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在尖銳嘹亮的雞鳴聲中，羅塵睜開惺忪的睡眼。
    來到院子中，打出井水，簡單洗漱。
    段鋒比他還早，正在院子中擺弄一把飛劍。
    “這是在幹嘛？”
    “法器受損，清洗一下，準備買材料修理一二。”
    “你還會修法器？”
    羅塵驚訝無比，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由恍然大悟。
    “也是，你出自段家，聽說段家有一口冰火靈泉，最擅長鑄器。”
    提到段家這個名字，段鋒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院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清冷。
    羅塵意識到，對方和段家的關係，或許並不和睦。
    也是，如果關係好，他也不需要離開家族，獨自一人來大河坊打拚。
    一個煉氣九層修士，如果沒有勢力支持，又沒有屬於自己的一技之長，賺取靈石其實也沒那麽容易。
    這從段鋒除了參加論道台比鬥，還要入山狩獵妖獸，就可見一斑。
    打了個哈哈，羅塵強行轉移了話題。
    “你家那隻陽午雞會下蛋，按理來說是母雞，怎麽每天早上還打鳴啊？”
    “它有一絲血脈返祖，因此是雌雄同體。”
    說到這裏，段鋒眼中露出一絲思念之色。
    “母親當年搜羅各種靈丹妙藥，就想把這隻陽午雞培育到二階，讓其徹底返祖為鳳鳴陽午雞，隻可惜最後功虧一簣。”
    能讓靈獸血脈返祖的丹藥，何等珍貴。
    又豈是普通家族，能夠做到的。
    而且之前聽秦大哥說，段鋒這一脈在段家並不受待見，隻怕能夠使上的力更小。
    感慨之後，羅塵又和段鋒聊了幾句。
    走之前，猶豫著提出個問題。
    “伱會修法器？”
    “簡單的修修補補沒什麽問題。”
    “那這把刀，你可以修嗎？”
    羅塵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柄小木刀。
    正是他那一套碧玉刀中的子刃，昨兒在和灰葉狼戰鬥中，受到了損壞。
    當時以為隻需要靈力蘊養一下，就可以恢複。
    卻沒想到一夜過去，靈光反而更加暗淡了。
    如果放任不管，那他的碧玉刀就要失去一把子刃，以後凝結的刀陣威力隻怕大不如前。
    接過木刀，段鋒仔細看了看，隨後冷淡的說道：“可以修，但得補一塊碧玉木樹心，目前市麵上碧玉木樹心賣五塊靈石一顆。”
    羅塵大喜過望，“那就拜托你了！”
    說完，他拿出五塊靈石，想了想，又多取出五塊靈石。
    “嗯？”
    “多的就當請你出手的酬勞。”
    段鋒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還是接過了多出來的那五塊靈石。
    見到這一幕，羅塵拍了拍段鋒肩膀。
    “雖然你年齡比我大，但我在坊市生活經驗肯定比你豐富。有些時候，其實不用打打殺殺也能賺靈石，那個太危險了。”
    段鋒點了點頭，但片刻後，深吸一口氣。
    “不，你不懂。”
    說完，便關上大門，徑直離去。
    見到他那孤獨倔強的背影，羅塵撓了撓頭。
    有什麽不懂的？
    你小子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說不定想著成就絕世鬥法手段，然後報仇雪恨之類的。
    報仇對象，指不定就是你們段家的某些人吧！
    這等俗套劇情，他可懂咯！
    ……
    丹堂之中。
    二十人的藥徒隊伍，十人的火工隊伍，以及前段時間培養出來的養丹士，排成幾排，臨陣以待。
    在他們前方，是顧彩衣和司空壽甲。
    而在最前頭那一位，赫然是堂主羅塵。
    此刻的羅塵，孤身一人遊走三個丹室之中。
    片刻後，他走了出來。
    “丹室的翻新已經完成，可以應對接下來玉髓丹的煉製。”
    “但我得提醒你們，尤其是火工，你們注意點聽。”
    “玉髓丹的煉製，我還不太熟悉，很大可能發生危險。如果有炸爐征兆出現，第一時間逃跑，知道嗎？”
    “發什麽呆！都聽清楚了嗎，死在丹室我可不負責！”
    “聽清楚啦！”
    最後一句，聲色俱厲！
    大家沒想到以前溫和的羅塵，能說出這般嚴厲的話來。
    因此都有些被嚇了一跳。
    司空壽甲倒是挑了挑眉，他發現羅塵這小子，不知何時多了一分若有若無的威嚴。
    可能，這就是居其位，養其氣吧！
    “好了，藥徒們先把玉髓丹一應需要的材料，送進去。記住，按照我之前發下來的順序，挨個擺放。”
    等一眾藥徒忙碌起來，羅塵不由按了按眉心。
    看了一眼屬性麵板，玉髓丹的熟練度，在經過一個月各種失敗，以及少數幾次成功後。
    如今熟練度，已經刷到【玉髓丹熟練101/200】。
    說實話，以這種熟練等級，直接展開大規模煉丹，羅塵心裏沒有任何底氣。
    但他不得不這麽做，米叔華那邊分明有些著急了。
    在自己身上投資了那麽多，甚至連築基修士的煉氣心得都拿出來了，對方如果見不到成效，肯定要跟自己急的。
    羅塵不想麵對一個築基修士的怒火。
    所以，他必須趕鴨子上架，強行加快玉髓丹的煉製節奏。
    但他到底是一個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善良人，知道什麽叫人命大如天。
    因此，哪怕是趕鴨子上架，也要盡可能做到生產第二，安全第一。
    “希望，一切順遂吧！”
    羅塵低聲念叨了一句，大袖一甩，走進了最大的那個丹室中。
    ……
    “加火，加火，溫度不夠了！”
    “混蛋，讓你學的弄焰訣，學到哪裏去了，就不知道分化一半火球術啊！”
    “堂主，二號丹室出現了焦胡味！”
    “這邊維持原有火力，等我馬上回來。”
    “廢了，這一爐廢了，撤掉廢料。米粒派人清洗一下丹爐，準備下一爐。”
    “堂主，三號丹室的丹爐，在劇烈震動。”
    “傻站著幹嘛，叫他們快點滾出來啊！”
    一上午的煉製下來，盡皆失敗，無一成功。
    羅塵的臉色，陰沉得嚇人。
    其他人也不敢觸他眉頭，低著頭幹自己的事。
    吃過午飯後，羅塵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心態。
    下午沒有再繼續煉製玉髓丹，而是指揮米粒湯泉他們，煉起了辟穀散。
    這一次，他選擇讓這些藥徒們，親自上手。
    自己隻是在一旁，時不時出言指點一下。
    別說，通過這種方式，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果然，人隻有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能找到成就感和快樂。
    人多力量大，丹爐也多，因此這一下午，雖然也有失敗，但是成功了不少。
    看著那些剛剛被捏出來的辟穀丹，不僅是羅塵，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上午的失敗，不僅影響了羅塵，其他人其實更加惶恐。
    “好了，今天的煉丹到此結束，明天再繼續。”
    “這些辟穀散，品相一般，養丹士也不用收進養丹房。直接拿出去，送給戰鬥堂口的兄弟們吧！”
    羅塵淡淡說著，一點沒有心疼的意思。
    按照米叔華的說法，辟穀散就當做一項幫派福利，時不時送給幫裏的修士。
    當然，也僅限於下品辟穀散。
    如果是中品，上品的，他們還是要拿內部價來購買。
    處理完這些事後，羅塵又鑽進了丹室之中。
    顧彩衣站在門外，“你今天不回家嗎？”
    “嗯，不回了。”
    “那我先走了。”
    “對了，遇到段鋒問問他我法器修好了沒，修好了的話，你替我帶回來就行。這段時間，我可能要長期呆在丹堂了。”
    聽著這不疾不徐的話，顧彩衣隻覺得羅塵好像和以前有一點不一樣了。
    具體怎樣，又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那種對一件事真正上心後，不經意間露出的專注態度。
    “難道他以前並沒有上心丹堂的事？”
    回家的路上，顧彩衣莫名有了這個念頭。
    而在丹室裏，羅塵親自出手，煉了一爐玉髓丹。
    看著出爐的那二十顆如玉潔白的丹藥，羅塵長鬆一口氣。
    “熟練度達到熟練級，成丹率果然提升到了百分之二十。”
    “今天失敗那麽多，搞得我都差點懷疑自己了。”
    搖了搖頭，羅塵隨手扔了一顆玉髓丹到嘴裏，就和吃糖豆似的。
    偷吃？
    不存在的！
    廚子嚐嚐菜做得咋樣而已！
    離開丹室，這才發現堂口裏，人煙稀少。
    隻有外麵，有幾個負責守衛巡邏的後期修士。
    這些人份屬丹堂，但卻主要來自三個戰鬥堂口，他沒什麽心思交好這些人。
    幹脆拿出《青元丹解》，在崖壁平台石桌前，仔細研讀起來。
    “上次隻學會了折玉手，這一次卻是要花點心思在這素心手上。”
    折玉手，擅長處理礦材。
    正是學會了這玩意兒，他才能很好的處理浣玉。
    素心手卻不同，針對的是各種低階草藥。
    雖然他現在不再具體經受藥材處理工作，但有一些藥材，是不能提前處理的。
    據說有些高階的靈草花果，采摘下來之後，必須在第一時間處理煉丹。
    不然就會沾染地竅濁氣，藥性全無。
    玉髓丹目前沒遇到這種限製，但難保未來羅塵不會遇到需要這種手法的丹方。
    提前學會，總是好的。
    把素心手了熟於心，甚至都能倒背如流後，羅塵就在藥房裏，取出一些不值錢的普通藥材，練習起來。
    有失敗，有成功，羅塵樂此不疲。
    巡邏的修士偶爾進來，看見這一幕，也都記在心裏。
    時至深夜，羅塵從丹室中悄悄帶走一座紫雲銅爐，然後回到石屋，開啟了陣法。
    確定無人打擾，羅塵掀開地板，深入礦道之中。
    七拐八拐之後，羅塵回到了靈脈洞窟。
    “也不知在這裏直接煉製培元靈液，會不會影響到靈脈散發的清純靈氣？”
    思索間，羅塵已經完成準備工作。
    略顯逼仄的洞窟裏麵，紫雲銅爐架上，熊熊烈火燃燒了一會兒。
    那洶湧的熱浪，讓即便激發了防禦法袍的羅塵，都滿頭大汗。
    但他並不在意，仍舊時刻注意著此地的靈氣濃度。
    根植眼眸中的靈目術，很好的起到了實時監測的作用。
    三個小時後，大火消失，丹爐的溫度也逐漸降下來。
    羅塵長鬆一口氣，“沒有問題！”
    接下來，就是在洞窟裏麵，開始修行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丹堂？”
    “是的，一個月時間，隻回了內城兩次。回去，也是采購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成果如何？”
    “他把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玉髓丹煉製上，目前成丹率有所提升，十爐之中，勉強能成功兩爐。”
    “可有中品玉髓丹？”
    “目前還沒有，不過據說有一爐，差點就成功中品了。但最後那枚玉髓丹，隻凝結了一條半的的雲紋。”
    “看來他確實很上心了啊！”
    米叔華臉色欣慰，語氣間帶著一絲絲喜悅。
    想了想，他說道：“問問他生活上還需要什麽幫助，如果可以，幫裏替他購買了。”
    “嗯，我會去做的。”
    司空壽甲應下了此事。
    今天的情報匯報，差不多到這裏就要結束了。
    但他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小心翼翼的問道：“幫主，我家那個不成器的，近來修行如何？”
    米叔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元洪修行還是很努力的，目前已經煉氣八層了。”
    司空元洪，司空壽甲唯一的兒子。
    目前三十五歲，三靈根資質，一直跟隨米叔華修行，算得上是對方的徒弟。
    這種資質，能在這個年齡有煉氣八層的境界，未來築基有望！
    司空壽甲心中一喜，更是惦記上了米叔華手中那顆築基丹。
    如果元洪能夠用上那枚築基丹，以後說不定真能成就築基！
    “謝過幫主多年指導，元洪的道途，以後還要麻煩你了。若能成就築基，我司空一家，必為米家鞠躬盡瘁！”
    米叔華笑著點了點頭。
    在司空壽甲準備離去的時候，忽而說了一句。
    “我小女兒目前待字閨中，也有煉氣六層的修為，卻是缺了一個道侶。我看元洪這孩子就還可以，如果能成為一家人，我定會盡力指點。”
    司空壽甲身子一僵，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按米叔華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唯一的兒子，入贅米家啊！
    ……
    回丹堂的路上，司空壽甲神思不屬。
    他已年老體衰，氣血衰退，哪怕煉氣九層，但大圓滿都遙遙無期，又何談築基。
    是以，這輩子的希望，就放在了唯一的兒子身上。
    為此，他甘願為米叔華驅使，成為對方在破山幫中的心腹。
    信任程度，猶在當初斷刀徐人客和噬心虎韓當身上。
    現在米叔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非要讓司空元洪成為米家人，才願意全力支持對方修行。
    這麽一來，兒子前途是有了，但他司空家卻要後繼無人了。
    一時間，老頭心亂如麻！
    當他愁眉苦臉回到丹堂的時候，卻發現其他人比他更加慌亂。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抓住一個家夥，沒記錯的話是幫裏以前一個湯姓煉氣八層修士的兒子，現在跟著叔叔曾問。
    好像叫湯泉？
    湯泉神色驚恐的說道：“炸爐了，剛才三號丹室直接炸開了，當場一死一傷。”
    “怎麽會這樣？羅塵沒事吧？”
    司空壽甲又驚又怒，要是羅塵被炸死，那他怎麽和米叔華交代？
    對方今天心情可是很不錯，還直言要全力照顧羅塵生活上的事情。
    就在他驚怒交加的時候，丹堂裏麵大廳中，正傳來憤怒的吼聲。
    “我說了多少次，有炸爐征兆，什麽都別管，直接逃。”
    “你們都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一群混蛋，是丹藥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司空壽甲擠進人群，正看見羅塵走來走去，一臉鐵青。
    地上，躺著兩個人。
    一具屍骨碎裂，遺體不過是拚接而成。
    另一具，血肉模糊，正有一女子施展手段，盡力救助。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發現血肉模糊的赫然是羅塵親手提拔起來的那個老修士曲漢城。
    “哇！”
    一口淤血，忽而吐出。
    慕容青漣避讓開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沒事了，曲漢城這是靈氣暴走，導致的內外衝擊。”
    “雖然經脈受損嚴重，但至少命保住了。”
    “羅塵，這邊沒我的事了，先走了，藥堂那邊還很忙。”
    “謝謝嫂子，真的麻煩你了。”
    羅塵讓人送走慕容青漣，目光落到了曲漢城身上。
    曲漢城此時已經睜開了眼，他臉色蒼白，渾身血汙。
    嘴角一裂，他抬起手，掌心間，露出一顆紅白相間的丹藥。
    白的是丹藥顏色，紅的卻是他身上的血。
    “堂主，中品……是中品玉髓丹。”
    “艸！”
    羅塵一巴掌拍飛那顆中品丹藥，抓著老家夥的衣領。
    想說些什麽，最後卻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回過頭來，才發現司空壽甲已經緊張的撿起那顆中品玉髓丹。
    “羅塵堂主，你真的煉出來中品玉髓丹了！”
    羅塵注意力一點沒在那中品丹藥上，隻是盯著司空壽甲。
    “長老，死掉的這個叫左翔宇，你替我安排他的後事。另外，查一查他在幫中有沒有記載的家屬，善後工作必須做到位。”
    司空壽甲愣了一下。
    你當初不是說了，死在丹室裏，跟你無關嗎？
    怎麽現在，又是處理後事，又是要照顧對方家屬的？
    “另外，曲漢城的傷，必須幫裏出靈石替他養。不僅如此，他傷好之後，每個月薪俸，得再加兩顆靈石。”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有疑問，你拿這顆中品玉髓丹去找米幫主，他來決斷！”
    “哦哦。”
    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羅塵的怒意，已經消散不少。
    但仍舊一雙冷目，掃過在場所有藥徒火工。
    “我再說一次，丹室出現危險征兆，第一時間逃跑。”
    “哪怕是那座中品宣雲鼎炸了，我也不會怪你們。”
    “但下一次，要是還死在裏麵，你看我還管不管你們。”
    “哼！”
    媽的，一群王八蛋。
    羅塵罵罵咧咧的進了石屋，隻留下現場一群目目相覷的老弱婦孺。
    年輕點的湯泉、羅爾多，倒是心情不一樣。
    一點也不關注死掉的左翔宇，而是拿羨慕的目光看著重傷的曲漢城。
    這老家夥，是第二次加薪俸了吧！
    曲漢城躺在地上，咧嘴傻笑，好像根本不在意身上的傷勢。
    石屋中，一階水波陣已經啟動。
    對於堂主經常啟動陣法，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
    猜測是羅塵不想別人打擾他，因此平常也不會有人上去觸黴頭。
    在無人關注的房間裏，羅塵坐在軟塌上，歎了口氣。
    他手上，赫然有一整瓶中品玉髓丹。
    早在半月前，他就已經將熟練度刷到了精通級，並且私下偷偷煉出了中品丹藥。
    之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布，也是想掩藏自己的煉丹水平。
    畢竟，那麽快的時間裏麵，就煉出中品級別的，說出去都嚇死人。
    卻沒想到，今天還沒來得及收丹，那個丹爐就炸了。
    還連累兩個火工，一死一傷。
    “我沒殺他們，他們卻因我而死而傷啊！”
    這是羅塵歎氣的主要原因。
    炸掉的那個丹爐，是他當初花兩百靈石，從香香姑娘那裏買的紫雲銅爐。
    一階下品法器，適用性很廣。
    但缺點，其實也很明顯。
    那就是不能頻繁使用，必須保持一定時間間隔，平常還要好好保養。
    但這段時間，丹堂的煉製工作從沒停過。
    他在靈脈洞窟修煉的時候，還經常用那個丹爐熬製培元靈液。
    一來二去的，“耐久度”就掉沒了。
    再加上當時火工疏忽，火力控製不當，就造成了炸爐事故。
    “算了，糾結此事已經沒什麽意義，後續的善後工作盡量督促幫裏做好一點吧！”
    畢竟這群人，是跟著自己混的。
    自己也確實在他們身上廢了一番功夫，一些控火技巧，一點煉丹常識，甚至還求來了弄焰訣，讓他們練習。
    可以說，這是羅塵的初步班底。
    拋開此事後，羅塵點開了屬性麵板，目光落在境界那一欄上。
    【境界：煉氣期六層：99/100】
    如今已然過去整整兩個月時間！
    在他不計成本，每日養氣丹、玉髓丹、安神香、培元靈液以及靈脈洞窟這種好環境加持下，他幾乎是以每天接近兩個進度條的速度，在飆升著修為。
    若不是中途有一段時間，在玉髓丹煉製和斂息靈訣上，多花了心思。
    他隻怕早就突破到了煉氣七層。
    但如今，也並不晚。
    深吸了一口氣，羅塵按耐住期待的心情，取出那本米叔華著的《煉氣心得》看了起來。
    他在等丹堂裏的修士，逐個散去。
    或許是因為炸爐的事情，惹到了羅塵的不快，又或許是今天死了人，今天丹堂下班都要早了些。
    司空壽甲更是沒有絲毫耽擱，拿著那顆中品玉髓丹就去找了米叔華。
    時至深夜時分，羅塵從丹室裏麵，悄悄取走了另一個紫雲銅爐。
    然後，一路下到了隱蔽起來的地底深處。
    “突破之時，就在今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