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九歌》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更何況，洛樾笙朝她道謝，這份謝她可接受不起。笙皇會說出如此話，可她作為臣子卻是不能夠逾越的。
    姣姣月光，照在比肩二人身上，風九歌不著邊際地朝後退了一步，語氣帶了幾分疏離。
    “陛下若無別的事，臣女便先退下了。”風九歌彼時想著，和洛樾笙保持距離才是上策。畢竟這個男人可是剛剛打壓過風府的人。
    隻是見洛樾笙此刻，似乎是並沒打算放她離開。再者，笙皇出現在國清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目光至始至終落在自己身上。
    有太多的猜測與懷疑，風九歌莫名想知道，他是如何選了風初瑾下手的。
    這明著想想，一個君王，要打壓一個臣子，還要借助一個無辜女子的手來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洛樾笙素來殺伐果斷，從不在旁的事上耽擱，更不會因他人之事而分心，將風初瑾封為皇妃，又讓她從最高的地方摔下，這並不像是洛樾笙的風格。
    “朕還未準許你離開。”洛樾笙的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可是不怒自威的霸氣側露無遺。
    風九歌停下腳步，眉宇間帶了幾分思索，像是不太明白洛樾笙此刻的話裏究竟是何意。
    直覺告訴風九歌，今夜的洛樾笙有幾分不同，至於這不同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可能就是一種感覺，洛樾笙對她，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但風九歌不會以為他對自己是有那種男女之情，隻是君王的心思向來深不見底，她也隻能夠揣測一番。
    “陛下還有事要吩咐？”風九歌抬眸見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便讓某人淪陷。
    可能就是因為太像，身邊有太多相似之人，以至於洛樾笙很難分清自己究竟是對風九歌有情，還是純屬將她當成了那人的影子看待。
    洛樾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鬼使神差叫住了風九歌，隻覺得同她站在一處時，就會有幾分不一樣。
    “你同檀王，當真兩情相悅？”
    風九歌覺得，洛樾笙今夜不同便也就罷了，還問出了她和顧北彥的事。
    而風九歌一向覺得，她和顧北彥走到一處是機遇，是巧合，卻也不是和任何人都能說的那種，洛樾笙明麵上給他們賜婚，可背地裏還是算計著該如何替自己謀劃。
    這明擺著問上一句，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陛下這話，臣女可否認為，您同皇後娘娘並非兩情相悅走到一處？”風九歌發覺自己十分會撿漏地說，譬如現下是洛樾笙在問自己，可她卻想著，莫非洛樾笙同夏綰沒有真正感情。
    再者，在寺門中論議這等事，還是洛樾笙親口問出的。
    誰料洛樾笙聞言，不怒反笑，他笑得愈發恣意，像是許久沒有這般開懷笑過了。
    誰也不會想到平日的笙皇，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笙皇不可揣測啊。
    “朕有沒有說過，你很有意思。”洛樾笙大笑之後，一臉和顏地看向風九歌。
    先前是他沒注意，原來時間還有如此這般有意思的女子。
    隻是他明白得太晚，竟讓顧北彥捷足先登。隻是一切都尚未有定數，即便是自己親自下旨賜的婚，顧北彥的命還握在他手中，他想要顧北彥死，他還能不乖乖就範麽？
    推己及人，顧北彥是如此，風九歌也是如此。
    “臣女惶恐。”風九歌一向不愛和人客套，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向冷麵無情的君王。同他打趣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風九歌現下懷疑，自己來這國清寺是不是洛樾笙一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著自己來，然後再來了這麽一出。
    洛樾笙將衣袖抖了抖，負手在身後，“你無需惶恐，朕不希望你在朕麵前拘束。”
    就好像他從未將風九歌當成自己的臣子看待一樣。
    “陛下的意思是？”風九歌似懂非懂。
    她當然知道洛樾笙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事出何因，洛樾笙又是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郡主身為風府嫡女，楚洛第一美人，自然是萬人之上。風氏子女不貪戀功耀榮華，你同書嶼和你那位庶妹不同，朕很欣賞。”
    能被洛樾笙這麽一番誇讚，風九歌倒是有幾分受寵若驚。
    不貪戀榮耀富貴，他怕是不知道在風氏家主眼中，她和風書嶼便是風府之後的依靠，便是最值錢的物什。
    不過，他說風九歌貪戀榮耀這話說得也不算錯，隻是風初瑾最想要的，不過是嫁給顧北彥為妃罷了，那等心思隔著幾條街她都能知曉。
    “傳聞護國公驍勇，令兄青出於藍，朕最沒想到的是，郡主竟然也是身懷武藝，技藝超群。”洛樾笙看著女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而風九歌，在他說到武功二字後，美眸瞬間眯起，閃過不易察覺的光，連同狠厲徹徹底底。
    她一早便知道自己有身手一事瞞不住，卻沒想到這事竟然是洛樾笙提起的，他不提起都還好，隻要一提起她便能想到江淮途中，夏葵的所作所為。
    全部都是為了試探他們的虛實，連同顧北彥是否受傷。夏葵還真是個好用的棋子。
    “郡主不必過於謹慎，朕欣賞女子有才有藝，更欣賞女子的颯爽豪情，隻是這兩樣，郡主似乎都占據了，所以朕格外喜歡郡主。”
    風九歌站著沒動，心底卻在細細思考著洛樾笙此話何意。
    知道她身懷武功一事竟然沒有半分別的動作，隻是欣賞而已？
    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她隱瞞身份，入了覃寺門，成了楚洛皇室的敵人，可是洛樾笙竟然還能平心靜氣地和自己說話。
    “九歌自知修習武藝是為大錯，還望陛下降罪。”風九歌剛想款身下拜，卻被一隻手牽住，一時眼底錯愕盡露。
    她並非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並非無情無義，隻是這要分對象是誰。隻是洛樾笙這個男人，她實在是有幾分看不懂。
    他眼底分明含笑，可笑容卻不達眼底，像極了深潭秋波，湧動著波詭雲譎。
    “郡主，朕正缺少一個有用之人，不知郡主是否願意，為朕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