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證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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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單單是刀。
    錦衣衛有專門的畫師。
    根據一些蛛絲馬跡,能畫出凶手的特征以及性格。
    而從這些特征與性格上判斷。
    凶手很貼近遼人的樣子!
    遼人的風格,在大慶實在太明顯了,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
    “諸多證據表明,這起案子,當是陳永成彈劾遼王的奏疏,觸怒了遼人。”
    “遼人護主,忠於遼王,從而引發這起滅門慘案。”
    這個推理。
    相當的成立。
    而且一切線索,都在往這上麵推。
    秦標臉色有些難看。
    未免做的有些過於明顯了吧。
    天子腳下如此大案,還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能會如此簡單?
    “官員奏疏,皆存放在中樞。”
    “遼人有何能力,能得知奏疏上寫的彈劾內容?”
    太子很快就說出了疑點。
    官員奏疏,大多都是朝廷機密。
    就連管理奏疏的太監們。
    慶皇也刻意挑選不識字的。
    為的就是不泄密。
    可若這線索成立,那就說明中樞泄密了!
    這後果。
    更重!
    皇宮內,都得有很大一批人,直接被父皇處死。
    而且。
    若真的是遼人滲透到皇宮內,那問題就更嚴重了。
    那可能表明。
    老六真的對儲君之位,有所想法。
    表麵上無動於衷,可在暗中做著某些事情。
    若真到那時。
    他與父皇,無論如何都不得不防備一手了。
    “中樞奏疏,絕無半絲泄露的可能。”
    慶皇回答的很嚴肅。
    他整肅了朝廷上下,殺死了那麽多的官員。
    如今誰還敢將手插到皇宮裏來?
    不要說這座皇宮。
    就連整座京都,甚至京都的周邊。
    都在慶皇的嚴密控製之下。
    皇宮更是控製的重點。
    對於帝皇權力已經抵達到巔峰的慶皇來說。
    所控製的皇宮,絕對不可能出現這麽嚴重的事兒。
    要是出現了。
    北胡也就不用打了。
    自己抹脖子自殺算了。
    毛鴻跪在地上叩首。
    “不是中樞泄密,查到陳永成寫奏疏的前一日,曾在酒樓中喝醉,大放厥詞,說遼王殿下的不是。”
    “雖後被同伴拉走,但當時聽到的人不少。”
    “甚至當時恰巧有一位遼地官員路過,上來就給了陳永成一拳,進行警告。”
    “如今錦衣衛已緝拿那名遼地官員,可未發現有作案時間。”
    慶皇聽此,微微點頭。
    錦衣衛辦案,如今已有酷烈之風。
    可那是對案情明確之後,才會幹的事兒。
    遼地官員沒有作案時間,案情也存在著一些疑點。
    那也不適合擅自用刑。
    最為關鍵的。
    是錦衣衛如今剛建立不久,是否用大刑,都在慶皇的掌控之下。
    慶皇允許的要案。
    自當用重刑。
    慶皇沒有默許的,那麽錦衣衛就不敢擅用刑法。
    因為在慶皇的眼中,無論是懲罰人,還是獎賞人。
    這都是屬於皇帝的權柄。
    不可輕易下放給其他人,以免造成不好的風氣。
    “但不排除那人夥同其他遼人,進行凶殺。”
    毛鴻後麵又補充了一句。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孤用遼人最多,對於他們性情最為了解,若想殺人,絕對當天就辦了,絕對忍不到第二天!”
    “那遼地官員若想殺他,當街就得死。”
    秦標擅長用人。
    對於遼人,自然摸得透透的。
    性情都太直了。
    能力毫無疑問都是足夠的,就是做什麽事兒都很直接,愣頭青一樣,有時候做完一件好事兒,還會挨無數人的罵。
    好在隻要不要當麵罵。
    遼人官員往往都不會在乎。
    他們的骨子裏,有著老六那般的傲意。
    老六的傲,雖然平日不顯,可那是骨子裏就有的東西。
    看向大慶大慶官員的那種眼神。
    很孤傲。
    也就在麵對父皇跟他時,眼裏的光是做不得假的。
    興許老六。
    都覺得大慶的皇家很奇葩。
    本該孤獨的血脈,偏偏卻因為這親情,凝聚成了一股繩。
    很離譜。
    因為對於任何世家大族來說。
    親情都是最大的弱點。
    很容易被他人利用。
    也就唯獨慶皇覺得,隻要足夠強大,根本不怕有人借此利用。
    誰敢利用。
    就先滅了他的九族。
    事實上。
    不是每家都跟皇家一樣,有許多官員,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親族的。
    甚至年少時遭遇了親族的排擠,長大了就恨不得多犯一些錯誤。
    最後拉著九族人全部被砍頭。
    這種事兒,去年已經發生了。
    才導致如今大慶的世家大族,對旁係子弟也更加溫和了。
    否則真的讓旁係子弟含恨,最終刻意做下滅九族的事兒,引來皇帝陛下的那柄刀。
    那可就不是他們所能扛得住了。
    “疑點太多。”
    慶皇按下了那封密奏。
    這是錦衣衛上來關於此案的一些細節。
    慶皇也覺得,裏麵有很大的問題。
    “今年開春,便有茶葉北去,目的應當就是通往北胡。”
    “這就說明,朕去年殺了那麽多人,北胡人在京都內仍然有釘子。”
    慶皇目光閃動。
    大胡皇朝終究統治了近百年。
    也少不了會有一些遺老遺少。
    興許樣貌姓名習慣,都與大慶人一般無二了。
    可他們的祖上,卻是一名胡人。
    上百年的占領,血脈早就有了一定的融合,胡人像慶人,慶人像胡人的例子也不少出。
    “錦衣衛,也終究有所錯漏之處。”
    慶皇甚至有點想再抽調些兵馬,加強下錦衣衛。
    但想來。
    如此被動也不是那麽回事兒。
    “定是北胡人,想要用此機會,挑撥朝廷與遼王之間的關係。”
    哪怕沒有證據。
    慶皇爺如此斷言者。
    雖沒有明確的證據。
    但是他親自將胡人驅逐出了中原,能夠感知到胡人的那股味!
    那是覺得打不過了。
    然後想要耍些小聰明。
    可他們的計謀,往往又上不了台麵,動用的手段就顯得很糙,看上去到處都是漏洞。
    可漏洞越多。
    難著手的地方,就越多。
    “這是想通過這種辦法,讓朕與太子,與遼王之間發生猜忌,最終遏製遼王嗎?”
    “對於北胡人來說,遼王的威脅才是最大的。”
    想到這些。
    慶皇反而有些釋然了。
    通了。
    許多脈絡都通了。
    雖然證據不足。
    可身為大權獨攬的帝皇,何須充足的證據?
    一個念頭。
    便可流血百萬,伏屍千裏。
    隻是。
    慶皇從未輕易動用這個權柄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