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黎工的眼神，秦川摸了摸鼻子，略顯心虛的點了點頭。
    這當家了也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不能抽了，不能抽了，再抽要剁手了。”秦川心中暗自想著，這下個月的薪資都還沒著落呢。
    規費滿打滿算也就三萬，碼頭那邊一個月三千，這也才三萬三，還差四萬七的缺口。
    “得找個機會跟商界的人聊聊了。”
    …………
    租界，日本領事館。
    鬆本井上邁著輕快的腳步從車上走了下來:
    “竹下君，你現在就去聯係各大報社，跟他們說我鬆本井上，明天將以領事的身份召開一次記者會。”
    “記得通知秦川，讓他明天來記者會，配合承認罪行。”
    “還有，等會去找幾個人好好的寫兩篇文章，譴責南國政府巡警，肆意掠殺我們日本僑民，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居住地！”
    剛一下車，鬆本井上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了起來。
    “鬆本領事，他會配合嗎？我擔心他會耍什麽花招。”竹下銀田回想起秦川狠戾的一麵，就忍不住打顫。
    在辦公室裏他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樣的人，真的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配合他們承認罪行？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鬆本井上拿出那份協議。
    上麵的三大條款第一項就是配合日本領事，以南國巡警的身份，公開承認殺害日本僑民。
    第二項:後續如果需要，領事館讓秦川怎麽說，秦川就要怎麽說。
    第三項:開放和道會鴉片生意，淞滬巡警四局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止和道會販賣鴉片。
    “他可是簽了字的，錢也收了！”鬆本井上看著這份協議笑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領事館走去。
    剛到門口，鬆本就見到了和道會的副會長村田宏。
    “你怎麽還在這，我不是讓你回去立刻把所有煙館開門嗎？”鬆本井上皺眉問道。
    “鬆本領事，開…開不了啊，我們剛一開門，那些巡警架著五挺機槍對著我們，二話沒說就開槍掃射，我差點都見不到您了。”村田宏連忙哭訴了起來
    那是真嚇人啊，他在淞滬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講道理的巡警。
    “是嗎？沒關係，你現在就回去開門，我立刻給巡警四局打個電話。”鬆本拍了拍村田宏的肩膀，滿臉的不在乎。
    “啊……啊？”村田宏一臉懵逼的看著鬆本。
    不是，就打個電話啊？
    還要我馬上回去再開門，您是嫌我死的不夠快是吧。
    “今時不同往日！”鬆本井上拿著手裏的協議晃了晃道。
    “這是……”村田宏配合的詢問。
    “我們已經和巡警四局的秦川局長達成協議，和道會的鴉片他們不會在管。”鬆本井上說著，便朝著領館內走去
    不做停留，直接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
    “喂？我是日本駐淞滬領事鬆本井上，我有要緊的事與巡警四局電議，請立刻轉接巡警四局秦川局長。”
    ……
    四局，秦川正愁著怎麽搞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財路，桌上的電話將其思路打斷。
    “喂？”秦川接起電話。
    “是秦川局長嗎？我是鬆本井上。”電話裏傳出鬆本的聲音。
    “有事說事。”秦川略微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的秦局長，你的部下帶人將和道會的煙館查封，我們希望你能盡快將警力調回。”沒有直麵秦川，鬆本井上的語氣也沒有了在辦公室那邊尊敬。
    “撤不了。”秦川言簡意賅道。
    鬆本心中一突連忙問道:“為什麽？”
    “和道會販賣鴉片，違犯禁煙法令，查封煙館，理所應當啊。”
    “我們簽過協議的！”
    “上麵的第三條款寫的清清楚楚，你不能插手和道會鴉片的事情。”鬆本井上大聲道。
    “是嘛？沒辦法，禁煙令是南北一起推行的，我身為巡警，能怎麽辦？隻能執行法令。”秦川扣著耳朵隨意敷衍了一句。
    “什麽意思？”
    “到底能不能撤警！”鬆本井上有些懵。
    “這件事，辦不到。”
    “辦不到你還簽字！”鬆本氣急道
    “我又沒看協議。”
    鬆本井上:……
    “喂？”秦川看了看聽筒，怎麽沒聲音了呢。
    “你……你，錢你都收了！”鬆本的聲音響起。
    “對啊，字我也給你簽了嘛。”秦川回道。
    “我簽字，你付錢，這是你說的啊。”
    鬆本井上死死的抓著電話，克製著心裏的怒火: “是，我是說過這句話，但我的意思是……”
    秦川直接打斷鬆本的話。
    “你就說我簽沒簽吧。”
    鬆本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咬著牙吐出兩個字:“……簽了！”
    “那不就得了，還想幹嘛。”秦川打了個哈欠道
    “秦川局長，你簽了字，就應該履行協議上的內容，這是契約精神，具備法律效應，上麵有我日本領事館的印章！”
    “請你立刻將所有警力撤回！”鬆本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
    “跟你說幾遍了，你讓和道會別販鴉片，我立馬把人調回來。”
    “你是在違反協議嗎？！”鬆本怒聲道。
    秦川:“你非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