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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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潤露出驚鄂之色,這被欺負的少年竟然喚他四哥,他沉思後,似是憶起來了,但又有些不確定,所以緩緩開口試探道:“六弟。”
    少年輕輕“嗯”了聲。
    謝景潤對這位六弟幾乎沒有什麽印象,連名字也淡忘了,隻知道他是父皇最不喜的皇子,是萬貴妃身邊一個洗腳婢爬床所生。萬貴妃憎惡父皇嫌棄,想是在這後宮中活的也是舉步維艱。
    “你先回去吧,這裏有四哥。”謝景潤對少年溫和道。
    躲在遠處的姚窕眼神複雜,她以為投生在皇家,個個都會錦衣玉食,千呼萬應,她真第一次知道作為皇子都會被人欺負。
    她的腦海突然閃過上一世茵如曾跟她說過,涼亭假山後的水池裏溺死個人,說是一個皇子不小心失足掉水裏。
    當時她還惋惜,這麽享福的身份居然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憐,若是她,她肯定惜命的很。
    現在想來,上一世有可能不是被溺死,而是被人害死的,雖然是她瞎猜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謝景潤責備了幾聲五皇子,也沒說重話,最後也隻是道會將今日的事稟明太子殿下,嚇得五皇子連連求饒,謝景潤哪裏會聽五皇子求饒的話,派了自己身邊的得力太監帶著五皇子去東宮。
    謝景潤輕輕側頭,目光溫柔而深邃,“出來吧,不必再躲藏了。”他的聲音如同林間潺潺溪流。
    姚窕心中一驚,隨即緩緩起身,雙手輕輕拍打身上的塵土,眼神中帶著一絲忐忑,她走出灌木叢。
    “是你啊,小隨侍。”
    謝景潤認出了她。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上次是我失手誤傷,真是萬分過意不去。”上次眼前的人被他砸下馬,蜷縮在地上,麵帶痛苦的樣子,著實嚇到他了。
    “無礙了,上次不幹殿下的事。”姚窕解釋道。
    謝景潤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少年。上次他並未在意,當時隻覺得慎修身旁的小廝眉清目秀,不像是慎修會挑選的隨侍。眼前的少年濃密的睫毛如同蟬翼般顫動,下頜微尖如同女子一般俏麗,略有體不勝衣的清瘦。
    “你喚什麽名字?”
    “姚闐。”
    “你不是慎修的隨侍,怎麽進宮了?”謝景潤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京城傳章寅禮斷袖之事,他又親眼看見章寅禮抱起姚闐。
    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姚窕。
    以他了解,慎修不當是這種人,應當是謠傳有損慎修的體麵,所以便將隨侍打發了,至於姚闐為何進了宮他便不得而知了。
    “宮裏好討生計。”姚窕隨便編了個理由說道,章寅禮三令五申不能暴露出是他讓她進宮的。
    她暫時的確也不敢暴露,她不清楚宮中有多少章寅禮的人,就連她出逃的想法都得暫停歇歇。
    看來之前的事對他影響很大,若是沒有他那一球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你現在是在哪個宮裏伺候?”
    “孫美人。”
    謝景潤似在想孫美人是哪位,沒在說話,今日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回到蘭心閣交完差的姚窕,發現盆裏原先的髒衣服不知是被誰洗了,姚窕並未多想,她樂得清閑,她找了個角落裏坐了下來。她在想若是待在四皇子身邊多好,她看四皇子就活脫脫的心善之人,跟在他身邊沒準活的時間更長。
    等到用晚膳時,一個小太監問她:“你沒有親印怎麽領到的月例?”
    “是玉妃娘娘身邊的茵如姑娘幫的忙,不然沒有親印哪裏能領的了。”
    茵如,對了,她想起來茵如交給她的信和物件還沒有看。
    “嗬,還以為你是個傻的,沒想到比我們都精明,這才來多久,就已經找到下家了。”那小太監說的酸溜溜的。
    姚窕本還想說什麽,突然一個太監闖進下房,一臉驚慌道:“快快快……”
    “快什麽快,說話能不能說利索了?”
    “該不會是孫美人病故了吧?”
    這小宮女一出,引的下房幾個宮人一驚。
    “不是……是……”
    “是什麽快說呀,急死咱們了。”
    “陛下來了。”小宮女終於把話說完。
    這一說完,下房幾個宮人連忙撂下碗筷,出去迎駕。
    他們哪想著陛下會來,而且還是任何消息都沒有。
    “你快去美人身邊伺候。”
    皇帝來的突然,踏破了這長久以來的清淨。
    宮門輕啟,一抹明黃龍袍映入眼簾,金線繡製的龍紋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姚窕隨著眾人跪下,身體虛弱的孫美人在看見正興帝的時候,一雙眸子波瀾不驚,她對正興帝突然出現並不心喜。
    “起來吧。”
    正興帝並沒有去扶孫美人,隻是直徑往寢宮裏去,孫美人離開了宮女的攙扶,步態緩慢的跟在後麵。
    直到寢宮的門被關上,幾個宮人才鬆氣。
    有個小太監入宮也不久,疑惑的小聲問道:“陛下怎麽來蘭心閣了?”
    “美人都病成這樣,陛下這是頭一次來看望。”
    “美人怎麽這麽不得陛下喜愛?”
    資質老一點的太監道:“這事啊,說來話長,孫美人是已故明德皇後和淑妃的表妹。明德皇後薨了之後,沈家便立馬又把明德皇後的親妹妹送進宮,被陛下封為淑妃,就在三年前,淑妃的身體不知怎麽了,突然重病不起。這位孫美人便被請進宮來給淑妃侍疾。一來二去也不知怎麽得了陛下的眼,被封了美人。不過也就寵幸過一次,便被丟在蘭心閣。”
    “多年來陛下不管不問,今日也不知怎的,竟破天荒的來蘭心閣。”
    “你們圍一塊幹什麽!”
    不遠處傳來福康公公尖銳的聲音,福康公公也不知去幹什麽了,這麽晚才回來,看宮人似是習慣了福康總是不知去向。
    稍微機靈的太監道:“福康公公,陛下來了。”
    福康:“啥。”
    “陛下。”
    福康臉色驚訝,但不過一會便緩下來了,厲聲道:“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圍在這裏成何體統。”
    眾人一哄而散,姚窕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了章寅禮給她的錦盒,沒打開前她並猜不出章寅禮會給她什麽。
    錦盒打開的那一瞬間。
    突然。
    “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