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浪花褪去,黨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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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鴻與太後的辯駁,影響相當廣泛。
    但凡稍微有點門路的人,基本上都知曉這場辯駁的大致狀況。
    小官小吏一起聚會的時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一說自己知曉的內幕,不少人也會將自己腦補的狀況說出來
    這一來,這場君臣間的辯駁,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神秘。
    清晰是因為大致的框架都有,神秘是因為沒有細枝末節。
    越是神秘,越是讓人談論。
    太後冒天下之大不韙,垂簾聽政。
    閣老孤身一人,立於朝堂,公然辯駁。
    一時間,楚鴻的形象越發挺拔神秘
    暫且不管小官小吏間的傳揚,汴京朝堂上也著實有不小的變化。
    自那一日的辯駁後,禦座之後那代表著垂簾聽政的簾幕暫時沒有撤,但太後卻再也沒有去坐那個位置。
    太後,有意識的慢慢降低了存在感。
    這一來,不少官員都悄悄鬆了口氣。
    特別是那些受過太後簡拔的人,更是暗自欣喜。
    沒辦法,新帝黨的優勢實在太大。
    英國公和副都指揮使顧廷燁,兩人可謂是將大周的軍隊牢牢壓著,太後黨的一些人雖然也有軍權,但明顯不是一個量級。
    文官一方更是不必多說,從內閣的諸位內閣大學士都勸太後撤簾還政就可以知曉這些人的偏向。
    皇帝,天生大義在手。
    贏不了,根本贏不了。
    這種情況下,早輸晚輸都得輸,不如早輸。
    早輸,臉皮自然沒有撕破,相互也有個體麵。
    可要是晚輸,那可真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必然是你死我活。
    偏偏,這些太後黨的人明知太後會輸,卻也不敢偏向新帝。
    不敢偏,也不好偏!
    早年受過太後的恩德提拔,人人都知曉你是太後鐵黨。
    結果,伱投了?
    你投,新帝肯定是高興的,也會接納。
    但是不可能重用。
    而你這麽投,那肯定得被仕林罵死。
    偽君子、真小人、無仁無義
    各種各樣的頭銜緊接而來,子孫後代說不定都得受到牽連。
    背主之人,暗地裏人人都得唾棄兩句。
    進則投,罵名背負,數十年養望功虧一簣。
    退則不投,黨爭必輸。
    這般狀況,可謂是進退兩難。
    如今,太後在沒有和新帝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體麵退場,這也是太後黨最願意看到的結局。
    早輸,人沒有徹底得罪,為官仕途調為虛職。
    養望沒有丟,官位也不貶。
    這就夠了,實權什麽的反倒成了其次的東西。
    虛職又怎麽樣,照樣可以庇佑子孫後代,總比全輸更好。
    新帝黨和太後黨的黨爭,以新帝黨獲勝,太後黨退避而結束。
    新帝黨作為勝者,自然有勝者的抉擇。
    不過,到底是沒有撕破臉皮。
    皇帝也不僅僅是某一黨的皇帝,而是天下的皇帝。
    因此,這次黨爭的失敗者並沒有那麽的淒慘。
    太後黨的官員,三品及以下無條件調整為同級虛職。
    三品以上,大多數賞賜財物、或是有其他的恩寵,哄著調整為虛職。
    這個結果,新帝黨滿意,太後黨也可以接受。
    不過,總有那麽些人是會是黨爭的唯一輸家。
    齊衡!
    楚鴻從來沒有表達過有動他的意思,皇帝也沒有刻意針對的意思,桓王也是一視同仁的表現。
    但,上麵人沒有表示,並不代表沒有人不會搞他。
    齊衡得罪的人實在太多,當初嚴查逆王一黨的時候,他可沒少抓權貴們的親友。
    當時,楚閣老親自出手查逆王一黨,一查一個準,大老虎該抄家滅門的抄家滅門,小老虎也基本上一個不留,該流放千裏的就流放千裏。
    餘下的,一個個都是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牽連的小卡拉米而已。
    牽連不深,閣老看不上。
    楚閣老也上奏讓權,不準備嚴查。
    然後齊衡自告奮勇,上奏一個一個排查,查訪人際往來的應酬。
    齊衡不僅僅嚴查,甚至將這些人定性為逆王一黨的核心人員。
    有牽連的重判,沒牽連的小判。
    譬如,寧遠侯府三房的幾個小輩,就是收了兗王一黨送的幾個小妾而已。
    那幾個小輩,半點本事沒有,且不說這些人有沒有主動當逆王一黨核心成員的想法,單單就這幾個人的能力權勢,就不支持這些人當逆王同黨。
    幾個連個小官職都沒有的紈絝子弟,估計連走到兗王麵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人,你說他是逆王同黨,參與謀反?
    太不近人情,太夾帶私貨仇恨。
    事實證明,齊衡真就是這麽幹的。
    寧遠侯府三房那幾個紈絝子弟,僅僅因為收了逆王一黨的幾個娼妓,便被流放三千裏。
    顧廷燁親自求情都沒用。
    這還僅僅是寧遠侯府,其餘的越國公嫡次子、令國公小兒子、前吏部尚書的小兒子、刑部左侍郎的長子
    這一個個,可都是汴京實權量拉滿的人物。
    這些人,動軸流放嶺南,流放西南,流放三千裏。
    如今,浪花褪去。
    齊衡,自然有人去清算。
    事情慢慢鬧得有點嚴重,文臣彈劾列舉黑點,武將集體孤立,齊衡的老父親齊國公也被爆出不少陳年黑料。
    齊國公可是鹽務使,這個官位含權量不高,但含金量高啊!
    有些東西,沒爆出來前就是小事。
    楚氏一族也有涉獵鹽務的事情,那是真的賺錢。
    在沒有出事前,適當控製量,不亂搞就半點事都不會有。
    鹽務究竟什麽情況,大家都知道,但凡在一定範圍內,上麵人也不會管。
    可要是將這些事情上了秤,看似三兩重的事情可就千斤也抵不住。
    齊衡連連遭受彈劾,齊國公黑點不斷,也遭刑部調查。
    那些文人可是殺人不眨眼,列舉的罪狀個個都是奪爵起步。
    那是真的嚇人!
    久久不曾走出齊國公府的平寧郡主,又走出了齊國公府。
    她去求了太後。
    當年,齊衡和嘉城縣主的事情,平寧郡主也去求了太後。
    太後當時沒去摻和。
    如今,齊衡的事情一點也不比那一次的小,文武匯聚的怒氣,不是一個小小的齊國公府能夠抵擋的。
    這一次,太後心軟了。
    齊衡,的的確確是她當時親自選取的馬前卒。
    怎料這馬前卒得罪了人,也快要將水攪渾,她這個裁判悄悄退賽了。
    不過,太後也有自知之明。
    這種事情,她要是發話讓文武大臣莫要彈劾,一些人肯定會給麵子,可一些人卻未必給麵子。
    不給麵子,那就是丟麵子。
    此外,她要是發聲,新帝黨怕是又要緊張起來,認為自己是要插手朝政。
    她去見了皇帝。
    趙宗全欣然答應,太後這段時間已然撤出朝政,兩人正是母慈子孝的時候。
    趙宗全又找了楚鴻和桓王趙策英,
    楚鴻了然,上奏嚴查齊衡的事情,重查當初的逆王判案是否有冤假錯案。
    楚鴻出手,一下子算是抓住了權貴們的心。
    這些權貴之所以搞齊衡,主要就是報複齊衡。
    以及,看能不能將事情鬧大,讓被外放的親人好過一點。
    重查的結果沒什麽意外,那些權貴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沒有真正的插手謀反,基本上都放了回來。
    而齊家,齊國公的爵位沒什麽事,官位卻是被剝奪。
    至於齊衡,他被貶到了七品。
    楚鴻留了一個七品言官的位置給他。
    他太直愣,但楚鴻偏偏欣賞他的直愣。
    如深淵般的朝堂,有時候也需要齊衡這樣的清水。
    這樣的清水,一定程度上反應的東西會很多東西。
    楚鴻如今的位置實在太高,高到掌管千萬黎民生計的布政使,也要卑躬屈膝。
    他,快要望不到一些小的地方了。
    他要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