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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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清白一被關,瞞誰都瞞不過家裏人,而失去頂梁柱的苻府,必定人心惶惶,必定盡一切渠道、人脈、錢財打聽消息。
    強撐著一口氣坐著,他不是為了所謂的榮光和體麵,是為了告訴外人他很好,告訴家中家人他無事請安心。
    愚蠢的人愛總是很多。
    明知答案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苻清白已經閉上了眼。
    慢慢遠離,向桉選擇不再打擾他,雖然說她打擾他也聽不到,但她還是飄到無形屏障的最大範圍處,嚐試幾次搬運稻草無果。
    向桉終於死心,大喊:“係統,重新開局之後,除了記憶會清除,東西會不會消失不見?”
    腦海裏安安靜靜,向桉正要多喊幾次時,突然一陣驚天雷電轟然降下,直接把累癱躺在地上的向桉電了個焦黑,隱隱約約飄出幾絲黑煙。
    從猝不及防的懵圈狀態中反應過來,向桉破口就是大罵,係統實在太狗賊了,祂搞的雷擊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和感受到。
    轟隻轟她一個人,頭頂避雷針沒用,躲在屋子裏不行,跑也不行,該轟照樣轟,精準的仿佛在她身上安裝了跟蹤器。
    如同死魚一樣被雷擊十下,向桉生無可戀的癱在地上:“這該死的人生,這該死的係統。”
    問題答案沒問到,她先遭雷劈。
    其實她也可以等重新開局後,到時候再來天牢一探究竟,便知道有沒有消失。
    但‘絕筆信’這玩意,消失了就是真的消失了,哪怕是本人再次重寫一封,心境和身處的經曆一同,就絕不可能是和現在的這封一模一樣了。
    “看不到信了怎麽辦?早知道剛才就低素質一把了,反正我看了他也不知道,不是嗎?哎,悔啊,恨啊,要是有人能幫幫我就好了,要是有人能看見我……等等——”
    向桉垂死病中起,“玄清道長就能看見我,聽到我說話,隻是現在關著,要怎麽能見到他呢?”
    想啊想啊,沒想辦法。
    她可沒忘記向杺那變態對玄清道長地態度,那親密的,那熟悉度,那和諧的……呸呸!兩個的男人和諧個屁!
    先前她不懂玄清道長為什麽會在皇宮,現在冷靜下來細一琢磨,向杺稱呼玄清道長是道長,那麽也就是玄清道長很大的可能是皇宮內專門圈養的道長。
    其實皇宮內有道士,不管是在電視劇裏,還是在正經曆史上都有,而出名的、向桉熟知的,就是袁天罡。
    所以玄清道長出現在皇宮裏倒也正常。
    變態向杺認識玄清道長,那麽玄清道長在皇宮裏的身份肯定很高,然而一個身份很高的人會出現在天牢嗎?肯定不可能。
    “苻清白啊苻清白,我是想不到辦法了,要麽你把信拿出來對著念一遍給我聽,要麽這封信就隻能賭它不會消失了。”向桉想不到辦法,也不打算為難自己,“反正我是盡力了。”
    天牢的時間流淌的有時候很快,有時候很慢,每天就是在困了就睡,醒了就發呆,完全靠身體自我感知該不該睡覺,而這就是苻清白的一日生活,向桉是完全不需要睡覺的,每日睜個死魚眼,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看,一動不動就那麽無聊度過。
    今日的牢中依舊幽黑,牆壁上插的惟一一把火把光芒似乎變小了,向桉歪著腦袋,看著黑暗中跳躍火光,滿腦子胡亂想:“這玩意該換一把了,不換也行。反正這牢房也不大,摸黑都能走完,就是沒光人容易瞎之外,其他是沒有一點問題,甚至還給向杺省錢了。哎——省錢,話說這天牢裏有多少間牢房?假如有一百間的話,那…….”
    “哐當”一聲巨大的開門聲,幾個侍衛身著紅色飛魚服魚貫而入,一人架起苻清白一隻胳膊粗暴拖拽而出。
    等向桉反應過來,她和苻清白已經被關入一間牆上、窗戶上貼滿黃符,地上畫著紅色陣法的屋子,隱隱約約間屋外傳來向杺的聲音:
    “玄清道長,這真有用嗎?”
    “有,隻是現下情況特殊……如果……不過,陛下無需擔心…….”
    聲音時斷時續,似乎是說話的人有意壓低聲音,不過向桉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就是玄清道長,激動之下,向桉貼著門板一頓狂拍:“道士!道士!”
    屋外有腳步聲靠近,下一瞬,玄清道長與她隔著一扇門道:“綿康公主,有什麽事?”
    即便沒有看見玄清道長的臉,憑他這賤兮兮的說話方式,向桉都能想象到他現在一定笑得大牙外呲,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她激動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當然可以,隻不過不是現在,等老道把這儀式做完了,公主想讓老道做什麽,老道就做什麽。”玄清道長應的很快,說的話卻是奇奇怪怪。
    向桉心中驀地騰升出一絲不對勁,激動的情緒迅速冷下,目光飛快掃一遍屋內陳設,強行繃著臉,平靜道:“當初我說我要宰人你不管,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玄清道長窘迫一笑:“老道是不管,但這是陛下的意思。公主得罪了。”
    向杺的意思?
    向桉想知道更多一些事情,玄清道長卻已不給她機會,匆匆留下一句告辭便走了。
    她皺了皺眉,正考慮怎麽辦時,回首就見苻清白已經將牆上、窗上的黃符都撕下來,疊成厚厚的一摞放在桌上,此刻他將衣袖拉長包裹住手,人半趴在地上費勁擦拭地上的符咒,也不知是用什麽畫的,擦了好一會都沒有一點變化。
    飄到他背上坐著,看著他忙忙碌碌良久,忍不住的向桉打了個哈欠,不困,就是無聊。
    這時,屋外響起一陣丁零當啷的鈴鐺聲,毫無規律的噪音震得人頭痛,時斷時續的聲音聽的心急,焦躁的仿佛有無數隻蚊子飛在耳邊,隻聞其音不見蹤影,奈何打不著的暴躁。
    苻清白臉色巨變,急促道:“捂住耳朵!”
    “太吵了,確實得捂捂。”向桉剛捂好耳朵,回首卻見他用肩膀在大力撞門,一怔,試探著放下手,確定外頭的聲音分貝在耳朵可接受範圍內。
    可他的反應……為什麽這麽激烈?
    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一旁,看他撞門撞半天,向桉想研究研究他到底想做什麽,可還未研究出個所以然,屋外鈴鐺猝然停下,大門打開,進來兩個侍衛蠻橫架起苻清白兩條胳膊便往外走,而外麵正站著玄清道長和向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