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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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柯青裁不在意,但出於對他負責,龐鵑還是按著他提取了一滴腺液,化驗出數值後跟以前比對。
    龐鵑喜聞樂見的指著光腦給他看,“有變化,相較於近一年內未發作信息素失序症時,活躍度平均提高了18%,距離上一次我給你檢驗才過了三個月,這變化很明顯啊。”
    柯青裁看著光腦輕輕眨動了下眼睛,“嗯”了聲,卻並不見喜色。
    “治療三年,你這還是頭一次活躍度變化超過5%,高興點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你看到治愈的希望了。”
    “隻是希望而已。”希望倆字被他說得幹巴巴。
    龐鵑挑眉端詳著他,“我怎麽覺得你不是希望,你倒像是不希望啊,治愈不好嗎?你忘了當初剛做完手術的時候你排異反應多嚴重,狂吐不止,生殖腔異常出血,無法入睡,那麽大的罪遭了,有好轉了你還不高興了。”
    三年前那段日子柯青裁永遠都忘不掉,長達幾周的排異期甚至比他之前受得罪都更難捱,就連現在爆發失序症時的痛苦也無法跟那時相比,那是他真正不想去回憶的時期。
    柯青裁挑起了下巴,眼睛無意識落在前方的某一點,眼線狹長向下蜿蜒後又挑起些,加之鴉羽似的睫毛垂落,冷淡與柔和奇異般雜糅著。
    “排異期隻是短期信息素應激反應,過了就過了。”嘴上說得輕鬆,他的睫毛無意識抖了抖,暴露出無人察覺的脆弱。
    “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失序症,不發作時長期低活躍度的信息素能讓我像個beta一樣穩定,不用專門調整假期來應對發情期。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這個病也算是幫了忙。”他挑了下嘴唇無奈一笑。
    “雖然這是事實,但醫生可聽不得這種話,我現在有一百條失序症的危害等著讓你刻煙吸肺。”
    柯青裁張開手沉沉倒進身後的沙發背裏,想起昨晚獨自應對假性發情時的狼狽,閉上眼,疲憊的說:“但失序症治愈就代表我會按時來發情期,我現在真不想應對那些麻煩。你覺得在j星我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度過發情期麽。”
    龐鵑笑,“才18%,想什麽美事呢,距離完全治愈還遠得很,大概率到時候咱們已經結束任期回航星去了。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怎麽換個環境你的病反而有好轉呢。”
    龐鵑看著光腦分析了半天,轉過頭下巴淩空朝柯青裁平坦的腹部一點,“可能是托了咱小寶貝的福,懷孕對刺激母體信息素機能是有明顯好處的。不過你既然是先有了發情期才懷的孕,說明在懷孕前信息素已經恢複了一定的活躍度。你說,那是受什麽影響了呢?”
    柯青裁想到什麽,倉促張開眼,眉心微攏著,濕潤的眼睛望向龐鵑。
    龐鵑壞心眼的咧嘴一笑,“難不成是麥麥爸爸?”
    “……”
    “你這次發情應該也是因為他吧?既然他能刺激你發情,說明你的身體對他的信息素很敏感,他如果長期陪伴在你身邊,說不定你的信息素失序症就不藥而愈了。可為什麽到j星才開始好轉,難道——”
    柯青裁心跳暫停。
    “難道他是j星人?”
    柯青裁不動聲色呼了口氣,心跳緩緩歸位。
    龐鵑雖然是女孩但也不愧為直a,差點以為會從她嘴裏聽到“難道麥麥爸就是咱使團的人”這句話。
    柯青裁嘴角平直的曲線微微向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龐鵑,“……有可能。”
    龐鵑拿眼角夾了下他,“該不會你每天假裝回自己房間睡覺,其實夜裏偷偷跑出去私會老公?”
    鼻端輕輕嗤了下,胸中發出聲低沉柔和的笑,雖然他是個omega,但麵對女孩兒時依舊會縱容很多,“我那麽無聊?”
    “好吧,不管怎麽說,有好轉已經很開心了,我真心盼著你早點好起來。”
    龐鵑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有些事說多了就不再是玩笑。
    她知道柯青裁跟一個alpha生過孩子,也曾經有過終身標記,但沒人見過麥麥的alpha爸爸。
    從柯青裁避而不談的態度看,很明顯那人並不是亡故,那就是有其他故事了。龐鵑私心裏覺得那人不是什麽好東西,青裁病了這麽久他不來陪伴,疑似再出現竟然就又讓人懷孕了。
    那王八蛋她真的是請問了。
    不過能讓人毀掉終身標記的都不是普通分分合合的情況,外人無從多嘴。況且要是能讓青裁的病好起來,也算是他除了雕以外唯一的用處了。
    柯青裁沉默了許久。
    他曾說過不會影響少校的正常生活,不會讓他有牽掛。
    那個未來無限光明的人,柯青裁是真心喜歡,但也是真心不希望因為自己再擾亂他的步伐。
    他沒有一丁點私心占有他的意願。
    曾經是因他少校被拽落穀底,他因此爆發了信息素失序症,受盡苦楚,那是他的報應。
    可為什麽還不夠呢。
    為什麽現在又糾纏在一起了呢。
    他的病竟然會因為靠近少校好轉,柯青裁現在希望信息素失序症永遠都別再好了。
    他好像一個會吸人好運的東西,從少校身上得到了什麽治愈自己,可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少校又會因為從他身上沾到的黴運而遭遇未知禍端。
    “所以,”龐鵑的聲音打斷柯青裁的神遊,“這個孩子你打算要嗎?”
    柯青裁愣住。
    龐鵑從醫至今,非常清楚這個問題對每個孕育者的殘酷。
    無論孩子來時是否被期待,但做出放棄的選擇時,那種裂痛任何人都不能跟孕育者感同身受。
    龐鵑沒有逼問他,隻是放緩了語調,引導性的說:“出於你的主治醫師,我希望你好好懷著這個孩子直到出生,寶寶或許是不想看你受苦了,親自來治好你的。但作為朋友我希望你打掉。”
    柯青裁沒有馬上回答。
    莊捷已經懷疑了,現在的處境,不知不覺的打掉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可他竟會猶豫。
    最後他說,“我不知道。”
    龐鵑故作輕鬆的說:“不著急決定,就算要打現在也不是最佳時期,你的身體太弱受不住的,至少要養重五斤。”
    柯青裁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輕鬆,但他沒表現出來,笑了笑,“我們家大事不是我做主,這個問題得交給麥麥,想不想當哥哥他說了算。”
    龐鵑也笑了,“我們麥麥確實是個有主見的,但這麽大的事你確定?麥麥要是正好想要個弟弟妹妹,你就給他生啊?”
    “嗯啊,”柯青裁點了下頭,一挑唇角,笑得不經意,眼睛裏卻是認真的,“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養不起。”
    又是他站在使團為首、站在圓桌會議上的樣子了,那瘦削的身軀仿佛什麽都扛得起。
    -
    還沒做出是否繼續懷孕的決定,柯青裁光是眼下的身體就快應付不來。
    上一次懷孕他跟莊捷沒見過,孩子根本沒接觸過莊捷的信息素,幾個月後才出現渴求信息素的反應,他去醫院配了替代信息素後挺平穩的過了孕期。
    可這次不知道是因為接觸了莊捷的信息素幾次,還是因為他的病,他的身體對那人的味道渴求的過分,夜裏甚至有嗅到少校信息素的幻覺。
    柯青裁夜裏又一次醒了過來,他無奈的睜開眼睛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的小台燈。
    屋子裏明明沒有一絲少校的信息素,那點不正宗的煙味全來自他枕邊的一小盒煙絲。
    柯青裁有點自我厭棄,但又控製不住將煙絲拿起來湊近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