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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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時三刻,當啷,霜降滿街。”
    “老伯,可有見我家公子?”
    搖曳的籠燈燈輝邊,小夭向打更人詢問著江小江的去向。
    “不曾見,姑娘,現是深夜,無人在街上逗留哇。”
    一老一少打更人說了便走,不一會兒,就隻可瞧見忽隱忽現的燈源了。
    小夭望著黧黑中,真的再無一人,隻有來回徘徊著,等待著江小江回來。
    “公子莫不是連夜走了吧。”
    越想,小夭越焦慮。
    冷不丁,身上起了寒意,身冷心寒。
    所以沒等江小江回來,小夭端出來了炭火盆擱地上,隔一會就要跟上麵跳一下,取暖禦寒。
    “呼……呼……”
    小夭跺著小腳,摸著耳朵,哪怕身上批了小錦襖,也從未離開過炭火盆,外麵的寒氣依然能鑽入貼身衣內,叫人冷得哆嗦。
    “公子啊,急死了,你到底去哪了呢。”
    “小夭。”
    “呀,公子可回來了。”
    遠遠的,江小江從胡同拐過來,走路帶風。
    小夭一看公子回來了,遂連忙小跑進屋取出了點爐子裏的大火炭,夾往炭盆裏。
    “公子,你快跳一跳。”
    江小江一站定,小夭殷勤著拉過來了小手。
    這是有什麽講究?
    江小江腦海裏閃出一句話,可想都沒想,就躍了過去。
    不為別的,就是小夭的殷勤,也不好悖駁。
    “呼……”
    江小江一跳,炭盆裏的火一下子燒得更旺。
    本來炭麵上都是通紅通紅的火燼,沒有焰,可隨著江小江的赤足一落地,火焰舌便起了半丈高。
    小夭覺著,甚至就連成條街上,都彌留開了溫暖,沒了半點寒意。
    “火怎麽還旺了”
    小夭迷糊了一句。
    “小夭,這麽冷的夜,凍壞了吧,怎麽就下來了呢,不多睡會兒。”
    “公子。”
    小夭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然後委屈了一聲,便開始捏起來了胳膊、肩膀。
    夢醒了的時候,身上的疼都叫公子沒影給嚇沒了。
    公子一回來,小夭整個的心態,又都轉到了自己身上。
    胳膊、肩膀、屁股,甚至骨頭縫,都有一種幹活的痕跡,叫人酸爽。
    “還不快去睡了囫圇覺,能睡覺,公子我可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啊。”
    “不睡了,公子,你剛剛把小夭急壞了,小夭還以為公子連夜不辭而別了呢。”
    “傻丫頭,怎麽會。”
    “那公子夜裏去了哪呢?”
    小夭很好奇,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盯著江小江的麵龐不丟。
    “啊,一言難盡,今兒個晨起,小夭去糧店打幾包粟米回來吧。”
    “打粟米幹什麽?咱們自己的粟米還吃不完呢。”
    “咱們自己吃錯錯有餘,鎮上所有的人都吃的話,可就夠嗆了。”
    “什麽!”
    江小江沒法向小夭解釋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總不能向小夭解釋說,要用粟米去預防瘟疫吧。
    況且小夭視粟米如珍寶,整個迎客來內,恐怕除了他江小江,就屬粟米在小夭心裏的分量大了。
    哪怕是小夭自己吃粟米粥,也是沒見過小夭掉過一粒小米在碗底。
    “公子。”
    小夭有些急。
    “幹啥呢,粟米可是咱店的寶貝。”
    “小夭,公子我要說咱鎮上接下來可能要是有瘟疫呢。”
    “瘟疫?”
    瘟疫兩個字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小夭沒準會付之一笑,可現在卻笑不出來。
    “沒錯,暴雨洪流之後往往會伴有瘟疫的發生。”
    江小江省去了解釋他去見小城隍老頭的情節。對於小夭而言,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讓小夭接受,將屯的粟米都給消耗掉。
    提瘟疫,就是讓小夭有一個心理過度的過程。
    “公子,粟米是公子種的,小夭聽公子的。”
    小夭的回答,聲音明顯小多了。
    “心疼啦。”
    江小江問了一句。
    小夭點點頭。
    “咱們的粟米不一樣,小夭肯定心疼。”
    小夭頓了一頓。
    “屯了這麽久,小夭都舍不得吃,公子也沒吃多少。”
    小夭嘟囔了嘴。
    “可是瘟疫來了更可怕,還是先救人吧。”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江小江點點頭,然後就是聽夜聲,而小夭在給江小江斟了茶後,就拾掇了炭盆,然後就不說話了。
    “怎麽不說話了。”
    坐在屏風旁的江小江意識到了這點,放下茶盞,就補充到。
    “咱們的粟米也不少,小夭可以留一麻袋,這總行了吧。”
    “公子不用顧忌小夭,小夭是心疼公子有一顆濟世之心,卻連自己種的粟米,都吃不了幾口。”
    “不打緊。”
    “打緊。”
    小夭極執拗。
    “留一袋,小夭也不吃一口,都留給公子吃。”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江小江心裏立即暖乎乎的,有了家人後,確實讓人不再有孤獨感。
    往日,江小江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外出遊蕩求醫,從未有過什麽親人的感覺。
    更別說有人在家裏等自己吃一口熱乎飯、喝一口熱乎茶的感覺,那是更沒有出現過。
    江小江實在沒想到。
    在有了這麽一位甜人的姑娘存在後,她的一個小舉動,都能惹得自己的心情陰陰晴晴,怪不得自己會越來越在乎她的感受。
    “小夭,公子我不睡,還總是夜裏鬧出點動靜打攪你,公子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哪有,哪有。”
    小夭略慌。
    “就是公子不在小夭身旁,小夭夜裏也會莫名其妙的自己鬧出動靜呢,不怪公子。”
    “小夭是說夢麽。”
    江小江越來越在意小夭的夢,貌似是夢的困擾,才造成了小夭起來找他,確實不是個事。
    長久這麽下去,好好的人,都要整抑鬱。
    關鍵是夢醒後身上的疼,也是一種折磨。
    江小江心裏篤定,今後在找尋治療自己的不睡病的期間,也定要留意些治療這個症狀的方法,自己家人身上有點小病,自己這個做長輩的,怎能視若無睹。
    “公子,你待小夭真好,要是誰嫁給了公子,一定好幸福。”
    小夭說著,臉刷得一下紅了。
    江小江轉過身來,就輕輕執著聚骨扇,往小夭的額頭上輕輕點了個腦瓜崩。
    “哎呀!”
    “公子欺負小夭幹嘛。”
    “鬼機靈。”
    江小江笑了笑,心中好不愜意,不知不覺中,小白素一個小人,就從二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