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忘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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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頌安再次問道:“陸輕山,你不在意嗎?”
    陸輕山不解,蹙眉問道:“我為何要在意?”
    程頌安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怎麽解釋,前世她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曾聽聞他上門求娶程挽心的事,怎麽現在一點苗頭也沒有呢?
    她隻好道:“我以為你會喜歡我二妹妹那樣的女子。”
    陸輕山雙手抱在胸前,像是被逗笑了:“你為何三番兩次撮合我跟你二妹?又為何會覺得我喜歡她那樣的?”
    程頌安問道:“我二妹容顏秀麗,伶俐可愛……”
    陸輕山打斷她:“天底下漂亮、伶俐的女子何其多,我難道個個都要喜歡?”
    程頌安住了嘴,不服氣地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她要定親了,我隻是跟你說一聲,爭不爭取在你。”
    陸輕山等她說完,定定地看著她,良久沒有說話。
    程頌安再幼時跟他相熟,如今也大了,難免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道:“看什麽看?”
    陸輕山轉了目光,漫不經心道:“沒什麽,覺得你好像忘了許多事。”
    程頌安:“忘了什麽?”
    陸輕山道:“忘了我喜歡什麽。”
    程頌安恍然大悟,了然一笑:“啊,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我可沒忘。”
    陸輕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沒忘?”
    程頌安挑眉道:“當然,你喜歡薛家五小姐,隻是,我後來聽聞她家抄了家,五小姐最後去了哪裏,誰也不知。”
    陸輕山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來,淡淡道:“薛成棟犯得是大罪,被斬了首,薛家年滿十五的男丁流放,女眷全部變賣為奴。”
    程頌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薛家五小姐,前世也許是覺得程挽心跟薛五小姐相像,才不惜得罪崔元卿,也要搶的吧。
    今生或許是相處時間太短,沒有意識到她們兩個之間的相像之處,因此才沒那麽上心。
    程頌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道:“你若有她的消息,必要救她於水火,偷偷將她安頓好,如果需要我幫忙,便讓人捎個口信兒給我,我祝你得償所願。”
    陸輕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避過了她的目光,最後輕笑了一下。
    他縱身上了馬,將過道給她讓開,在她將走之時,忽又對她道:“你縱是嫁了人,也別那麽做作,仍像這般便好。你與崔元卿,是郎才女貌,我也祝你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程頌安忍不住低聲喃喃說了兩遍,她所願的是什麽呢,跟崔元卿和離嗎?可真的和離之後呢,她會覺得得償所願嗎?
    應該不會,若真是為了和離,那她千方百計把程挽心嫁出去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真的隻是為了母親嗎?說白了,還是為了要斷了崔元卿的心思。
    她跟著來程府,就表明了她還是在乎崔元卿的。
    程頌安恨自己的軟弱,她掀開轎簾,驀地生出一股勇氣來,問道:“陸輕山,那個人他,他好嗎?可曾娶了中意的人?”
    陸輕山一頓,勒緊了手裏的韁繩,馬兒原地轉了兩圈,他才回道:“他很好,娶了名門閨秀。”
    程頌安忽然覺得這麽多年的秘密,其實也不是那麽見不得人,他崔元卿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地憂心她的庶妹,她怎麽就不能在心裏默默關心另一個人?
    她莞爾一笑,朝陸輕山道:“陸小九,多謝你。”
    陸輕山隻覺得她從心底透出來的笑意分外刺眼,夾緊了馬腹,絕塵而去。
    程頌安回到程府,晚飯也沒吃,隻吃了藥,倒頭就睡下了,雖沒有發燒,卻也渾渾噩噩睡了一夜。
    半夢半醒間,感覺崔元卿夤夜回來,似乎是摸了摸她的額頭,隨後才躺下來。
    程頌安困得厲害,也沒在意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感覺是窩在崔元卿的懷裏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床上並沒有崔元卿睡過的痕跡,招來海棠問了下,才知他快天亮時回來了一次,隻是沒睡一個時辰,便又匆匆起床上衙去了。
    程頌安才知道他的休沐結束,又去了翰林院。
    海棠問道:“姑娘今日去賜賢堂和春暉園請安嗎?”
    程頌安懶懶靠在床上:“不去,就說我還咳著,怕過了病氣給婆母和祖母,過兩日再去。”
    前世自己剛病下,張氏就擔心她過了病氣給兒子,逼著崔元卿搬離了筠香館,這一世也隨她心意,病了就好好休養,不去給她過病氣。
    海棠答應一聲,吩咐玉蘭去那邊告假。
    餘老太太聽了,滿是心疼,囑咐著這一段時間都不必上來,隻安心養病。
    到了張氏那裏,她便沒餘老太太那樣的好性兒了,聽了玉蘭的告假,陰陽怪氣對身邊的侍女秀禾道:“滿京城打聽打聽,哪家婆母做成我這般?成婚不到十日,統共請了三次安,別說讓她侍候了,連吃飯也沒來陪過一次。從前總聽說,程家大小姐,一心修德,人品貴重,是閨中女兒的典範,哼!我卻半點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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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禾隻得勉強附和著。
    過了五天,程頌安終於病愈,便撿了個晴好的天兒,來到賜賢堂。
    張氏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媳婦兒可好了?若是還有什麽不適,不妨再回去歇歇。”
    程頌安隻當她是真心般笑道:“多謝母親關懷,本就不是什麽大病,現下都大好了。”
    張氏不經意地撇了撇嘴:“也是,聽聞前幾日還去了鴻宴樓喝茶,想來也沒什麽要緊。”
    張氏這個性子,便是有一百個心眼子,九十九個都寫在臉上,這會兒的話裏有話,太淺顯,比自家的沈姨娘差遠了。
    程頌安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會意,立刻從身後的小丫頭手裏接過了一個首飾盒子,打開來奉到張氏麵前,笑著道:“太太看看這隻點翠簪子怎麽樣?”
    張氏的眼中立刻露出豔羨之色,她對首飾並不貪戀,唯獨愛點翠工藝的飾品,海棠手上的這隻銀鍍細甸尾,工藝猶絕,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程頌安將這隻甸尾在張氏頭上比了一下,讚道:“也隻有母親配得上。”
    張氏有些意外:“怎麽送我如此貴重的東西?”
    海棠道:“前幾日,姑娘受著風寒出去,原不是為了玩,不過是聽說萬寶閣上了幾件點翠首飾,想著太太喜歡,怕去得晚被別人搶先定下了。”
    張氏是個沒心機的,生氣是真生氣,感動亦是真心,她歉疚地道:“你這孩子,下次萬不可拿身子開玩笑,一件首飾,這次沒了,下次再買就是。”
    程頌安笑道:“原也沒什麽大病,萬寶閣的首飾向來有定數,錯過這個,再沒一樣的。媳婦想,聖人眼看就要讓相公入六部為官,少不得要入宮謝恩,這件甸尾最合適不過。”
    張氏一聽,頓覺有理,這幾日那點嫌隙立刻全消了,拉著程頌安,屏退左右,低聲道:“我聽說元兒這幾日都是深夜才回,天不亮即走,他若是折騰你,你擔待些,早上不必過來。”
    程頌安臉上一紅,張氏以為崔元卿大半夜回來是為了那點事兒,實際上,她根本就沒見過崔元卿,他便是回來,兩個人也是各睡各的。
    她勉強笑了下,很是尷尬。
    張氏看她神情,越發覺得自己猜中了,抱孫子的事情便有了指望,她滿不在乎道:“嗐,你們年輕人麵皮薄,你這廂臉紅,元兒那廂又囑咐我將他的俸祿全都撥給你用,他便不說,我難道還能不知?”
    程頌安徹底有些懵,崔元卿要將俸祿都給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