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壽王失寵

字數:3129   加入書籤

A+A-




    不如吃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思兔閱讀sto.ist),接著再看更方便。
    距離今上駕崩還有五六年的時間,程頌安不大記得具體是哪天壽王失寵,但絕不是今年,因為那年出事時,她母親病逝,崔元卿都未能陪她回程家服喪。
    壽王是因造反而被廢,從親王貶為庶人,幽禁大宗正院,後來襄王繼位,免了他的終身幽禁,但也沒恢複王位,挪去行宮一個小院子裏終老。
    而在此之前,壽王一向是深得今上寵愛,位同太子,怎麽這會兒就出了事?
    程頌安驚愕過後,忙問:“哪兒來的消息?”
    李文賓抿了抿唇:“大人今早剛出了房門,就又被叫到宮裏去了,讓思變傳回來的信兒。”
    “為了什麽?可有曾說過?”程頌安問道
    李文賓跟著回:“聽聞是昨夜吃多了酒,今早入宮麵聖比別的王爺都晚了半個時辰,而匆匆去後又在殿前失儀。”
    程頌安蹙眉想了會兒,這件事不對,除夕夜眾皇親都在宮中宴飲,若醉的不像話,聖人必定知道,壽王受寵不假,但不是驕縱到無法無天的人,明知次日一早要入宮,怎麽還會回去之後又喝的爛醉以致殿前失儀?
    再者,聖人最寵壽王,這件事說小不小,但說大卻也不大,無論如何到不了剝去親王冠服的地步。接下來估計便是褫奪親王封號,況且又非得在大年下斥責,可見聖上是動了大怒的,這絕不是小錯!
    假如這會兒壽王就被貶為郡王,那就隻剩下瑾王一人獨大,可目前襄王的勢力遠不能與他抗衡,崔元卿早晚會暴露出來。一個人不能為己所用,就得除掉而不致使其成為自己的敵人。瑾王從一開始就在拉攏崔元卿但未成功,從程頌安第一次去漁樵山莊養傷,瑾王也派護衛駐守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若是這個時候瑾王將手伸到江南,勢必會拉攏豪強,將崔元卿剛剛撬開的貪腐口子重新合上,從而再同那些豪強聯手打擊報複,爭權奪利。崔元卿是什麽下場未可知,而襄王也就再無與他抗衡的可能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程仲平雖是純臣,但大女兒跟崔元卿是夫婦,二女兒是襄王的女人也遲早會公開,程彥平也與崔元卿關係緩和,在外人看來,無論如何,程家都是瑾王一脈。所以眼下,壽王落難,襄王受創,日後牽連的倒是程家和崔家。
    崔元卿不會無緣無故給她傳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消息,一定是還有什麽事要發生。又或者,壽王根本不是為了今早的事受斥責,而是在此之前,有什麽別的事發生,所以崔元卿昨夜才被匆匆召進宮裏。
    她凝神想了一下,立即對李文賓道:“去告訴父親,這幾日稱病,謝絕一切往來拜賀。”
    李文賓唯一遲疑:“老爺最尊禮法,年節時別人不去咱們府上拜年倒是好說,若讓他不去趙閣老那裏,怕是說不通。”
    程頌安眉心更緊,趙懷鬆這個老狐狸早沒了當年的初心,不然也不會縱的小兒子無法無天,橫行京城。他早已受了瑾王招攬,倒向他那邊,不然後來崔元卿入閣之後也不會跟他鬥得那麽厲害。
    父親與他是同屆進士,都是天子門生,因此年節時都會有來往,交替去府中坐上一會兒。若是今年乍然斷了,怕是會讓趙懷鬆有所警惕。
    正思索著,薔薇高興地進來回:“心姑娘帶著琪姐兒給姑娘拜年來了!”
    程頌安靈機一動,讓踏雪把抽屜裏的那隻竹節玉佩拿了出來,對李文賓低語道:“讓父親照舊稱病在家,由彥平替他去趙府。把這個交給彥平掛在身上,在趙麟麵前晃一圈。”
    李文賓認得那枚玉佩,就是當初程頌安讓他查誰割了趙麟舌頭時,從那裏得來的。他有些不解:“這會子讓趙麟看見,豈不是讓他以為那件事是三公子做的?”
    程頌安搖頭:“告訴彥平,這玉佩是有人相贈,趙麟必定會問是誰,到時再讓思退出麵。”
    而後又告訴踏雪去耕讀園找思退,讓他穿上當時割掉趙麟舌頭那天的衣服,無論如何要禍水引向瑾王府。
    外麵崔文心和琪姐兒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二人一進門,崔文心便拉著琪姐兒跪下磕頭。
    程頌安早讓薔薇準備好了金錁子並幾錠銀子,給她們二人壓壓歲,又準備了給未來的那個小娃娃的禮品。
    崔文心道了謝,便讓琪姐兒過去陪她玩,有些歎息:“我聽聞小嬸嬸小產,傷心的了不得,隻是老太太有令,不許來山莊打攪你,因此才拖到這會兒。”
    這件事程頌安已然翻篇,但看到琪姐兒越發可愛,心中又是一痛,她本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眼下不是沉溺悲傷的時候,程頌安略一笑道:“你嫂子身子恢複的如何?”
    崔文心滿腹心事地垂下了頭,臉上沒了光彩。
    程頌安追問之下知道,因張氏被禁足,崔子齊無暇兼顧開宗祠,入族譜這些不著急的事。崔文康便得了這個機會,給孩子取了名字,竟是要認祖歸宗姓錢!
    崔文心咬牙切齒:“母親和嫂子都不同意,但府中出了這麽大的事,哪裏還敢來煩擾老太太?我哥哥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先斬後奏,已找到了錢家的幾個什麽族老,呸,錢家當年窮的就差把我爹賣了當小廝,還能有什麽擺譜的族老!”
    程頌安問道:“你母親的意思呢?”
    崔文心忍不住捂臉哭了出來:“母親至死不同意,絕食相逼,豈料我哥哥……”
    琪姐兒見她姑姑肩膀一聳一聳地在哭,連忙放下手中的吃食,也跟著哭起來:“奶奶,我爹爹又打了我娘……”
    “混賬!”程頌安拳頭重重捶在桌上,嚇得琪姐兒抱著她的脖子不敢動,她便隻好拍著她的背哄了一會兒,又讓薔薇帶著去裏屋找些小玩意兒玩。
    崔文康這裏架的夠高了,也該將梯子撤下去了。
    程頌安望著滿園的白雪,暗歎一聲,這個年注定過不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