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貓可以、允許、務必捉老鼠。(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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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6號,角色鼠。
    本輪遊戲,身份鬼。
    我坐在桌前,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抽到這種破爛身份。
    8號(鍾邪)說了,這一輪鼠鬼是必死的組合。
    以前總覺得這混亂世道生不如死,但死期將至時誰又能平靜呢?
    我開始漫無目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的15分鍾,我想要寫遺言,但卻無奈地發現沒有離開房間的我什麽都看不清,連遺言都寫不了。
    就在我接近房門的時候,一連串話語在我耳畔響起,它們不是同一個人說的,聲音千奇百怪,有蘿莉有少女有禦姐有少婦,唯一相同點就是都很好聽。
    “他騙你們。”
    “他保證讓你們所有人都活下來,現在又讓你去死。”
    “而且他沒告訴你們,我隻想吃掉他一個人,因為我隻需要他身上的怪談。”
    “1號(獨眼大叔)是上一輪的受害者,被逐出遊戲。現在就在會議室裏,沒有規則保護,我隨時可以殺死他,可我沒有。”
    “殺人是多餘之事,我隻想要我需要的東西。”
    “死你一個,你們未必能成。”
    “死他一個,你們一定能活。”
    “你們不是一個團結友愛的家庭嗎?”
    “你能犧牲自我保全家庭,他就不能?”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這些話語從何而來,但它們的確深入我心。
    是啊,鄰居隻想殺掉8號而已,為什麽他這個鼠鬼可以死,8號就不能死呢?
    “把鼠麵具給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最終,這道聲音如此說道。
    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而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
    她在等待,她有時間等待。
    但我的時間並不多。
    “好。”
    我做出了決定,摘下自己戴著的鼠麵具。
    我希望在這個時候我想到的隻有我的父母和我愛的人,看起來就好像是為了他們我才背叛其他人,那會使我心中的愧疚感稍淡一些,但並沒有。
    隻是我自己想要活下來而已。
    依8號的說法,我一定活不下來。
    我沒有錯,我想活下來,所以背叛8號;8號想活下來,所以犧牲了我。
    麵具被門外的什麽東西收走了,隨後一股陰寒氣息便湧入房間中,我定睛看去,望見一隻戴著鼠麵具的奇異之獸緩緩走來。
    鄰居的身體似獸形,由數段女人的軀體拚接而成,單看其中的腰腿汝臀都是完美,皮膚白嫩如凝脂。
    整體來看這具身體又渾然天成,充滿流暢的曲線和優雅的美感。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依舊想說,麵前的怪談是極盡魅惑之物,這種美超越了世俗的眼光。
    “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鄰居身體深處傳來悅耳的女聲,她抬起手對67號房連接的牆壁選擇打洞。
    然而牆壁上剛出現鼠洞,其中就跳出一個迅捷的身影,8號喊道:“5號!”
    現在8號和鄰居正好處於同一房間,隻等5號(軍刀男)使用黑山羊小姐的能力封鎖房間,但那鄰居反應極快,一閃身就離開6號房間,出現在走廊。
    “別封,鄰居拿到鼠麵具了。”8號迅速提醒,緊隨其後追出6號房。
    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勇猛,對恐怖的怪談沒有一絲畏懼,剛剛這幾個瞬間發生的事情來看,我甚至從他的言語動作中看出一種期待已久的興奮。
    就像是……
    自出生以來他就在期許“人追鬼”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
    我下意識地來到6號房門口探頭出去看,“鬼”的身份被取代,我已經不是參與者,但現在也沒人在意我。
    8號敢去追鄰居,因為他知道隻要將鄰居逼入房間再封鎖就能利用規則怪談殺死對方,而且他隨時可以打洞從走廊上回房間。
    對他來說,房間就是安全的,要是鄰居動殺心想要追進房間殺他,8號更是求之不得。
    但鄰居為什麽要跑呢?
    哦,鄰居一定也知道這件事。
    隔牆有耳,鄰居一定是聽見了我們在會議室中討論的全過程。
    我這麽想著,在昏暗的環境中仔細辨認走廊上的情況。
    就在鄰居經過5號(軍刀男)房的時候,房間中傳出一聲暴喝:“我來助你!”
    刀光從房間中飄散出來,如白色螢火般懸浮在走廊上,阻擋住鄰居的去路。
    猛衝的鄰居並不在意,數段藕節般的少女手臂編織在一起,纖細潔白的手指如蛆蟲般扭曲糾纏成盾,蕩開攔路的刀光。
    這些刀光不斷割傷鄰居的身體,赤紅的鮮血四濺,優雅的胴體布滿新鮮的刀傷和血液,更顯魅惑。
    這種程度的阻攔並沒有讓鄰居的腳步減緩,所以房間裏的5號啟動後招,走廊上的星點刀光如旋渦般向房內匯聚,連帶著鄰居的身體被迫卷入房間中。
    “快!”5號的聲音響徹3樓。
    8號一個箭步衝進5號房,但緊跟著就傳出一聲經典國罵。
    鄰居從4號房中跑了出來,她應該是趕在8號進房間前打出4、5房間的洞逃入4號房,再次回到安全的走廊。
    與此同時,數隻美麗的眼睛從鄰居的背後睜開,似乎是看見8號還沒從房間裏跟出來,她的步伐放緩了一些,就好像在等待8號。
    等待?
    我意識到鄰居有意讓8號緊追自己,她想要離開距離差“騙”出5號黑山羊角色的封鎖能力,那是對她威脅最大的招式。
    一旦和8號一起被封鎖在任意房間中,她就會被“鰥夫”規則殺死。
    可她為什麽不找機會反殺8號呢?
    我想到了先前鄰居的說辭,她想要從8號身上得到些什麽,應該是要從“活著”的8號身上才能得到吧?
    “麵具給我,我來控製黑山羊!”8號離開5號房,同時接過5號丟出來的黑山羊麵具扣在自己的鼠麵具上,對鄰居緊追不舍。
    麵具還能這麽用?
    我感到驚奇,但仔細想想我都能自主脫下麵具交給鄰居,雙重麵具好像也是同理。
    這個遊戲熄燈階段麵具就會解禁,角色、身份甚至是否為參與者都不重要,什麽牛鬼蛇神都能在黑暗中行動。
    “庫斯特,人家的怪談能夠變成軍刀刷刷砍,為什麽你連幫我跑快點都做不到?”8號抱怨的聲音響起在走廊上,他總是差一點追上鄰居。
    鄰居是血腥係怪談。
    我並不是第一天接觸怪談,所以能夠大致分辨怪談屬性,血腥係怪談的怪談力主要用來塑形和維持實體,依靠實體殺戮和破壞。
    雖然8號的身體素質很強,但在血腥係怪談的麵前還是不夠看的。
    鄰居甚至擔心自己隨手一擊就殺死8號,所以從未有攻擊行為。
    “姐,遇見庫斯特這樣的鰥夫就嫁了吧,有錢有顏還年輕。”8號說著意味不明的話語,他已經知道鄰居清楚“鰥夫”秘密,索性不再隱瞞。
    然而鄰居沒有停下的意思,迅速跑進3號房。
    “她沒打洞機會了!”8號一喜,闖進3號房,可能想將自己和鄰居封鎖在3號房中,但緊跟著他就發覺了什麽,“不對。”
    話音剛落,鄰居的身影重新在走廊上顯形,向1號房跑去。
    我大致能看明白其中的彎繞,鄰居還是想“騙”出黑山羊的封鎖能力,這次是用隱身類詞條打時間差。
    可惜被8號識破了。
    “你老婆。”
    “你老婆。”
    “你老婆。”
    不知道8號在和誰對罵,總之最後就變成“你老婆”三個字的不斷複讀。
    “她下2樓了,你們快幫我!”8號跟在鄰居身後進入1號房,他向其他鼠發出求援信息,然後就一同跳進1號房向下的鼠洞,和鄰居在二樓展開追逐。
    1號鼠跑出2號房,2號鼠跑出3號房,他們都打穿了隔壁,然後闖進4號炸屍的房間。
    我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麽,可能是在跟著2樓鬼的步伐移動,畢竟鬼鄰居的腳步聲能夠被他們跟蹤,但沒有鼠敢打洞下去正麵阻攔鬼的行動,歸根到底還是8號一個人在追逐鄰居。
    他沒戲了,人怎麽可能在追逐中鬥過血腥係怪談?
    沒有人幫8號,他遲早會被鄰居耗盡體力,等鄰居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8號肯定會死。
    我站對了隊伍。
    果然,所謂的家庭隻是空談,到最後沒有人會幫8號,就像是沒有人願意救我這個“鬼”一樣。
    希望鄰居能夠遵守諾言不要殺我。
    我聽見腳步聲從樓下掠過,2樓的鄰居已經從1號房跑到6號房的位置,我本能般的追隨腳步而去,然後停在7號房附近。
    一陣淩亂的聲響後,什麽東西從2樓的7號房鑽進3樓七號房,我快步走到7號房門口向裏麵定睛望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此時鼠媽、鄰居和8號共處一室。
    什麽?
    鄰居怎麽不跑了?
    那她不就會死在8號的規則下?
    可惜我的問題無從解答,無數觸手從牆壁中鑽出,快速封閉住7號房。
    而在完全封鎖的最後一秒,那張黑山羊麵具被8號甩飛出來。
    ——
    “跑……總算被我逮住了。”鍾邪猛烈地喘幾口氣,看向鄰居的目光中充滿挑釁,“庫斯特,弄死她。”
    “還沒有發現嗎?”鄰居的身體上展現出無數張笑臉,她慢悠悠地坐到床上:“你猜猜看我為什麽要將你吸引到這個房間裏。”
    “吸引?”鍾邪眉頭一皺,看向房間中的第三者鼠媽,“鼠媽?鼠媽的能力……”
    【鼠媽:與鼠共處一室時,房間內的鼠不受怪談能力影響。】
    “終於明白了。”鄰居手臂上的嘴角勾勒出輕蔑的笑意,“‘鰥夫’的規則能力絕不可能超越黑山羊的意誌,唯有在這個房間裏你殺不死我。”
    “什麽?庫斯特!”鍾邪驚叫出聲,而後臉色一黑,又強作鎮靜地道,“這有什麽意義,我也是鼠,我也受到規則保護。”
    鄰居笑容更顯嫵媚:“的確,怪談影響不了你,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殺死一個人類並不需要怪談呢?”
    “血腥係?”鍾邪念出鄰居的屬性,同時背誦出入門手冊的原文,“怪談力用於塑造實體,以物理形式戰鬥,所以鼠媽的角色能力隻能消除怪談影響,無法免疫你的物理攻擊。”
    “沒錯,在這裏你沒法用‘鰥夫’殺死我,但我卻可以輕鬆折斷你的脖子。”鄰居睜開無數眼睛,悠然地看著鍾邪臉上的慌張,盡情捕捉空氣中的恐懼和絕望。
    這種場麵使她無比興奮,心火的燥熱促使原本白皙的身體變得粉紅,進食欲望空前高漲。
    然而突然間,鍾邪樂嗬嗬地笑出聲:“逗逗你的呀,還當真了。”
    他一邊摘下鼠麵具一邊嘲笑:“勾八庫斯特真有這麽厲害,殺你還需要大費周章?”
    與此同時,一直在屋內沒有說話的鼠媽做了相同的動作,她隻是沉默摘下臉上的鼠媽麵具。
    此時,房間中的角色出現變化。
    鄰居,鼠。
    鍾邪,貓。
    鼠媽,庫斯特先生。
    “麵具?你什麽時候拿到這些麵具的?”鄰居不解,她不明白鍾邪想做什麽,但隱隱能察覺到房間內的氣氛產生了變化。
    “在你離間6號的時候。”鍾邪指了指房間外的6號,“我打通了8、9號房的鼠洞,讓9號鼠打洞去10號房為我取來貓麵具。”
    他繼續說道:“追你追到3號房的時候,趁你往2樓跑順便把消息告訴其他小老鼠們,他們幫我取來炸屍的庫斯特麵具,送到鼠媽的手上。”
    鍾邪走到鄰居的身邊,手掌輕輕拂過鄰居勻稱的環形腰肢,饒有興致地感受著肌膚的細膩。
    這是他在精神病院裏苦修五年也空想不出的感受。
    院長說過,精神病院外的世界很廣闊,很有趣,有無數未曾體驗過的感受。
    現在,他來體驗了。
    驚懼忐忑之下,鄰居不再廢話,多段手掌抓住鍾邪的身體就要將他撕碎,但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盡數消失,她竟撼動不了鍾邪的身體。
    “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當然不知道我們家的規矩。”鍾邪衝鄰居身上的一張臉伸出手,隨心所欲地將其揉捏成怪異的形狀。
    “在他們看見的時候,貓可以、允許、務必捉老鼠。”
    鍾邪說道。
    現在就是這樣。
    他饒有興致地從鄰居的身上尋找零部件,這裏掰下一段大腿,那裏摘下兩隻耳朵,慢慢將其拚成一個美麗女孩的模樣。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鄰居不斷反抗掙紮,想要攻擊鍾邪,但卻無能為力。
    “庫斯特”先生麵前,鼠永遠無法反擊貓。
    這棟別墅中,黑山羊小姐親自製定的規則淩駕於一切。
    給予鼠媽食物,鼠獲得賜福。
    這同樣是黑山羊小姐的規則之一,觸發這個規則後鍾邪就明白“貓捉鼠”的規則在遊戲中一定成立。
    接下來就是引誘鄰居心甘情願地成為鼠,並且跑到“庫斯特”先生的麵前供他殺死。
    鄰居知道他身上有第二怪談,並且是黑山羊小姐同屬性的強大怪談,但她不可能知道怪談的詳情。
    “鰥夫”與“事實婚姻”,半真半假卻又符合怪談常理。
    第二怪談自然是黑山羊的配偶庫斯特先生,而庫斯特先生又恰好是“鰥夫”。
    鄰居會對黑山羊小姐留有敬畏之心,她會尋找一個無法被鰥夫規則殺死的地方來反殺鍾邪。
    隻有一個地方——鼠媽的房間。
    鼠媽會被動地保護所有鼠,“鰥夫”是初生的第二怪談,並不能超越黑山羊意誌製定的規則。
    運氣不錯,沒有拖到第三輪。
    “不對,你想讓我變成鼠,明明可以不讓10號住進1號房間,我會直接拿起鼠麵具變成鼠。”鄰居意識到這一點,“你明明不用賭這一輪遊戲的鬼恰巧是‘鼠’,也不用賭鬼鼠會背叛你把麵具給我。”
    她不明白,為什麽鍾邪要多此一舉。
    想讓她當鼠,隻需要將1號房空出來就行,為什麽要讓她去求取6號的鼠麵具?
    “太棒了,你居然能想到這一點。”
    鍾邪很高興能有人發覺這件事,不然他的多餘操作都沒有人能看懂。
    要是真的沒有人發現,他一定會輾轉反側睡不著然後把庫斯特叫醒再解釋七遍的。
    鍾邪微笑:
    “因為隻有這樣你才不會殺死這一輪遊戲的鬼,也不會順手殺死會議室裏的獨眼大叔。你需要向6號證明你的目標純粹,所以大概率不會胡亂殺戮。”
    他拚接好少女軀殼的全身,看著麵前的真實人偶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繼續為鄰居解釋:
    “我不是一開始就保證過,我會讓所有人活下來嗎?這包括背叛的6號,隻有選擇他背叛,才能保全‘鼠鬼’和獨眼大叔的命。”
    鄰居瞪大了眼睛,突然就變得歇斯底裏,開始瘋狂地咒罵鍾邪和黑山羊小姐:
    “為了這種縹緲的承諾去冒滿盤皆輸的風險?你簡直和黑山羊一樣愚蠢一樣偽善,難道你還要原諒6號讓他活下來?你們這些該死的聖母,早晚會落入一樣的命運,黑山羊會被人類殺死,你也會!”
    而鍾邪搖搖頭:
    “不是因為善良去拯救,也是不是因為利益去拯救,隻是因為我想。”
    “遇見籃筐的時候我就想跳起來摸摸看,摸到的話會有人給我獎勵嗎?”
    “不會。”
    “要記得院長的教誨,想到什麽就去做。”
    “這在你們怪談眼裏很奇怪嗎?”
    鍾邪認真地看著鄰居的臉,這張臉上同時帶著不甘、幽憤和些許恐懼,終於和他記憶中的模樣重合起來。
    於是他溫柔又開心地捧起鄰居的這張臉,緩緩將其組裝到少女人偶的頭顱。
    啊,這就和死掉的貓貓少女完全一樣了嘛。
    腿一樣,腰一樣,神態也一樣,就是皮膚太白了。
    對嘛,我就知道我擅長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