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有些東西,不要亂戴,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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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種東西,陳陽心裏始終覺得能不要就不要,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冥冥之中警告著他。這種謹慎的態度並非空穴來風,上一世的某一天,一個客戶送來一塊玉塞讓師傅杜明德鑒定,那是一塊外觀古樸的物件,但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氣息。
    當時的陳陽雖然隻是個學徒,但也能感覺到那股寒意好像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杜明德在仔細鑒定後,特意叮囑客戶不要長期佩戴那東西,隻說一句“古物有邪性”。果然,那客戶後來還是沒聽勸,堅持隨身佩戴,結果沒多久就傳出身體奇怪不適的消息。
    陳陽自然對這種事情心有餘悸,更別提他親身體會過那種陰惻惻的冰冷感覺,那玩意仿佛不是死氣而是死靈。何況,他的師傅在三十年的鑒寶生涯中,已經處理過不止一次這樣的事件。
    這些經曆深深地烙印在陳陽的記憶中,每一次回想起來,仿佛都能聽到某種無形的嗚咽在耳邊徘徊。比如曾經市麵上一度流傳的玉蟬,大家原本以為無害,但親眼見人戴在身上還沾沾自喜地顯擺,他卻忍不住覺得那隻玉蟬微微發寒。更可怕的是,漢八刀的玉器工藝固然精湛,但動輒和死人扯上關係,聽著就已經夠讓人後背發涼了。
    即便有人解釋說,漢代活人也佩戴類似的玉器,可這話聽著總讓人覺得不踏實。陳陽總覺得,沒人真正生活在那個時代,又有誰能百分百說清這些東西的來龍去脈?到頭來這些隻是一群現代人腦補出來的象征文明的意義罷了。正因為如此,他總是提醒自己,什麽所謂的遺物、古件,多一分距離未嚐不是一種自保。
    如果說玉蟬還可以碰一碰,但像剛才傑子手裏拿著的那種玉陰塞,那是堅決不能碰的。上一世陳陽剛拜師杜明德時,師傅的一位常客,原本是一位精神抖擻的商界大佬,談吐中氣十足,身姿筆挺得好像連桌子都要比他矮一分。
    然而,不知為何,這些光輝仿佛被一塊鋪天蓋地的陰影所吞噬,突然間他開始變得精神恍惚,整日感到頭昏腦脹,空有一身抱負卻似被束縛在無形的牢籠之中。平常渴望操盤生意場上的每一場風波,這時候卻對所有事務提不起任何興趣,好似什麽都與他無關一樣。他整天隻想縮在房間裏,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每天不過剛過一上午,便讓人覺得他的身體像被什麽抽幹了一般無力,而每到夜晚,還沒到睡覺時間,他就早早上床,仿佛精力被無形的黑洞吸食得所剩無幾。
    他也曾試著撥開這團迷霧,多次與杜明德提到自己的異樣。杜明德最初隻是隨口一笑,說他多半是夜夜笙歌、周旋於觥籌交錯與溫香軟玉之間,透支過頭,苦酒醉人,柔情蝕骨,領導一個行業的他,終究成了自己生活的奴隸。
    可這些調侃變成了後來的沉思,因為某日這位老板冒著酷暑,來杜明德的店中選購一件瓷器,為緩解悶熱,他隨手解開了襯衫前的幾顆扣子。
    就在這一瞬間,杜明德的眼神仿佛被一枚看似不起眼的物件牢牢釘住了。這是一枚不大的玉陰塞,靜靜垂掛在老板胸前,隻不過這件玉器尺寸小了些,還經過後期處理,光滑的表麵被人工雕刻了一些精美繁複的花紋,乍一看甚至有點像一件精致的藝術品。
    即便如此,杜明德那雙閱玉無數的眼睛仍然一眼便認出來,這根本不是尋常的佩飾,也不是所謂的工藝品。那一刻,他瞳孔仿佛被冰水激了一瞬,嘴角的笑意頓時收斂。
    “高老板,您這物件是……”杜明德看出來之後,並沒有明說,隻是目光定格在他胸前的物件上,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心中暗自思忖:“這東西……怎麽看著像是……”
    高老板注意到了杜明德異樣的眼神,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玉件,嗬嗬一笑,問道:“老杜,你問這物件?”
    “嗯,看著挺特別的。”杜明德含糊其辭地應道。
    “這是半年前我在前麵玉古齋給朋友定了一套玉器,”高老板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我去取貨時候,他們老板送我的,說是漢代青玉。”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看工藝可不像漢代的,還挺精美的,比我朋友定的那套玉器工藝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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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嗎?”杜明德故作隨意地問道,目光卻始終未離開那件玉器,“看著確實做工精細,雕工流暢。”
    “可不是嘛!”高老板把玩著手中的玉件,臉上洋溢著自豪,“這玉質溫潤,色澤也不錯,一看就是上等好料。唯獨就是這工藝,差了不少。玉古齋那老板跟我說了,一般人他還不舍得送呢!”
    “高老板,您能摘下來我瞧瞧麽?”杜明德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向高老板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我仔細瞧瞧這玉的質地和雕工。”
    “當然沒問題,咱倆之間還客氣什麽!”高老板爽快地答應了。他說著話的功夫,就把東西從脖子上摘了下來,輕輕地放到了桌麵上。
    陳陽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空氣中彌漫著陶瓷器店內獨特的泥土香氣,天花板上的古舊吊扇發出的嘎吱聲夾雜在高老板的絮絮叨叨中,竟帶著幾分詭異的節奏。
    當時自己正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杜明德將那小巧的玉陰塞在手上,如同捧著一盤危險的毒藥。他將玉器對著窗外細細端詳,陽光透過窗格灑在玉器上,一層淡綠的幽光緩緩流轉。
    杜明德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目光嚴肅得如同審視一件決定生死的法器。陳陽至今能清晰地回憶起杜明德當時的那一聲低歎,聲音裏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凝重。
    杜明德的語氣沉緩而低沉:“高老板,這東西......”
    聽完杜明德說的,剛才還一臉笑容的高老板瞬間愣住了,他的麵色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憤怒,僅僅用了不到三秒鍾。他寬大的手掌猛地拍在櫃台上,他霍地站起來,麵色漲紅得像塗了生鮮的辣椒醬,眼神裏滿是滔天怒火。
    “敢拿這東西害我,我看他是活膩歪了!”他握緊拳頭,聲音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瞬間竟讓小店裏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我今天非得去找那個玉古齋的老板算賬不可!敢坑人到我頭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高老板!冷靜!”杜明德低喝道,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他雙手穩穩壓住高老板的肩膀,眼神變得綿長而深邃,就像在試圖將自己的冷靜傳遞到對方已經失去理智的思維中。
    杜明德仿佛看穿了高老板內心的怒氣幾乎到了爆炸的邊緣,他輕輕拍了拍高老板的肩膀,聲音放緩了幾分:“高老板,那家人的確可惡,但你這麽去可能也換不來什麽好結果,反而平白惹一肚子氣。”
    高老板喘著粗氣,仍舊憤憤不平:“難道就這麽算了?我憑什麽吃這個虧?”
    杜明德神色一沉,聲音也低了一分:“高老板,你別忘了之前的那些症狀。我說的不是白天昏昏沉沉、沒勁兒這些,是夜裏那些離奇的夢境,還有你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日子。你不覺得這東西來路不明,說不定真連帶著不幹淨的東西?”
    高老板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他憤怒的眼神像是被一道冷水兜頭澆下,不甘心地移開視線,咬緊牙關低聲訓道:“可我就不信,砸了它,丟了它,我還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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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德搖搖頭,眼中透出無奈又冰冷的光:“砸了也沒用。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有些東西,不是力氣能解決的。”
    師傅的語氣忽然有些幽幽的,“你做生意這麽多年,風風雨雨也見多了。大部分事情都是講道理的,但偏生總有些道理之外的事,叫人說不明白。”
    “我這倒是有個土辦法,你若照著做,不敢說十成十,但起碼不會留下念頭纏擾自己。”他眉梢微挑,目光讓陳陽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副混雜著經驗與敬畏的複雜表情。
    杜明德所說的土辦法,在陳陽聽來,簡直匪夷所思。他讓高老板去找兩顆紅皮雞蛋,還要一根新鮮的動物鞭子,無論是馬鞭、牛鞭還是狗鞭,什麽動物的都行,但必須是剛割下來的,再取些梅花。
    然後,將這兩樣東西連同那枚玉器,一起封存在一個裝滿泥土的壇子裏。七日之後,正值陰曆十五月圓之夜,還要找到一棵老柳樹,在樹下挖一個七尺七寸深的坑,將壇子埋進去。
    當時,陳陽心中充滿了疑惑,隻覺得這方法荒誕不經,如同兒戲一般。然而,高老板對杜明德的話深信不疑,回去後便一絲不苟地照做了。一個月後,奇跡發生了,高老板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都恢複如初,仿佛之前的萎靡不振隻是一場噩夢。
    後來,陳陽也遇到一位客戶,被同樣的問題困擾,夜夜噩夢纏身。陳陽依葫蘆畫瓢,讓客戶也照著這個方法去做,結果竟然也藥到病除。
    這些事情的發生,讓陳陽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所謂的土辦法真的有效?又或者,僅僅是心理作用在作祟?或許,真的砸了、扔了也能管用,隻是沒有人願意去嚐試。畢竟,當人們知道真相後,都會迫切地尋找解決之道,而不會選擇冒險。
    傑子洗完手,哼著小曲兒,一蹦一跳地回來了,他走到溫洪身後,猛地一拍溫洪的肩膀,溫洪嚇了一跳,手裏的茶杯差點沒飛出去。
    “你這老小子,怎麽這麽惡心呢?從屍體那個地方摳東西……”傑子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捂著鼻子,仿佛還能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他裝模作樣地幹嘔了幾聲,“嘔,不行,我現在一說起來就想吐,你 t 離我遠點!”
    溫洪哭笑不得地看著傑子誇張的表演,笑著解釋道:“不是我親手摳的!我這東西是從別人手裏收來的。這不是要過年了麽?我尋思著今天給陳老板送完東西,順便把這物件給錦城的老錢送去,惡心惡心他,讓他之前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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