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小徑,林間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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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超哥,是蠻獸!”
歡歡猛地攥緊藥簍帶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清亮的嗓音裏裹著難以掩飾的顫音。
她話音未落,
前方灌木叢突然炸開漫天塵霧,枝椏斷裂的脆響中,一頭足有小牛犢大小的鐵皮蠻獸狂奔而出。
這畜生通體覆蓋著暗金色鱗甲,每片甲片邊緣都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仿佛是用玄鐵鍛造而成,粗壯的四肢踏在地上,
竟將堅硬的泥土踏出一個個淺坑,奔襲間裹挾的腥風撲麵而來,
活像一輛失控的鐵甲戰車碾過林間小徑,
所過之處,
低矮的灌木盡數被碾為齏粉。
煙塵彌漫中,
一道修長身影迎著蠻獸逆流而上。
李超負手而立,
粗布衣衫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清雋的麵容平靜得像一潭古井,
仿佛眼前撲來的不是令全村壯漢都聞風喪膽的凶獸,而是田埂間亂竄的野雞。
他甚至還有閑心瞥了眼身旁的歡歡,見她雖嚇得臉色發白,
卻死死咬著唇沒後退半步,眼底不由閃過一絲讚許。
“別怕。”
他側首朝歡歡安撫一笑,眼角餘光卻已精準鎖住蠻獸奔襲的軌跡。
刹那間,
丹田內的星辰之力驟然暴湧,
如奔騰的江河般衝過經脈,在右臂凝結成一條璀璨的光帶,
那光芒流轉不定,似有無數星辰在其中明滅。
當那赤金色的光芒流轉至拳峰時,
整條手臂竟泛起半透明的琉璃光澤,筋骨肌肉間隱約有細碎的星辰圖譜流轉,
仿佛將一片星河揉進了血肉之中,舉手投足間,竟帶著幾分天地法則的韻律。
轟!
裹挾著破空銳嘯的拳影,與蠻獸堅硬的頭顱轟然相撞。
狂暴的衝擊波瞬間擴散,
將方圓十丈內的灌木連根拔起,地麵如同被隕石砸中般劇烈震顫,以接觸點為中心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無數碎石塵土衝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道環形煙幕,久久不散。
令人駭然的是,
李超依舊巋然不動,腳下的土地紋絲未裂,仿佛紮根大地的磐石;
反觀那頭氣勢洶洶的蠻獸,竟像撞上銅鍾的皮球般倒飛出去,
沿途撞斷七八棵碗口粗的硬木,發出“哢嚓”的斷裂聲,
最終“噗通”一聲砸進溪澗,濺起丈許高的水花,將清澈的溪水攪得渾濁不堪。
“吼——!”
吃痛的蠻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聲波在林間回蕩,驚得飛鳥四散。
原本暗金色的鱗片驟然泛起妖異的血芒,
如同被點燃的烙鐵,它搖晃著被撞歪的犄角,
通紅的眼珠幾乎要凸出眼眶,周身鬃毛根根倒豎如鋼針,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伴隨著骨骼“哢哢”作響的脆響,
原本兩丈長的身軀竟硬生生膨脹至三丈有餘,獠牙暴漲半尺,邊緣泛著幽藍的毒光,
顯然淬了劇毒,活脫脫像從遠古洪荒中衝出的凶獸,凶悍之氣比先前更勝三分,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這股凶煞之氣凍結。
“小超哥!它、它狂暴化了!”
歡歡嚇得花容失色,聲音都變了調,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要知道蠻獸狂暴萬中無一,
一旦觸發,戰鬥力至少暴漲三成,
上次她和爺爺就是差點栽在這畜生爪下,
那對布滿倒刺的利爪,足以輕易撕開獵戶們引以為傲的犀皮護甲,尋常刀劍砍上去,也隻能留下一道白痕。
李超卻氣定神閑地活動著手腕,指節發出輕微的脆響,
仿佛眼前隻是隻發瘋的野貓:
“省點力氣吧,待會兒有你喘氣的時候。”
話音未落,
狂化的蠻獸已挾著腥風撲至麵門!
巨大的利爪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當頭劈下,爪風掃過,
竟將旁邊一塊巨石削去一角,
若是換了村裏的獵戶,此刻怕是早已身首異處。
但見青影一閃,
李超右腿猛然踏地,借著力道騰空而起,
身形如鷂子翻身般掠過獸爪,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他左臂化拳為掌,精準扣住蠻獸一根鋒利的獠牙,
那獠牙堅硬無比,卻被他五指牢牢鎖住,竟無法再進分毫。
李超借著蠻獸前衝的巨力順勢一蕩,
如靈猴般翻上獸背,膝蓋死死頂住那塊最堅硬的脊椎骨,任憑蠻獸如何甩動,他都如磐石般穩坐其上。
蠻獸吃痛發狂,瘋狂甩動頭顱想要將他甩落,粗壯的尾巴如鋼鞭般抽來,
卻被李超側身避開,尾巴抽在旁邊的古樹上,竟將老樹攔腰抽斷。
就在此時,
李超右手凝聚起一團星辰光焰,
那光焰呈淡金色,隱隱有雷鳴之聲,
裹挾著沛然莫禦的力量,轟然砸向獸首!
咚!咚!咚!
連續三記重拳落下,
每一拳都激起一圈金色的光環,
在空氣中震蕩擴散,將周圍的落葉震得漫天飛舞。
蠻獸口鼻噴濺出混雜著碎牙的血霧,
前蹄深深陷入岩層,留下四個龜裂的坑洞,
卻仍在瘋狂掙紮,試圖將背上的“小蟲子”甩脫。
李超冷笑一聲,
雙腿如鐵鉗般絞住獸腰,雙拳化作密集的雨點,朝著獸首狠狠砸落,
每一拳都蘊含著星辰之力,專挑鱗甲銜接的縫隙攻擊。
這場景恍若武鬆景陽岡打虎的再現,隻是眼前這頭蠻獸的凶悍,怕是尋常虎豹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當第七記蘊含著星辰之力的重拳貫穿獸顱時,
那足有磨盤大小的頭骨“轟”地炸裂開來,
腦漿混著汙血潑灑在苔蘚密布的岩石上,腥臭之氣彌漫開來。
失去生機的龐大軀體抽搐了幾下,
便徹底僵直不動,
唯有那對圓睜的眼珠,還殘留著死前的猙獰,昭示著方才這場對決的凶險。
“這下,算是報了昨天的仇了吧?”
李超從獸屍上躍下,
撣了撣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轉頭望向目瞪口呆的歡歡。
少女此刻雙頰緋紅,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水潤的眸子裏盛滿了震撼與難以言說的崇拜,
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的少年——
那個平日裏溫和淺笑的青年,竟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你想要什麽謝禮?”
歡歡突然結結巴巴地開口,耳尖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方才李超與蠻獸搏殺的身影在她腦海中盤旋,
那沉穩的姿態、淩厲的身手,
讓她芳心亂跳,不由自主地想起村裏姑娘們私下議論的羞人話語,一時竟脫口而出。
李超挑眉,故意逗她:
“比如……以身相許?”
見懷中小姑娘瞬間漲成了熟透的蘋果,連脖頸都泛起粉色,眼睛瞪得溜圓,
像是受驚的小鹿,
他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
“騙你的啦。”
隨即正色道:
“起碼,也得說聲謝謝吧?”
“……”
歡歡愣怔半晌,
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撲進他懷裏,粉拳輕輕捶打起來:
“小超哥壞死了!人家剛才真的快嚇死了嘛!”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驚起林間宿鳥,夕陽的餘暉透過枝葉灑下,將兩人的身影鍍上一層暖金。
不遠處,
蠻獸的殘骸漸漸被暮色籠罩,
唯有那灘尚未凝固的血跡,
默默見證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以及少年少女心間悄然滋生的、如藤蔓般纏繞滋長的情愫。
藥材已入簍,
蠻獸也伏誅,
按說該轉身回村了。
可李超望著遠方被混沌氣霧籠罩的朦朧區域,
腳步忽然一頓,
目光穿透林間縫隙,沉聲道:
“那邊,應該就是禁地的方向吧?”
歡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點了點頭,
聲音裏帶著幾分後怕:
“是啊。當初就是在禁地外的草叢裏發現你的,那時候你渾身是血,傷口深可見骨,可嚇人了。”
她的語調微微發顫,顯然那日的血腥場景仍曆曆在目。
李超頷首,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角:
“你先回村,叫上村民把這頭蠻獸抬回去。它的皮肉能填肚子,鱗甲也能鞣製後做些護心鏡、護臂之類的東西,不算浪費。我去禁地那邊探探,就在外圍看看,很快就回。”
歡歡一聽,
頓時急了,
快步上前攥住他的衣袖,眼眶微微泛紅:
“小超哥,別去!禁地太邪乎了,村裏老人說,進去的人就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你上次能從邊上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千萬不能再冒險了!”
她緊緊拉住李超的衣袖,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一鬆手李超就會消失在危險的禁地中。
李超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掌心的溫度透過粗布衣衫傳過去,帶著安撫的力量:
“放心,我心裏有數。就站在外邊看看,不踏進去半步。”
見他態度堅決,
歡歡知道勸不住,隻能咬著唇叮囑:
“那你一定早點回來,千萬別貪玩……我、我讓爺爺給你留著晚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兩人就此分開。
歡歡轉身朝村子走去,
走幾步便回頭望一眼,直到李超的身影隱入林間,才加快了腳步;
而李超則調轉方向,獨自踏上了前往禁地的路。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
他便抵達了禁地邊緣。
眼前是一片翻湧不休的混沌氣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上接蒼穹,下連大地,
仿佛自開天辟地時便已存在,將禁地深處的一切都嚴嚴實實地遮蔽起來。
任憑目光如何銳利,
也穿不透那層迷霧,看不清裏邊究竟藏著什麽詭譎。
關於這裏,
李超從村民口中聽過不少傳說。
有人說裏邊囚禁著滅世的惡魔,這迷霧便是困住惡魔的囚籠,一旦霧散,便是世界末日;
也有人說裏邊藏著上古神祇留下的寶藏,隻是被迷霧設下了致命禁製,唯有天命之人才能開啟。
傳說終究是傳說,沒人知曉真假,但迷霧的可怕卻是實打實的——
村裏曾有不信邪的獵戶想闖進去尋些稀世藥材,輕則被迷霧蝕得渾身潰爛,拖著半條命逃回來;
重則直接消失在霧中,連骨頭渣都沒留下。
李超試探著將右手伸進混沌氣霧中,
指尖剛一接觸,便覺一陣刺骨的疼痛襲來,
仿佛有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子在同時切割皮肉,痛感順著手臂經脈蔓延,
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這還僅僅是邊緣位置,若是深入其中,後果不堪設想。
以他的感知判斷,想要扛住這氣霧的侵蝕,至少得達到天境,也就是這個世界所說的融魂境水準。
而自己上次能從這裏活著離開,估計是因為《星辰淬體術》淬煉出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即便如此,還是被弄得滿身是傷、氣息奄奄。
連他都這般狼狽,那些實力稍弱的人,怕是一進去就會被氣霧當場吞噬,難怪會被稱為禁地。
李超心中暗自思忖:
如果猜得沒錯,通往外界的出入口,或許就藏在這片迷霧之中。
當初那頭白蟒能去到外界,應該也是用某種特殊手段穿過了迷霧。
可惜自己現在傷勢尚未痊愈,經脈中的雷霆之力還在隱隱作祟,暫時沒能力深入探索,隻能先作罷。
說到這裏,
李超不禁有些鬱悶。
這迷霧裏的能量不知是何來曆,傷到自己後,連隨身攜帶的丹藥都難以徹底醫治,隻能依靠《星辰淬體術》慢慢調養。
這也是他明明帶了不少療傷丹藥,卻至今隻恢複到玄境修為的原因。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
雖然恢複得慢,
但在調養的過程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迷霧能量與星辰之力的交織下,正一點點拓寬堅韌;
原本如跗骨之蛆般的雷霆桎梏,也在這兩股力量的衝刷下緩緩消融——
這相當於在慢慢解開封印的同時,還在潛移默化地打磨根基,強化戰鬥力。
等到他重新回歸天境之時,實力怕是會比從前更加恐怖。
在禁地邊緣站了片刻,李超便轉身離開了。
禁地就在這裏,又不會長腿跑掉,
等自己恢複得差不多了,總有一天會再來探查。
到那時,
或許就能找到回家的辦法了。
他相信,
這一天不會太遠。
……
李超沿著原路返回,
走了約莫兩個多時辰,終於遠遠望見了栗山村的輪廓。
雖然來到這裏的時間不算長,也沒有地圖指引,
但從村民們的閑聊中,他還是拚湊出了一些信息:
這片空間肯定沒有外界的星球那麽廣袤,人口也稀疏得很——
一路走來,
附近隻此一個村落,可見人煙何等稀少。
然而,
當他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樹下時,
臉上的從容瞬間褪去,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息也冷了下來——
村子裏,多出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輕甲的武將,
正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村子,眼神裏帶著征服者的傲慢。
他身材魁梧,肩寬背厚,
腰間挎著一柄狹長的長刀,刀鞘上鑲嵌著細碎的寶石,
偶爾陽光閃過,刀鋒會露出一絲冰冷的寒芒,透著懾人的殺氣。
而在他馬前,
站著一個李超絕不會認錯的人——
正是被趕出村子的石藥師。
此時的石藥師,換了一身幹淨的錦緞長衫,
臉上哪還有半分先前的狼狽,正弓著腰,
滿臉諂媚地對著那武將說著什麽,眼神裏滿是邀功的急切,活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除此之外,
還有二十幾個手持短刀、頭戴黑色裹巾的士兵,正散落在村子各處。
他們腳踩在村民晾曬的草藥上,
手按著刀柄,眼神警惕地盯著四周,將整個村子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
在這些士兵中間,
栗山村的村民們被聚集在打穀場上,
一個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脊背佝僂著,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安。
而原本應該站出來主持局麵的村長,
此刻卻躺在不遠處的血泊中,雙目圓睜,胸口插著一支羽箭,早已沒了氣息——
顯然是被人當場擊殺。
李超心中暗歎。
村長也是可憐,本以為服了解藥能躲過一劫,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這場禍事。
或許,
這就是亂世中的命吧。
就在李超看清眼前情景的瞬間,村裏的眾人也發現了他。
“小超哥,快跑!”
歡歡看到李超的身影,
臉色瞬間煞白,
也顧不上身邊士兵的嗬斥,嘶聲大喊起來,聲音裏滿是絕望的慌張。
“閉嘴!”
石藥師見狀,猛地回身一腳將歡歡踢翻在地,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隨即轉身指著遠處的李超,對著馬上的武將諂媚道:
“方統領!就是那個家夥!他就是柳鎮主點名要找的人!抓住他,功勞可就大了!”
原來,
石藥師被趕出村子後,並沒有走遠,
而是一路疾奔到了藍田鎮,找到鎮主柳高。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李超的“異狀”,聲稱這小子手裏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配方,身上說不定還藏著什麽驚天秘密。
柳高本就貪財好利,被他一番蠱惑,
當即拍板,派了手下最得力的方統領帶著士兵趕來栗山村。
這方統領已是玄境初階的修為,
手中的長刀更是浸過妖獸精血的寶器,尋常玄境中階都未必是他對手。
在他看來,
對付一個不知來曆的鄉野小子,
簡直是手到擒來,正好能在柳鎮主麵前立個功。
聽到石藥師的話,
方統領坐在馬背上哈哈一笑,聲音洪亮如鍾:
“本來還擔心這小子跑了,沒想到竟主動送上門來,省得老子多費功夫!”
說罷,
他大手一揮,
對著身邊的士兵吩咐道:
“你們幾個,去把他給我擒住!記住,要活的!”
“是!”
十幾個士兵齊聲應道,
紛紛抽出腰間的短刀,刀光閃爍,
氣勢洶洶地朝著李超衝了過去,腳步踏在泥土上,
發出“咚咚”的聲響,像一群餓狼撲向獵物。
“超哥,快跑啊!”
就在這時,
村民中突然衝出一個身影,正是當初被李超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狗剩。
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個拳頭大的石塊,
先是猛地轉身,將身邊一個士兵砸翻在地,
隨即用盡全身力氣,將石塊朝著方統領的方向狠狠丟了過去。
他的命是李超救的,
如今見石藥師帶著外人來報複,哪裏還能坐得住?
隻想著用自己這點微薄的力量,為李超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哪怕因此喪命,也在所不惜。
那石塊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帶著破空的銳嘯,
力道十足,
快如利箭。
方統領見狀,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反手拔出腰間的長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隨手便朝著石塊劈去,顯然是想將其斬得粉碎。
可就在刀鋒即將與石塊相撞的瞬間,
那石塊的軌跡卻突兀地向下一沉,硬生生降低了兩尺,
恰好避開了鋒利的刀刃,
“啪”的一聲悶響,狠狠砸在了方統領胯下的紅馬脖頸上。
紅馬吃痛,
頓時人立而起,
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前蹄胡亂蹬踏,
猛地將方統領從馬背上顛了下來,
“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狼狽不堪。
狗剩這名字可不是白來的。
他從小就在河邊練習擲石,
手法精準,力道驚人,
村裏沒人能比,
說是百發百中也不為過。
方統領一時大意,倒也栽得不冤。
“找死!”
方統領從地上爬起來,
鎧甲上沾滿了泥土,
又驚又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自己堂堂藍田鎮統領,
居然被一個村民用石塊砸下馬,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也顧不上再去管李超,
提著長刀就朝著狗剩大步衝去,眼神凶狠如狼——
這次,
他非要親手斬了這個蠻人,才能泄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