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朕愛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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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現代留過學正文卷第四百七十六章朕愛大臣!“官家,事情大抵便是如此……”
    蔡京持芴而拜,將事情的經過,大略的介紹了一遍。
    趙煦聽完,眯起了眼睛,輕聲呢喃了一句:“是嗎?”
    “不應該吧!”
    “再怎麽說,權知滑州,也是故宰相之子呢!”
    “而且朕記得,權知滑州還是去年蔡相公在出判泉州前,蔡相公親自向朕保舉的。”
    “相公言:故宰相、充司空贈侍中,吳公諱正憲子安持,才學甚佳,為人謙和,可為一州之用。”
    “朕還想著,是不是可以大用呢!”
    “怎就做出這等不智之事了?”
    蔡京持芴而拜:“有個事情,官家或有所不知……”
    “潤國公當初保舉吳安持,出任權知滑州,乃是為了了結一樁舊年的恩怨……”
    “嗯哼?”
    蔡京小心的道:“此事涉及文太師之子文及甫,以及權知滑州吳安持。”
    “?”趙煦自然知道那個事情,但他不會說。
    蔡京隻好硬著頭皮,與趙煦科普了一番,當年那一場鬧得朝野沸沸揚揚的大戲。
    那是一場典型的裙帶關係加金錢釀成的窩案。
    乃是發生在元豐三年的事情。
    當時,相州觀察判官陳安民,捅出了一個簍子。
    他在審案時,將兩個本不該被處死的犯人處死了。
    而且沒有按照正常程序,上報審刑院、大理寺複核,就在相州處死了。
    這其中的貓膩和問題,隻能說懂的都懂。
    類似這樣的事情,在大宋也不稀奇,每年都會發生幾十起。
    隻要上麵不出問題,這個事情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可偏生,當時的審刑院,在新黨控製中。
    而這個陳安民,早就被新黨盯上了。
    因為,此人雖然隻是一個觀察判官,卻和舊黨的兩個大佬關係密切。
    他是文及甫的親舅舅,而文及甫又是吳充的女婿。
    打了他一個,就可以同時抽文彥博、吳充這兩個人的大嘴巴子。
    所以,就在陳安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時候,審刑院從天而降,直接指出了他判案、處死犯人的問題,於是案子被發到開封府重申。
    慌不擇路的陳安民,先找了自己的外甥吳安持,吳安持又去求了自己的妹夫文及甫。
    當時,吳安持是太常博士,而文及甫就不得了,乃是時任大理寺評事。
    更要命的是,吳安持還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吳充,吳充寫了條子給了下麵。
    也就是他的親信心腹,時任中書中書刑房檢正公事劉奉世。
    劉奉世於是按照吳充的意思,對案子進行了幹涉,開始下場拉偏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到了這個事情,已經完全失控。
    因為這個案子,已經從最初的冤假錯案,變成了現在確鑿無比的結黨營私。
    涉及的人,上至宰相,下到地方州郡官吏。
    還把吳充、文彥博甚至韓琦之子韓忠彥也給卷了進去——當時的相州知州,正是現在的禮部尚書韓忠彥。
    而韓忠彥在這個事情裏麵也不幹淨,他害怕被牽扯,所以也在這個事情裏麵使了力氣。
    但,在舊黨的人,抱團的時候,他們忘了一個要命的東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審刑院的人,既然敢對陳安民動手,自然早就有了周密布置,而且得到了上麵的支持。
    時任右相王珪,以及時任侍禦史知雜事蔡確,早就在旁虎視眈眈。
    見著吳充如此不智,舊黨居然開始抱團。
    王珪、蔡確,欣喜若狂。
    他們瞅準時機,對舊黨發出致命一擊。
    直接把案子,上報到了禦前。
    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趙煦父皇,在知曉舊黨抱團,結黨營私後,勃然大怒,直接將案子從開封府、大理寺,轉給了新黨控製的禦史台。
    並拜蔡確為禦史中丞,全麵負責調查審理。
    而蔡確也不負所托,拿到了確鑿的人證物證與口供。
    將這樁從冤假錯案開始,後麵通過裙帶關係、人脈網絡、行賄編製起來的案子,徹底審查清楚。
    於是,陳安民勒停、除名、編管。
    文及甫、吳安持,皆編管地方居住。
    劉奉世,貶為蔡州糧科院。
    就連韓忠彥,也吃了瓜落,被罰銅、加了磨勘,沒過多久,調回了京城。
    吳充受此案連累,隻能上表辭相,旋即以觀文殿大學士,充西太一宮使,不久病逝。
    此案,新黨大獲全勝,舊黨一敗塗地。
    蔡確正是在此案中靠著踩包括吳充在內的無數舊黨大臣,平步青雲。
    當然了,蔡京是個聰明人。
    他可不會把案子的實情,完完全全仔仔細細的和趙煦介紹。
    隻是簡單的梳理一下案情,然後將關鍵信息告訴趙煦——這個吳安持啊,不老實,過去就結黨營私,脾氣大的很。
    潤國公之所以保舉他,完全是出於人情世故。
    趙煦聽完蔡京的描述,心裏麵就笑了起來。
    這些大臣呢!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精。
    抓住機會,就想誤導他的判斷。
    “幸好,朕在現代留過學,這些案子裏的彎彎繞,朕比誰都明白!”
    “嘿嘿……”
    “正好,朕也想給吳安持這個混賬,一個教訓!”
    “若是可以借這個機會,拆了吳安持和王安石女兒之間的婚姻就再好不過了。”
    王安石在趙煦的上上輩子,這個時候已經病逝在江寧了。
    但如今,他依然活蹦亂跳。
    從趙煦掌握的情報來看,王安石現在在江寧,甚至很有閑情雅致,還寫了好幾首新的詩詞。
    其中兩首,送去了登州,是他和蘇軾的唱和之作。
    如今這個狀態下的王安石,隻要心態放平,再健康的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但趙煦知道,想要王安石繼續健康的活下去。
    那麽,就還得給他拆一個雷才行。
    王安石除了政治上的困擾外,他這一生最大的幾個心結,都來自於對子女的愧疚。
    長子王雱英年早逝,對他打擊極大。
    而長女王氏的不幸婚姻,則是王安石晚年最大的遺憾。
    畢竟,當初就是他一力做主,將自己的長女嫁給的吳安持。
    荒煙涼雨助人悲,淚染衣襟不自知。除卻春風沙際綠,一如看汝過江時!
    這首王安石送別愛女的詩,就足以證明他內心對愛女的愧疚以及對愛女不幸婚姻深深的悔恨。
    若是可以逼迫吳安持和王氏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