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瑞蘭澤跟了過來。
    精靈導師住進來後，女仆長艾比在每日準備的食物中加了許多水果。
    “我還沒見過那樣的塔靈。”她說。
    安南抬起頭：“你見過莉莉絲了？”
    “嗯，昨天晚上。”
    “莉莉絲以前跟著阿西莫夫剩回，後來托付給了我。”
    安南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昨晚？她怎麽會見到莉莉絲呢？
    嘭——
    推門闖進來的身影打斷安南的思緒，法斯特先生懶散地站在門外，盯著安南的臉猛瞧，然後失望地搖搖頭走了。
    “怎麽回事？”
    安南不解看著法斯特一言不發地走開。
    “說不定是想看你有沒有黑眼圈。”
    “我怎麽會有……”
    門外的女仆長艾比剛關上門，又被人一把推開。
    這回是凜冬夫人，安南連忙打招呼：“你吃了嗎？”
    “嗯，我就是來看看你。”說完她也走了。
    安南一頭霧水，正要坐下，新的人影出現在門外。
    接下來銅須、麥可爾、弗朗科伊斯幾人都是來了看幾眼安南，轉身就走。
    稍顯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洛西出現在門外，被安南逮個正著。
    “你……”
    “報告！一切正常！”洛西作勢欲走。
    “抓住他！”
    伊瑞蘭澤的藤蔓法術頓時纏繞住洛西。
    “安南大人，不關我事！”
    “那就是關別人的事了？”安南抓著麵包走到洛西麵前，“你們在幹什麽！”
    “您別激動，大家就是來看您哭沒哭……”
    “哭？”
    “新聞說你被精靈氣哭了。”
    “誰家的新聞？”
    “呃……我們的《知音》。”
    “你帶了嗎？”
    “在這兒……”
    洛西從板甲裏掏出一本《知音》，安南讓伊瑞蘭澤放開他，翻開這期新鮮出爐的周刊，迅速找到問題所在。
    《安南被氣哭了》
    作者：佚名。
    安南被氣哭了！
    安南受邀參加精靈慶典，談論結盟事宜，但精靈撕破偽裝羞辱安南，說他配不上精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當時就把安南氣哭了。
    他和精靈打賭，約定三十年內要人口超過精靈，要是做不到就要跪在精靈長老泰德爾麵前，舔她的腳。
    安南一言不發地把《知音》遞給旁邊好奇的精靈導師。
    “真的嗎？”洛西小心翼翼地問。
    “滾出去！”
    “我這就消失！”洛西轉身就跑，也不知道怎麽跑出了圓潤的姿態。
    怎麽說呢……
    難道自己不小心把那句三十年普朗尼河東，三十年普朗尼河西說出來了？
    “滾回來！”
    遠處的鐵球又翻滾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麽流言嗎？”
    “呃……”
    洛西支吾起來。
    安南的黑眸逐漸眯起。
    ……
    “你們知道為什麽安南沒和精靈結盟嗎？你們絕對想不到原因……因為一個精靈女人！”
    人滿為患的酒館裏一片嘩然。
    法魯·巴羅斯一副吟遊詩人的裝扮，但畫著浮誇的妝容，站在酒館中央：“沒錯，看來有人已經猜到了，就是他從王庭帶回來的那個精靈女人，安南大人就是為了她，才和精靈王庭反目成仇——”
    男人們怪叫，女人們崇拜，不過也有反對的聲音。
    “騙人！不是說三十年之約嗎？”
    法魯·巴羅斯望著說話的傭兵：“你說的那是世界名著《法破天空》，我說的是安南和精靈的三十年之約。”
    “你又沒親眼看到！”
    “安南大人是北境之王，我也是北境之王，還能是假的嗎！”
    傭兵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給北境之王打賞3枚銅幣表示賠禮。
    法魯·巴羅斯滿足地撿起銅幣，放進帽子裏，開始今天的故事：
    “繼續《法破天空》，肖恩和院長在山洞裏度過曖昧一夜後……”
    站在酒館外的安南悄然走開。
    “您不去製止他嗎？”跟著的洛西問道。
    “算了。”
    法魯·巴羅斯能找到自己的營生不容易，算是落魄北境之王再就業了，安南不打算追究。
    還好發文章的是《知音》而不是《自由之聲》，不然不知道得花多久修補損失的信任。
    “我們走吧。”
    而且看得出來，他真的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
    安南和洛西往外走去，回應一路上的問候，去找伊利蓋第三座蘑菇屋。
    路上偶然遇到出來買東西的西格瑪，安南恍然想起，王國的學生們還在。
    從建築部出來，剛回城主府，安南就召見了王國的學生們。
    這群年輕人確實帶著重建王國的理念，沒有一個人閑著。他們各自學習的領域不同。皮膚曬得黝黑的是整天往外麵跑的，捧著好幾本書的是在學院旁聽的，還有見了安南還在嘴唇翕動是在背《自由城法典》的。
    安南問他們在自由城待了一個多月，學到了什麽，最喜歡什麽地方？
    有人說喜歡政策，有人說喜歡氛圍，也有人說喜歡某個建築。
    “我喜歡公館。”一名皮膚黝黑的學生說道。
    “為什麽？”安南饒有興趣地問。
    他說道：“一座公館能讓兩三百人居住，簡直是平民的城堡！我回王國後要讓公館遍地開滿，再在公館外鑄造工事，一座這樣的堡壘能擋住數十倍的鼠人！”
    “呃……不錯。”
    看來他皮膚黑是因為跟軍團走得太近。
    “我喜歡商業街。”捧著好幾本書的學生說。“商業街繁華而且沒有乞討和混混，任何人都能安心在那裏閑逛。”
    “沒錯。你首先要提供給人們安全的場所，他們才會想要花錢。”
    接下來又有說劇院，公園，沿海街道的，安南都給予一番短評。
    輪到西格瑪了，“角鬥場！”他大聲說道。
    看來這些學生裏的倒數第一已經出來了……
    出於公平，安南還是問了他：“你喜歡角鬥場哪裏？”
    “曾經廝殺的角鬥場變成競技，隻有殺戮與鮮血盛放的地方揮灑起汗水，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和平……”
    啪……啪啪啪……
    安南帶頭拍起了掌，其他人聽得似懂非懂，但連安南都在鼓掌，就也跟著鼓掌。
    這群學生中真正的第一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