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聲音很輕，帶著故事裏的溫情，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燈籠的聲響。
    徐佳瑩擦了擦眼角，輕聲說：“我小時候跨年，外婆也會給我煮年糕湯，每次都會在湯裏加一顆紅棗，說吃了紅棗，新年就能甜甜蜜蜜。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隻有跨年才能吃到年糕，我每次都舍不得吃，要慢慢嚼，把甜味都留在嘴裏。”
    崔姝也跟著點頭，眼裏滿是回憶：“我們家以前跨年，會全家一起貼門神。我和我哥總是搶著刷漿糊、貼門神，最後貼得歪歪扭扭的，門神的眼睛都快歪到耳朵上了，爸媽也不生氣，還笑著說歪點好，歪打正著，來年肯定有好運氣。”
    邢夢潔抱著一隻穿紅色小圍巾的三花貓，從院門口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誌願者，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裏麵裝著給小貓做的小燈籠玩具。
    “我沒打擾大家吧？”邢夢潔小聲問，生怕嚇到懷裏的小貓。
    “沒有沒有，快進來坐！”
    徐佳瑩連忙起身，給她搬了個凳子，“這小貓真可愛，圍巾是你織的？”
    邢夢潔點點頭，笑著說：“是啊，昨天跟誌願者一起織的，給救助站的小貓都織了一條，跨年的時候穿，也喜慶。我小時候跨年，媽媽會給我織新毛衣，每次都是紅色的，說穿紅毛衣，新年不生病，能平平安安的。那時候我總嫌紅色不好看，現在想起來，才知道那是媽媽的心意。”
    她把三花貓放在地上，小貓好奇地聞了聞石桌，然後跑到蘇錦腳邊，蹭了蹭她的褲腿，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錦看著身邊的人，心裏滿是溫暖。
    她想起去年跨年，自己和沈亦舟還在京大圖書館複習，隻能通過視頻跟爸媽跨年，視頻裏媽媽給她看家裏的春聯和臘梅，爸爸給她夾了一塊臘味，說“等你回來，爸爸再給你做”。
    今年能和家人、朋友一起籌備家宴，一起聊小時候的跨年回憶，一起吃剛炸好的春卷，真的太幸福了。
    “我和沈亦舟今年跨年，要跟大家一起守歲，一起放河燈，還要一起看煙花。”
    蘇錦笑著說，“明年跨年，咱們還要聚在一起，還要把李默寫的番外拍成小短片，讓更多人看到烏鎮的跨年故事，看到咱們烏鎮的溫情。”
    沈亦舟握住蘇錦的手，輕聲說：“好，明年咱們還要一起貼春聯、包春卷、放河燈，還要去采訪更多烏鎮的老人，把他們的跨年故事記下來，做成一本烏鎮跨年記憶的小書，讓這些溫暖的故事一直傳下去。”
    傍晚時分，跨年家宴終於開始籌備了。
    徐佳瑩把蒸好的臘味合蒸端上桌，砂鍋裏的臘肉泛著油光，香腸是深紅色的，梅幹菜吸滿了油脂，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崔姝炸的春卷擺了滿滿一大盤，旁邊還放著一小碗醋和一小碗甜麵醬，供大家蘸著吃。
    周慧帶來的桂花糖藕切成了薄片，藕片裏夾著軟糯的糯米，淋著琥珀色的桂花醬，甜而不膩。
    李默買的烏鎮特產桂花酒，倒在小瓷杯裏，泛著淡淡的黃色，聞著就有桂花的清香。
    張奶奶還特意回家拿了自己做的醬鴨，切成小塊，擺成好看的形狀，放在盤子裏。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映著每個人的笑臉。
    蘇木舉起酒杯，看著大家，輕聲說：“今天能和大家一起籌備跨年家宴，我特別開心。這一年來，咱們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李默突破了創作瓶頸。”
    “周慧解決了漢服店的庫存問題，邢夢潔的救助站也越來越好了，蘇錦和沈亦舟的公眾號也做得越來越棒。”
    “新的一年，我希望咱們所有人都能平安順遂，身體健康，也希望咱們能一起，把烏鎮的故事、烏鎮的文化，傳遞給更多人。來，幹杯！”
    “幹杯！”眾人舉起酒杯，輕輕碰撞，桂花酒的香氣在空氣中散開，溫暖了每個人的心房。
    大家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聊著天，崔姝給大家講她小時候和哥哥搶春卷的趣事，周慧說她明年打算設計“新年臘梅係列”漢服，
    李默說他想寫一本關於烏鎮跨年習俗的書，邢夢潔說她想給救助站的小貓們蓋個新的小院子。
    徐佳瑩給張奶奶夾了一塊臘味，笑著說：“您多吃點，這臘味是陳叔家的，加了桂花酒醃的，特別香。”
    張奶奶點點頭，咬了一口，笑著說：“好吃，比我年輕的時候吃的臘味還香。”
    晚飯過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子裏的紅燈籠都亮了起來，暖黃色的燈光照在雪地上，格外溫馨。
    蘇錦和沈亦舟交換了禮物。
    沈亦舟從背包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畫冊，遞給蘇錦：“這是我這半年來畫的江南四季畫冊，裏麵有烏鎮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還有咱們一起去過的老茶館、石橋、臘梅樹，你看看喜歡嗎？”
    蘇錦翻開畫冊，第一頁是春天的烏鎮，石橋邊開滿了桃花，她站在桃花樹下，笑著比了個剪刀手。
    第二頁是夏天的烏鎮，河邊的柳樹垂著枝條，兩人坐在烏篷船裏，手裏拿著冰棍。
    第三頁是秋天的烏鎮，巷口的桂花樹下，沈亦舟正在給她拍照。
    第四頁是冬天的烏鎮，院子裏的臘梅樹下，兩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手裏捧著熱乎的烤紅薯。
    每一幅畫都充滿了細節，畫得栩栩如生，蘇錦的眼睛漸漸濕潤了：“太好看了，我太喜歡了！謝謝你，亦舟。”
    她抱著畫冊，靠在沈亦舟肩上，輕聲說：“這是我收到過最用心的禮物。”
    蘇錦也從包裏拿出一條淡綠色的圍巾，遞給沈亦舟：“這是我給你織的圍巾，織了一個月，中間拆了好幾次，總覺得織得不好看，你別嫌棄。”
    沈亦舟接過圍巾，摸了摸，毛線軟乎乎的，很暖和，圍巾的一角還繡著一朵小小的臘梅，針腳雖然不算特別細，但看得出來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