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見證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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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頌安還在震驚中,崔元卿已經攬著她的肩頭往樓下走了,走到一樓,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拿她做擋箭牌,甩掉瑾王和福王呢。
她還以為他真的在幾王中間搖擺不定呢,卻忘了他的眼光是真的毒,直接越過炙手可熱的三王,而看中了此時還未顯山露水的襄王。
若她沒有重生,是怎麽也不可能知道後來是襄王榮登大寶的。程頌安有些頭大,跟崔元卿這樣的人做對手,實在是難贏。
她不著痕跡地想將自己的肩頭從他手中轉出來,剛一動就被崔元卿按住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下,抓的她有些痛地縮了一下。
“你放手!”程頌安低聲衝他道,臉上帶著怒氣。
崔元卿嘴角勾了一下,哼笑一聲:“剛才不是很厲害麽?這會兒裝什麽柔弱?”
程頌安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便低聲問道:“你不是出去辦事了麽?這麽快就辦完了?”
崔元卿沒有理會她的問話,出了鴻宴樓的門,將她塞進馬車,自己也彎腰跟著進來,才露出了原本的態度:“病中也這麽不安分,出來跑什麽?”
程頌安掂了掂手中的首飾匣子:“買東西。”
崔元卿看也沒看,冷然道:“我說過,不要讓我發現你使什麽下作手段!”
程頌安有些想笑:“大人,我買些東西就下作了?那索性說個明白,這是我程家的銀子,我自己的嫁妝,不是花的你崔大人的錢!”
不知是她的哪句話激怒了他,崔元卿原本有些冷淡的態度驟然變成怒意:“我崔元卿沒有讓夫人花嫁妝錢的道理!”
他盛怒之下,說出來的竟然還是“夫人”,倒讓程頌安一怔,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竟不覺得諷刺。
她掐了掐手心,可是手心裏的傷已經愈合,疼痛的感覺差不多消失了。她沒法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疼痛、清醒。
程頌安咬了下唇,忿忿道:“嗬,我竟不知道大人還當我是夫人呢,別讓我惡心!誰家丈夫指著夫人的鼻子說她陰險虛偽?”
崔元卿的臉陰沉的厲害,緩緩伸出手來,鉗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凝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她:“你做過什麽,心裏清楚,是誰讓誰惡心,不用我說。”
程頌安用力扯下他的手,她的皮膚嫩,下巴被他那麽一捏,紅了一片,她雙拳握成一團,今日逛街喝茶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隻餘下受辱,不覺氣得身體微微發抖。
馬車駛過長街,崔元卿朝外喊著停車,自己便掀開簾子,準備跳下去,秋風便透過這條縫吹了進來。
程頌安猛不丁地被風一吹,嗆的咳嗽了幾聲,眼淚都咳了出來。坐在外麵的牡丹連忙進去,為她拍了拍背。
崔元卿跳下車的時候,餘光中看到她咳得伏在車壁上,雙眼通紅,也不知是咳出眼淚,還是哭了。
他站在車廂外頓了一下,隨後揚長而去。
程頌安咳了好一陣,才停住,無力地伏在牡丹肩頭喘息,她本來大好了,這一受風,恐怕又要咳幾日。
牡丹縱是年紀小,這會兒也不由得擔心道:“姑娘,咱們快家去,吃了藥才好。”
程頌安撐著坐起來,頭枕在車壁上,掀開簾子一角往崔元卿去的方向看了看,又放下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她搖頭道:“咱們往程府那邊瞧瞧去。”
牡丹驚道:“這會子回去,怕不是要夫人多心,疑他崔府苛待小姐?”
程頌安語氣淡淡的:“不進去,遠遠地看一眼。”
牡丹隻好隨她,讓馬夫驅車轉了一個街角,往程府的方向駛去,沒多大會兒,便來到離程府後門的街上,遠遠地停了。
程頌安掀開轎簾,呆呆地看向門口那兩具比前門小了許多的石獅子,小時候她常和程挽心偷跑出來玩耍,也跑不遠,隻在這條不算熱鬧的街上買些吃食和小玩意兒,那個時候,她從未懷疑過程挽心會是她一生不幸的源頭。
牡丹忽然推了推她,指著另一方向的不遠處,低聲問道:“姑娘,那不是大人嗎?他來接小姐了。”
程頌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崔元卿牽了一匹白馬,在街角處的茶棚前停駐,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凝望著那道紅牆出神,竟沒發現她的馬車。
他該是想來看看程挽心。縱不能見她,也要隔著一道牆來看。
程頌安苦笑一下,她怎麽還能對他不死心,非要來見證他對她的深情似海,他們兩個是登對的小生和花旦,自己像襯托他們的醜旦。
程頌安的心一陣酸脹,道:“咱們走吧,他不是來接我的。”
牡丹有些不解,但小姐吩咐了,她便讓馬夫調頭,往崔府趕。
剛轉出街角,迎頭被一匹紅鬃烈馬擋住了去路,馬上的人似笑非笑:“回自己家還要偷偷摸摸的,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程頌安咳了兩聲,今天到底撞了什麽太歲,剛送走一個煞神,又碰上一個冤家。
她掀開車簾,沒好氣地道:“陸侍郎怎麽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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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看清了她怏怏的神色和通紅的眼睛,意外地問道:“你哭了?”
程頌安:“沒有,受了些風寒,咳兩聲罷了。”
陸輕山帶著嘲諷的語氣道:“病中往娘家跑,怕不是你那好丈夫給了你氣受!”
程頌安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沒有的事,陸侍郎無事的話,請讓路吧。”
陸輕山一躍下馬,來到她車廂下,笑道:“程雲黛,小時候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別想瞞了我。”
程頌安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低聲罵道:“陸小九,你再敢這麽言辭粗鄙,我定要將你腦袋打爛,揪下來當球踢!”
陸輕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道:“這才是你的真麵目,那些名門閨秀的路子,不適合你。”
程頌安在他麵前,索性不再扮什麽端莊賢淑,氣道:“你到底讓不讓路?”
陸輕山收了嬉皮笑臉的神情,任由她發怒,回道:“說了這句話,我就走。”
程頌安:“什麽話?”
陸輕山道:“倘若崔元卿給你氣受,看在你稱我一聲輕山哥哥的份上,我為你出氣就是!”
程頌安心中有些悸動,今日跟崔元卿生了兩次閑氣,但卻有兩個人要為她出氣,倒也值了。
她滿不在乎地道:“若他給我氣受,我便十倍還給他,何須別人為我出氣。倒是你,陸輕山,你難道沒聽說,我二妹妹要定親了?”
陸輕山一怔,隨後平常地笑了一笑道:“我倒不知,那就恭喜令妹了。”
程頌安仍舊覺得不可思議,他難道真的對程挽心一絲情意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