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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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萍給謝知一安排的住處在外院,和醉歡樓男夥計一個院落。
順著走廊,江無淮將人帶到沈卿晚在外院的臥房。
跟著一路,謝知一也大致了解了醉歡樓的結構,心裏也算有了個數。
“樓主,他醒了。”
江無淮敲了敲沈卿晚的房門。
為了方便,他也跟著別人叫沈卿晚樓主。
“進。”
沈卿晚打眼看了幾下謝知一,臉上細碎的傷痕根本不影響麵貌,俊俏硬朗,“長得還不錯,怪不得萍兒舍不得把你丟到亂葬崗。”
“……”
“往後你便跟著沈一,你叫沈兩,白天給我在醉歡樓做護衛,晚上給我去修亭子,直到修好為止。”沈卿晚漫不經心道。
江無淮卻不同意,“不行,你晚上泡溫泉,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變態嗎?專門挑他過來修理亭子的時間洗澡?”這話沈卿晚一聽就不樂意了。
說得好像她想占什麽便宜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這麽多,那你修。”
“不可能。”江無淮想也沒想拒絕,白天讓他看門,晚上讓他出去采藥,當他是石頭嗎,不用休息的?
“那你咋呼個什麽勁,”沈卿晚白了一眼江無淮,“算了,我明天找人修好,不用你們了,省得修得亂七八糟的。”
沈卿晚說完這些話之後,江無淮明顯鬆了一口氣,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別扭勁消失。
謝知一默默站在一旁不敢打擾自家君上,君上好像對這個女人格外在意。
處處反駁她的話,想來也是很不滿這個醉歡樓樓主的行為,隻是礙於被下了毒無法反抗。
君上應該是很討厭她的。
他得找機會找到這個女人的把柄,從虎口中救下君上。
……
沈卿晚去城主府的次數並不多,但是來過幾次,也算是門清。
自從那日醉歡樓的沈萍救下禦史之後,醉歡樓前往城主府便不用再遮遮掩掩。
醉歡樓的馬車進入城主府。
城主的母親生了病,是在王都那邊帶過來的病根,在阜城見了很多的醫師都不見好。
病症雖不致命,但一到陰雨天氣就是疼痛難忍,苦了李母近十年。
李母跟著李昀桉來到阜城就任這麽些年,知道自己的兒子的處境艱難,即便在難受也忍了下來,隻是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今早清晨有些霧水,她被硬生生痛醒的,李昀桉得知後便去請了醉歡樓。
剛好沈萍在處理濟世堂的事情,沈卿晚就過來了。
隻帶了江無淮,和一個藥箱。
江無淮背著藥箱,兩人穿過庭院,來到了城主府的後院。
後院花草盛開,石板路幹淨清爽,布局講究。
在家丁的帶路下,兩人來到了一處小院。
“老夫人,醫師來了。”
門內的女子葉映鯉打開門,第一眼看到了戴著麵具的江無淮,還有些疑惑醫師怎麽戴著麵具,下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沈卿晚。
蹙了蹙眉,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有些不悅,“你來幹什麽?醫師呢?昀桉哥哥不是請的是沈萍姑娘嗎?”
葉映鯉看到沈卿晚之後並沒有讓開,反而堵住門口不讓她進去。
先前都是沈萍姑娘過來城主府,她一直都誤以為昀桉哥哥喜歡沈萍,還把沈萍當做敵人對待。
後來她端茶到書房給昀桉哥哥的時候,發現昀桉哥哥畫了一幅醉歡樓樓主沈卿晚的畫像。
當時昀桉哥哥看畫像看出了神,直到她出聲才慌慌張張的收起畫,她才後知後覺他喜歡的是醉歡樓的樓主。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沈卿晚究竟有什麽魔力,明明長相才藝都不如她一個王城貴女,為什麽昀桉喜歡她看不見自己。
“萍兒有事來不了,我也一樣能治。”沈卿晚撐著門,“怎麽?我不能進?”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姑娘對她有這麽明顯的敵意,明明他們從未有過什麽接觸。
“映鯉,發生了何事?怎麽不讓醫師進來,你這成何體統?”屋內中年夫人的聲音傳來。
葉映鯉不情不願地挪開地方,暗中恨恨地睨了一眼沈卿晚,卻被江無淮幽幽的眸光給嚇了一跳。
不敢再放肆。
江無淮的眼神寒涼中帶著一絲狠戾,僅僅一眼就讓她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沈卿晚不知後麵發現了什麽,走向李母:“老夫人,您感覺哪裏不適?”
“您是沈萍姑娘?”老夫人看著陌生的麵孔,疑惑道。
先前給她醫治的醫師都是男子,昀桉說今日請了醉歡樓的醫師,是個年輕的女子。
她知道前不久禦史中的毒就是醉歡樓的姑娘給治好的。
隻是聽說那姑娘貌美,眼前這人看起來挺多清秀,算不上貌美。
“不是,我是醉歡樓的樓主。”沈卿晚答,“您別擔心,我醫術也還可以。”
“你就是沈卿晚?”老婦人聽到沈卿晚的身份,語氣中有一絲不敢置信。
望見老婦人震驚的表情,葉映鯉怔愣一瞬,“姑母,這沈卿晚有什麽不對嗎?”
莫非姑母也知道昀桉哥哥喜歡沈卿晚?
“能讓青樓成立醫館也算是個人物,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年輕。”老婦人眸光意味不明。
她先前在王城待了這麽久,很多事情她是知道的,雖然她也不喜歡青樓,像尋常人一樣認為青樓裏的都是狐媚子,專門勾搭男人。
但也明白,進入青樓的姑娘有一部分是被門伢子拐進來的,或是家裏窮被家人賣進去的,甚至有一些官家女子因為家族犯了事被送進青樓。
並不是她們的本意。
青樓向來隻是女子取悅男子的去處,眼下這醉歡樓的樓主居然開辟醫館,真是前所未見。
“不敢當,全靠城主大義才能促就此事。”成立濟世堂需要城主府審批,但沒有人知道城主李昀桉是沈卿晚的人。
所以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嗯。”聽見有人誇她的兒子,老婦人滿意的點點頭。
“老夫人,感覺哪裏不適?”詢問的同時,沈卿晚開始給老夫人診脈。
老夫人麵色紅潤,嘴角卻泛白。
“早晨起來周身僵硬疼痛,一到陰雨天氣就會發病,平日裏倒還好一些,先前找了好些醫師,但都隻是緩解一下,並不能根治,每每犯病還是苦痛難忍。”
片刻之後,沈卿晚收回手,眼神中有一絲凝重,“是痹症。”
“阜城誰不知道我姑母患了痹症?你能不能治,不能別耽誤時間。”葉映鯉語氣並不好。
“能治,就是有些麻煩。”老夫人中了和先前李昀桉一樣的毒,但劑量較小所以遲遲沒有發作,隻是趁著陰雨天氣,抵抗力變低的時候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