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林婉婷說：“我們也去文化廣場摸獎現場看看好不好？”
    林婉婷說：“你也想去碰碰運氣？”
    “是啊，或許我中個大獎，得幾萬塊錢呢。那樣我就輕鬆可以改變命運了。”
    “你不要上癮了，把口袋路費都輸完了。”
    “我隻花50塊錢買彩票，中不中都不再繼續買，你可以監督我，記得提醒我哦。”
    “我是你什麽人？還監督你？”
    殷元說：“我今天中了大獎，我把後麵那個八千的尾數送給你，行不行？”
    林婉婷笑道：“你畫的這個大餅，還是很誘惑人的，我就跟你去湊湊熱鬧吧。”
    車站離廣場不遠，走路隻有二十分鍾路程。
    殷元把兩人行李寄存在行李托運處，然後走路去彩票銷售點看熱鬧。
    許多人坐車來縣城就是為了去摸獎撞大運，所以從車站到廣場那條路上，像趕墟一樣人特別多。
    文化廣場方向傳來高音喇叭的聲音，不時還有鞭炮的響聲。
    “又有人中大獎了，走快點！”
    不時還看見中獎的人提著各種獎品興高采烈的往回走。
    獎品有電飯煲、收音機、縫紉機、自行車、摩托車，最不濟有肥皂、毛巾、洗衣粉。
    殷元看見縣百貨大樓的一輛送貨車，拉著一車的貨物往廣場方向走。
    他都懷疑這次彩票摸獎純粹就是縣幹部跟百貨大樓領導聯手搞的貨物銷售活動。
    這年代的人頭腦真的簡單，好忽悠。
    送貨車到了廣場，迅速被工作人員貼上各種獎品字樣，堆在前麵用木塊搭成的獎品台上。
    幾十輛摩托車和自行車，還有十幾輛皮卡車，前麵都掛上了紅色綢帶。
    一對青年男女拿著話筒在賣力地吆喝。
    十幾個彩票銷售點擠滿了人，裏麵工作人員在忙個不停。
    “彩票二塊錢一張呀，大家想買多少張，湊好數，不要讓銷售人員找零。”
    “自覺排隊，大家自覺排隊……”
    “同誌你拿一百元錢買二張彩票，你是什麽意思，故意在這裏搗亂是不是？自己去外麵換好散錢，這裏是彩票銷售點，不是你兌換零錢的東西。買不買？不買不要擋著人家……”
    “大家注意自己的錢包，大家注意自己的錢包……”
    現場還有一個人拿著話筒大聲提醒。
    兩個穿便衣的朝一個年青人撲了上去，按在地上，從他口袋掏出四五個錢包。
    當場有其他幾個人做鳥獸散。
    彩票摸獎這個人山人海的場所同時也是三隻手做案的天堂。
    殷元來到現場也被那股瘋狂的氣氛所感染，出十塊錢買了五張彩票。
    把上麵刮彩區劃開，上麵謝謝參予幾字，宣告他十塊錢打了水漂。
    他試圖從記憶搜出前世在彩票現場中大獎的情形。
    當天摸出二個特等獎的銷售點是在3號和7號彩票銷售棚。
    從禾峰鎮跟他同坐一輛中巴的李老九此時就在3號彩票銷售點，他緊趕幾步擠到他麵前。
    “老九，中大獎沒有？”他故意問。
    “中個毛，中了幾塊肥皂和幾條毛巾，幾乎每五張都會中一次小獎，就是沒有大獎，哪怕是四等獎一輛自行車也好。”李老九氣餒地說。
    殷元說：“每次都可中獎，說明你今天手氣不錯，繼續努力，說不定前麵大獎在等著你。”
    他又買了十塊錢五張彩票，刮開後還是一無所獲。
    李老九看著心癢，最後把口袋僅有一張百元大鈔拿了出來。
    他問殷元：“有沒有散錢，幫我兌換一百塊。”
    殷元給他兌換了一百塊錢。
    他努力從記憶中搜刮出李老九在廣場中獎這段記憶。
    當時他也像今天一樣，買了18點的臥鋪票，然後來現場看熱鬧，還忍不住買了五十塊錢的彩票，最終連肥皂都沒拿到一塊。
    當天晚上還在臥鋪車上被疤臉打得半死。
    記得當時李老九最後把一百塊錢謔謔完了，手裏又多了幾塊肥皂和幾條毛巾。
    最後他又跟老鄉借了二十塊錢，去買了十張彩票。
    當時他跟老鄉說：“呸，真倒黴，摸獎就中了一些肥皂和毛巾，不摸了，借二十塊錢給我做路費。”
    已經擠出人群了，又心有不甘，返回3號彩票銷售點，他狠狠地說：“就拿這二十塊錢再博一次，不中獎今晚我就走路回去。”
    縣城到禾峰鎮有二十八公裏，不中的話他決定懲罰自己。
    最後他中了。
    殷元掌握這個時間點，看見他一百塊謔謔完了，擠出人群。
    他及時出現在李老九麵前。
    “老九，不摸了，準備回去了？”
    李老九沮喪地說：“還能怎麽辦？口袋沒錢了，等下回去路費都要借了。”
    他見殷元手上還捏著二十塊錢，不好意思地說：“殷元，可不可以借二十塊錢給我做路費？回單位我就還你。”
    殷元思索片刻對他說：“這樣好不好？我手裏有三十塊錢，這十塊錢借給你做回家的路費。這二十塊錢做為我們兩個人一起籌錢去買彩票，看你手氣一直不錯，就你去買十張彩票，然後我來刮。不中的話，大家就死心不買了，你回禾峰鎮，我們回車站候車廳。”
    林婉婷跟他在這裏待了那麽久，也感覺索然無味，見殷元還是不甘心要把剩下的三十元也要揮謔掉，忍不住說：“何必浪費二十塊錢，請我去小飯店吃一餐都夠了。”
    李老九連連點頭說：“行，我同意。”
    殷元說：“我還沒說完呢。假如這二十元買彩票中特等獎了，可以領現金八萬八對不對？”
    李老九苦笑說：“別說中特等獎了，中個四等獎380元就滿足了。”
    殷元說：“假如中特等獎八萬八千，就你我各分四萬，另外八千給林婉華。若是一等獎中個六千六的摩托車，就你我各三千，六百塊給林婉華。三等獎一千三百六，你我各五百，她三百元……”
    林婉婷認為他在說夢話。
    李老九滿口答應，他認為也是不現實的。
    這殷元肯定腦子是被砸壞了，自己有錢不去摸獎，反而讓自己去摸，心裏不知道怎麽想的。
    他接過殷元手中的二十元錢，去3號彩票銷售點買了十張彩票交到殷元手裏。
    殷元說：“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去刮獎。”
    林婉婷說他：“快點刮完吧，然後找個小飯店吃飯，再去車站候車。”
    殷元說：“別急，中大獎的話，我請你去大酒店吃飯。”
    他們三人走到彩票兌換點側麵位置，殷元搓了搓手說：“你們兩個睜大眼睛，我開始刮了呀………”
    殷元刮了四張都是“謝謝參矛”四字，第五張刮開後，一個龍形圖案呈現在麵前。
    “嗬嗬，一等獎，龍形圖案，我們中大獎了，嗬嗬～…”
    李老九跟前世一樣笑出豬叫聲。
    林婉婷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真的中了特等獎，這殷元真的神了。
    殷元冷靜地說：“別激動，按照我們剛才約定的。這裏還有五張彩票，說不定還可刮個獎項呢。”
    又把另外五張彩票也刮完，竟然又中了四等獎，一輛380元的永久牌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