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7章 傑子哥,這東西你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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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陽微微一愣,隨即抬起頭仔細打量起傑子來。這家夥平時油滑慣了,但此刻透出的精明卻讓人不容小覷。雖然他不是古董行裏的人,想必他也知道,古董行裏隨身攜帶的東西,可從來都不是些尋常玩意,往往一件小小的物件裏就蘊藏著曲折的工藝與繁複的曆史,那價值更是不言而喻。
    古董商們可沒有隨便戴上假貨充場麵,這些手串佛珠、玉佩吊墜,個個都算得上精品絕活。眼下傑子盯上的,恐怕不是什麽普通的小玩意,而是溫洪身上藏著的那些可能拍出好價錢的寶貝。若真被他得了手,回頭再倒騰一番,收獲可不見得會小!
    “對,就要你身上的物件!”傑子肯定的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你那個什麽手表、項鏈啥的,我不要,就要你身上帶的物件。”他特意強調了身上帶的物件,仿佛暗示著溫洪私藏了什麽寶貝。
    溫洪麵露難色,眉頭緊鎖,吞吞吐吐地說道:“可……兄弟,不是我不給你,我身上真的沒什麽東西了啊。”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窘迫。
    傑子聽完溫洪的話,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說道:“看看,看看,我沒說錯吧,就是不想給……”他故意拉長了尾音,仿佛已經看穿了溫洪的謊言。
    “兄弟,”沒等傑子說完,溫洪急忙打斷了他,語氣焦急地說道,“不是我不給你,你看看我身上還有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以示自己的清白。
    溫洪首先脫掉了厚重的軍大衣,露出了裏麵一件洗得有些掉色的舊毛衣。這件毛衣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顏色已經褪去了不少,但依舊幹淨整潔,看得出來溫洪對它的珍惜。
    他擼起毛衣的袖子,將手上戴著的一塊上海牌手表摘了下來,遞到傑子麵前,問道:“上海手表,你要不要?”這塊手表款式老舊,表盤上還有幾道細小的劃痕,但走時依然精準,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對它的愛護。
    隨後,溫洪又朝著傑子拽開了自己的毛衣領子,露出裏麵空蕩蕩的脖頸,說道:“看好了,脖子上沒有東西。”他的語氣坦蕩,眼神真誠,仿佛在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為了進一步打消傑子的疑慮,溫洪將毛衣往肚子上一掀,露出了用麻繩編織的腰帶,說道:“腰帶,麻繩,你要不要?”他故意將腰帶和麻繩展示給傑子看,以示自己身上真的沒有其他值錢的物件了。
    做完這一切,溫洪拍了拍手,語氣無奈地說道:“想要啥,你說!”他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已經傾其所有,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拿出來了。
    傑子眯起眼睛,眼神裏帶著一種狡猾又玩味的光,他先掃了一眼桌麵上那塊已經顯得有些老舊的上海手表,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隨後,他的目光又緩緩落在溫洪身上,像是獵人盯著借口沒獵物的同行,暗暗琢磨著這人身上的每一個細微之處,似乎在想,這個老家夥就算嘴上說得再苦,他的身上某個不起眼的地方,肯定還有點藏著掖著的東西。他心裏不禁冷哼:裝得挺像,但今天要是從他身上找不出好東西,哥們麵子豈不是丟了?
    “少來這套!”溫洪一擺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還不知道你?指定好東西藏起來了,藏得跟地洞裏的老鼠窩似的,我就不信你沒有!有本事你就把所有的兜兒翻出來,讓我看看!”
    “行行行,我今兒讓你小子心服口服!”溫洪的嘴角微微揚了揚,話語間帶著一絲玩味的得意,“都給你翻完,讓你看看溫某人究竟有沒有藏東西!”
    說著,他當真開始將兜裏的一切掏了個底朝天。首先是一串老舊的黃銅鑰匙,外加一隻皮革已經磨舊得發亮的錢包,還有兩塊糖。
    溫洪的動作利落,而就在掏到大衣口袋深處時,他的手忽然停滯了一下,隨即竟掏出了一塊皺巴巴的紅布。那紅布混雜在其他物件之中,並不起眼,卻仿佛自帶一種吸引目光的神秘氣場。
    溫洪瞥見紅布的一瞬間,眼神微微一變,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迅速將紅布塞回口袋,整個動作幹淨利落,若非傑子一直盯著,他幾乎要瞞過去了。
    “等會兒!”眼尖的傑子猛地眼神一亮,立刻敏捷得像隻撲向獵物的貓,一把抓住了溫洪的胳膊,嘴裏斬釘截鐵地喊道,“別藏了,老小子,我全看見了,那是啥?快拿出來,大夥都在這呢,你還能搪塞過去?!”
    “這......這不行!”溫洪的神色一變,迅速將臉上的鎮定斂去幾分,果斷地擺手推開了傑子的胳膊。
    一邊用幾近哀求的語氣說道,“兄弟!兄弟!聽哥一句,這東西真不能給你,給了你,我是沒良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在傑子臉上掃過,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認真與防備,“你信哥,別多問,別的都行,這東西真不行!”
    傑子臉上猛地浮現出一種“誒嘿,我說中了吧”的得意笑容,嘴角咧得像是吃到一塊新鮮肥膩的羊肉,“不的!就衝你這躲躲閃閃的小動作,說明啥?說明這玩意兒絕對不一般!別的東西我不要,就要這個,你把這物件給我,才算咱倆扯平了!”
    溫洪聞言,隻得長歎一聲,上前一把捏住了傑子的手腕,這一握,他倒是真的感覺到了傑子手上的力氣——像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動。他微微皺眉,歎道:“兄弟,你聽哥說一句,真不能給你!你不知道,這件東西是我專門糊弄那些老狐狸的,聽哥的,這東西它不吉利!”
    傑子沒等溫洪大喘氣,雙手已經抓住了溫洪兩條手臂,還朝旁邊的陳陽使了個眼色,聲音洪亮:“陳老板,你看到了吧?這老小子手裏死攥著好東西不撒手,還給我講啥這是道具糊弄人呢,你信嗎?反正我是信不了!”
    溫洪一看情況有點崩,連忙投去求助的目光,盯著正摸下巴打量事態發展的陳陽。
    陳陽抬頭看看幾人,將桌麵上的畫先收了起來,之後向兩人說道,“二位,這麽鬧下去也沒個結果,這樣,我呢就勉為其難當個見證人,溫大哥你把東西亮出來,我幫你證明,這玩意兒真要是沒用,也算咱抹清了誤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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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陳老板都開口了,”傑子抱著膀子,語氣咄咄逼人,臉上透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你現在還有啥好說的?”
    溫洪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行吧,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就睜大眼睛看好了!”
    他伸手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抽出那塊紅布,小心翼翼地展開,輕輕放到桌麵上,還不忘補上一句:“陳老板,你看看吧,是不是我沒騙他,這事你最清楚。”
    陳陽小心翼翼地將溫洪遞過來的紅布展開,暗紅色的布料襯托著上麵擺放的九件玉器,顯得格外神秘。玉器都不大,其中兩塊雕琢成魚的形狀,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躍入水中。
    玉九竅塞 故宮藏
    還有一塊玉蟬,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另外三塊則呈現不規則的八棱形,大小不一,玉質也各有不同,有的帶有絮斑,有的帶有黑斑,有的則是因為年代久遠沁入了其他的顏色,像是曆經滄桑的老人,講述著古老的故事。
    白玉蟬
    而另外三塊玉器,陳陽一眼就認了出來,抬頭看了看溫洪,現在自己明白了,怪不得溫洪大哥死活不肯給傑子,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呦嗬,”陳陽正看著,廖振山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湊了過來,指著那塊玉蟬,兩眼直放光,“這玉蟬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他伸手拿起玉蟬,仔細地翻來覆去端詳著,目光像粘在上麵一樣挪不開,“瞧瞧這沁色,瑩潤如初雪,分布得極為自然,還有這雕工,線條流暢優雅,刀法簡練中透著一股古樸,嘿,怎麽看都像是漢代精品呢!”
    “是麽?”傑子聽廖振山說得起勁,眼裏陡然亮了起來,忍不住也將手伸進紅布裏撿起一塊玉器,“你看這塊!”他舉到廖振山麵前,興奮得語調都拔高了幾度,“怎麽樣,我就說溫洪這老小子藏了寶貝吧!”
    廖振山略抬了抬下巴,又朝寶玉群裏掃了一眼,隨手拈起那條魚形玉件,也不顧細小的光亮微塵,直接用大拇指摩挲起表麵來,臉上竟還帶了幾分滿足的輕歎。
    “嘖,這小魚也格外有意思啊,雖然雕工算不得一流,但你瞧這造型,弧線勻稱圓潤,兩邊鑽孔別具匠心,背麵線條直來直去卻不失靈動氣韻。尤其玉質,通身瑩白,拋光精細到無一瑕疵,全透射出匠心精神——絕對是有幾分價值的好物件。”
    “哈哈!”傑子聽得美滋滋的,底氣噌地上來了,一時間得意得幾乎想仰頭大笑,“怎麽樣,這些東西我要了,老溫你還有啥可說的,我拿了你也別不樂意啊!”
    溫洪雙手一攤,卻帶了幾分莫測的冷意,仿佛知道什麽陰森的秘密一般,眯著眼冷笑了聲,“你要就拿吧!隻怕到時候自己捂不熱冷的,也別回頭找我囉嗦!”
    “你小子話裏有話——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心眼至於這麽窄麽!”傑子粗著嗓子不以為然地應道,既而伸手就想把整個紅布連同玉器打包抱走。然而手才剛探到一半,被陳陽猛地一巴掌按在手背上阻了回去。
    “誒誒誒,傑子哥!”陳陽眉毛一揚,猛地正色道,“這些玉器,說什麽你也不能拿。”
    “你什麽意思?”傑子一愣,仰頭瞪大了眼盯著陳陽,“憑啥讓我不能拿?”
    “就是,陳老板,我雖然不懂得多,可這玉蟬和魚形玉怎麽看都價值不俗,回去轉身倒騰給古董商,也能值不少錢吧?”廖振山在旁邊也忍不住出聲,一臉不解地望著。
    陳陽見兩人滿腹疑惑,卻仍舊不動聲色,隻勾起些微笑意,看著他們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二位哥哥,可聽說過‘九竅玉塞’?”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眼裏寫滿了茫然,隨即傑子挑眉轉頭看向溫洪,“這啥玩意兒?”
    溫洪在一旁噗嗤一笑,笑聲直讓人起雞皮疙瘩,“這都不懂,九竅玉塞也敢拿?你小子膽子是真肥啊!”
    “你閉嘴!”傑子不滿地揮手製止,目光緊盯陳老板,“陳老板,你快說說,這什麽什麽塞的,我為什麽不能拿?”
    陳陽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抿了一下嘴唇,語氣一壓道,“九竅玉塞——說白了就是從死人身上摘下來的......”
    “死人身上的東西?那怕啥!”傑子一臉的不以為然,“現在市麵上的物件,那不都是從老祖宗墓裏挖出來的麽?就連博物館裏的,不也一樣麽,那還展覽呢,這沒事!”
    “不是,”陳陽衝著傑子擺擺手,“這些東西,跟那些可不一樣!九竅玉塞它是這麽回事......”
    說著,陳陽微微眯起眼緩緩開口:九竅玉塞,這種東西存在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遠的古代。最早出現的玉塞,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那時候還隻是些簡單的形製,常見於死者的耳朵或者鼻子裏,作為隨葬品,雖不成套,但卻有了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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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周時期墓葬中,已經發現用短小圓柱形的玉器填塞屍體孔竅的習俗。這些最初的玉塞多以圓潤為形,表麵簡潔,甚至可以稱得上拙樸。但也隻是偶爾用於耳孔或鼻孔,與後來精細複雜的套裝玉塞相比,不過是些點綴罷了。
    直到西漢,隨著封建社會禮樂製度的繁盛,這種器物才開始形成一整套的完整形製,也就是後來被稱為‘九竅玉塞’的東西。在漢代,整套玉器象征著至高無上的尊貴,用以塞住死者的這些孔竅,守住魂靈不散,同時也表達了古人對永恒不朽的追求。
    用九竅玉塞的習俗在漢代極為流行,不過由於它所需成本極高,通常隻是王侯將相或者豪族望族才有資格使用。有的王侯墓,因為完整地使用了玉覆麵或玉衣,就省去了眼部玉塞,這麽做也是為了方便,讓整個裝殮更加貼合身份和規製。可惜,這世上能夠保留下完整九竅玉塞的墓葬並不多,稀少得令人感歎。
    《傷寒雜病論》的名醫張仲景,這位醫聖最早提出了九竅通陰陽的理論,認為人體的九竅與陰陽平衡息息相關,九竅通暢則身體健康,九竅閉塞則容易生病。
    到了東晉,道教理論家、著名中醫學家葛洪,他進一步發展了張仲景的理論,認為金玉可以使屍體不腐。葛洪道、醫兩相通,在此基礎上推論,人活著要保護九竅,死後為避免元神散、精氣泄,則要閉塞九竅,提議根據玉石集天地精華的特性,堵塞各處,達到屍身長安不腐的目的。
    最後,陳陽微微停頓了一下,“傑子哥、山哥,你們必須明白,九竅玉塞不僅僅是隨葬品那麽簡單,它是插入屍體內部的。所以......某些時候,這種東西,在古董市場裏,它沒有市場。”
    “九竅?”傑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廖振山,“我一直都隻知道七竅,這九竅是從哪兒多出來的?難道人身上還有隱藏的洞洞?”
    廖振山聽完傑子的話也愣住了,他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陳陽:“是啊,陳老板,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一半都說七竅流血,沒聽說過九竅流血呀?”
    溫洪在旁邊用手捂著嘴默默笑著,陳陽伸手往桌麵上一指,“你們看,這兩塊魚形的玉蓋,晶瑩剔透,栩栩如生,它們是用來遮蔽死者的雙眼的,寓意著陰陽兩隔,永不見天日。”
    “接下來,就是鼻孔和耳朵了。”陳陽用手指在四塊小的玉器上比劃著,“這兩塊錐形的玉塞,是用來塞住鼻孔的,防止死者的氣息外泄;而這兩塊圓形的玉塞,則是用來堵住耳道的,寓意著隔絕塵世喧囂,永享安寧。”
    玉鼻塞
    “還有這塊玉蟬,”陳陽伸手一指廖振山手裏那塊雕刻精美的玉蟬,“古人認為蟬能蛻變重生,所以將玉蟬放入死者的口中,希望他們能夠在另一個世界獲得新生。”
    玉耳塞
    “哦!”傑子聽得津津有味,不住地點頭,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原來如此,古人真是講究啊!不過,陳老板,這好像才七樣吧?還有兩樣呢?”傑子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疑惑地看向陳陽。
    陳陽輕咳一聲,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他用手捂住嘴,壓低聲音說道:“這最後兩樣,比較特殊,不太好說出口……”
    “有啥不好說的?”傑子追問道,“莫非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陳陽猶豫片刻,陳陽又指著另一塊發白的玉塞說道:“還有這塊,是玉肛塞,用於堵住肛門,防止濁氣外泄……”
    玉肛塞
    “我去!”傑子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這玩意剛才我摸了,一會得去洗洗手!”
    最終還是抬手指著傑子手中的玉塞,說道:“傑子哥,你手裏這塊,形狀奇特,是塞到女性前竅的,叫做玉陰塞,咳咳……”
    最後一竅,玉陰塞
    “啥玩意兒?!”傑子嚇得直接將玉塞扔到了桌子上,臉色大變。
    傑子看了一眼溫洪,用手指指溫洪,“你咋啥玩意都拿呢?從.....從那個地方摳出來的......”
    傑子起身就往外走,“簡直太惡心了,我去洗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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