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件IV-U-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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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致命攝製
總結回收人數八人,多數人員由於任務因素而未能滿足回歸條件。由於四階遊客生成不易,對於此類情況可進行更多斟酌決定返回。
規製輸送30人
回歸8人
具體人員明細
生還回歸人員陳岸輝,李成甫,展秋心,瞿奕,陸凝,唐納德,左瀟弼,翁存恤
死亡人員
組李竹,華雲衫,韓廉,艾菲利克
b組郭驍,安佑熙
c組秦知瀾,謝棲桐,周鵬午
d組張佳屏,田坤,危賈
組羅媛,柏昊,薛文靜
迷失者喬高、蒲冬寧、施語鸞、柯道琳、梅雨
主動留於場景之內尹繡、覃雅
場景報告
在我們的引導下,三個四級混沌世界進行了一次短暫的接觸,想必在此之後,其演化過程會產生更加不確定的變化。代號“銀風號”的混沌世界由於具有過度鮮明的個人特色,並不具有廣域發展型的前景,至少在四十四個計數之內,大概無法成為五級混沌世界。“命運教”具有著相當團結一致的目標和發展需求,但其上層限定的情況反而對該世界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未來鎖效應,根據評估,在至少二十四個計數之內,該世界的發展應當都處於未來鎖的限製之內。“理想國”毫無疑問具備著更強大的發展潛力,高層的冷酷與決斷力能夠摒棄一切困難進行發展,而部分展現了自身理想與抱負的人類如果能夠守住他們的道德底線的話,預估在十八個計數之後,它們或許將突破為五級混沌世界。
——中級書記官附注在他們突破六級牆之前,依然不建議直接接觸,通過遊客進行投放式影響可行。
該記錄將允許█級以上人員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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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散地的載具內部有著廣闊的空間,哪怕外觀隻是一輛普通的中巴車,裏麵各項設施也一應俱全,甚至每個人都有自己休息的房間。
隻可惜陸凝現在完全睡不著。
她在這個場景裏所擁有的視野其實比較狹窄,對於別的遊客在做什麽幾乎也不了解,最後的事情……說白了也和她沒有太多關係,從攝製結束之後,她就隻剩下該完成自己任務這件事了,她也沒那個心力去管別的。
瞿奕在恢複了身體之後就直接昏了過去,她似乎卡了一個奇特的時間,發布最終任務判定的時候,她就陷入了汙染狀態,因此根本沒有被算進遊客裏麵,於是也就沒有了最終任務,這才得以返回集散地。也因為這個原因,瞿奕這一場的得分非常低,不過這不影響陸凝對她的評價。
她坐在吧台那裏,捧著一杯香草茶,回憶著這次場景,她不滿意自己的表現,但是集散地給的判定可不是這麽算,相反她得分非常高……高到甚至讓她攢夠了升階的分數。
不過她還得想一想,升階的事情還不著急,雖然她的確急著回家。
“喲。”
左瀟弼拿著一個裝著兩瓶紅酒的冰桶和一個高腳杯走了過來,往陸凝身邊一坐。陸凝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說過的,要是都能返回的話,我們可以再聊聊。我對你有點興趣,別誤會,隻是從一些記錄裏麵偶然瞥到過你的名字而已。”
“……暗殺名單?”
“哈哈,你以為暗殺名單那麽好上?你是殺了我們的重要人物了,還是破壞了什麽重大計劃。都沒有,那就都是私仇,沒多大關係的人不管私仇。”左瀟弼將一瓶紅酒的塞子打開,往酒杯裏麵倒了一些。
“哼……”
“我知道你看不起人偶派對,不過你要是因為反感就不了解,以後對上實力強的可是要吃虧的。”左瀟弼將酒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後咂了咂嘴,點了點頭。
“那你又為什麽過來和我說這些?”陸凝皺眉問道,“你是人偶派對的人吧?這難道不是背叛?”
“背叛?哈哈哈你在說什麽?我們是人偶派對,如果不喜歡某些人,那就會去使絆子。”左瀟弼用完全沒有笑容的笑聲掩飾著,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接下來呢,我就是酒後自言自語了,你愛聽不聽。”
“……你什麽意思?”陸凝依然搞不明白左瀟弼要做什麽。
“人偶派對,內組四,外組四,外組偵查、暗殺、審訊、資源;內組清算、保管、財政、工藝。外人來接觸,也就是接觸到外組,人偶派對在外的惡名,大概有九成是外組成員做下來的。當然,並不是內組有什麽差別,隻是內組的人做了外麵的人也不會知道。雖然各個組名義上是永夜議會在管,不過呢……實際上組裏麵總體管事的都是一組和二組的組長。”
左瀟弼瞥了陸凝一眼,陸凝理所當然沒有離開。
“在這其中,清算組和審訊組幾乎是日常不和了,畢竟一個負責對內,一個負責對外,誰都不服對方的手段,甚至內部暗算對方也常有。這樣的衝突不光是在下層,高階的對抗中同樣有。審訊組的人員呢,和我們的性格差異也很大,我們不在乎的東西,他們可不一定。”
陸凝沒有說話。
“陸凝,人偶派對根本沒有怎麽關注你,因為你們下麵發生的小打小鬧幾乎都和我們的事情沒關係,會注意你的也就是那幾個關聯人物,而在這之中呢,有一個非常危險的家夥……審訊二組副組長。”
“嗯?”
“那家夥啊,是從星界聖堂那邊脫離了之後才加入我們的。對於星界聖堂的創立者,她有相當深的崇拜,然而當她發現對方早已不管星界聖堂的事宜之後,心態就崩潰了。如今呢?她可是知道你曾經有幸見過自己所仰慕的人,這可是非常難以原諒的事情。”
“這種病態的心理……聽著挺像你編出來的一樣。”陸凝說。
“是不是,你自己想咯,我隻會說到這裏。我又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找你麻煩,我隻是希望你——”
左瀟弼驟然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宰了她吧,陸凝。”
“這可不是你說說就行的。”陸凝有些厭煩地站了起來,“你們的私人恩怨少來糾纏我,還有,我習慣被動反擊,除非她真的主動來找我,否則我根本不在乎這麽個人的存在。”
“哼,外組真想追殺一個人還是辦得到的,不然他們如何執行外務?”
陸凝捧著香草茶離開了桌子,左瀟弼這種人偶派對的家夥實在沒辦法和他好好聊天。她走回到吧台那裏,一個日光燈管頭的侍者正在吧台那裏用抹布擦著桌子。
“請幫我換一杯熱茶。”陸凝說。
“好的,陸凝小姐。順便一提,您想要現在領取自己的隱藏獎勵嗎?”侍者接過茶杯問道。
“嗯……給我吧。”陸凝點了點頭。
侍者加滿茶之後,從櫃子上取下來了一枚八邊形的徽章,一並遞給了陸凝。
徽章為銀色鑲邊,藍色底色,上麵是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在額心的位置有一柄匕首沒入,從圖案上完全看不出什麽“正義”來。陸凝拿起徽章,侍者講解道“這枚徽章需要您在進入某一個非升階場景時使用,向侍者確認之後,它賦予您在下一個場景中,能夠得知每個您已經認識並有所了解的遊客殺死了幾名遊客的特權。”
果然不是什麽特別強大的道具,畢竟這個達成條件並不是特別困難,對於陸凝來說最多算是多了一種判別方法,具體的用途還是要實際試試才能知道。
“除此之外……陸凝小姐,我受人所托,向您發出一個邀請。”侍者從懷裏抽出一個信封,從裏麵倒出了一把鑰匙,“如果您接受的話,就到吧台後方的那個小房間裏麵去,這把鑰匙可以進入其中。當然,如果您不準備接受,也可以不理會。”
這個說法陸凝聽起來倒是有些奇怪的感覺,她拿起鑰匙,問道“我有些好奇……誰要見我?”
“隻能說,是一位您熟悉的人。”侍者說道。
熟悉的人?難不成又是時瞳?她難道連這種返程的載具都能精確定位過來?
陸凝決定去看看,反正現在她處於絕對安全的地方,集散地的載具上要是還能出什麽危險,那恐怕早就亂了。
她用鑰匙打開了門,房間並不算大,隻有一張桌子和圍在桌子旁邊的幾把椅子,而一個人正坐在背對著房門的椅子上。那人穿著一身深棕色的大衣,藍色與褐色的格子圍巾圍繞在衣領上,戴著皮革手套的手上夾著一本翻開頁的書,似乎正在專心閱讀著。桌上擺著一盞提燈,一個墨水瓶和一支羽毛筆,提燈正在散發出明亮而溫暖的光,將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十分靜謐。
“你好。”陸凝開口道。
對方聞言,將手裏的書背上的綢帶折過來標記好頁數,然後把書放回了大衣口袋裏,站起身,轉頭看向陸凝。
“好久不見。”
陸凝瞳孔微微一縮,不是時瞳,但確實稱得上是好久不見。
“你……”
“坐下談,陸凝。”
陸凝點了點頭,繞到了桌子的對麵,兩人相對而坐。陸凝思考了一下,歎了口氣“你居然會特意來見我,是不是說明……現實出了什麽狀況?應采依?”
應采依,她在之前的場景裏再次見過的好友,當然,那是集散地根據記憶仿製出來的,而如今坐在她眼前的這個,可能才是真正的。
“現實情況沒有什麽,你問我我也不清楚你家人的情況。”應采依輕聲說,“你多少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學生,在你死之後學校方麵立刻與我們幾個人聯係,但這個消息總是壓不住的,畢竟那種地方……在封鎖之前,多少學生都會看見。”
她的語氣很平靜,不過陸凝知道,平靜的背後肯定是一段不平靜的故事。
“你知道我家裏是做生意的,而商場中,用一些莫須有的汙名來打壓對手是很常見的手段。幾乎是發現你屍體的轉天,網上就出現了我們作為室友霸淩你逼迫你一個病人跳樓自殺的說法。由於他們站在弱勢的立場上,又是為死者說話,很多人直接就相信了。我的身份被人挖出來之後,家裏的情況也大受影響,人們認為教出我這樣的女兒的家庭不可信任,不僅是產品不再好賣,就連我家和公司也開始有一些人來噴塗鴉之類的……哦,這當然也夾雜著競爭對手的謀劃,不會被廣大群眾所知道。”
“所以……”
“我退學了,之後,我隻能死——人們不會過於苛責死者,也不會認為我的死亡是他們逼出來的。有人付出代價,有人伸張了正義,這就足夠了。他們歡呼著這一次的勝利,然後衝向下一個有血腥味散發出來的地方,於是……我們家就安全了。”應采依說,“當然,現在我也清楚,這種想法實在是幼稚。我也不知道死後能怎麽樣,家人們會不會好好利用我的死亡?對手會不會因此而善罷甘休?最後,我是否甘願就這樣放棄生命?”
她沒有在詢問陸凝,而是在問自己。
“對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陸凝。盡管最開始的我是滿懷著對你的怨氣的,可是現在已經經曆過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我已經不把生前的事情看得太重要。正相反,如果你能夠回到那個時間點的話,我的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那也正好。”
“你現在……”陸凝掃視了一下應采依的裝束,不得不說這身裝束看起來很有種專業製服的感覺,可陸凝卻不知道這一身衣服屬於什麽地方。
“一個巧合,正好這一次給你們進行歸檔的是我,於是就順便和你見個麵。”
“歸檔?什麽歸檔?是那些給場景記錄的檔案?”陸凝想起了在一階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官方記錄。
“集散地對於遊客在場景內的行動也無法做到完全準確的評判,為此,集散地與檔案館簽訂了一份協議,場景內的所有記錄均由我們負責。從抄寫員做起,直到書記官,我也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的。”
應采依輕笑了一下。
“隻可惜,集散地與你們簽訂的交易是讓你們返回,而檔案館和我們簽訂的交易並不包含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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