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將軍大恩,小人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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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間。

    祝家莊的主家大宅裏擠滿了人,祝家老太公祝朝奉,三子祝彪,教習欒廷玉。

    還有李家莊李應,扈家莊老太公與扈三娘,都來了。

    還有許多祝家莊死傷之人的親眷,乃至還有一些說得上話的長輩。

    便是把這座大宅的中堂擠得水泄不通。

    蘇武坐在頭前正中,左右看了幾番,開口“帶人犯來。”

    有武鬆親自去押,楊雄、石秀、時遷三人都押到場。

    立馬就是群情激憤“殺了他們,剝皮抽筋!”

    “殺殺殺!”

    “定要打殺這些賊廝!”

    蘇武抬手壓了壓,把聲音都壓下去,開口說話了“某是軍將,按理來說,不該由某來審理什麽殺人案件,但這件事發生在祝家莊,某必然要給鄉親們一個交代。”

    祝彪接話“隻等將軍為我們主持公道。”

    蘇武點著頭“大家若是信得過某,某便來主持一番,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蘇武看向祝朝奉,祝朝奉微微點著頭,蘇武便也看滿場眾人。

    眾人也是看著蘇武,沒有什麽多餘話語。

    蘇武再說“那好,那這件事,某就失禮了,多說上幾句。”

    “豈能是失禮,我等感謝將軍擒賊還來不及呢,將軍快請!”祝彪拱手一禮。

    蘇武微微皺眉,看向當場押跪的三人,開口來說“此事啊,皆因一隻報曉的公雞而起,這時遷,乃是江湖慣偷,投宿住店,非要偷店家的報曉公雞,這是第一錯,時遷,你認是不認?”

    時遷已是麵如死灰,事已至此,左右好似也沒有活路,點著頭說道“是我偷了雞。”

    蘇武頭一點“好,這是第一罪,先議這一罪,若是在衙門裏,偷一隻雞,至少是脊仗之刑,但這隻雞引發了大案,脊仗太輕,來人,剁他左右兩手,兩個小拇指,以示懲戒。”

    聽得蘇武之語,時遷還愣了愣,抬頭去看蘇武。

    就看武鬆帶著幾人下場來,隻管教眾人把時遷偷雞的手摁住。

    沒想到,時遷倒是也並不反抗。

    武鬆下刀去,左右兩聲哢嚓,兩個小拇指當場掉落,被武鬆扔在中堂地麵之上。

    那時遷痛得五官移位、滿麵脹紅,隻有那倒吸涼氣的“絲絲”聲,還真不哀嚎喊叫。

    蘇武點著頭,再看一圈眾人,開口“好,如此,再來議第二罪。”

    眾人拭目以待。

    蘇武接著說“石秀,在偷雞事發之後,有說過要賠償的話語,這事不假,但店家要價十貫,倒也太多,不過,偷東西就是偷東西,有錯在前,石秀還用哨棒打翻了不少人,他之罪,以毆鬥傷人來處,來人,取棒子來,二十下,每一下都要打實,還當判他賠償湯藥之費。”

    說到這裏,蘇武再去看眾人,也問“石秀,你可有話要說?”

    石秀微微抬頭,半邊臉腫脹得一隻眼睛都沒了,他歎息一口氣去,看了看身旁楊雄,微微點頭“算公道,隻管來打。”

    武鬆再上前,把那被綁縛的石秀鬆去繩索,隻管往地上一押。

    左右軍漢,持棒子來打,劈裏啪啦不過三五下,石秀屁股後背已然滲血,石秀咬緊牙關也是不吭聲。

    再得七八下去,石秀終於忍不住已然哀嚎出聲,後背屁股,加上衣服,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

    再得三五下,石秀已然又不吭聲了,昏死當場。

    大棒子自是不停,劈裏啪啦繼續,隻管打夠二十下,石秀已然如爛泥一般在地上毫無動靜……

    蘇武開口“這二十下,諸位親眼得見,每一下都打的實,他若死了,便是他的命,他若不死,也是他的命!拉到一邊去,潑醒,讓他聽著看著,如此,再議第三罪。”

    再看楊雄,剛才他看著石秀一棒一棒在打,已然是滿臉痛苦,不忍直視。

    隻看涼水激得幾番,石秀悠悠轉醒,麵如豬肝,在一旁趴著動也不動,也是咬牙去忍疼痛。

    此時蘇武要議楊雄的罪了,楊雄便又抬了頭。

    不僅他抬了頭,左右眾人,皆是目光與剛才不同,一個個帶著期待看向蘇武。

    蘇武再開口“楊雄,本是薊州公人,因其妻子與和尚通奸,他憤而殺人,如此外逃到得祝家莊來,是也不是?”

    楊雄看著蘇武,一臉詫異,便是不知道蘇武何以知曉這件事。

    蘇武繼續說“殺奸夫淫婦之事,雖然也犯律例,但今日不在衙門堂前,便是江湖事江湖了,此事,人情可通,就此揭過,不在此議!”

    楊雄麵色之中竟是起了幾分激動。

    蘇武繼續說“楊雄,你本也是爽直漢子,乃至也可以說是一條好漢,不該是那等做事不認之輩!你,薊州楊雄,本是有錯在先,非但不去好言好語通融,卻還好勇鬥狠,仗著武藝,與人廝鬥,不僅廝鬥,還拔刀相向,樸刀在手,不管不顧,連連戳翻十數人,其中輕傷三個,重傷兩個,死了八個,是也不是?”

    楊雄低頭不答。

    蘇武厲聲來說“怎麽?殺人的時候狠辣非常,隻當自己是好漢,殺完了,不認了?”

    楊雄抬頭“是我!”

    “好,倒也爽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有何話說?”蘇武厲聲再言。

    楊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石秀,又看了看那失去兩個小拇指的時遷,歎了一口氣去“無話可說,要打要殺,隻管來!”

    蘇武看了看眾人“要打要殺容易,昨夜就打殺了去,之所以要等到今日,便是要所有苦主都來見證,也教你們三人心服口服,做錯事,自要認,你公人出身,一心當賊也無妨,但你當賊被拿到了,那你便也要認,殺人償命本是至理,便是你殺得人,人也殺得你,你當自己是江湖漢,隻管快意恩仇,我便也當你是江湖漢,便也是快意恩仇。”

    說到這裏,蘇武站起身來“楊雄!”

    楊雄頭一抬“隻管判就是。”

    “好,今日苦主都在,倒也不要什麽五馬分屍淩遲處死,你一人一刀戳翻了去,他們一人一刀戳翻來,如此,人命債,兩不相欠!”

    蘇武左右去看,又問“諸位,這般,如何?”

    祝彪哪裏還等,起身一禮“好,照著將軍的意思,我自一一來點,若是家中沒有壯丁,隻有婦孺,我便請他家族叔伯兄弟代勞,便是一人來戳一刀。”

    蘇武頭一點,聲若洪鍾“就在當場,把那楊雄提起來,備刀,一家一下!如此,便是江湖快意恩仇,誰也沒得話來說。”

    魯達武鬆親自去,左右把綁縛著的楊雄提起,祝彪拔出腰刀,往地上一放,便是開口“祝成山,你先來,為你兄長報仇!”

    一個少年人抹著眼淚就來,撿起地上的腰刀,往前幾步,卻是又猶豫當場。

    就聽祝彪來罵“為你兄長報仇,何以畏畏縮縮,隻管戳!”

    少年人大吼一聲,兩眼一閉,長刀隻管往眼前楊雄一刀戳去,看也不看,長刀一放,轉頭就走回人群。

    “七房老四!”祝彪再喊。

    再出來的漢子,就不似剛才那般,撿起刀就去,動作麻利,一戳就走。

    再看楊雄,腹部鮮血直湧,滿臉猙獰,五官更是不在一處了,口中卻還有語“人是我樸刀殺的,我把命賠給你們,隻願放我兩個兄弟去,隻管來!”

    就看時遷,頭便低去,哪裏還願去看。

    那石秀,已然奄奄一息模樣,卻是剛才挨打也不曾流淚,此時卻是淚流滿麵。

    石秀這人,義氣不用多言,隻奈何發生這檔子事,誰又能料到,卻是如之奈何。

    祝彪再喊“龔家兒子呢?”

    “我在這裏!”

    一個少年郎再出。

    “你家是莊客外姓,沒有叔伯兄弟在此,你若不敢,我替你來!”祝彪一語。

    “我自己來!”

    少年郎幾步上前,撿起腰刀,又往腹部去戳,那楊雄腹部,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

    “下一個再來,手腳麻利些,莫讓這廝提前死了。”祝彪再喊。

    自是有人再來,動作越發麻利。

    卻見滿場,已然有許多婦孺之輩慟哭出聲,卻又不敢再多去看,轉頭去避。

    更有一些好事者,此時已然偷偷出門而去,著實是這場麵過於血腥。

    但不是這般血腥場麵,又何以真能讓人心中解氣?

    江湖之上,快意恩仇,便也就是如此,報仇雪恨,就是這般。

    隻看一刀一刀來,那鮮血從腹部流向褲腿,從褲腿淌得滿地。

    那楊雄,臉上早已是痛苦不堪,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動,便是綁縛的繩索,已然也繃得緊緊,好似隨時要崩斷一般。

    魯達武鬆二人,更是把人直接提起懸空,便是這人,早已不可能站得住了。

    十幾刀戳罷當場,魯達與武鬆把人一扔,人還沒死,雙眼瞪大,看著石秀時遷……

    隻待片刻,抽搐之間,人已死透,隻有屍首在地,滿屋鮮血。

    場麵,其實沒有多少報仇雪恨的暢快,多是一種悲哀悲傷,還有四處嚶嚶而泣……

    蘇武再開口“血仇得報,日子還要過,某這裏,支取一些錢財出來,死了的人家,一百貫,重傷的,五十貫,輕傷,二十貫。明日送來,祝彪兄弟一一發放到手……”

    為何非要這麽報仇雪恨,又為何蘇武要出這些錢,因為他要留石秀時遷一命,所以蘇武自己也沾染了因果其中,便該出這份錢來。

    卻是祝朝奉連忙起身“怎能讓將軍出錢,將軍已然為我祝家莊拿到了罪魁禍首,萬萬不敢再受將軍的錢財,這些錢,老夫族內,自也出得。”

    蘇武大手一擺“你們族內的與某無關,你再給就是,某本是東平府兵馬都總管,東平府內發生這種事,便也算某這個總管失職,錢明日一定送來,就此說定。兩個罪輕之賊,某自帶走。”

    說完,蘇武左右,拱手一禮。

    就看滿堂,跪得一片“多謝將軍為我們抓到賊人!”

    “拜謝將軍為我們主持公道,還讓我們親手報仇。”

    “拜謝將軍!”

    “將軍的錢,我們的是萬萬不能要的,再拜將軍大恩!”

    蘇武隻當一怒“某說的話,到你們祝家莊來,還不好使了?”

    “將軍息怒,小人萬萬不是此意,是實在不好拿將軍的錢。”

    “若是某的話好用,便就此說定,莫要再來多言。走!”蘇武起身而去,抬腿越過楊雄屍首,看了看石秀時遷兩人。

    自有人上前提著兩人與楊雄的屍體跟在身後。

    蘇武走向人群,人群自然散去兩邊。

    隻待出得大門,眾人來送,又看身後跪地一片。

    蘇武翻身上馬,轉頭再一拱手“鄉親們,此間事了,某回了,來日再會!”

    說著,蘇武馬匹已然催動,一眾騎士上馬就去。

    祝家莊裏,更是一片婦孺慟哭,十來家人,有老有少,便也是失了頂梁柱,將軍卻又補了這麽多錢。

    隻看有人在喊“將軍大恩,小人沒齒難忘!”

    “將軍慢走,隻願將軍長命百歲!”

    “回去了,便給將軍立上長生牌位,日日焚香禱祝……”

    “將軍打馬小心啊……”

    蘇武聽得心中其實高興,卻也笑不出來,當真亂世要來,死的人,大多不過是個數字,乃至許多人連數字多算不上。

    當麵去看,卻是何等悲哀!哪一個數字,不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感……

    武鬆魯達等人,也頻頻回頭去看,也聽武鬆來說“哥哥,這些人……這些人……咱是又做了好事,對不對?”

    魯達來說“當是行俠仗義才好,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我等既是軍將,就等如此!”

    武鬆連連點頭“魯達哥哥說得對,咱哥哥最是這般人,咱做的事,從來就是好事!”

    蘇武倒也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一路走了會兒,蘇武來問“昨夜在那水泊邊擒了十八個人,活了幾個?”

    身後欒廷玉來答“活了三個。”

    “認得出哪些有名有姓的嗎?”蘇武再問。

    欒廷玉搖頭“回將軍,著實是認不出……”

    “回了城裏,找人把那石秀治一治,若是活了,教他去認一認。”蘇武說著,倒也不擔心這些事,石秀即便也認不出,朱貴那邊,自也會來消息。

    大賊和小賊,那可不是一回事,宋江這夥人,在南方江州那邊劫法場也是殺人無數,犯下大案,已然也是朝廷有數的大賊了。

    更何況而今還上梁山入了夥,成了劫那蔡京與梁中書生辰綱的同夥大賊,還在最近到處遊寇,不知多少州縣求援的公文往朝廷裏去。

    但凡有名有姓,自是報功而去,不說別的,也知會一下大名府梁中書,梁中書豈能不是個喜笑顏開?

    哪個還能不說東平府剿賊最得力?

    說著說著,就看身後一匹快馬而來,有那少女呼喊“蘇總管,蘇總管……”

    蘇武轉頭去看,馬背上一個一米八的颯爽女子,馬匹左右,各插一柄長刀。

    近前再看,這女子,好似又長高了一些……

    還能長呢?而今也不過十七八歲,興許還真能長,總不至於長到一米九吧?當是不至於。

    蘇武倒也不停馬,隻讓扈三娘追來打馬跟著。

    蘇武也笑“你不是說到軍中去耍弄的嗎?”

    “我去了呢,去了,你不在……”扈三娘答著。

    “哦,那是不巧,頭前差事多……”蘇武答著。

    “最近差事多嗎?”扈三娘當真來問。

    “倒也不知呢……”蘇武答著。

    “你今日這事,做得真好。”扈三娘如此來說,倒也不看蘇武,隻管往前去看。

    “嗯,終究是要撫慰人心。”蘇武倒是轉頭看了看扈三娘,這姑娘,幾次印象都不錯,性子也不是那扭捏模樣,直來直去。

    “想問問蘇總管,我家兄長在軍中可都好?”

    “好著呢……”蘇武隨口答。

    “我兄長性子沉悶,但他辦事不差,興許不一定能當大任,但為總管鞍前馬後,自是妥妥當當。”

    怎麽說到這裏了?

    蘇武又轉頭去看,這麽操心的嗎?

    “你家兄長啊,我知曉,差事上不差的,在軍中,也不是懦弱之輩,自有他的前程,你放心就是……”

    “嗯,我近來也有事呢……”扈三娘忽然低頭。

    “什麽事?”蘇武問著。

    “祝家老太公頭前請了人到家中來……”扈三娘如此一語,又不說了。

    蘇武一時沒聽明白,還問呢“什麽事呢?”

    扈三娘看了看蘇武,再低頭去“他請的是媒人,想定個事去。”

    蘇武恍然大悟,定親之事啊?

    怎麽……這事到這裏來說……

    蘇武又轉頭看去,莫不是少女懷春?

    隻看扈三娘眉眼也看來,看一眼就低頭去躲,豈能不是少女懷春?

    眼前扈三娘,當真與一般女子不同。

    一個江湖兒女,喜歡舞刀弄槍,遇到那麽一個人,當真騎著健馬來去馳騁,當真威勢不凡前呼後擁,當真悍勇非常四處傳名……當真就是那英雄的模樣……

    何以不是少女懷春?

    便是這少女再如何去暢想,還能有何人符合這般模樣?

    蘇武一時,也有幾分尷尬,隻問“那你怎麽想呢?”

    “我也想到東平府去謀個差事,可是……”少女如此來說。

    便是上次蘇武就拒絕了她,隻說軍中不要女子。

    “你家扈老太公如何說呢?”蘇武又問。

    “父親自是問我,我說不願,讓他回絕了去。”扈三娘當真直來直去,雖然此時也有扭捏,但著實不藏話語。

    “你父親不氣呢?”蘇武倒也不全是尷尬,隻是這件事不知如何處理是好,隻管先閑聊著。

    “他也無奈,卻也管不得我,隻說不該自小放任一個姑娘家耍刀弄槍……”少女邊說著,還邊把左右兩邊的刀柄摸了摸。

    “你父親的意思是怕你不好嫁人呢,尋常男子,怕惹你不起呢……”蘇武笑著。

    隻看扈三娘抬頭來“我能到東平府裏去謀個差事嗎?”

    蘇武自然為難,軍中是真不要女子,滿營軍漢,一個女子怎麽弄?

    卻是想得一想,蘇武說道“那……我試試吧,給你謀個差事。”

    “此話當真?”少女激動不已,雙眼帶著期盼,便是一臉笑容。

    “你這是要逃走啊?”蘇武笑問。

    “那祝彪也並不十分喜我,我心中也並不十分喜他,如何與他定親,祝老太公想的事,我懂,便是想著三莊之間更親近一些。但如今有了蘇總管在上,三莊大小事,有個人來主,何必如此?”

    扈三娘其實懂得很多……

    卻是蘇武聽得祝彪並不十分喜愛扈三娘,這一點蘇武倒是以往沒多想。

    此時,倒也想起故事裏,宋公明三打祝家莊,祝彪對扈三娘的態度可著實不好,出言就是不耐煩的樣子,乃至還有訓斥的口氣。

    便是扈三娘被梁山之人抓去了,梁山之人想用扈三娘換回祝家莊抓去的王英,扈成也去求祝家莊,祝家人還就是不同意,這還是已經有了婚約的情況下。

    如此一想,這真是個亂鴛鴦,也如此時扈三娘說的,隻有政治利益考量,那祝彪,還真不喜扈三娘,便也是祝朝奉從中做的主,隻有無奈,卻沒有一點好臉色。

    也是,這個時代的男人,誰喜歡一個舞槍弄棒性子直爽的女子?誰不喜歡柔柔弱弱百依百順三從四德的娘子?

    就看此時扈三娘的態度,看來這個婚約是不成了。

    蘇武點著頭“你自先回去,我說的話,自然作數,給你在東平府裏謀個差事就是。”

    “好,一言為定,等著你的消息來。”扈三娘滿臉是笑,一時笑開了顏色,打馬轉頭,毫不拖遝,好似也怕一會兒蘇武又變卦了。

    蘇武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一眼,稍稍有笑,這差事肯定是不能謀在軍中,那能謀在哪裏?

    唯有謀在府衙了,程萬裏那女兒寶貝得緊呢,這麽寶貝的女兒,如今賊多,給他女兒尋一個這般保鏢,程萬裏豈能不喜?

    也是蘇武會想,便是頭前有了顧大嫂往孟玉樓身邊安排去的事情,才陡然想到此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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