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別惹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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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做什麽?”程頌安警惕地拉了拉自己的裏衣問道,隻是她今日吃了不少酒,臉上有些酡紅,自以為是在瞪著的眼睛,實則有些迷離。
    崔元卿隻看了她一眼,就覺得喉頭微澀,不經意側過了頭,淡淡道:“來同你守歲。”
    守歲?子時早已過了,同她守歲的是海棠她們。今日該是踏雪和薔薇值夜,她向外探探頭,想要叫她們進來。
    “不用喊了,她們被我打發出去了。”崔元卿淡聲道。
    程頌安眉心輕蹙:“堂堂朝中官員,整日地夜入閨房,要臉不要?”
    崔元卿輕嗤:“我入自家夫人的閨房,誰能說什麽?”
    羅羅奴在他懷中喵嗚喵嗚叫了幾聲,似乎是在挽留,他也索性在床邊坐下,撓了撓它的腦袋。
    程頌安有些氣,這隻小狸奴,怎麽會這麽喜歡他呢?而後心中又跟著一縮,曾經在她肚子裏的那個小東西,也是這樣,讓她不由自主想親近他。
    明明是古怪冷清的性子,偏她最寶貝的兩個小東西都喜歡他。
    程頌安沒好氣地道:“出去,別妨礙我睡覺。”
    崔元卿一言不發,把她往床裏一挪,不由分說鑽進了被子裏,又將她抱在懷裏,倒頭睡了下去。
    羅羅奴乖順地去了床尾,找了個地方又臥倒睡了。
    一人一貓動作流暢地不給程頌安反應的時間,她氣得抬腳就踹,怎奈他早有防備,腳剛踹過去,就被他雙腿一夾牢牢圈在懷中,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撼動不了分毫。
    “這是我的地方,滾回你自己府裏去,敢胡來,我跟你拚了!”她梗著脖子道,眼神恨不能要將他身上捅個窟窿。
    崔元卿胸膛劇烈起伏:“讓我滾,你想讓誰來?陸輕山?”
    程頌安一下子血氣湧上來:“你個混蛋,不誣賴我就不如意是不是?你想當烏龜王八,我明天就成全你!”
    崔元卿正氣著,聽她這幾日又罵的粗野,反而無奈地笑了一聲。
    程頌安一聽,更加惱怒,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崔元卿察覺到不對,慢慢鬆開了她,雙手將她的臉捧起來,指腹拭掉淚水,歎了口氣道:“不是要離了我嫁別人麽?哭什麽?你都冤我在外麵有了孩子呢。”
    程頌安得了自由,氣得翻身而起,不管不顧地騎在他身上,使出全身力氣捶打他。
    她雖是個女子,但自小跟人廝打慣了,也頗有些力氣,氣頭上的拳頭密密麻麻砸下去,倒也拳拳到肉。
    身下的人卻一動不動,任由她捶打,程頌安打了幾下,出夠了氣,突然發現自己蠻橫地坐在他的腰上,姿勢十分不雅,趕緊翻身下來。
    崔元卿一把按在她的腰上,將她牢牢扣在自己身上,眸色晦暗幽深,讓人臉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問道:“你跟陸輕山說,同我是錯誤,我都聽見了。”
    程頌安一怔,這些話他聽到了,那他當時在哪裏?那個時候他就從宮中回來了?稍一思索,又氣道:“崔大人倒也不必親自來窺探,這山莊上有你的人,我的一言一行自然有人告訴你聽!”
    崔元卿臉色愈發難看,他在宮中周旋,費盡心思才提早回來,過府門而不入,徑自先來了這裏,生怕錯過同她守歲,可剛到涼亭附近,便見她和陸輕山相視而笑,又大聲地喊著,崔元卿,原本就是錯的。
    他雖自小受排擠,可骨子裏仍舊是驕傲的,自知無論是樣貌、才華,不輸於京城裏任何一個世家子弟。原本他也不在乎這些,可每每見到陸輕山與程頌安並排而立時,就控製不住地想同他一較高下,跟著帶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火。
    驕矜如他,不願承認自己是有些嫉妒陸輕山比自己小了兩歲,能與她有青梅竹馬之誼,當年初見她時,自己與他們兩個十分格格不入。
    “我若是錯的,那你就給我繼續犯錯!”崔元卿猛然起身道,從床上坐了起來,眉宇間隱隱有些戾氣。
    程頌安本來坐在他的腰上,這下往下滑落一些,便成了一個很羞恥的姿勢,前世有次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他就曾這樣邪裏邪氣地抱著她折騰了大半宿。
    她臉上頓時如火燒一般,掙紮著要下來,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你滾開……”
    崔元卿喉結重重滾了一下,低聲道:“別扭。”
    眼下她未出小月子,無論她情不情願,他都不能對她做什麽,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雙手一提,把她從自己腿上抱下來,往床裏推了推,自己翻身朝外,粗粗出了口氣,良久才沒好氣地道:“躺下,不許動來動去。”
    程頌安聽著他粗重的氣息,恍然大悟,譏誚道:“我自己的床,我愛動就動,你滾回去睡就是。”
    話音剛落,崔元卿長臂一撈,又把她按回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身體紋絲合縫地貼在她的後心,又示威般朝前一動,冷哼一聲道:“曠了半年,你最好別惹惱了它。”
    這個它指什麽,程頌安感受的清清楚楚,立即身體蠕動向前,離它遠了些。她吃了酒,這半宿又幾番掙紮,早累得精疲力盡,終於忍受不住,沉沉睡了。
    次日一早,漫天的炮竹聲,昭示著新春吉祥,千門萬戶,一片祥和聲。
    程頌安坐起來,羅羅奴被踏雪抱著在吃肉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嗯,那個誰,回去了?”
    踏雪嬉皮笑臉回道:“大人回去給老太太拜年了,不過他走的時候給我們每人都發了壓歲錢呢。喏,這是姑娘的。”
    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個精致的描金盒子,打開來一看,是幾錠金燦燦的元寶,晃人眼睛。
    程頌安的嘴角都咧開了,他二人都不是俗人,如今卻都喜歡銅臭了,更何況這是金子,足夠她采買多少南洋來的馬鈴薯種子了。
    這個新年倒開了一個好兆頭,她梳洗一番,便等著山莊裏的仆役給她拜年,每人都發了些銀子壓歲。
    李文賓待眾人都下去了,才上前:“小姐,壽王今日一早被聖人斥責,連親王冠服都扒了。”
    程頌安眉心一跳,怎麽可能?壽王失寵至少得在兩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