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我相信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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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已經有議論了?”江山川眯了眯眼。
    牌九點頭,麵色沉冷,“有尚書大人混淆視線,他們怎麽可能不賣力。”
    “要能扳倒你,就是意外之喜。”
    “扳不倒,重臣之間結怨,也是大收獲。”
    “從哪方麵,都對他們有益。”
    江山川扯出冷笑,“動作真快啊。”
    “藏書樓倒塌一事,娘娘早就知道吧?”
    “真是什麽都瞞不住大人。”牌九掃視了眼周圍,他現在和江山川說的話,可不能被人偷聽到。
    “賈舉在去藏書樓的路上,被秦王衛強製帶走,一件事還可以說是偶然,書院學子或加課,或腹瀉,皆無法前往藏書樓。”
    “門口檢查的侍衛,以衣冠不整、木牌有瑕疵等理由,驅趕了不少要進去的人。”江山川不緊不慢的道。
    “藏書樓死的,究竟是什麽人?”江山川盯著牌九。
    牌九沒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死囚。”
    江山川側頭,望向藏書樓的方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反應過來。”
    “大人敏銳。”
    “沒指望藏住,一天半天的,就足矣。”牌九道。
    “我要怎麽配合?”江山川沒再問下去,陸韞聰慧,既是將計就計,裏頭就出不了岔子,肯定能抓住潛藏在會寧的大魚。
    他要做的,是把職責內的事處理的妥妥當當。
    “大人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牌九對江山川行了一禮,準備離開。
    “皇上那邊可安好?”
    江山川到底放心不下,喊住了牌九。
    “安好。”
    牌九衝江山川笑了笑,抬腿往大門處走。
    江山川望著牌九的背影,剛要收回目光,就見侍衛穿過假山,以極快的速度跑向牌九。
    江山川皺了皺眉,這般急迫,定是哪裏出了事,還不是小事。
    “什麽?!”
    牌九驚疑出聲,麵色在頃刻間白了。
    江山川眉心擰緊,他看不到牌九的神情,但就這道驚聲,情況肯定很嚴峻。
    江山川衣擺帶風,大步走過去。
    “出何事了?”
    牌九呆站著,嘴唇顫動,久久沒發出聲音。
    “你來說。”江山川看向侍衛,一臉沉肅。
    侍衛喉嚨動了動,帶著隱隱的哭腔,“蓉信府、蓉信府進了刺客,皇上他、他被刺客砍、砍下了頭顱。”
    江山川眼睛張了又張,猶如被驚雷劈中,身體在一瞬間沒了知覺。
    “你說什麽?”江山川臉部肌肉不受控的抖動,他死死盯著侍衛,期盼剛剛的話,是侍衛嘴瓢了,楊束明明安好,怎麽會被刺客砍下頭顱!
    “謊報帝王的死訊,你可知是什麽罪!”江山川聲色俱厲。
    侍衛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看著江山川,他單膝咚的跪了下去。
    江山川腳步不穩,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信!”牌九捏緊拳頭,眼裏是熊熊的烈焰,從牙縫裏擠出字。
    “傳信過去,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皇上的身體運回來。”
    “絕對是假的!”牌九低吼。
    推開侍衛,牌九飛一般的衝出了尚書府。
    侍衛看了看江山川,起身去追牌九。
    江山川眸子恍惚了好一會,才找到焦距。
    “老爺。”
    管家見他狀態不對,上前關心。
    “一定又是那小子的計謀!”江山川視線緊凝。
    “我不能上當,我絕不能再上當!”江山川重複著,麵色漸漸平靜下來。
    “老爺,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皇上死了而已。”江山川隨口說道,抬起腿,他往書房走。
    “那確實……”管家轉向江山川的方向,跟上去,剛要應和,信息進了腦子,整個人一個趔趄。
    皇上駕崩了?!
    管家腿實在軟,撲在了地上。
    “老……”
    管家抬起頭,江山川已經走遠了。
    看著路口,管家嘴唇蠕動,“老爺、老爺他瘋了。”
    盡管帝王宮瞞著,楊束頭顱被砍下的消息,還是如長了腿般,傳遍了會寧。
    朝野皆驚。
    一時間,都惶惶了起來。
    “才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啊。”
    靖陽侯府,譚朗歎氣。
    “不是讓你勸皇上?”一口酒下肚,譚朗怒視靖陽侯。
    靖陽侯撐著頭,打了個酒嗝,“我就聯係不上人。”
    譚朗搶了靖陽侯手裏的酒壺,“社稷初立,君王就駕崩了,還是被砍下了頭顱,秦國威嚴掃地,要如何往下延續啊!”
    譚朗一聲比一聲大,情緒異常激動。
    靖陽侯瞥他,“一把年紀了,心態能不能平穩點,我大兒又不是第一次死。”
    “肯定能複生的。”
    譚朗看著靖陽侯,眼裏帶著審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不知道。”靖陽侯回的很幹脆。
    “但以大兒的本事,區區幾個刺客,殺不了他。”
    “什麽幾個,近千啊!”譚朗胡須顫動,一杯酒潑靖陽侯臉上,讓他清醒清醒。
    “幹嘛你!”靖陽侯瞪譚朗。
    “你就這麽不希望我大兒活著?”
    “且等著,迢兒一回來,我就去告發你!”
    說到齊迢,靖陽侯趴在桌子上嗷嗷哭,“我苦命的兒啊!”
    “……”
    “人隻是沒找到,不是死了!”譚朗木著臉。
    “謝元錦呢!謝元錦呢!”靖陽侯拍著桌子吼。
    小廝們默默遠了幾步。
    “侯爺,還沒消息。”管家回靖陽侯。
    見靖陽侯沒再問,管家退到原來的位置,把空間給回靖陽侯和譚朗。
    “齊迢是個有福的,你把心放放。”譚朗安撫道。
    “邊境和疆北啊!”
    “那是尋常地方?我去了都得死!”
    “他一個娃娃,九條命都不夠別人砍的!”靖陽侯捂著臉,嗚嗚出聲。
    “成婚了。”譚朗提醒靖陽侯,人高馬大的青年,可不是娃娃了。
    “別小看自己,以你撒潑打滾、耍無賴、沒道義的本事,肯定死不了。”
    “來人,轟出去!”靖陽侯站起來大喊。
    這家夥嘴裏,是沒一句他愛聽的了。
    “我就該把馬尿裝進壺裏!”
    譚朗斂了神情,沒和靖陽侯爭吵,他看向帝王宮的方向,沉聲開口:“局勢嚴峻,不知道往哪走呢,少喝點,籌謀籌謀。”
    “我相信大兒。”
    靖陽侯不假思索道。
    譚朗看著他醉眼朦朧的樣子,長長一歎,搖了搖頭,譚朗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這貨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