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為了皇上大家什麽苦都願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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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衡,你可知此事?”
任誰都能看出這位一向仁慈的皇帝隱隱蘊含的怒火,稱呼也不再是“常卿家”,而是直呼其名。
“陛下,臣和工部一向兢兢業業,一心想著造福江浙百姓和將小皇子陵墓修建得好好的,不曾關注此事,應當是沒有啊!”
常衡有些懵逼和惶恐,這兩件事要是真壓在他頭上,少說抄家滅門。
這位官家仁慈歸仁慈,當年抄起家來也是毫不留情,不少勳爵人家都是被這位抄的。
他的心有點亂,來不及過多思考,隻能把自己和工部摘開。
楚鴻望向常衡,工部尚書,韓係裏絕對的核心,這人與自己也合得來,得救啊!
前方,禮部尚書鄭鈞不時望向韓係一脈的人,看上去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沒有營救的頭緒。
不過,雖然鄭鈞沒有頭緒,卻也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常衡辯駁,“陛下,工部事宜有各位內閣大學士查驗,當是沒有不妥的地方。”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江浙修河堤是江浙一帶的特產類似於江浙修河堤這樣的事情不少,江浙一帶每十年左右也都會這樣修一次河堤。
時間久了,鄭鈞估計從來都不覺得江浙修堤壩的事情會被拖出來鞭屍,也就沒怎麽仔細看這一次江浙修堤壩的事情。
看這樣子,原著裏應當是老師韓章自降身份,親自辯論與戶部尚書。
楚鴻當即不再猶豫,一步上前。
“陛下,臣也是江浙出身,家裏麵有長輩也參與了江浙堤壩的修建,也知曉些許事宜。
江浙等地是朝廷賦稅重地,修河多出的公款,河道衙門都有詳細的賬目可查,當時的河道監管也都是陛下和工部派去的,定然無錯。”
韓章見愛徒上前,微微鬆了一口氣,那恰好踏出半步的腳也緩緩收回。
以常衡的水準,其實完全不至於如此這般慌張失措,這一波著實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誰也沒料到戶部尚書居然翻早有定論的陳年老賬。
其實常衡完全可以拉著其他派係的人一起下水,但那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那也不至於憑空多花費兩百萬兩,侍讀學士又有何狡辯之處?”
戶部尚書陳端冷哼一聲,心裏並不認為這位新的狀元郎能和自己過招,或許未來雙方是一個段位的人,但目前明顯不是。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工程。江浙等地修築堤壩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以往耗費比三百萬兩更多的也有,修建堤壩本就看洪水的衝刷程度,有時候的估算不一定準,也不能修到一半便半途而廢,超過支出也是常有的事情。
堤壩修建之事為民生,江浙黎民百姓盡皆為之稱讚,稱陛下是天底下罕有的仁慈聖君,這說明堤壩修建一事苦江浙百姓久矣,當年的修建正是民心所向。
這件事情,既然諸多內閣大學士和宰輔大相公都擬了紅,那便說明沒有問題。”
“那小皇子陵墓的事情呢?”
這是刑部尚書趙吉,他也是王欽若的人。
“小皇子駕崩,天下悲痛,陛下曾言需厚葬,小皇子陵墓規格是怎樣都在工部討論了數個日夜,葬禮規格比起其他皇子也高一等,小皇子的皇陵修建花費同先帝相差不大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這是禮部尚書鄭鈞,他從懵逼中反應過來了。
那位小皇子的陵墓的確比一般皇子的陵墓更加華美,但比起帝王墓未免差了一個規格檔次,花費卻比皇帝陵墓更多,刑部尚書以為抓到了漏洞,當即準備反駁。
然而,一直觀察的楚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怎麽?戶部尚書和刑部尚書認為小皇子修建陵墓將我大周朝修得山窮水盡了不成?
幾年前就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今日又將其提起,內閣的諸位大學士票都擬了,紅都批了,陛下也曾親自去看望過小皇子,你們是認為這事錯不成?”
戶部尚書陳端和刑部尚書趙吉臉色頓時一變,這話何其狠毒,出生啊!
兩人臉色幾乎是瞬間變得通紅,齊齊扶了扶額頭冒出的汗水。
就在兩人準備辯解的時候,楚鴻又截斷了他們的準備,激烈的聲音莫名的突然大了起來:“奸佞之臣已經出來了,一個是陳端,還有趙吉。”
氣勢十足的聲音徹響大殿,震耳欲聾。
一瞬間,陳端和趙吉的心亂了。
戶部尚書陳端也顧不得找什麽話語漏洞,他急忙需要一個反駁的理由。
“侍讀學士,你前個月已經納了第二個妾室了吧?這奸臣的【奸】女字一個幹,我就一個糟糠之妻,你如此年少,縱欲過度.......”
“不要再東拉西扯了!”
楚鴻大聲喝去,正氣淩然的指著陳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任誰看了不稱讚一句好忠臣?
陳端腦子徹底亂了起來,他急忙胡亂從納妾方麵反駁就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個思考如何反駁的時間,結果........
這下,腦袋徹底渾濁起來,渾渾噩噩的。
陳端腦子亂起來,趙吉沒被當做主要進攻對象,卻是找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戶部虧空是事實,要不是有這兩項虧空的問題,戶部也不至於財政出現這麽大的問題.......”
“我就知道,你們算來算去會算到陛下頭上去。”
楚鴻冷哼一聲,伸手指點著兩人,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趙吉的錯覺,他感覺禦座上的那位目光明顯焦灼不少,他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是工部虧空了近三百萬兩,我沒說不該給小皇子修建新陵墓,你要殺人直接動手便是,用不著這樣欲加之罪!”
“趙吉,這是朝堂,誰也沒給你欲加之罪!戶部提出疑問,工部能說清楚就行,何罪之有?”
這是王欽若,他親自下場了,急忙阻止楚鴻的插話,填上一個大坑。
欲加之罪的施行者是人,定罪的是禦座上麵那位。
“楚子鳳,你.......”
趙吉話意識到自己被下了套,當即臉色大變,連忙閉口不言。
“須知小皇子的陵墓固然比其他皇子高一個規格,卻也遠遠達不到先帝陵墓的規格,然而花費卻是更多。那麽,請工部說一下為什麽花費了堪比先帝陵墓的錢財,造出的陵墓等級卻是比先帝陵墓差上一籌呢?”
王欽若親自下場了。
提及小皇子陵墓,這是兵行險招,必須成功。
“據我所知,原定的是以車馬到雲貴的山裏砍伐百年樹木為小皇子造陵墓,怎料滇北到處是高大樹木,大料根本就運不下山。
要是強行讓人車馬運送,時間方麵可能來不及,為了工程按時修成便走了水路,這一來花費遠遠比預算的要多,其他的則是小皇子陵墓規格影響,花費也甚大。
而且,陛下主政三四十年,這麽多年過去,我大周朝豐饒發展,天下黎民賺取的錢財多了不少,天底下的物價自然也上漲了一點。”
這是韓章,他一襲紫袍玉帶,神色淡定的望向王欽若。
當他比王欽若晚下場的那一刻,氣度上便天然高了幾分。
楚鴻滿是正氣,一副主持公道的樣子,“據說當時的工部日夜趕班,連大船都翻了好幾次,更有幾位官員因此喪生,緊趕慢趕終於在約定時間之前將小皇子的陵墓修好,這是何等的辛苦?
常大人是一等一的忠臣,工部更是一群吃苦耐勞的人,為了皇上大家什麽苦都可以受,諸位這般咄咄逼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幹事,為什麽誰幹的事多,誰受的委屈就越大,這多花的銀子,你們為什麽總是揪住不放呢?”
鏗鏘有力,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靜!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