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下棋

字數:3669   加入書籤

A+A-


    這天午後,蘇木剛走到公園,就看到顧老爺子和幾位老人已經擺好了棋盤,等著他來。
    “蘇小子,今天咱們來個三局兩勝,”顧老爺子笑著說,“輸的人請喝茶。”
    蘇木點點頭,坐下開始下棋。
    第一局,他依舊穩紮穩打,憑借耐心與顧老爺子戰成和棋。
    第二局,顧老爺子改變策略,試圖出奇製勝,卻被蘇木抓住破綻,贏得一局。
    第三局,顧老爺子越發謹慎,兩人你來我往,最後還是以和棋收尾。
    “算你贏,”顧老爺子笑著起身,“走,去巷口張記茶館喝茶。”
    蘇木跟著幾位老人往茶館走,路上,老人們聊著家常,從蘇州的天氣聊到家裏的孫輩,氣氛熱鬧而溫馨。
    蘇木聽著他們的對話,偶爾插幾句話,心裏滿是踏實。
    他忽然發現,這種慢節奏的社交,遠比商場上的應酬更讓人放鬆。
    回到姨婆家時,徐佳瑩正坐在院子裏,用陸伯伯教的方法熏香。
    宣德爐裏的沉香緩緩燃燒,香氣彌漫在院子裏。
    阿二蹲在她腳邊,眯著眼睛,一副愜意的模樣。
    “今天下棋贏了?”徐佳瑩見他回來,笑著問。蘇木點點頭,坐在她身邊,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沉香的香氣,輕聲說:“顧老爺子請我喝了茶,還說以後每天午後都要跟我下棋。”
    徐佳瑩拿起香勺,輕輕攪動著香爐裏的香灰,笑著說:“那你以後可有得忙了。”
    蘇木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又看了看腳邊的阿二,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在蘇州的這段日子,沒有工作的催促,沒有項目的壓力,隻有家人的陪伴、慢節奏的生活,還有這些細碎而溫暖的瞬間。
    這天,蘇木剛走到公園,就看到幾位老人已經在石桌旁等著他。
    “蘇小子,今天咱們換個玩法,”一位姓陳的老爺子笑著說,“咱們下盲棋,你跟顧老爺子對弈,我們來當裁判。”
    蘇木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盲棋考驗的不僅是棋藝,還有記憶力和專注力,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構建出棋盤的模樣。
    顧老爺子率先報出棋步:“炮二平五。”
    蘇木稍作思考,回應:“馬二進三。”兩人你來我往,報棋的聲音清晰沉穩。
    周圍的老人們屏住呼吸,認真聽著,偶爾在紙上記錄棋步。
    棋局進行到中盤,顧老爺子試圖用馬後炮將軍,卻被蘇木提前識破,用士化解了危機。
    最後,兩人依舊戰成和棋。
    “厲害,”陳老爺子忍不住讚歎,“蘇小子不僅棋藝好,記憶力還這麽強。”
    顧老爺子拍著蘇木的肩膀,笑著說:“以後你就是咱們公園象棋攤的常客了,每天午後,咱們都來下幾局。”
    蘇木點點頭,對他而言,每天午後的象棋時光,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消遣,而是一段充滿溫暖與歡樂的社交時光。
    夕陽西下,蘇木告別幾位老人,踏上回家的路。
    青石板路上,晚風裹挾著巷口茶館的茶香,緩緩吹來。
    他想起剛到蘇州時的忙碌與焦躁,再看看如今的從容與安穩,忽然明白,生活的美好,往往藏在這些慢下來的時光裏。
    而在社區公園與老人們下棋,這成了他每日午後固定的社交活動,也成了他蘇州之旅中,一段格外珍貴的回憶。
    蘇木踏著暮色走進巷口時,夕陽正將青石板路染成暖金色。
    遠遠就看見徐佳瑩蹲在院門口,膝蓋上攤著那塊淡青色真絲旗袍麵料,指尖捏著一支鉛筆,在麵料上輕輕勾勒著繡片的擺放位置。
    阿二蜷在她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麵,偶爾抬頭蹭蹭她的手背。
    “在琢磨旗袍的事?”蘇木走過去,彎腰拿起麵料一角,指尖觸到真絲細膩的紋理,陽光透過麵料,能看到絲線交織的紋路。
    “王師傅說五天後取半成品試穿,要不要加點老繡片,讓旗袍更有韻味?”
    徐佳瑩眼睛一亮,放下鉛筆抬頭看他:“我正想找些有年代感的繡片,姨婆說巷尾的雙塔古玩市場,每周三有早市,藏著不少老物件。”
    話音剛落,姨婆提著剛買的薺菜從屋裏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笑著接話:“巧了,明天就是周三,我帶你去。市場裏有個‘陳記舊物鋪’,老板是我老熟人,他手裏有不少民國時期的老繡片,都是從舊旗袍上拆下來的,保存得好。”
    次日清晨五點,天剛蒙蒙亮,三人就踏著晨露出發。
    雙塔古玩市場藏在老巷深處,入口處的石拱門上爬滿藤蔓,掛著褪色的紅燈籠。
    早市已經熱鬧起來,商販們支起攤位,從青銅器、玉器到舊書、繡品、老銀飾,琳琅滿目。
    空氣中混雜著樟木、舊紙和早餐攤飄來的油條香氣,充滿市井煙火氣。
    姨婆熟門熟路地領著他們穿過人群,走到一家掛著“陳記舊物鋪”木牌的小店前。
    店鋪不大,門簾是藍布的,上麵繡著褪色的牡丹。掀開門簾,一股混合著樟木與老絲線的香氣撲麵而來。
    店主陳老板正坐在櫃台後,戴著老花鏡整理繡片,看到姨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張阿婆,稀客啊,今天是替外甥女來尋繡片吧?”
    “正是,”姨婆指著徐佳瑩,“她做了件旗袍,想找塊素雅的老繡片,繡在領口或袖口。”
    陳老板點點頭,從櫃台下搬出一個樟木盒,打開盒蓋,裏麵鋪著深藍色絨布,整齊疊放著各式老繡片。
    有繡著纏枝蓮的方形繡片,有繡著花鳥的長條形繡片,還有繡著雲紋的圓形繡片,針腳細密,色彩雖有些褪色,卻透著歲月沉澱的溫潤。
    徐佳瑩蹲在樟木盒前,小心翼翼地翻看。
    指尖觸到一塊繡著蘭草的繡片時,她停下了動作。
    繡片隻有掌心大小,蘭草葉片舒展,葉脈用細如發絲的銀線勾勒,雖曆經歲月,銀線依舊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塊繡片好,”姨婆湊過來,輕輕撫摸著繡片,“你外婆年輕時,有件月白色旗袍,領口就繡著這樣的蘭草,她說蘭草生幽穀,清雅不俗,最配江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