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9章 他原來就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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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鑽進腦中的那股穿刺感極強的力量霎時消失,一隻大手抓著我的腕將我扯進一個滲著寒意的懷抱。
    許廣海見落魂鈴被震碎,反應極快地再次催動法術,啟動罩在我們頭頂的那個星光大陣——
    頃刻間,無數銀色流光自周天墜落,砸在地麵,轟炸無數碎石塵土。
    星光一落地麵就是一個深坑,威力絲毫不輸一顆手榴彈,不敢想象落在人身上會是什麽後果……
    長燼護著我後退躲避兩步,白大哥與範大哥也旋身退回長燼身畔,擰眉警惕道:“老板,這死東西還真有點本事。”
    “以星光設陣,專克陰物!”
    “怕不是咱們不經意間在何處露了馬腳……”
    “專克陰物……又不克咱們,怕什麽,幹就完了。”
    長燼抱住我沉聲啟唇:“當心,速戰速決。”
    “領命!”
    我這會子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剛剛、那落魂鈴是怎麽碎掉的來著?!
    “嗬,沒想到啊,殷首富也不是普通人!”許廣海嗤笑一聲,混濁老眼陡然一冷,再度出手結印,迅速朝長燼攻擊而來:“那就讓我試試你的真本事!”
    我一驚,一把將長燼推開,掌中聚集法術,出手與許廣海正麵硬剛——
    不過,我今日的法力好像真的有點厲害得離譜,原以為上次逼退他是因為他沒有全力以赴,誰料二次掌力相撞,他竟又被我一掌劈腿十來米。
    大抵是總打不過我他著了急,不假思索一揮手自身後抽出一條泛著血光縈繞泄氣的長鞭:“你以為,我隻有落魂鈴這一樣法器麽!鳳梔梔殷長燼,你們去死吧!”
    長鞭劈破長風嘩的一聲朝我頭頂落下來,我躲閃不及,一個恍神就被他的長鞭抽中。
    鞭尾用力甩在我的腰上,連纏數道,不等我有所反應,他就猛一收鞭,將我整個人都給用鞭子卷甩了出去——
    “小梔梔!”白大哥驚惶喊我,我的身子被重重甩砸在地上,一時間五髒六腑都似被這強力撞擊給撞移了位。
    頭頂銀色流光猝不及防砸下來,許廣海那死東西乘勝追擊,根本不給我出手的機會就急切的再揚長鞭——
    左右夾擊,逃無可逃。
    長鞭攜著風刃劈頭落向我那一瞬,我嚇得閉上眼別過頭……
    但,預料之中的痛感並沒有出現。
    “梔梔!”
    我聽見長燼喊我,本能地昂頭朝長燼看過去,但卻見到長燼一掌神力猛地震進地麵,霎時間地動山搖,碎石亂滾,山體崩裂轟隆作響——
    神力劈裂了地麵,一個巨大的裂痕火速朝許廣海所站的方位蔓延過去,許廣海躲得快,因此勉強逃過一劫,而他身後的那些小嘍囉就沒他這麽幸運了,倒黴的像下餃子似得慘叫著接二連三往裂縫裏掉……
    我愣愣趴在地上,看著長燼擰眉暴露實力,周身仙澤動蕩,金光護體的模樣……一時怔得說不出話。
    記憶中師父帶我去鵲山拔仙草,卻遭遇妖靈襲擊,師父見我被傷,二話沒說一掌震裂整座山的畫麵與眼前這一幕重合……
    彼時師父也是用的這一招,也是周身金光護體,仙澤浩浩……
    還有他使用的神力……我熟悉師父的法術痕跡,他……所運用的力量,與師父,完全一樣!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一個更加離大譜的猜測在腦子裏幾乎要證實了。
    難怪、師父身上也有淡淡的清茶香,難怪師父明明不喜歡我和旁的男人談感情,卻能坦然接受我突然背著他結婚……哪怕,這個結婚對象是五陽觀的金主。
    難怪青陽師兄與紫陽師兄會在得知我誤打誤撞嫁給長燼後,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是安撫,還拚命撮合我與長燼。
    青陽師兄在五陽觀欺負長燼欺負得那樣爽,原是能光明正大在自己師伯頭上動土了。
    三昧真火傷不到長燼,長燼能在拍賣會上一掌擊退許廣海……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師父、我、竟然嫁給了我的師父。
    我睡了我師父!
    我難以置信地趴著一動不敢動。
    接下來的畫麵,似乎一切都在我的預想之中,長燼不裝了,施法引下道道天雷,先是毫不留情地劈碎了我們頭頂的星光大陣,隨後稍稍施法,就引來颶風電光,劈得那些小嘍囉嗷嗷慘叫……
    許廣海在他麵前更是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被他接連幾道神力逼得一再後退,最後一道金光落在許廣海的頭頂,許廣海驚恐地瞪大血瞳,慘嘯一聲,被強大的神力震得雙膝跪地身子一顫,頭頂流血……
    我聽著耳邊那轟轟隆隆法術攻擊聲,抽了抽眼角,默默躺平。
    早說他這麽厲害,我還白跑這一趟幹什麽!還挨了許廣海一鞭子!
    被打得隻剩半條命的許廣海跪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張了張嘴,話音未出,鮮血倒先噴了出來——
    “你、你、到底是誰……”
    長燼一步一步逼近他,居高臨下的冷眸睥睨他,威儀發話:“你說呢?老熟人——”
    半晌,隻聽許廣海抖著聲咋呼喊了句:“是你!五陽觀大、大師祖,當年也是你,放火燒山,滅了我整個師門!”
    對對對,本來是想把你們全殺光的,奈何漏了一個。
    師父你老人家,百密一疏啊!
    “當年僥幸讓你逃了,本座現在除了你,也一樣。”
    長燼抬手運功要解決掉許廣海這個大禍害,隻不過這家夥倒是精明,危急關頭一把抓住同樣負傷倒在他旁邊的鳳微雪,拿鳳微雪當擋箭牌,將鳳微雪這個肉盾用力往長燼跟前一推。
    長燼那一掌足以震碎人心肺的法力不出意外擊在了鳳微雪心口,鳳微雪詫異瞪大眼,一口鮮血噴出來,差點弄髒長燼的西裝。
    而許廣海則借此機會轉頭化作一股黑煙麻溜獨自逃了。
    徒留金莫求與一堆玄門小嘍囉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看著長燼瑟瑟發抖……
    我理解,他們此時心裏一定能很崩潰,畢竟以我師父的本事,能一巴掌讓他們所有人今天全都交代在這裏。
    隻是我師父是仙人,修的是正道,不大愛造殺孽。
    所以,他們的小命是不會真在今夜交代了,但監獄半月遊他們怕是躲不過去了。
    白大哥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心虛地支吾問我:“梔、梔梔你沒事吧。”
    範大哥留在長燼身畔低聲請示:“老板,這些人怎麽處置?”
    長燼掃了眼不遠處愈來愈近的幾十束手電筒光,“這些人炸山毀林,涉嫌人口拐賣,交給謝局長帶走,依法處置。至於鳳微雪……”
    厭惡剜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還意識清醒的女人,冷肅命令:
    “她幾次賊心不死欲置梔梔於死地,帶回去,關進京海康複精神病療養醫院。
    通知鳳南天,鳳微雪患病精神失常,故意殺人未遂,看在殷家與鳳家有姻親的份上,我會替他找人好好照顧鳳微雪,爭取讓鳳微雪,早日康複。”
    “那周家那邊……”
    “周玉池若是心疼未婚妻,可以搬進精神病醫院,陪她一起治療!”
    範大哥頓了頓:“是,老板。”
    安排完所有人的去處,長燼這才猶豫著轉身看向我。
    我在白大哥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長燼跟前,望著那張熟悉容顏,我突然有點、不太適應……
    不知現在是該叫他長燼,還是該稱呼他師父。
    最終,還是他先伸手憐愛的將我按進懷裏,愧疚地輕撫我腦袋,哽咽著淺聲道歉:“梔梔,對不起,你別怨我……”
    我乖乖任他抱著,想生氣,卻又氣不起來。
    師父就是長燼,長燼就是師父……
    他隻是瞞了我他就是救我出火海、疼了我多年、對我關懷備至,愛護有加的師父身份而已……又沒有做什麽傷害到我的事,我幹嘛要生氣。
    再說,師父做事向來有原則,他瞞著我這個身份大概率也是有苦衷的。
    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小秘密,我之前還想瞞著他,我以前給人做過童養媳的事呢。
    隱瞞不代表欺騙,更不意味著背叛,有時候選擇隱瞞也是因為太害怕失去。
    反而是由於太愛了,所以才會拚命掩飾自己內心深處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雖說,我並不覺得長燼就是師父,算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師父瞞我的初衷,大概是我嫁給他這件事發生的確實猝不及防,他怕我嚇著我,才選擇不戳破吧……
    難怪,地府的機密文件會送給他閱覽。
    我記得紫陽師兄說過,師父和地府一把手交情極深,彼此偶爾互通個消息,也實屬正常。
    不過,長燼二十七歲,我師父好像快上千歲了……咱們這算是、老夫少妻?
    “梔梔,騙你這件事,你打我罵我都好,求你,原諒我,別不要我……”
    他無精打采地摟緊我,回蕩在耳畔的呼吸聲愈發沉重急促,“夫人,我錯了,你好歹,同我說句話。”
    我趴在他懷裏猶豫著張了張嘴,片刻,我怕真嚇到他,就主動抬胳膊箍住他腰身,有些心累地歎氣:
    “早說你就是師父啊!赤金符出事的時候,我魂都要嚇沒了!你之前還在路上嚇唬我,說什麽不幫我救人!師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愛戲弄人了?你看我腦門子都磕腫了!”
    “梔梔……”
    他聞言,曉得我沒打算真怪罪他,溫柔把我從懷裏撈出來,如畫眉眼眸中潮濕的深情凝望我受傷額頭,愧疚自責道:
    “作為你的師父,我的確對你的行為很生氣,但,那會子也確實有私心,我想知道,為夫在你心裏到底有多重要。”
    “那你現在知道有多重要了吧?”
    我癱靠進他懷裏,摟著他的窄腰,低頭蹭了蹭他的胸膛,軟聲和他撒嬌:
    “師父,你有什麽不好意思告訴我的?不管你有多少重身份,你都是我的阿燼。”
    “梔梔……”長燼感動得紅了眼,情不自禁低頭,往我額上染血的傷口處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白大哥與範大哥也猛鬆一口氣,白大哥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忍不住吐槽道:
    “得,白擔心了,剛才我還以為老板暴露身份,梔梔會胡思亂想,接受不了老板就是自己親師父的事實,要和老板鬧別扭呢。
    上次鬧離婚,我們哥倆就被折騰得老命都快沒了,要是再來一回,我倆也要焦慮成神經病!”
    範大哥拍拍白大哥肩膀,欣賞道:“我就說梔梔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姑娘,況且,梔梔是真心悅愛我們老板……這種小事,分不開他們的。”
    我靠在長燼懷裏摟著他遲遲不肯撒手,歪頭反駁兩位大哥:
    “開什麽玩笑,這算什麽要緊事?值得我為此還特意和長燼鬧一鬧嗎?
    再說,長燼是我愛的人,師父也是我愛的人,即便長燼和師父是同一人,我也感受不到多少落差感的……
    不過,長燼是師父,範大哥白大哥你們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白大哥聳聳肩,吊兒郎當道:
    “我和老黑啊,是你師父的下屬唄!我們跟了他很多很多年了,身份麽,也真是他助理……實話就告訴你吧,我們哥倆、不是人。算是仙。要不然也沒資格伺候在老板身邊。”
    “所以你們之前都是在故意隱藏實力?”
    我好奇追問,範大哥沉穩解釋:
    “我們老板一個身份是五陽觀大師祖,是神,另一個身份,是京城首富殷長燼。
    我知道你想問大師祖怎麽會突然變成凡人,其實殷長燼這個身份,隻是我們老板在人間的一個分身,三十年前,老板為了渡劫,就將自己的一縷殺魂投入輪回,轉世成了殷長燼。
    真正的殷長燼七年前就已經死在了殷立疆殷誌國兄弟倆的算計下,正好我們老板要來人間辦事,於是就占了這個分身的身份,頂替了分身,掌管殷家,成為首富。
    幾個月前,老板出車禍,如果換做正常人,著實是活不下來了,那時正好逢上別的地方出事,我們老板就元神離開身軀,趁機去處理旁的公務了,誰知一回來,就發現你倆已經渡過了新婚夜,還有了肌膚之親……
    你從前沒見過老板的真容,所以你沒認出老板就是你師父,而老板當時也被驚著了,怕告訴你真相,你接受不了嫁給自己師父的事實,就隻好、順水推舟,暫時以殷長燼的身份,與你相處,培養夫妻感情。”
    “演戲要演全套嘛,我們就隻能配合老板……咳,現在這不是、你遇見危險了,我們總不能為了騙你繼續隱藏下去,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吧!那樣不就違背了我們的初衷……”
    “對。”範大哥目光真摯的堅定與我道:“不管怎樣,梔梔你都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我當然知道長燼和兩位大哥隻會為我好,不會傷害我,我隻是震驚於、這兩位大哥的演技也忒好了些,從前怎麽沒發現這兩位大哥實力這麽強……
    公安部門的警察打著手電筒找過來後,按著長燼的安排,把那些受了傷的玄門弟子都給壓下山按進了警車。
    至於鳳微雪,則被長燼手底的保鏢給不知拖到了什麽地方,臨走前還吊著一口氣不甘心地朝長燼罵罵咧咧……
    本來金莫求及玄門聯誼會的那些小領導們也該被押上警車拘留,但他們到底是有點真本事的玄門中人,剛被警察帶下山就一道靈符化風逃走了。
    不過,這個情況也在長燼的預料之中,之所以沒有提前設防,是因為他們逃跑也是長燼下的一步棋。
    玄門這邊的事解決完後,殷三叔讓人給長燼傳了話,說殷立疆與殷誌國現在仍負隅頑抗,帶了一批手下挾持了上百名女人質退進了一處山洞,用炸山來威脅警方退步。
    殷三叔顧及著他們手裏真有炸彈,暫時也不敢讓警方輕舉妄動,目前還在努力與殷立疆殷誌國兄弟倆斡旋,先打感情牌,企圖說服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親弟弟。
    殷河書也在他身邊幫忙遊說殷立疆,但就目前殷立疆的態度來看,殷立疆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手,回頭是岸。
    也許他是清楚,即便他現在放棄反抗坦白從寬,等待他的也將是法律的嚴懲,以命抵命的死刑。
    像殷立疆這種生在豪門長在首富家族,一輩子都無需看人臉色仰人鼻息的男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以被人槍斃的丟臉方式結束自己一生的……
    所以,與其成為階下囚沒有尊嚴地被槍決,不如自斷活路,再拉上百十號人一起陪葬。
    雖然並不能改變他的結局,但這種報複社會的方式卻能令他的變態心理產生快感。
    殷三叔與河書說服不了他,才正常。
    淩晨四點,長燼帶我們回山下臨時搭就的行動指揮部帳篷與相關部門幾位局長所長會合。
    劉副局長猛吸一口煙,看著電腦屏幕裏武警同誌胸口攝像頭傳送來的實時監控,頭疼道:
    “這次行動,我們隻救下了兩百二十一個女孩,還有一百三十九人被殷立疆的人持槍控製在這個山洞裏。
    據查,玉山這個基地前前後後關押過六百九十二名年輕女孩,除了被我們救下來的二百多名,還有現在被殷立疆殷誌國挾持的一百多名,剩下的那些,都已經沒命了。
    拾玉抓來了一個殷誌國身邊的狗腿子,據他交代,死的那些女孩大部分都是想逃跑,卻被抓回來,活活打死的。還有一部分是病死的。
    另一部分,是市場有需求,殷誌國直接讓人把她們的器官摘下來,供買家新鮮使用。
    死的那些姑娘,除了本身有重大疾病的,其她的即便已經死了,殷誌國也會讓人第一時間把器官摘下來,什麽心髒腎髒,眼角膜,弄下來以後直接送到他們合作的黑市商販子手裏,以此來牟利。
    死了這麽多人,是肯定要給廣大群眾一個交代的……長燼啊,殷立疆和殷誌國犯的都是滔天大罪,即便他們現在繳械投降,最後也注定是死路一條……
    有些話,我得提前和你說明白,免得最後,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長燼接了杯熱水送給我,握住我的手陪在我身邊,淡漠道:
    “我如果想包庇殷立疆,就不會揭穿他。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到時候法院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你沒有其他想法就好,咱們合作這麽多年,你是什麽性子我也清楚,我隻是擔心……再怎麽說他也是你親爹。”
    副局長話音剛落,白大哥就沒忍住接上吐槽:
    “他是我們老板親爹,但他這個親爹可不止一次要弄死我們老板!
    就他和我們老板之間那丁點稀薄的父子情義,早就被他自己給消磨殆盡了!
    要不是顧念什麽所謂的父子情,我們老板早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範大哥雙手插兜靠在桌邊,皺眉歎道:
    “眼下還有一件更嚴重的事,山裏死了這麽多人,卻沒有見到一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