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下輩子,莫要惹小閣老!

字數:5400   加入書籤

A+A-




    軍隊齊聚杭州,萬事俱備。
    這一夜,兩浙高官、刑部官員、軍隊主將齊聚,主要商議平叛事宜和杭州官員被刺殺的事情,
    楚鴻自然也在行列。
    沒辦法,四大家族一下子死了三位主事人的消息實在讓人驚駭。
    特別是馬子益。
    杭州同知這個官可不小,同為從四品官員,職權僅是知州之下,是直隸州名副其實的二把手,職權重大。
    最重要的是,馬子益乃是吏部直屬官員,歸屬吏部管轄,這是真正在汴京都掛上了號的人物。
    在汴京掛了名,又是遭賊人刺殺,那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
    直隸州二把手,堂堂從四品實權官員,居然遭州郡周圍的賊人刺殺,這種事情實在駭人聽聞。
    一個字,怕!
    誰都怕死,特別是突如其來且毫無意義的死。
    從四品,這個官位離兩浙路高官真心沒那麽遙遠,這樣一來誰都有那麽一點點帶入感。
    一帶入,誰不怕?
    燭光掩映,眾人依官位高低和實際權職等分席而坐,個個神色異樣。
    “諸位,一連三位高官遭賊人刺殺,實在是駭人聽聞,這杭州的水匪也實在太過狠厲,務必要斬草除根。”
    嚴複沉聲望向在場官員,這事的影響實在是太壞,必須給上麵一個交代。
    當然,也必須讓本地官員心安。
    李進和趙順自然是水匪殺的,可馬子益是實實在在的遭人刺殺,要是不抓到凶手,實在難以讓本地官員安心。
    畢竟,能刺殺馬子益,那就能刺殺其他官員。
    哪怕馬子益也是水匪殺的,你也得讓水匪親口承認,詳細訴說殺人細節,這才能讓杭州官員確信凶手已然被抓捕,不必擔驚受怕。
    不然,誰都坐立難安啊!
    嚴複話一出口,不少官員相互討論起來,一個個都有些緊張,凶手基本上就鎖定在杭州水匪了。
    可究竟是哪一個水匪,這水匪在圍剿過程裏有沒有可能跑掉,然後找個時間回來報複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那一點點幾率還是讓人心慌。
    看著眾人商討,布政使嚴複善意的望向楚鴻。
    嚴複一揮手,一親信仆從便取來一份血跡斑斑的信封。
    其餘正討論的人也不由得為之側目,望向楚鴻和嚴複。
    “楚大人,看看信。”
    嚴複善意一笑,示意楚鴻看信。
    這是趙順懷裏的那封信,說的主要是魏然這些年假借天子威名行事的事情,上麵有些許血跡。
    楚鴻目光一凝,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將信取來細細觀看。
    約莫數個呼吸,楚鴻滿臉躊躇的將信歸還,似乎有些猶豫,旋即又從懷裏取出一封幹淨的信,示意嚴複相看。
    嚴複慎重的打開信封看了起來,當看到“申閣老欲爭宰輔之位”時,他那臉色幾乎是肉眼看見的變化。
    申閣老要爭宰輔大相公的位置?我怎麽不知道?
    “可是真的?來自何人?”
    說是這麽說,嚴複心裏自然是知道這是假的,也知道這是魏然的信。
    嗯趙順寫的信裏提到過這封魏然造假的信。
    隻是,嚴複也沒想到這信裏麵的內容那麽的勁爆。
    “不知真假,李進相送!”
    楚鴻神色淡然的望向嚴複,示意給個說法。
    現在應該回答真假的從來不是自己,而是嚴複。
    “請楚大人放心,這是假的,絕無此事!”
    嚴複起身鄭重承諾。
    “這封信,應當是李進從魏然那裏摸索來的假信,趙順的信裏也有提及這封信。”
    嚴複作為申閣老的人,又是從二品大員,相當清楚宰輔大相公和內閣大學士的差距。
    從根本上講,宰輔是平衡皇帝的,而內閣是平衡宰輔的,嚴複可不想讓自己這一方憑空遭人打壓,當即主動解釋。
    製衡和對立是兩回事,利益糾紛和利益對立又是兩回事。
    楚鴻微微笑了笑,掃視全場說道:“不是真的就好。其實我也不太相信申閣老會有這樣的謀劃,這才將這信示於布政使。”
    嚴複當即鬆了一口氣,“既然這信是假的,那魏然便是仿造朱內官筆跡。假借天子威嚴行事,當誅家滅族!”
    嚴複看向楚鴻,在得到應允後將信封往下方傳,示意眾人看完以後歸還楚鴻。
    他將信公開,主要就是要告訴楚鴻,是真沒有這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嘶……”
    “嚴大人說得對,斷無此事!”
    “我的天……”
    不少看了信的官員微微搖頭,理解了為什麽嚴複的反應這麽大。
    不過,既然出現了這玩意,那這魏家是注定完蛋了,陛下身邊的那個徐大伴也肯定沒有好下場。
    這種東西,皇室最是忌諱。
    “嗯持我拜帖,讓謝將軍帶人把杭州魏家給圍了吧!其他的等上麵旨意即可。”
    嚴複鬆了一口氣,這下子算是將魏然偽造的信的潛在危機消除了。
    也有了真凶,杭州總算是能安寧了。
    一時間,官員們也不再那麽坐立難安,氣氛緩和起來
    魏府
    魏然手腳有些麻木冰涼,他很慌!
    死了,他親眼看到趙順和李進被箭穿堂而過。
    鮮血,濺了一身。
    魏然怕極了,他是真沒想到那水匪敢真的打。
    “怎麽敢的,這些家夥怎麽敢的?”
    魏然腦袋有些昏,他的計劃是那麽的好,讓楚子鳳幹掉趙順和李進,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怎麽會有變故呢?
    玩遊戲的人都沒了,能玩下去個錘子哦!
    蒼天厭我啊!
    魏然深深歎氣,腦海裏忽的想起一個東西。
    信!
    那封被李進順走的信!
    如今李進身亡,那封信
    魏然越想越是後怕,恍惚間後背冷汗直流。
    “主君,主君?!”
    魏然的親信小廝有些驚恐的呼喊,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放肆!怎敢如此這般胡亂叫喚?”
    魏然的心很亂,腦袋也莫名有點亂。
    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看清一切,他也並不是執棋者。
    當聽到小廝這般呼叫,他的心裏更加厭煩。
    “主君,有人”
    小廝說到一半,忽的咽了咽口水,仿佛被噎住。
    “說!”
    魏然怒吼一聲,這說話嘰嘰歪歪的,要不是親信小廝,早特麽拖下去發賣了。
    “那位謝將軍帶著軍士來了。”
    “什麽?”
    “什麽玩意?”
    “怎麽可能?”
    魏然睚眥欲裂,怎麽就帶兵來了呢?
    “咚咚咚!”
    鎧甲的聲音響起,一隊隊士卒的步行聲是那樣的清晰。
    “開門!”
    帶隊將領穩重渾厚的聲音響徹魏府,讓魏然腳底發顫。
    “去,去告訴軍士,我今夜有事,不在家。”
    魏然汗水嘩嘩嘩的下流,呼吸莫名有些困難。
    魏然準備逃離,怎料外麵的將領見沒人開門,當即讓人踹門。
    “彭!”
    當看到軍士強硬破開府門的那一刻,魏然知道自己完了。
    也不知怎的,在被抓前,魏然的腦海裏閃過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影。
    忽的,他想起了一個傳言中京城裏流行的稱呼。
    “下輩子,莫要算計小閣老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