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2章 她的手筋,是被人用刀割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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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
望仙村出來的女藝人?
我仔細回想了好幾遍,也沒想到望仙村裏有哪個姑娘……有做藝人的潛質。
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做藝人也並非全靠臉,走顏值流量這條路。
還有不少姑娘是走喜劇諧星、或是靠配角出彩的道。
像華星前幾年簽約的那個喜劇演員,就是靠著珠圓玉潤的喜慶長相突然爆火,去年還順利拿了個最佳女配角的國家獎項。
不過照望仙村那些家庭的經濟條件,想培養出一個專業的藝人明星,不大可能。
況且我前幾年回去也沒聽誰提起過村裏有姑娘考上了影視學院……
這事倒真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望仙村的女藝人……村裏人我都熟悉,家家戶戶什麽情況我雖談不上了如指掌,但哪家有幾口人我還是能確定的。
我記得我們村,和我同齡的女孩,也就隻有三個,一個初中就輟學,早些年去外地打工,十九歲就嫁給了一個紡織廠的老板,近兩年大抵孩子都出生了。
一個上完職專,在京城找了份化妝師的工作。還有一個雖說也考上了大學,但並不是影視表演專業,學的是酒店管理。”
這三個姑娘,哪個都不像能上鏡演戲的人。
錦書抿了口奶油思索道:“嗯……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不是同村,是鄰村?哎呀,等明天我去華星影視那邊探探她的廬山真麵目,到時我偷拍給你認一下,或許你就能想起她是誰了。”
我點頭,“也行。”
既然是我的老鄉,為什麽段鳳臣不肯讓我們見麵呢?難道是害怕我這個董事長夫人在年會上當眾被爆出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黑曆史難堪?
他這樣考慮也對……
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首富妻子,我要是在這種場合被傳出一些見不得光的緋聞,必然會影響長燼這位首富的臉麵。
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陪錦書在偏僻靠邊的座位上吃了半個多小時的甜點,錦書這丫頭都要吃撐了。
隨著時間流逝,會場的投影燈也相繼亮起,五顏六色的光束打在垂落的水晶星星與水晶球上,折射出斑斕耀目的高級彩光。
會場的音樂也由優雅婉轉的古琴曲切換成了喜慶熱鬧的DJ。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不規則六邊形相繼放大,形成立體的思維圖像。
分公司的老總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總公司的員工們手裏拿著熒光棒相繼入場。
會場嘈雜聲越來越大,氛圍愈發熱鬧。
服務生禮貌地給前麵領導添茶倒水,送糕點紅酒給入場人員。
不久,門口突然響起員工們的歡呼聲,我和錦書覓聲望去,隻見一身穿吊帶紅禮裙,肩披白狐毛披肩,妝容精致,長發挽起,頭戴紅寶石皇冠的豔麗女明星在保鏢的護送下踩著高跟鞋婀娜優雅進場。
集團員工們紛紛圍著她拍照激動要簽名,高呼聲幾乎蓋住了會場內的音響——
“宋詩韻!啊——我好喜歡你啊,宋姐,給個簽名啊!”
“宋姐,我從小就是看著你的戲長大的,宋姐你怎麽還是這麽年輕漂亮!”
“宋姐宋姐,我是你粉絲小雲朵……能不能一起合個影啊!”
“宋姐……”
我看著站在門口迎向閃光燈優雅擺手打招呼的那副熟悉麵容,驚訝道:“劉詩韻?她、她也是華星的?!”
這可是位元老級的實力派女演員,我小時候就看過她演的古裝劇。
女明星還真是不會老,小時候的她是什麽樣,現在的她還是什麽樣……
“對啊,你不知道嗎,宋詩韻五年前前公司合同到期了,她想解約來著,卻被前公司的陰陽合同給坑了,是我大哥出麵去找她前公司要的人,她才順利簽進了華星。我大哥對她啊,堪稱有救命之恩。”
錦書說著,湊近我具體解釋:
“要不是我大哥及時出手把她從前公司撈出來,她就要被前公司送給高層大老板當小老婆了。這個劉詩韻,你別看她在外風光無限,口碑極好,實際上在原公司就是個受氣包。
她十六歲出道,距今已經十五年了,十年前她前公司就覺得她已經不火了,為了捧新人,硬讓她給新人做配,還不停減少她的資源,給她接一些垃圾產品的商務廣告。
幾年前有一陣時間網友猜測她退圈了,其實是被公司雪藏了,因為公司大老板看中了一個長得嫰,相貌嬌豔,但是演技十分稀爛的新人。
為了讓新人在觀眾麵前刷足好感,大老板特意強勢命令宋詩韻在那部劇演一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反派角色,誰知劇上線,觀眾們卻對宋詩韻演的反派讚不絕口,那個新人不但沒能踩著宋詩韻刷好感,還被網友給炮轟了。
大老板覺得宋詩韻演戲太搶眼,就不許宋詩韻再接新劇本了。宋詩韻與前公司合同到期後,前公司不肯放她走,還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她去伺候大老板。
而她這個人呢,算是娛樂圈的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寧死不肯出賣肉體。
不過她聰明,她知道圈內能治服她前公司的隻有創宏,就在被人監視的情況下偷偷用助理手機給我大哥發了郵件,說隻要大哥願意出手相救,她願意白給創宏幹一年活,還許諾一年之內一定幫創宏賺三十個億。
然後,她就被我大哥撈了。”
“那她,真的給長燼白幹了一年活?賺到三十個億了嗎?”
我好奇問,錦書搖頭歎氣:
“你真以為我哥是周扒皮啊,她是做到了一年為華星賺了三十億,但我哥還是和她簽了正常的分成合同,她分走十個億。要不然,你以為我哥的好名聲都是吹的?”
我就知道,我師父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呃神!
華星大姐宋詩韻進場後,幾名大火的明星也在保鏢的護送下衣著光鮮亮麗地進了場。
場外的歡呼聲一陣接一陣,引得前排那些領導們也紛紛扭頭張望。
女明星進完場,男明星接踵而至,一個個身材挺拔相貌堂堂,氣質顏值毫不輸於網絡上的精修海報圖。
“這些都是華星的實力派明星,入場順利是根據人氣值高低排的,先進場的那兩位,一位也是元老級男演員,第二位是今年剛火起來的偶像派霸總專業戶,怎麽樣,肩寬腰窄腿長,有沒有覺得,很賞心悅目?”錦書激動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我淡定托腮,心如止水:“我整天對著你哥那個大帥哥,感覺自己的審美都要被養刁了,這些男人的姿色對我來說,普普通通啦,毫無誘惑力。”
錦書搖頭忍不住嘖嘖吐槽:“嫂子你就顯擺吧,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哥他的長相確實是頂頂俊朗帥氣,這些人在我哥麵前都被我哥襯成庸脂俗粉了,如果我哥不是首富,當個流量明星也是手到擒來。”
她剛說完,一隻纖長白皙的美人手就遞了杯果汁送入我的視線——
我驚訝昂頭,卻見送我果汁的人,竟然是美目盼兮,巧笑嫣然的宋詩韻……
“董事長夫人,你好。”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善意笑容,盈盈美目下仿若藏著一彎皎皎明月光。
“宋、宋小姐。”我詫異接下她遞來的果汁,她手裏的也拿著一杯雞尾酒,見我和錦書藏在角落裏,忍不住笑問:“夫人和二小姐這是在幹嘛呢?怎麽坐在這裏?”
錦書倒是與她熟絡,歎氣說:“等大哥呢,大哥被鳳臣和二哥喊走了。”
宋詩韻平易近人的在我身邊位置坐下來,攏了攏身上的狐毛披肩,溫言細語地和我們搭話:“原來是這樣,我剛才找了二小姐和夫人一圈,還以為二小姐與夫人沒到呢。”
錦書目光放遠,看向前方:“大哥和高層們都沒入座呢,頭一排隻坐我和嫂子,多尷尬。”
宋詩韻溫柔笑笑,隨即從身後助理手中取來兩隻高檔的深藍色盒子:
“去年見二小姐,答應幫二小姐找海心藍寶石,正好上個月我和資方一起吃飯,資方老板送了我一條海心藍寶石幸運星項鏈,今天集團年會,我順便就給帶來了,二小姐看看喜不喜歡。”
一隻盒子送給錦書,錦書怔怔接下,打開盒子一看,裏麵那條鑲鑽藍寶石項鏈通透晶瑩,光澤清冷,神秘且貴氣……
“哇,好漂亮的幸運星項鏈!我去年就是隨口一說,宋姐姐你還真給我找來了!”錦書端著盒子開心得兩眼放光。
宋詩韻端莊大方道:“二小姐的事,我當然要放在心上了。”
錦書昂頭猶豫:“但是這也太貴重了,我……”
不等錦書說完,宋詩韻就溫和打斷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你要是不收,可就是沒把我當朋友了。”
“可是……”
“再說,你也知道,這樣的項鏈,我已經有一條了。”
宋詩韻從容不迫地又將另一隻盒子打開,這次,是把禮物送到了我眼前:
“夫人也有,這是東珠,配珠是墨翠,下麵的那朵梔子花,是和田白玉雕刻出來的。一周前,我特意請教了董事長,打探出了夫人的喜好,不知這份小禮物,是否能入夫人慧眼。”
我意外問道:“我、也有?”
宋詩韻笑意明媚道:“當然有,今年是夫人第一次來參加年會,我提前就準備好了要送給夫人的禮物。”
東珠、墨翠、和田白玉……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無功不受祿,我……”
我剛要推辭,她便淺聲打斷道:
“這幾年,我受董事長恩惠頗多,董事長是個男人,我也不能亂送什麽禮物給他,隻能送給夫人與小姐,夫人與小姐接受了我的禮物,我心裏才能踏實些,您要是不接受,我實在沒臉在華星待下去了。”
她,是在想方設法地報長燼的恩……
錦書也幫襯道:“嫂子你就收下吧,宋姐姐每年都送我禮物……我一開始也不好意思,後來臉皮漸厚,她給什麽我就要什麽。宋姐姐和別人不一樣,她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想送,你不收她反而覺得難受。”
我想了想,接受了她的好意,拿過禮盒點頭道謝:“那就多謝宋姐姐一番好意了。”
她和善的拿起項鏈:“我來幫你戴上。”
我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任她把東珠項鏈掛在我的脖子上。
禮物送出手了,她才鬆口氣,心滿意足同我道別:“那我先回自己座位了,不然被別人拍到夫人和二小姐的。”
錦書歡喜地衝她揮揮手:“好呀,宋姐姐拜拜。”
宋詩韻莞爾一笑,隨後帶助理離開了我們這邊。
宋詩韻剛走,齊大哥也給我打開了電話,問我們位置在哪。
我報了我們身後的座位號,很快,齊大哥就牽著放學的小暖暖找到了我們。
“媽媽!”小暖暖乖巧撲進我懷裏,迫不及待和我顯擺手腕上的花環,高興說:“今天美術課,老師表揚我畫的好看,就獎勵了我一串漂亮的花花手環。”
我抱起小暖暖放在腿上,不吝誇讚道:“那我們家暖暖可真是太棒啦,暖暖真的很好學,很有天賦。”
小暖暖滿足的抱住我脖子,往我臉上吧唧親了口,最甜道:“暖暖是媽媽的女兒,爸爸媽媽的基因好,所以暖暖就聰明。”
“嘖,這小嘴,忒甜了些,情緒價值拉滿了簡直。”錦書拉住暖暖的小手,想抱走暖暖的念頭蠢蠢欲動:“暖暖你也誇誇姑姑,姑姑給你包大紅包!”
暖暖聰明的主動爬進錦書懷裏,摟著錦書脖子乖巧地哄:“姑姑最溫柔啦,是最漂亮的大姑娘,怪不得姑父喜歡姑姑,暖暖也喜歡姑姑,姑姑最疼暖暖啦。”
“啊小暖暖,我真是愛死你了。”錦書抱住暖暖往懷裏猛按猛吸,半晌,身子一頓:“哎不對,你什麽時候有的姑父?”
小暖暖歪頭認真說:“段哥哥啊,他不就是姑父嘛?段哥哥自己說的,他不許我叫哥哥,他說差輩了,他說以後姑姑是要嫁給他的,所以他就是我的準姑父。我得提前改口,適應喊他姑父。”
“這個段鳳臣,整天就曉得胡說八道!”
錦書抱住暖暖認真教育:
“暖暖,我是你親姑姑,段鳳臣隻是個外人,以後你不可以聽段鳳臣的話,你隻能聽爸爸媽媽姑姑叔叔和三叔公的話。段鳳臣他、才不是你姑父呢,以後要和姑姑結婚的那個人,才是你姑父。”
小暖暖努嘴爭論:“可是、段姑父說,他就是以後要和姑姑結婚的那個人。”
“結什麽婚,我、我還沒答應呢!”錦書臉紅。
小暖暖歪頭疑惑:
“姑姑還沒答應嗎?可是,爸爸告訴我,爸爸和媽媽是夫妻,所以可以一起睡,暖暖不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但是上次我給河書叔叔打視頻的時候,是姑父接的,我問姑姑在哪裏,姑父說姑姑在他懷裏睡覺。你和姑父睡在一起,你們倆不就是夫妻嗎?”
“我、睡、睡在一起……沒沒沒沒!”錦書激動到口齒不清,小暖暖不高興地咕噥:“可我都看見……”
“寶啊!”錦書一個激靈捂住小暖暖嘴巴,心虛地咳了又咳,著急打斷:“姑姑明天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鴛鴦鍋,可以讓暖暖想吃多辣,就吃多辣。”
小暖暖睿智地眯了眯眼睛,一把扒下錦書的手,耿直拆穿:“姑姑你就是心虛!你明明很喜歡姑父卻非不承認,口是心非!姑姑羞羞臉!”
“我、口是心非?”錦書憋屈地昂頭問我:“嫂子,你家暖暖是哪個老師教的,怎麽都會用成語了!”
我尷尬咳了咳,揉了把小暖暖的腦袋幹笑兩聲:“我們家暖暖比較早慧,嗯,無師自通。”
“太可怕了,誰家的基因啊,怎麽能這麽強大呢!”錦書苦著臉懷疑人生。
暖暖上手揉了把錦書白皙的小臉,像個小大人似的嘟囔道:“姑姑你哥哥家的!”
錦書嗆住:“咳、我哥……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我哥和嫂子從前的私生女?啊?!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而對於這種情況,我也早就習以為常了,畢竟見過暖暖的人都會懷疑……暖暖是不是親生的。
我偏頭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暖暖,伸手摸摸暖暖腦門子。
我倒是希望,她真是我和長燼的親女兒。
“蛋糕,媽媽……”小暖暖扯了扯我的袖子,盯著後麵那隻小黃鴨蛋糕犯饞。
我握住小暖暖的小手:“媽媽給你拿。”
站起身,我剛要從走道往後排去,誰知迎麵正撞上一名身穿寶藍色鳳尾花紋抹胸長禮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個孔雀似的女演員……
女演員肩上披著男士西裝,一頭黑長直及腰青絲,鬢角夾著水晶雪花發飾,煙熏妝,烈焰紅唇,脾氣火爆的跳腳大叫:
“啊!你有病啊!你沒長眼啊,就這麽往老娘身上撞,你知不知道老娘這身衣服有多貴,把你賣了都賠不起!真是服了,一個二個都觸我黴頭,有完沒完!”
“對不起,我……”我昂頭,正要向她道歉,可卻在看清她的真麵容時……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神魂大亂!
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許多遙遠且令人恐懼的畫麵——
“這是薑羨鴛,我朋友。”謝星珩將她拉到我跟前時,是這樣介紹她的。
“秦梔梔,你不就是因為錢,才嫁給星珩哥哥的嗎?真惡心,星珩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你這種人,活該被所有人遺棄!”
“星珩哥哥,都怪我,我哮喘又犯了……”
“梔梔,鴛鴛的哮喘是娘胎裏落下的毛病,隻有斷尾草做藥引才能讓她好受些。你既然這麽閑,就去山上給她采斷尾草吧。”
可那天,外麵風雨交加,我還發著燒。
我扯著他的衣角祈求他:“我能不能明天再去,外麵下雨……”
謝星珩卻一把甩開了我的手:“你身強體壯的,淋個雨怎麽了?”
後來,這句話就成了我心底的一道傷。
那時,她隻要和謝星珩撒個嬌,就能讓我挨謝星珩好幾天白眼。
謝星珩迫於父母的壓力,陪我回了趟娘家,她就又哭又鬧,說自己見不到謝星珩心慌……
然後,謝星珩就將我推進冬夜的北風裏,讓我給他們望風,盯著他父母不要過來。
至於他和薑羨鴛,則點著一支紅燭,依偎在一起,整整一夜……
“星珩哥哥他舍不得讓我給他配婚,隻好選中了你去給他陪葬!秦梔梔,星珩哥哥活著的時候你得不到他的心,死了,你也隻能做我的替死鬼!”
“秦梔梔,那場車禍怎麽沒撞死你呢!你就是個禍害,衝喜衝死了星珩哥哥,你就是個災星禍害,你憑什麽不給星珩哥哥陪葬!”
“你在意的,求不得的,我輕而易舉就能到手,你說氣不氣人,哪怕星珩哥哥知道我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他照樣願意為我花錢,願意給我很多很多錢。可你呢,隻配被他丟進山洞,挑斷手筋!”
手筋……
腕上一痛,我一把抓住酸疼的手腕,下意識害怕後退。
而她,也在我抬頭的那一刹認出了我。
眼底厭煩迅速化作憎恨驚詫……
“秦梔梔!”她陡然衝上來抓住我的手腕,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薅住我不許我走,仿佛抓到了一個罪惡滔天的犯人,眯了眯戴著紫色美瞳的杏眼,惡狠狠地故意抬高聲質問:“你怎麽在這!”
即便時隔多年,即便有些記憶我早已因生病而模糊,可在迎上她凶神惡煞的灼灼目光時,我也還是下意識,生理性地害怕、發抖、掙紮……
“你放開我!”
我底氣不足的冷嗬。
對麵的女人故意將我手腕攥得更緊,瞪大紫眸口無遮攔地譏笑審問:
“你是、創宏的員工?你也配進創宏集團?!你這個喪門星,遇見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嗬,我說呢,你上完大學怎麽不敢回村,原來是進了大公司攀上高枝了!隻是不知道,你的同事們是否曉得,你從前在望仙村,都幹了些什麽樣的好事……
來人啊,都來瞧瞧啊!這個女人她以前為了錢,給人做過童養……”
“夠了!”我忍無可忍用盡全力甩開她,呼吸急促心亂如麻地咬牙放狠話:“誰讓你來的!保安呢,把她趕出去!”
趕出去,扔出去,最好讓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她!
她聞言,卻是開懷且鄙夷的哈哈大笑起來。
她這樣一鬧,成功引來了不少束探究目光,附近幾排人皆是齊刷刷地朝這邊望……
“保安?你算什麽東西!”
她傲嬌的抬了抬下頜,指尖撣去肩上的浮灰,依舊和從前一樣,趾高氣揚,得意挑眉:
“就算保安來了,也應該把你給拖出去!我告訴你,我可是創宏旗下子公司,華星影視的藝人,下一個爆款影視劇女主,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上司開除你!”
“你還真是有本事,華星影視的藝人,有什麽了不起麽?”錦書聽不下去地牽著暖暖趕過來,沒好氣地質問:“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我怎麽沒在華星見過你?你是今年新簽約的藝人?”
薑羨鴛不屑嗬了聲:“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薑羨鴛,兩個月前,剛簽約的華星!”
抬手撫了撫自己鬢角的發,猖獗放話:“我勸閑雜人等,少管閑事,不然我一句話,就能讓金總找你們的上司,把你們全都攆出去!”
“金總?”錦書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老金帶進來的那個關係戶?”
薑羨鴛頓時就不樂意了,心虛瞟了眼附近吃瓜員工的臉色,雙臂環胸咳了咳,清清嗓音:“你放什麽屁呢!我是靠自己真本事進的華星,才、才不是關係戶!”
小暖暖被她不善的語氣嚇到,摸到我身邊,牽住我的手:“媽媽……”
而也是這聲媽媽,成功勾起了薑羨鴛借題發揮的欲望。
薑羨鴛低頭看著小暖暖,臉一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撲上來就抓著小暖暖肩膀瘋狂搖晃:
“你這個鬼胎還活著?!哈哈,秦梔梔,你竟然能把這個鬼胎找回來!”
我慌張抓著薑羨鴛胳膊推開她,“薑羨鴛,你滾啊!”
小暖暖被她這乍然一嚇,瞪著她的猙獰麵目就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心疼地忙把小暖暖護到身後,錦書也著急了起來,抱起小暖暖護在懷裏,生氣喊道:“保安!保安都死哪去了!還不快把這個瘋女人轟出去!”
不等我遠離她,薑羨鴛就不罷休地再次發瘋抓住我手腕,五指用力,勒得我腕骨都要碎了,手筋刀割般劇痛——
“裝,繼續裝,你個令人生厭的髒東西,穿成這樣戴成這樣,又想勾搭哪個男人!都有孩子了還不安生,你對得起星珩哥在天之靈嗎?”
她垂眼,掃見我脖子上的東珠項鏈,嫉妒的眼發紅,一把將項鏈扯斷,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你放開我!”
手腕疼得鑽心,逼得我眼角潮濕。
她揚起唇角嗬嗬笑了兩聲,瞪大瘮人紫瞳,一字一句,錐心刺骨:
“疼嗎?你活該,誰讓你當初動了不該有的念頭,憑你也配喜歡星珩哥!活該,被我哥割斷手筋!哈哈,我告訴你,這其實都是星珩哥的意思。
是星珩哥讓我哥,給你漲漲記性,給你一個教訓,你的這雙手腕,斷了手筋,一輩子,都別想再接上了!這就是你和我搶的代價!”
手筋、手筋……
腦子裏陡然鑽骨地疼,捂住快要裂開的頭顱,疼得頭暈目眩站不穩重心……
那些記憶,紛迭而至——
山洞,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冰冷的刀子,生生劃破我的手腕,割斷我的手筋……鮮血滿地……
“他不會來了,就是他告訴我們,你在這裏的。”
“嗬,就你,也敢和我妹妹搶。”
冰冷染血的刀背拍打著我的臉頰,男人嗓音粗獷地命令:“記住了,以後離謝星珩遠一點,再敢惹我妹妹不痛快,我下次劃的,就是你這張小臉了!”
我被人從山上背回謝家時,雙腕還在滴答滴答流著血——
我踉蹌走到房門口,伸手要敲門。
卻聽見裏麵,是薑羨鴛的聲音:“你昨天失約,梔梔妹妹肯定生氣了。這都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雷了,她還沒回來,你不去找找她嗎?”
爾後,是男人嗤之以鼻:
“不回來最好,這次,隻是給她點教訓。”
“她如果識相,就別再纏著我,傷害你了!”
我想起來了,我的手腕動不動就疼痛難忍,不是湊巧……
而是,被薑羨鴛的哥哥帶人割斷了手筋。
所以,我的手腕時常會疼,還提不起重物……
是薑羨鴛,是謝星珩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手腕的劇痛感衝擊著眼眶,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堵不住地往下掉……
“薑羨鴛,你發什麽神經呢!”耳邊傳來華星影視金總魂都快嚇飛的聲音。
隨即是宋詩韻凝聲斥責:“薑羨鴛!放開董事長夫人!”
抓著我的人還在犯迷糊,冷笑一聲:“董事長夫人……”驟然僵住嘴角笑意:“董事長夫人?!”
下一秒,我就被另一股力量纏住腰肢,卷回了一個溫暖踏實,染著茶香的懷抱……
緊接著,就是男人一腳踹倒薑羨鴛,震怒威脅:“薑羨鴛,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