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隻是同你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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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隱入雲層的那刻,地上的枯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聲音太小,巡視衛兵繼續往前走,毫無所覺。
    幾個翻滾,領頭的黑衣人靠近了帳篷。
    借著遮擋,他摸向主帳。
    手腕一轉,黑衣人握住短刀,等待了兩分鍾,他跟同伴對視一眼,來到了值守衛兵的身側。
    兩人同時出手,在值守衛兵發出聲響前,捂住他們的口鼻,一刀捅進喉嚨。
    下一秒,另兩個黑衣人從帳篷一側出來,將倒下去的衛兵拖去暗處。
    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扒下衛兵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
    最開始動手的黑衣人,在看了看周圍後,快步進了帳篷。
    蔣文郡翻了翻身,等他察覺到不對,脖子上已經貼了把冰涼的匕首。
    “別出聲。”黑衣人手上用力,劃破了蔣文郡頸間的皮膚,溫熱的液體當即往下流。
    蔣文郡手心一緊,緊緊盯著黑衣人,呼吸重了重,壓低聲線開口,“你要什麽?”
    黑衣人堵住蔣文郡的嘴,一刀切下他胸口的一塊肉。
    “都說了,別出聲!”
    “你是聾的?”黑衣人語氣狠厲,又是一刀劃過去。
    蔣文郡眼睛大張,喉嚨裏發出悶哼。
    “唔!”
    蔣文郡試圖抓住黑衣人,同他談條件。
    剜肉的疼痛讓蔣文郡麵容扭曲,眼珠子往外突,呼吸怎麽都無法保持平穩。
    究竟是什麽人!
    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外頭的人是都死了?!
    蔣文郡思緒混亂,又驚惶又憤怒。
    脖子上的疼痛感,不斷刺激蔣文郡的神經,他從未離死亡如此近過。
    性命完全捏在別人手裏。
    當務之急,是把殺手打發了。
    “唔……”
    蔣文郡看著黑衣人,用行動和眼神表達一切都可以商量。
    黑衣人笑了笑,手掐住蔣文郡的脖子,一刀捅在他胳膊上,緊接著劃拉下一塊肉。
    蔣文郡頭昂了昂,要不是嘴被堵住,一定叫出了聲。
    “不要怕。”
    黑衣人安撫的摸了摸蔣文郡的脖子,刀尖抵在蔣文郡的胸口,一點點紮進去。
    “我們此來是同二公子親近的,絕不傷你的性命。”
    黑衣人邊說邊移動位置。
    蔣文郡脖子和頭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如蛇般突起,整個胸膛,沒有一處平坦的,全是血洞。
    “二公子,忍忍,就剩一刀了。”
    黑衣人拍了拍蔣文郡的頭,安慰他。
    “唔!”
    蔣文郡莫名恐慌,再次掙紮。
    但不管他怎麽努力,都掙不脫黑衣人的鉗製。
    “你怎麽跟蔣興邦一樣不乖呢。”
    寒光一閃,黑衣人挑斷了蔣文郡的手筋。
    蔣文郡無聲慘叫,身體不受控的抽搐。
    “真脆弱。”
    黑衣人把蔣文郡的左手攤開,一匕首插在床板上。
    看著昏死過去的人,黑衣人直搖頭,這點子痛都受不住,他怎麽敢使壞的。
    給蔣文郡蓋好被子,黑衣人出了帳篷。
    “馮五他們呢?”
    黑衣人問值守的“衛兵”。
    “已經撤了。”
    “什麽!跑了?!”黑衣人傾聽了下周遭的動靜,腳步移動,隱入暗處。
    “一群沒義氣的家夥!”
    “也不知道等等人!”
    黑衣人在心裏漫罵。
    半刻鍾後,巡視的衛兵走到主帳,見外頭沒人守著,他們皺了皺眉。
    “跑哪去了?”
    “二公子的帳前都敢溜,真是活膩了。”百夫長冷著臉,讓手下去找。
    “這裏躺著人!”
    衛兵的聲音剛發出,百夫長就走了過去。
    火把一照,他麵色變了,“不好!”
    “二公子!”
    百夫長眸子猛抬,快步進帳篷。
    “有刺客!”
    喊聲劃破長空,安靜的夜徹底被打破,火把不停變換方向,帳篷周圍哪哪都是腳步聲。
    折騰到天明,聲響才止息。
    整個隊伍,安靜的可怕,每個人臉上都是惶恐之色。
    忙活了一晚,他們卻連刺客的影子都沒看到。
    二公子醒來,絕對要發怒。
    還是大怒。
    “啊!”
    蔣文郡眼皮子顫動,人未醒,喉嚨裏已經痛叫了出來。
    大夫忙上去摁住他,防止傷口再次裂開。
    “楊束!”
    “是楊束!”
    “是他!”蔣文郡胸口起伏,嘶吼出聲。
    “來人!”
    “梁武!”
    “都死哪去了!”
    身體的疼痛和昨晚的驚嚇,讓蔣文郡異常暴躁,他眼裏的殺意幾乎實質化,整個人如同毫無理智的野獸,滿腦子都是對楊束的報複。
    “二公子。”一旁的百夫長嘴唇蠕動,不敢去看蔣文郡的眼睛,小心翼翼開口,“梁武、梁武死了。”
    “不光他,曾玉宗、柴飛、韋詠都、尤晉鵬也都於昨晚遇刺。”
    “死了?”蔣文郡愣了愣,隨即目光落在百夫長身上,陰冷駭人,“你呢,你怎麽活著?”
    百夫長連忙跪下,大氣不敢喘。
    大夫看著蔣文郡手上被血浸透的紗布,猶豫了再猶豫,還是沒敢上去。
    帳篷裏落針可聞,氣氛極其壓抑,猶如滾動著岩漿的火山口。
    “刺客來去自如,你!罪無可恕!”蔣文郡殺氣騰騰,恨不得用眼神把百夫長淩遲了。
    “來人!”
    蔣文郡朝外吼。
    帳幔拉開,但進來的不是衛兵。
    “二公子,你身上有傷,不宜太激動。”老者望著蔣文郡,語調平和。
    “都出去吧。”
    老者屏退帳篷裏的人。
    “先生。”蔣文郡聲音哽咽,“昨晚的刺客,是楊束的人!”
    老者在榻邊坐下,麵上沒有太多波動,輕聲問:“二公子是如何確定的?”
    蔣文郡咬緊後槽牙,怒恨不已,將昨晚的事,完完全全的說給老者聽。
    老者麵色凝了凝,“秦帝遠比我們想的要狂。”
    “秦王衛遭伏擊的事剛傳到他那裏,他就行動了。”
    “這是不在意警告錯了人。”
    準確的說,楊束根本沒把蔣家放在眼裏。
    他的態度很明白:就打你了,不服?來咬我啊。
    “二公子,且忍了吧。”
    沉默了會,老者對蔣文郡道。
    很紮心的事實,他們的拳頭沒楊束硬。
    楊束能很輕易的要了二公子的命,二公子呢,拚盡所有,連楊束的麵前都到不了。
    “敵強我弱,當避。”
    “來日方長。”老者直視蔣文郡,沉聲道。
    “先生,我恨!我咽不下!”蔣文郡從牙縫裏蹦出字。
    “咽不下也得咽。”
    “等傷勢穩定了,我們就回合賢郡。”
    “在那裏,楊束即便對二公子你起了殺心,也沒那麽容易得逞。”
    “會有機會的。”老者擦去蔣文郡頭上的冷汗,語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