習慣性把長燼護在身後,一手擋在長燼身前,一手結印,趁著體內強行提高雙倍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泄掉,一掌一道銀光,打得那些小嘍囉似螞蟻般接二連三的飛出去……
    兩位大哥也出手擊退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站在許廣海身畔的金莫求不死心再次飛奔過來向我出手,隻是這一回,我與他徒手過了還沒有三招,我就一掌擊在他胸口,將他打得鼻血都噴了出來——
    “師父,你看啊!”鳳微雪著急拉住許廣海袖子,許廣海眯眯眼,下一秒,突然瞬移至我麵前,抬掌向我襲來。
    我眼疾手快的推開長燼,雙手聚起一身靈力,猛地朝他對打過去,可能是因為我用了九成力,而他並沒有全力以赴的原因,我這一掌竟將他也生生逼退了回去。
    他半晌才艱難站住腳,昂頭再看我,眼神頗為詫異:“嗬,沒想到,你的法力竟能這般強大,不過……你還是得死!”
    他猛地抬手召出一枚暗金色雕凶獸的銅鈴,鈴鐺還是鳳微雪之前用來對付我的那枚,隻是在他的手裏,似乎威力強上了數十倍……
    “還記得這隻鈴鐺嗎?嗬,這可是我當年專門用來對付你的落魂鈴!”
    落魂鈴……
    我驀然回想起,當年在水牢,的確就是這隻鈴鐺,每日震得我頭痛欲裂,七竅流血,生不如死……
    他們當年,是想用這隻鈴鐺,震落我的魂魄!
    怪不得鳳微雪剛拿出來時,我就覺得眼熟……
    他一出手,落魂鈴的邪力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陡然搖晃起來,鈴聲大作,我頃刻就覺得一股霸道的力量鑽進我的頭顱,刺穿了我的腦子……
    疼得我神魂大亂,頭暈目眩,難受的想吐。
    我痛苦捂住腦袋,膝上一軟,跪倒在地,熟悉的錐痛感折磨得我疼到想瘋……
    “梔梔!”範大哥著急喚我。
    長燼見狀趕忙邁過來攥住我的手腕,緊張啟唇:“夫人……”
    之後,幽冷目光投向正在作法的許廣海,沉聲怒斥:“你找死!”
    話音剛落,一股極強大的霸道神力便自我們身後驟然襲來。
    隨即,隻聽叮的一聲,懸在半空中那隻縈滿黑氣的銅鈴就瞬間被震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