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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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湖本無波,因風皺麵。
    千餘丈大小的清澈湖泊,映照天邊幽色,兩人慢步走著,神似天人。
    設翩若輕雲出岫,攜佳人兮步遲遲。
    南宮婉小步往前走,嫻靜的望了望氣度不凡的青年,清澈的眸子閃過些許複雜。
    她的心有點亂。
    太上大長老問起兩人是否有交集,楚鴻的反應實在太過絲滑。
    那樣的淡然,那樣平和,根本沒有絲毫說謊的樣子。
    她有意與青年結為道侶,可心中卻忍不住的有點懷疑青年許諾的“可為道侶”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元嬰老怪,演技算計都實在太嚇人,鬼知道自己的反應是不是一直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呢?
    關鍵的是,要是那人真的半分也不關心自己,鬼知道當了道侶會不會被他吃抹幹淨啊?
    “怎麽?”
    似是察覺到佳人的反應,楚鴻看了看佳人容光攝人,淡淡問道:“婉兒近來如何?”
    南宮婉輕輕臻首,清澈的眸子微微一動,頭微微一偏,“婉兒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你那新收的侍妾可好?”
    “侍妾,怎麽了?”
    佳人嘴角微微噙上些許笑意,悄然捋了捋額前青絲,斜瞥向楚鴻,似笑非笑;“小道消息,你納了一位天資不凡的侍妾?”
    “侍妾之事,你不是早就知曉嗎?”楚鴻微微搖了搖頭,順手牽起佳人白嫩小手。
    “辛如音天生龍吟之體,於我卻是偶然相識。
    恰好,我於她有救命之恩,她又隱隱猜到了我的身份,年少慕艾,也沒什麽稀奇的。我看她在陣法一道天資絕佳,也就收了。”
    楚鴻話語間盡是坦坦蕩蕩。
    當初,他可是向南宮婉提起過“有一個沒有上手的侍妾”這件事情的。
    為的,可不就是打個預防針?
    以南宮婉的心胸,不至於容不下一個侍妾,有些東西早早說開就行。
    看著那緊緊牽著的小手,南宮婉小臉微紅,悄然看了看周遭,平靜的小臉嫵媚無比,盡是風情萬種。
    “好了,我區區一個結丹小修士,也入不得元嬰修士的眼。我也不是要你說些什麽,也不是埋怨什麽。”
    南宮婉幽幽一歎,慕然柔弱起來。
    楚鴻微微抬了抬眉頭,這還不是埋怨?
    一看佳人的反應,楚鴻就知曉了究竟是什麽情況。
    擔憂!
    有意結為道侶,可社會風氣不行,弱勢的一方盡是擔憂。
    一個元嬰,一個結丹,差距實在太大,雙方也並不特別了解,特別是元嬰老怪至少有“三四百年”的性格、實力成長的空檔期,這段時間是南宮婉無法知曉的,天底下衣冠禽獸也不少,不擔心為人品行才怪。
    他和南宮婉本就是萍水相逢,怎料一人是元嬰老怪,一人是結丹女修。
    修仙界女修一向稀少,結丹女修配元嬰老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人品道德,下限作為,這些事情卻是得一一知曉,誰也不想身邊之人忽的就捅了自己一刀,要了自己的小命。
    南宮婉一向都是那種認定一人,至死不渝的女子。
    如今,既是有了些許非凡經曆,自然是首先考慮楚鴻,要看看其為人如何。
    可惜,元嬰老怪實在神秘莫測,楚鴻又是越國元嬰老怪中存在感最低的人,也就更是難以通過打聽消息悉知人品。
    這不,親自來試探了。
    “你倒是挺關注棲鳳山的事情。”
    楚鴻撫了撫佳人秀發,順著她的好奇心。
    “婉兒也就是適當關注一下你的事情。畢竟,血色禁地,婉兒失身與你,苦守百餘年的清白身子,落到了你的手裏,要是讓婉兒不關心,又怎麽可能呢?”
    絕色佳人眸光清澈,一襲白衣飄飄,渾然風華絕代,不似掩月宗這樣的雙修宗門走出的人。
    “怎麽關注,都不如親自去住住,你若有意,去棲鳳山生活一段時間也沒什麽。”
    楚鴻輕輕拉著佳人小手,一手悄然繞過柳腰,認真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擔憂什麽。不過,這天底下從來沒有真正的壞人。
    利己者即為好,敗己者即為壞。你若心有擔憂,我便是等你兩百年歲月也並無不可。”
    南宮婉一怔,心中擔憂不禁一鬆。
    等兩百年,又是一個許諾,但也的確是讓人心安。
    “哼!堂堂元嬰老怪,也委下身子等人?”
    南宮婉揚了揚頭,輕輕的一聲微哼,隱隱有些許刁蠻之意,卻又並不過界。
    楚鴻微微側目,兩句話刁蠻強勢,兩句話柔弱幽幽,兩句話關懷遍布,風格是真心多變啊!
    “元嬰老怪,也是人啊!”
    元嬰老怪也是人?
    南宮婉眸光微亮,心中安穩不少。
    她是真的有意與楚子鳳結為道侶。
    掩月宗,麻煩事實在太多,烏煙肮髒,她是真的不想待。
    不過,托付一生,說起來容易,真要是遇到,又有誰敢輕易相托?
    “那,你那爐鼎為人如何?”
    她美眸微動,決意試探試探其人的底線。
    托付一生,最應注目的並不是男子人品的上限,反而應當注意的是人品的下限。
    下限不差,人品也差不到哪裏去。
    有些東西,唯有親自試過,方才心神安穩。
    試探底線,試探人品。
    “爐鼎?”
    楚鴻溫和一笑,微微搖了搖頭:“無非就是看其可憐,收為侍妾而已。我一向修習正道浩瀚功法,卻是沒有修煉采陰補陽這樣邪術的意思。辛如音在陣法一道的天資,卻是極佳。”
    南宮婉微微頷首,沒修習邪法,這個她是相信的。
    她一直都在掩月宗修行,雖然沒有修習采陽補陰這等陰陽之法,卻也知曉修行那樣的術法後會有怎樣的氣息。
    有些東西,相隔近一點就會有察覺,不是依仗著衣冠可以遮掩的。
    更何況,她和那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也沒有任何察覺,說明的確是沒有修習那等陰損之法。
    “哦?那我過段時間可否抽個時間,去棲鳳山看看這位陣法奇才?”
    南宮婉目光流轉,試探性的問道。
    作客,結為道侶,可是不一樣的概念。
    “也好!”
    楚鴻嗬嗬一笑,旋即望向清湖往北十餘裏的一座清雅小山,指了指,“那就是婉兒的洞府吧?”
    南宮婉一驚,“你怎麽知道?”
    話音未落,隱隱又有些欣喜。
    既然知曉自己的洞府位置,說明他也悄悄的關心著自己,這是極好的事情。
    楚鴻溫潤一笑,輕輕牽著佳人纖纖素手,一步走出,已然抵達。
    “婉兒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會關注的。”
    楚鴻看了看佳人那又驚又喜的樣子,一眼就知曉她究竟在想些什麽,當即順著她的想法說了起來。
    南宮婉小臉微紅,淡淡的笑意夾雜著一絲嬌媚。
    “不如,待我參觀一下師侄的住所吧?”
    楚鴻摟了了佳人腰肢,摸了摸她白嫩的脖頸,兩步上前就輕易破了禁製,又順手將她抱起,慢步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掩月宗,又怎能不體驗掩月宗的佳人?
    也唯有他,才知道南宮婉究竟是何等的美妙。
    那是一種潤,真的潤!
    他也看得出,南宮婉並不抗拒。
    不抗拒等於同意!
    “啊?”
    掩月宗,鸞鳳殿。
    太上長老藍仙子作為越國少有的元嬰中期,也是本次【越國大會】的東道主,當之無愧的居於首座。
    其餘六派的元嬰老怪依次靜坐,要麽閉目修養,要麽相互商談。
    這是一場唯有元嬰老怪參與的私密聚會,一同商議越國大事。
    藍仙子看了看靈獸山太上長老,微微流露一絲煩悶,“郝道友,你且說一說魔道六宗的事情吧!”
    不久前,她從郝道人這邊得知了些許不好的消息。
    郝道人一襲淡藍色衣袍,腰間掛著好幾個靈獸袋,嗬嗬一笑,起身看了看眾人,神色凝重的道:“前幾日,禦靈宗太上長老東門圖特意來找過我,希望靈獸山當越國的內應,以助力魔道拿下越國。其間曾談及入侵越國和車騎國、薑國的事情。”
    一行人目光流轉,誰也沒有發聲,靜靜的等待郝道人訴說。
    東門圖,元嬰中期頂峰的修為,禦靈宗當之無愧的領頭人,放眼天南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既然郝道人將事情坦白,那就說明他並沒有選擇禦靈宗,而是選了越國七派。
    郝道人看了看遠方,有些凝重,道:“魔道這一次選擇悄然出兵,奇襲車騎國和薑國。若是不出預料,這會兒怕是早就殺向兩國,欲往南下了。”
    “什麽?”
    令狐老祖輕輕撫了撫白須,盡是溝壑的眉頭緊皺,有些驚詫的起身,隱隱有些失態。
    一聲歎息,他又坐了下去。
    既然東門圖這位禦靈宗的實際掌控人都選擇將事情袒露於郝道人,定然也不怕郝道人反水。
    魔道六宗怕是早就殺向車騎國和薑國,且悄然封鎖了消息,讓事情傳播沒那麽快。
    不少元嬰修士連連皺眉,掩月宗藍仙子輕哼一聲,眉宇間也盡是擔憂。
    魔道來勢洶洶,卻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關鍵是,明明知曉消息,卻又來不及阻攔,也無力阻攔。
    “不知郝道友是如何應對東門圖的?”
    令狐老祖目光微微一凝,既然郝道人平安無事,定然是假意委身,要是從中做些手段,重創魔道,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不出其所料,郝道人舉手投足間盡是不甘人下,深沉的說道:“靈獸山和禦靈宗的關係,早已是幾千年前的事情,靈獸山既然早早闖了出來,又怎能輕易回去?遭人忌憚不說,說不得也會將身家性命交於他人,如何安心?”
    這話一說,掩月宗幾位元嬰修士目光流轉,也都是不甘人下的意思。
    一個個都在越國當老大了,誰肯回去看別人的眼色呢?
    況且,越國的實力也不弱,又怎能心甘情願的讓人吞並?
    “道友是如何作答?”
    “老夫假意答應,實則有意聯合諸位,找個機會重創魔道六宗,挽回一些局勢。要是聯合上紫金國和元武國,等到風都國正道的增援,一切也就太平。”
    郝道人神色憤然,計劃考量也極其周到。
    “掩月宗也受到了合歡宗的聯係,言辭激烈交鋒,也是拒絕。不過,態度強硬了些許,卻是沒有得到魔道六宗行蹤的消息。”
    藍仙子緊皺秀眉,掩月宗實力不低,一看合歡宗有合並的意圖,卻是交涉激烈。
    這話一出,不少元嬰老怪微微動容。
    郝道人的話,也在無意間有了幾乎不可動搖的信任。
    楚鴻看著有些憤慨的郝道人,微微抬了抬眼皮。
    一個個老怪物,演技都真是渾然天成啊!
    說話九真一假,饒是元嬰老怪經曆不凡,卻也沒有人懷疑其作為行徑。
    要是沒有上帝視角,鬼知道靈獸山會搞“碟中諜中碟”?
    看似跳反,實際上又是跳反中又跳反,早早就與禦靈宗達成了共識,選擇歸位。
    “依我之見,郝道友可以悄然區委與蛇,等到合適的機會,可重創魔道。借此,讓魔道心生顧忌,我等也靜待正道增援。”
    清虛門的老道有些動容,做出了建議。
    “也好。”
    藍仙子點了點頭,柔聲道:“我這便傳書風都國,以越國和風都國的距離,增援定然不會太久。”
    話音未落,一直五階飛鷹從其靈獸袋飛出,銜著玉簡飛奔而去。
    看樣子,藍仙子也是早有準備,有意讓郝道人搞“無間道”,逆亂魔道入侵之事。
    “魔道來勢洶洶,我們和魔道高層,怕是得做過一場吧?”
    一向善於養生的令狐老祖緊皺眉頭,他修習的功法特殊,並不是很擅長殺伐。
    “定然是得做過一場的。”
    說話的是藍仙子,她的態度相當強硬,“魔道六宗入侵,正道定然是不會看其做大,我等擋住一段時間,一切危機自然會解。”
    “做過一場嗎?”
    楚鴻目光微微一凝,靜靜閉目養神。
    這一場,怕是不會太好看。
    不過,也可以借機試試修為戰力水準究竟是怎麽地步。
    做過一場就做過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