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老師的老師的老師就是死在了那個世界……？”
    “沒有，他回來了。”
    “喔。”
    安南以為故事會以那位古代巫師的死告終。
    他們走到劇院附近，前麵的廣場排著長隊，許多父母領著孩子。
    安南發明了魔法影像是不假，但要論發揚光大，模仿者們功不可沒。
    雖說“安南出品，必屬精品”深入人心，但人們還是更青睞改編的魔法影像。比如《第七夜》，《術士的一生》，甚至是《法破天空》這類先有作品，再有它們的魔法影像。
    而且連續三部魔法影像都不是安南主角，失去了最大的噱頭，便隻剩製作精良撐著了，但伯特兄弟的改編作同樣精良，便出現了安南在前麵跑，伯特兄弟在後麵追，偶爾還能摸一摸安南的屁股。
    但《楚門的世界》是個例外，不是說它的立意比《貝塔爾的救贖》更好，也不是它比那些名著更深刻，而是它有著所有改編作沒有的輕鬆、讓人大笑的能力。
    畢竟改編的出處——文學作品，就沒有逗人笑的。
    總不能拍笑話大集吧？
    《楚門的世界》彌補了這個空白，它輕鬆、歡快的基調和男主人翁滑稽的動作很適合帶著全家一起來看——小朋友從楚門身上看笑話，大人們從楚門身上看自己。
    以至於當人們發現這一點後，帶著酸意說光憑斂財這點，說安南是財富女神私生子都不過分。
    那幫模仿者還在惦記翻牌哪一本書能讓更多人走進劇院的時候，安南已經想著從一個家庭的口袋裏掏錢了。
    “推進一點，讓我看看掛著的海報。”
    安南便推著托馬克大主教來到廣場上。
    暗中跟著的洛西擋住想靠近的路人，讓安南和托馬克大主教能清淨的繼續談話。
    “你想知道後來的故事嗎？”
    “不會是有巫師偷偷帶了怪異回來想做研究，結果讓怪異逃出去，造成大危機了吧……”
    “前麵是對的，不過艾倫世界沒那麽脆弱。帶回來的怪異很輕鬆就消滅了。”
    “那就是艾倫世界後來又碰上凋零世界了？”
    “是啊……巫師們沒想到這會是一個開始。先前的千年裏，他們沒有遇到過一次凋零世界。但僅僅八十年後，他們就第二次遇到了凋零世界。第三次是三十年後，第四次是十年後，第五次是五年後……”
    凋零世界越來越多，宛如瘟疫一般擴散，然後巫師議會一致決定，停止大遠征。
    “他們舍得？”
    讓膨脹的欲望縮回最初的時刻，安南不覺得奢侈慣了的巫師們能過回苦日子。
    “不舍得也沒辦法，因為巫師議會在研究那些被怪異入侵的世界後，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托馬克大主教沒往下說，不用問，他又等著安南去猜。
    “凋零世界在擴散？”
    “差不多，巫師議會發現，怪異背後的存在正在尋找艾倫世界的坐標。”
    哪怕是陽光明媚的正午，廣場聚集著數百人，但安南依然遍體生寒。
    他還不知道艾倫大陸有著這樣的光輝歲月，他更難想象，這樣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巫師居然慫了。
    “巫師議會準備最後再入侵一個世界就收手。”
    “嗯……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巫師議會精心挑選了一個豐饒的世界，能讓巫師們盡情掠奪。”
    “派去打頭陣的學派已經很仔細了，但還是沒有發現，那個世界居然是怪異們布設的陷阱。”
    安南倒吸口涼氣：“那後來呢……”
    “後來，隨著征戰的神靈們突然發現，那個世界的‘人’居然不能凝聚信仰之力……祂們意識到，所有‘人’都是披著一層外皮的怪異。”
    托馬克大主教緩緩道：“再後來錨點被毀，沒人知道那個世界發生了什麽……巫師議會推測，是前去掠奪的神靈和巫師為了不將災難引至艾倫世界，他們單方麵摧毀了錨點，隔絕兩個世界的通道。”
    “巫師議會提心吊膽了數百年，為此做足了準備，還好，什麽也沒發生，直到現在。”
    安南忍不住問：“你們既然知道凋零世界那麽可怕，為什麽異聞城出現怪異的時候，你們什麽都沒做，坐視王女自我犧牲，關閉傳送門。”
    “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負責。”
    “更重要的事？”
    “你想知道？”
    “不會聽完了就要背負什麽誓約吧……？”
    “沒錯。”
    “我還沒準備好。”安南連忙說道。
    托馬克大主教笑了笑：“那就說些輕鬆的吧。”
    “請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
    安南還有個疑問，帶著些許凝重問道：“那您覺得神靈失聯……會不會是一個征兆，一個萌芽……”
    “我不知道。”
    “那……”
    托馬克大主教望向排隊的人群：“好消息是，以人類的生命尺度，即使是征兆，我們之中也幾乎沒有人能見到那一幕。”
    壞消息是，安南是長生種。
    “我們的世界也並非總是平靜的，偶爾也會有從其他世界跑來的生靈。”
    “是……是麽……”安南莫名有些心虛。
    托馬克大主教似乎沒有察覺，繼續說道：“就比如綠色獸人，鼠人，它們都並非艾倫世界的本土生物。”
    “鼠人不是嗎？我記得它們自稱起源威爾海姆……”
    “那是因為所有鼠人的祖先，大角鼠就來自某個巫妖的實驗室，一次意外讓它跑了出去。”
    “那個巫妖呢？”
    “被人找到命匣，打死了吧。”
    畢竟算是如今禍亂的始作俑者，被開了盒也算死有餘辜。
    “術士保護協會呢？它們真的來自其他世界？”
    “嗯，它們的世界離我們不遠，還和我們用著同源的魔力，所以能找到我們。”
    “為什麽是‘術士保護協會’？”
    “因為你們術士擁有得天獨厚的能力。”
    安南低頭掏出兩枚召喚晶石：“有位前輩建議我趕緊用掉其中一枚，然後就再也不要用，也不要和它們接觸……”
    “他沒騙你，不要和術士保護協會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