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兩浙楚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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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四大家族,因觸碰禁忌四去其一,餘下的三家也瑟瑟發抖的舔舐傷口。
    一時間,杭州寂靜起來。
    直到塵埃落定,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傳開——杭州楚氏立!
    據說,楚氏一族將在兩個地方發展,即杭州和揚州。
    揚州為楚氏祖地,杭州則是楚氏子弟讀書學習的地方。
    知州楚子鳳在杭州買了三千畝良田,特意雇人耕種,更是將雎陽書院裏的幾位夫子請來為族中優秀子弟授課,而這三千畝良田的產出將供給家族適合讀書的子弟讀書學文,一切盡免。
    其更是立下族規,若有後代覬覦這塊地,無論任何情況,都將逐出家族。
    等楚氏一族在杭州安穩,楚鴻卻是沒有了更多的動作。
    他一直想要的都是杭州的全部,但等家族正式立下,卻是不需要那麽多的大動作了。
    如今,杭州其餘三大家族都在舔舐傷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三大家族相當長久的時間內注定難以有任何發展。
    而這個時間,就是楚氏一族慢慢侵占其餘三大家族土地勢力的時間。
    這個時間,短則年,長則近十年!
    當楚氏一族在杭州發展的那一刻,其餘三大家族注定沒有翻身之日。
    因為……往後的幾十年,新帝登基,皇位重歸太祖一脈。
    而楚鴻,是新帝的外甥。
    楚氏一族,隻需慢慢發展壯大,自然而然的就能獨占杭州。
    甚至,杭州三大家族將會主動搬離杭州。
    不搬?
    等“小閣老”的那個“小”字褪去,不需要楚鴻說什麽,手底下的人都會主動幫三大家族搬的。
    杭州,在被楚鴻看上的那一刻,注定翻不了天!
    楚鴻靜靜的端坐府衙,細細查閱一份文書。
    這是杭州這個季度“鏟除孽黨”的名單。
    前段時間,魏氏一族被鎮壓平叛。
    但,也僅僅是搞了族譜上的人。
    一些恰好不在族譜上,按照關係卻莫名親近的人,沒有被清算。
    地方關係錯綜複雜,要想將關係調查清楚都得一段時間。
    軍隊不可能長久駐紮在一個地方,平叛沒多久就回京了,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地方上。
    兩浙布政使嚴複本著送人情的態度將這個任務下放到杭州,楚鴻又將任務丟給了新任通判鄭斌。
    鄭斌是個識趣聰明的人,知道知州大人在杭州立下了家族,自然也就知道“鏟除餘黨”這件事情應當怎樣才能辦得漂亮。
    嗯孽黨肯定是和魏家有利益糾紛的人吧?
    杭州四大家族一體,這些孽黨都是四大家族的人沒什麽問題吧?
    什麽?你說你沒罪?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啊!
    楚鴻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是滿意。
    這文書上的“孽黨”無一例外都是李、趙、馬三大家族的官吏,這些官吏以輕罪和重罪分別。
    輕罪的那大多是小吏,重罪的大多是小官。
    楚鴻當即微微點了點頭,簽署大名。
    沉思片刻,批示:罪重者貶為庶民,三代不得科考,罪輕者罷官免職,皆給予耕田。
    他也不是那趕盡殺絕的人,但成王敗寇,收割勝利果實是一定的。
    讓這些人擔任虛職和讓自願罷官,已然是相當留情。
    等過去兩三代,一些恩怨仇恨自然消弭。
    有點血腥,但作為開拓者,有這個過程是一定的。
    三年匆匆即逝。
    這一日,楚鴻召集了杭州大小官吏,淡然的坐在主位。
    一些善於察言觀色的官吏都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紛紛低頭降低存在感。
    等人到齊得差不多,楚鴻深深的看了同知程為一眼,氣場全開掃視全場。
    多年積壓的氣場讓各個官吏都感到不自然,總覺得被看透一切,心跳不自主的加快。
    “本官在杭州為官也快三年了,一些官員的消息很是靈敏啊!”
    楚鴻突然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聽不懂的人自然聽不懂,聽得懂的人一個個悄然望向左首位上的同知。
    不少知情人充滿同情看向程為,這娃子是真慘,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權力就要被搞。
    “本官聽說,如今某些人竟然開始拉幫結派,搞小團體,甚至悄悄的跟州府裏的政令相抗衡?”
    楚鴻深深的掃向同知,臉上的不滿溢於言表。
    沒錯,這就是針對!
    他即將升遷,在離開前要將杭州同知的事情辦妥。
    杭州,隻能有一個聲音!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做好大人的左膀右臂,讓這些搞小團體的人無處藏身,自絕於杭州仕林。”
    同知程為察覺到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心底暗道不妙,連忙澄清。
    官難當,屎難吃!
    不就是前段時間邀請了幾個小官吏吃喝嗎?
    哎,又要被搞了!
    楚鴻將眸光移開,也不管有些慌張的程為,讓站起來澄清的程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不容進言的人。杭州為直隸州,意義重大,如何治理自然是得廣開言路。
    杭州一直以來也秉承的是多多益善,一言堂之類的東西也早已摒棄。不過,既然要進言,那就放心大膽的講出嘛!”
    楚鴻溫和的笑了笑。
    正當同知程為稍有放鬆
    “嘭!”
    “在其位而謀其政,本官還在這個位置上呢?某些人莫要忘了,我還有半年一段時間才離開杭州,就那麽盼著我離開杭州嗎?”
    楚鴻溫和的臉色刹那間突然嚴肅起來,拍桌子的聲音更是讓程為微微顫抖,這近三年以來杭州官吏變動可是不小,他可不想烏紗帽被拿下。
    程為緊皺眉頭,知州這話基本上就差點名了,誰不知道他最盼著這位離開杭州?
    稍微沉吟一番,程為坐上了位置。
    這是他的第一個倔強!
    反正,這近三年忍受的也不少。
    忍一忍,就習慣了!
    “哼!我們有些官員的職位已經不低了,還想更進一步,可是杭州的財政盈餘,杭州的官吏和黎民百姓,他卻從不關心,也從不為這些人著想。
    底下的官員找他有事,他仰著臉問人家說你是幹什麽的?這種人連手底下的官員都不認得幾個,可對於杭州青樓裏一些稍有姿色的花魁,他是個個熟悉,連那些低俗賣肉的妓女,他都能叫出人家的乳名。
    這些年杭州一直風清氣正,這樣的官員如果再在其位,那就是荼毒百姓,怎麽能留?”
    楚鴻掃視了一眼眾人,最終停留在通判鄭斌的身上,“這種官員是斷然不能留,鄭通判執掌杭州審判監督之職,定然要讓貪官汙吏、庸碌之輩付出代價,滾出杭州!”
    “是!”
    鄭斌目光一亮。
    相反,同知程為的頭越來越低,他這兩三年基本上被知州強行架空,開始被架空的時候反抗了一次。
    嗯被全程吊打。
    沒辦法,他就躺平了。
    人一無聊,隻能找樂子
    咳咳他的確知道不少妓女的乳名。
    性子一向軟弱的程為將頭低的更低了,背部稍微靠在椅子上。
    這是他的第二個倔強!
    “散了吧!”
    楚鴻此話一出,不少官員紛紛鬆了一口氣,一把手逮著二把手狠狠的罵,二把手窩囊得不敢反駁,這種場景實在太壓抑了。
    “同知留一下!”
    正準備跑路的程為呼吸稍微沉重起來,這官真特麽難當!
    “程大人,本官過段時間就要調任江南,你可有什麽想法?”
    等眾人走散,楚鴻一反剛才的嚴肅,又變得和善溫潤。
    “大人要走?”
    程為心底一鬆,沒想到這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
    “嗯,說說想法吧!”
    “想法?大人,下官沒有什麽想法。”
    程為心慌在坐在椅子上,他是真沒想法,也不敢有想法。
    一把手太強勢,他這兩三年被架空得一點權力都沒有,有時候找幾個官位稍微高那麽一點點的官員喝酒吃飯都得被警告,時間一長也沒人敢跟他混。
    畢竟,連手下人都護不住的,誰敢跟著混?
    也因此,他沒有半點根基,知州的位置爭個錘子哦!
    當年為了上位杭州同知,可是將救了布政使老娘的命這個人情都用了。
    上次被架空去找布政使,人家也不管,明顯是恩情兩清的樣子,這次知州的位置拿命爭嗎?
    程為識趣的給楚鴻倒了杯茶,順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這是他的第三個倔強。
    “程大人可有什麽追求?”
    楚鴻又笑嗬嗬的問了一個不怎麽相關的問題。
    他要走了,這同知也得換人,必須換成自己人。
    他在走之前,要把程為帶走。
    不是一起走,而是讓程為離開杭州。
    他離開了,程為也不能留!
    要是程為非要留,那就隻能架空三年、六年、九年……一輩子!
    “大人是指?”
    “仕途方麵!”
    “仕途?大人,下官唯一的追求就是安穩落地。”
    程為無奈的笑了笑,他都五十幾的人了,之前也沒指望能得到同知這個官位。
    在沒得到同知這個官位之前的追求是混個從四品虛職。
    現在是從四品安穩落地!
    “哦,這樣啊?程大人覺得太中大夫一職如何?”
    “太中大夫?甚好甚好!”
    程為意識到什麽,心底稍微鬆了一口氣,能不在楚鴻手底下當二把手就是好事,更何況這可是正四品的虛職。
    這三年,他可算是體會了什麽叫架空。
    一個含權量十足的杭州同知,權力半點沒有,事事要擔責。
    沒幾天就得挨罵,過得還沒有一個虛職散官舒服。
    這個官,誰愛當誰當吧!
    “哈哈!程大人等消息吧!”
    楚鴻目的達成,當即許諾。
    “多謝大人!”
    程為得到楚鴻的許諾後,莫名有種鬆弛的感覺。
    有這個許諾,算是安穩落地了!
    爽!
    楚鴻微微點了點頭,程為告辭離開。
    程為前腳剛走,鄭斌後腳就被從六品的陳奇帶了過來。
    楚鴻看向鄭斌,笑嗬嗬的說道:“杭州目前安穩下來,我也在杭州為官三年有餘,這次即將調入江南為官。你可有什麽想法?”
    “大人要屈居江南?”
    鄭斌和陳奇皆是一驚,傳言果然屬實啊!
    “下官的仕途都是大人給的,大人讓屬下去哪裏,屬下就去哪裏。”
    鄭斌沒有任何猶豫,稱呼也由“下官”轉化為“屬下”
    “如此,你做好準備,過段時間入京任左諫議大夫,若是運氣好,可以兼任一個散大夫官職。”
    “是!”
    楚鴻滿意的點頭,讓得力的門生故吏入禦史台和諫院是他早有的打算之一。
    雖然禦史台和諫院看似也就那樣,官階也不是特別高。
    但是,這些官職在政鬥的時候相當好用,可以無視特殊情況收集一些東西,也可以隨意汙蔑潑髒水。
    這是那種手可以伸得特別長,但抓不了東西的官職。
    可以不用,但必須得有自己人。
    楚鴻示意兩人倒茶喝,陳奇識趣的上前添茶,楚鴻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知州的位置有人定了,過段時間走馬上任。
    那位是本官的好友,韓相的幼子,杭州的事情卻是無需擔心,周遭官吏協助好那位就成。”
    “韓相幼子?!”
    “嘶”
    陳奇一驚,那位也是通天的人物。
    雖然可能比不上知州大人,卻也差不了多少,未來必定是韓係哦不,楚係核心人員之一。
    楚鴻點了點頭,“我在杭州為官三年,這杭州的掌控權自然不可能輕易交於別人之手。這番嘉彥兄到杭州,也是早有安排。
    不過,他在京為官已久,未必能適應地方上的權利鬥爭,這同知程為是個老油子,又不是自己人,自然是得弄走的。
    等程為入京為官,同知的位置將由江南東路僉事接任,你們也大可放心為官治政。”
    “江南東路僉事?可是老太爺駕臨?”
    陳奇目光一亮,這聲“老太爺”叫得是那樣的親切自然。
    楚鴻不可察覺的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陳奇,近三年了,你也該動一動了。以你如今的官位,升入汴京卻是沒什麽太大的意義,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任杭州正六品官位,一個是去往其他州郡任職正六品的通判。”
    “大人讓陳奇去哪裏,陳奇就去哪裏!”
    陳奇沒有任何猶豫,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楚鴻微微沉吟,“正六品的官位放在杭州實在太小,反倒是其他散州絕對是一等一的官員。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散州要是做出了功績,也更容易出頭。”
    “本官在江南的為官也不會太久,等我返京,在上麵頂著,你們但凡能整出點名堂,為官清正清廉,那提拔就不成問題。”
    “是,那陳奇就去散州!”
    陳奇心安的點了點頭。
    鄭斌也是心安不已,有能力就提拔,有功績就提拔,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風清氣正,治政清明啊!
    “杭州底蘊頗深,在走之前再打擊一下貪官汙吏吧!”
    楚鴻叮囑道。
    “是,大人!”
    “嗯,你們都回去吧!讓其他人依次進來一趟!”
    “是,大人!”
    楚鴻這一天都在官員們談話,大多數官員都升,少數也是按照這些人的意願調整平調。
    所謂門生故吏,就是這樣慢慢積累起來的。
    當然,真論積累門生故吏,那還得是主持科考,座師的地位可是相當的高。
    慢慢來嘍,座師會當的,內閣也會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