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廷燁,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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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三年一度的科舉盛世匆匆而來。
    這一日,是看榜的日子。
    楚家
    書房
    “舅舅,要我給表哥謀求一個官身?”
    楚鴻看著千裏而來的書信,這殺雞焉用牛刀啊?
    不過,這個忙一定得幫,不能猶豫。
    一盞茶的時間,一封書信刷刷刷的寫好。
    “不暮,待會兒將書信送到陝西布政使尹序那邊去,請他老人家幫忙安置一個八九品的官位給表哥。告訴布政使大人,讓他那讀書本事不錯的小兒子準備科考的時候找我,我給他教導一番。”
    “是,主君。”
    楚鴻起身望向窗外,八九品的小官太小了,不適合在汴京高官方麵操作插手,汴京如今的風氣也不能直悠悠插手這些事情,從地方官員上插手反倒更好。
    至於代價小閣老的補習,遠不止一個八九品的小官位,這更像是一種承諾。
    布政使嗯,其實也是牛刀小用。
    不過,於楚鴻而言,布政使倒是算不上什麽大官。
    且不提老師韓章是宰輔大相公,就他自己本身,如今也是正三品翰林學士。
    這個官位要是外放,高低也是個布政使。
    布政使,也就那樣吧!
    “對了,今日放榜,我那幾個小舅子考得怎麽樣?”
    楚鴻隨口問了一句,他是副主考官,當時給小舅子排的名次是第三。
    不過,卷子是宰輔大相公呈遞給官家,也不知道殿試上有沒有更改名次。
    “主君,柏公子高中探花,楓公子未曾進士及第。”
    “探花郎?長柏年紀輕輕,探花郎卻也適合。這下子,人人都得說他頗有乃祖之風了!”
    “那小公爺和小侯爺呢?”
    “都未曾中。”
    “嗯。”
    樊樓
    “子鳳”
    “廷燁,你別這樣。”
    “子鳳”
    “廷燁,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
    “子鳳,真的求求你了”
    “子鳳,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為什麽吧!”
    楚鴻衣袖被顧廷燁死死拽住,死活不鬆手。
    看著癱軟在地的顧廷燁,楚鴻連忙要將其扶起,偏偏顧廷燁又不肯,悲傷的哭泣,癱軟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好男兒如此這般,誰看了不迷糊?
    “廷燁,咱們起來好好說話,以你我的交情,我肯定告訴你啊!”
    “對對,起來吧,起來吧!”
    盛長柏也是第一次看見顧廷燁這樣強硬的人被現實打倒,連忙勸阻攙扶。
    “子鳳,長柏,我實在是沒有出路了啊!”
    “沒事,沒事,喝口茶。”
    楚鴻和聲和氣的安撫,看顧廷燁這樣子,實在是被打擊到了。
    “子鳳,你是說我已經過了會試,結果被陛下親自劃掉了名字?”
    顧廷燁滿臉淚花,不可置信的望向楚鴻,有些哀求。
    “是。我朝自當年張元叛逃為西夏宰相以後,過了會試便不再從殿試裏刷人,僅是排名先後。但你的確是過了會試,我也看到了你的卷子,的確是位列三甲。”
    “你是那個特殊的。”
    可惜,有時候特殊並不意味著是好事。
    楚鴻一臉可惜的望向倒黴孩子,武將人家中進士可是相當難得,未來在帶兵出征方麵也更加容易,文臣也更加認可這樣的“儒將”,武將方麵也認可這樣的人,可惜
    “真是過了會試?”
    盛長柏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大姐夫,這會試一途都走過去了,還能被刷下去?
    “呼!呼!呼!”
    顧廷燁一連幾個深呼吸,使勁調整心態,“子鳳,你說吧,我都有心理準備。”
    “這次,我擔任會試副主考,這事你們也早就知道嘛!”
    “我並沒有批改到你和長柏的卷子,但最後匯總的時候,舉子們的卷子都會落到我和主考官手裏麵,從大局上看一看這一屆進士的水準。”
    盛長柏和顧廷燁盡是目不轉睛的聽著,所謂從大局上看,主要就是看進士的整體質量。
    要是整體質量太低,那大概率就是科舉卷子的評判有點問題,可能得重新判卷。
    “我的確是有看到你和長柏的卷子,長柏當時的名次是二甲第七名,我給排到了一甲第三,看能不能衝一衝探花之位。
    你則是三甲第二十一名,當時日子枯燥至極,殿試的過程我也沒怎麽關注,但長柏殿試以後是探花郎,證明殿試沒怎麽變動名次。
    可你這個當時我都想著出來以後讓你們好好請客一頓,誰知道你的名字居然不在了呢?”
    “我心底覺得蹊蹺,就親自上門問了老師,老師說是陛下親自劃掉了你的名字,原因則是”
    “是什麽?”
    顧廷燁很是氣憤悲傷,他不理解為什麽是這樣子的。
    “據說是你早年流連青樓,曾為說出‘科考不如填詞吟詩’的楊無端鳴不平,陛下心底憤怒,說讓你去效仿楊無端去,不必再科考,便劃掉了名字。”
    “什麽?楊無端?怎麽是大哥哥?”
    顧廷燁麵色微變,心底更加痛苦。
    他小時候說過楊無端的事情,當時唯一一個知道這事的就是他的大哥顧廷煜。
    顧廷燁又哭了,然後狂飲一杯清茶,大步跑向寧遠侯府,他得質問他那大哥為什麽這樣做。
    楚鴻看著踉踉蹌蹌的顧廷燁,微微搖了搖頭,顧家的確是虎狼窩,但也隻有這樣的虎狼窩能養出虎狼裏最為凶猛的彪。
    盛長柏麵麵相覷,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看顧廷燁那憤慨的樣子,大概率又是侯府的肮髒事。
    寧遠侯顧偃開走了,席麵擺的不小,楚鴻去好好的吃了一頓。
    顧廷燁也走了,他傷心的走了,一去不複返。
    他實在是太過憤怒,又太過傷心。
    這次科考,他自認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好友更是科考副主考官,天時人和皆是占據。
    雖然顧廷燁也不是那作弊的人,但他也知道科考有熟人的確是更容易上榜。
    武將科考本就不易,一般來說勳爵子弟科考的上限也就是三甲。
    如今,他好不容易位列三甲,又有一身武學兵法,大好前程抱負眼看就可以施展,結果被大哥哥和繼母陷害,堂堂三甲進士,僅是因為兒時一句私密戲言就被剝奪了進士之位。
    他太氣了,也太悲痛,進士之身被剝奪不說,一向仁善的繼母也莫名醜惡起來。
    在走之前,顧廷燁特意見過楚鴻一麵,直言將去往一些偏遠的地方發展。
    要是未來混出個名堂,那兩人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要是混不出什麽名堂,他一生都不會回京。
    楚鴻什麽也沒說,送了顧廷燁一封推薦信,讓他要是沒飯吃的時候可以去禹州。
    就這樣,顧廷燁走了!
    嗯落草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