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低頭撿起“規則書”。
    觸碰的瞬間，關於它的“規則”湧進腦海。
    接觸過“天啟預報”的安南對這種直接出現在意識裏的信息並不陌生。
    它的效果也和克洛說的差不多：持有者製定規則，指定一個存在進行比試。
    “結束了。”
    他回過頭，跟維塔利格和他喊來的瑪莉亞與蓋爾說。
    瑪莉亞凝視“規則書”許久，感受到其中的痛苦靈魂：“此物不祥。”
    “嗯，不過麵對一些麻煩可能有奇效。”安南收進魔法戒指。
    規則書比天啟預報要有用一些。安南不太喜歡天啟預報，總覺得觸碰後就被既定了未來。
    而且誰知道過多使用會有什麽副作用？畢竟這套好像還有很多的棋子是叫惡靈棋，而不是什麽天使棋，好人棋。
    不過有一點很尷尬……克洛輸掉後他的一切都沒了，包括瑞坎爾曆代國王的王冠和披風……
    “沒了就沒了吧。”死過一次的維塔利格看得很開。
    “你能這麽想就好。要給王冠以榮耀，而不是以戴上王冠為榮。”
    安南開口安慰道。維塔利格默默咀嚼這番話。
    他們走出寢宮，外麵的寒風中站滿了趕來的官員們。
    三位傳奇站在最前麵，他們後麵是王公貴族和大臣、議員們，然後是普通官員。
    安南想這樣也好。不然光是管轄這麽大一塊土地和這些人就很頭疼。
    說不定大姐和奧爾梅多都會長出白發。
    維塔利格站在台階上，向他們道：“克洛以死，我將是你們的新王！”
    安南要溜到一旁，被維塔利格拉住，強行接受議員、大臣們的拜見。
    維塔利格的繼任儀式放在了明天，新一年的第一天。
    日子是個好日子，但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所有人就都忙碌起來。
    新王都目前分為兩派：王國和自由之刃。
    倒和克洛擔任國王時差不多，不同的兩派從敵人突然變成了盟友。
    這些人安南帶不回去，所以投靠了自由之刃的人，安南願意給他們一次機會。不過他們不確定新國王會不會給機會——萬一安南剛走，新國王就清算他們或者趕到邊緣怎麽辦？
    即使如此，還是有差不多近半的戰士和三分之二的官員願意留下——因為安南表示自己沒告訴維塔利格他們是自由之刃。
    安南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不把老鼠屎……害群之馬……牆頭草……為了不把這些他看不上的貴族帶去自由城。
    除了一些特殊人才，比如雷納多。
    克洛不管事，議員長暗中複活維塔利格，王國能維持平穩軍事大臣功不可沒。
    讓他在自由城輔助奧爾梅多綽綽有餘——雷納多也願意在一座冉冉升起的浮空城開啟新生活。
    剔除了願意留在自由之刃的人，安南將兵權交給維塔利格。
    他則抓緊時間在和王國的三位傳奇拉近關係。
    傳奇們雖然背叛了前任國王，不過錯不在他們，也必須錯不在他們。王權不是永恒的，但傳奇是——除了阿加瓦爾。
    隻有把傳奇拉攏過來，維塔利格才好在王國施行各種政策。
    比如安南最在意的農稅減半。
    至於欺壓農民的領主……自從自由之刃在王國南方犁了一遍，把作威作福的領主貴族吊死在絞刑架上，剩下的貴族出門都要縮著肩膀。
    至於他們走後會不會恢複……就看新國王會不會說到做到了。
    維塔利格順便清算了參與克洛陰謀的貴族，榨出來的錢應該夠王國發展一段時間了。
    王國的貿易對象也發生變化，原來的最大貿易對象從基廷公國換成自由城。
    誰讓他們壓錯了注，而且自由城提供的物資更物美價廉，法斯特褲一類的特產更是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維塔利格還以未來國王的身份送給安南一座劇院和商業街，看來他在自由城那幾天沒少研究。
    自由城也在忙。除了源源不斷把人送回新王都和寶石海灣，還要製定和王國的各種合作項目，官員們痛並快樂著。
    發放請柬，調整官員，解決彼此問題的同時，他們還得盯著鼠人的動靜。
    麥肯恩氏族莫名失去了自己的代言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斯圖恩氏族幫他們竊取王位後，也一定會討要報酬……
    他們打算能拖就拖，拖不了就給點甜頭，甜頭沒用了就讓安南上。
    甚至連安南這會兒也在忙：他又要準備新一年的禮物了。
    比起去年，今年要準備的新年禮物多了不少，主要是今年認識了太多人。南方一行的緋紅公主，王女，柯莉特等人，還有北境一行的迪蒙王國、瑞坎爾王國認識的諸位，以及曾經相識又被迫分開，終於團聚的朋友們。
    聖羅蘭曆1003年1月1日。
    新王都在所有人的一番忙碌下看起來有了不少變化。
    外城的街道也不再冷清。在幫派和他們的灰手套跑的跑，死的死後，街上恢複了些經商秩序。
    因為時間緊迫，收到請柬後趕來的人很少。
    除了自由城和迪蒙王國援軍首領，安南接來的賽爾斯公主，就隻來了帝國的使者。
    使者來自帝國外交部。是個安南不認識的家夥，純黑色的法師袍下是一雙製式皮靴，撐起的肩膀看起來就很魁梧，似乎隨時會丟掉法杖掏出戰錘。
    安南和援軍首領、帝國使者站在最前麵，看著賽爾斯公主親自拿著權杖，傳承般交接給維塔利格，又給他戴上王冠，披上鬥篷，完成儀式。
    正式成為瑞坎爾王國第十六任國王維塔利格當眾宣布他的治國理念：以讓子民安居樂業，重回舊土，洗刷恥辱為目標。
    儀式之後是場盛大宴會。帝國使者沒有興趣，不過走之前安南和他碰了頭。
    始終板著臉的使者告訴安南，帝國軍事部給了他命令。如果維塔利格還有血性，就原諒他。如果和克洛一樣膽小，就殺死他。
    使者果然不是外交部的人。
    安南不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哪怕他隻是一位史詩。
    送走使者，安南回望喧囂的宴會，向望著這邊的新王維塔利格舉杯示意。
    戰爭結束了，自由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表現出的實力也讓所有勢力再沒法輕易忽視。
    現在，他們終於能暫時休息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