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小冰河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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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自家媳婦這麽一問,陳長帆真的有點無語。
    也不知道這妮子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居然會聯想到自己又殺人了?
    陳長帆將媳婦一把攬進懷裏,輕輕掐了一把沈翠雲的纖腰,沒好氣道,“你家男人難道是殺人狂魔嗎?我還天天殺人不成?”
    沈翠雲坐在陳長帆懷裏,雙頰逐漸火熱,“那你是遇上什麽事了?反正我感覺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陳長帆也沒隱瞞,直接就將自己今日的遭遇向沈翠雲描述了一遍。
    “這麽說,你是得罪了那錢坊長,怕他日後報複?”
    陳長帆搖搖頭,“那姓錢的不足為慮,隻不過我有預感,應該是有人盯上了我這魚檔的生意,想要跟我競爭。”
    陳長帆又將那一日在醉仙居目睹吳家三人宴請錢科的事告知,沈翠雲表示很有可能。
    “明日他們的魚檔恐怕就會開業,我雖然不懼,可多少也會對我們的生意有所影響。”
    “所以你今日雇了劉嬸子做螺螄粉,就是為了與那吳家競爭對吧?”
    沈翠雲聰慧,陳長帆稍一點撥就立刻明白過來。
    “不隻是螺螄粉,我還有其他部署,就看明日那吳家如何接招吧。”
    陳長帆說著,眼底有著一抹狠意。
    都說同行是冤家,更何況他與那吳家還有舊怨,他自然會全力以赴。
    “對了,媳婦,我打算買一艘舢板船,這樣可以大大提高捕魚效率。”
    買舢板這事不算小事,放在前世,這約等於是說自己要買輛汽車的大事。
    沈翠雲點頭,“都聽你的,家裏的銀子我一點沒動,我這就去給你取。”
    沈翠雲說著,就要逃離陳長帆的懷抱,這家夥的手也忒不老實了,一不留神就伸進衣服裏去了。
    “我有錢,一會再給你留點零錢。”
    陳長帆昨日賣了菜譜,直接怒賺二十兩銀子,售賣魚蝦蟹所得的650文隻能算是零錢。
    啪!
    一個大錢袋子被他豪氣地扔在炕上,沈翠雲忍不住好奇,探起身子伸手去拿。
    好沉!
    打開一看,居然有足足六貫錢!
    你管這叫零錢?
    忽然感覺背後一沉,那家夥居然直接從後麵壓了上來。
    沈翠雲頓時俏臉通紅。
    “天還沒黑呢……二……”
    屋裏很快傳來銷魂的聲音。
    要不是現在門窗都換了新的,隔音性大大提升,沈翠雲怕不是要羞死了。
    此番事了,已經入夜。
    沈翠雲疲憊地沉沉睡去。
    陳長帆則是將那黃癩子的屍體挖出,用稻草裹嚴實了,裝在手推車上。
    今天特意讓沈翠雲去借了劉嬸子家的手推車,就是為了今晚拋屍做準備的。
    秋意越發寒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陳長帆快速推車來到赤尾河邊,沿著河岸走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一個他認為不錯的拋屍地點。
    這地方他有印象,河底有一處不小的漩渦,野鴨子若是不經意遊入,輕易也難出來。
    雙腿發力,陳長帆略微提了提速度,推著手推車直到河邊,驟然將車把一抬,車頭順勢一沉。
    那黃癩子的屍體由於慣性落入河中,很快便被吸入漩渦當中消失不見。
    陳長帆將手推車推遠了一些距離,然後仔細抹去車轍印記,這才放心離去。
    都說殺人容易拋屍難,那是因為凶手在殺人之後頭腦不夠冷靜,頭腦在慌亂之下很容易出現各種紕漏,從而被人順著蹤跡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陳長帆表示現在頭腦十分清醒,又有這一處天然的漩渦相助,旁人很難查到自己身上。
    反正也已經來到了河邊,陳長帆索性就拋下六七個地籠,順勢拋了幾杆。
    水底魚兒是越發少了,隻上了六七條十斤重的大魚。
    陳長帆猜測這可能與那巨骨舌魚的存在有關。
    有這樣一個恐怖的肉食性大魚存在,這條河裏的大魚遲早會被它吃光。
    陳長帆想要殺之的念頭越來越強了。
    這廝吃的可不是魚,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絞盡腦汁要打造魚槍,就是為了這巨骨舌魚準備的。
    提杆收線,魚獲入簍,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村裏,陳長帆更是將手推車扛在肩上,將最後一段可能暴露蹤跡的痕跡抹去,這才放心地進屋睡覺。
    至於說順著車轍印也能找到大河村這種可能,陳長帆也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
    一方麵是扛著車太特麽沉了,他扛不了那麽遠的距離。
    一方麵是黃癩子之死,同村人的作案嫌疑最大,他再怎麽掩飾也沒用。
    一覺睡到雞鳴天亮,沈翠雲早已做好早飯。
    陳長帆最近發現,自家媳婦這麵色越發紅潤了,可能是糧食的滋潤吧。
    吃完飯後,陳長帆輕聲說了一句,“已經將那垃圾丟了。”
    沈翠雲眼睫顫了顫,臻首輕點,緩緩鬆了一口氣。
    旋即心頭有些懊悔。
    她懊悔自己昨晚睡得太死,這麽危險的事居然都讓二郎一個人做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她,每次都被折騰得快散架了一般,她是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想到昨晚的新奇體驗,沈翠雲的臉頰又微微紅了。
    陳長帆沒注意到自家媳婦突然臉紅,他忙著收拾各種工具。
    打開院門的時候,門外三人已經都到齊了。
    “東家。”
    老魏、胡瓦匠,劉嬸子異口同聲道。
    三人這般稱呼陳長帆,神態上都是自然而然的,因為陳長帆雇傭了他們,所以陳長帆就是他們的東家。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這麽喊了出來,反倒是陳長帆多少有點不適應。
    “魏兄,胡老,劉嬸子,你們還是叫我二郎吧,東家什麽的太別扭了。”
    陳長帆建議道,然而三人表示拒絕。
    “俺決定跟你混了,你就是俺東家。”
    “東家就是東家,規矩不能亂。”
    “我一個婦人沒什麽文化不會說話,我就覺得叫東家最合適。”
    陳長帆無奈,隻得任由他們這般叫著。
    坐上牛車,陳長帆獨自坐在右側,這如果放在前世,應該算得上是妥妥的副駕駛位置了。
    劉嬸子和胡瓦匠的體驗就差了一點,兩人與一車魚獲及工具擠在後麵。
    不過牛車就這麽大,拉了三個人,還有一堆貨物工具,暫時也隻能委屈一下了。
    不過劉嬸子和胡瓦匠可不覺得委屈。
    胡瓦匠年輕時,倒經常去城裏做木活,隻是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年紀大了以後,沒人願意雇他,這才為了生計選擇了製坯這種辛苦活。
    至於說劉嬸子,她長這麽大也沒進過幾次城,此番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進城擺攤,手心都忍不住有些出汗。
    趕車的老魏同樣忍不住心神激蕩,隻不過他顯得更穩重些,將牛車趕得四平八穩。
    陳長帆掃了一眼自己剛剛組建的這隻隊伍,胸中也是多了幾分底氣。
    可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並不是一路坦途的商業大道,隻怕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今天我們主要有兩件大事要做,一個是魚檔的促銷活動,一個是螺螄粉正式開業。”
    時間緊張,陳長帆直接就在車上給大夥安排了一下工作。
    “一會胡老先去搭建攤位,晌午前完成即可,反正劉嬸子加工粉團也需要時間。”
    胡瓦匠和劉嬸子點點頭。
    “老魏,你幫著我賣魚,在上崗之前,你得先熟悉一下活動玩法,以及營銷話術。”
    老魏眨巴了一下眼睛,“啥叫活動玩法?啥叫營銷話術?”
    “這都是互聯網黑話,其實沒啥實際意義,不用理解也行,你需要理解的就是這活動怎麽開展,以及如何引導顧客們買更多的魚。”
    見老魏幾人還是一臉懵逼,陳長帆隻好掰開了揉碎了將他策劃的促銷活動從頭到尾講解了一遍,眾人聽後驚為天人。
    “真不愧是東家,這樣的天才想法,借我老胡十個腦袋也想不出來。”
    “東家你這玩法整的太高級了,我都有點怕我做不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將話術全背下來了。”
    “東家英明,東家你不發財誰發財?”
    沒有理會幾人的商業吹捧,陳長帆快速給幾人安排好分工,進城之後自己提前下車,來到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門前。
    榮寶齋,經營文房四寶,也賣古玩字畫,乃是青山縣城裏規模最大的店麵。
    平日裏文人雅士一向喜歡來這裏附庸風雅,俗稱裝逼。
    步入店內,陳長帆掃了一眼那些掛滿大廳的詩詞長卷,忍不住微微撇嘴。
    詩詞長卷,就是文人雅士們即興賦詩,然後花一兩銀子讓自己的詩作上榜,供大家賞評投票。
    每一篇詩作都有不同的編號,隻要來這榮寶齋消費的顧客,都可以獲得一枚紅票。
    可以給自己欣賞的詩作投上一票,每月評選出的魁首佳作,榮寶齋將獎勵50兩銀子作為頭籌獎勵,並且會邀請當紅花魁親自為魁首頒獎,若得花魁青睞,甚至還可共度春宵,可謂是名利雙收。
    是以無數有才學之士,整日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就是為了奪得那魁首之位,人前顯聖一把。
    陳長帆不禁暗暗感歎,果然人還是不能吃太飽啊……
    在他看來,這大廳裏懸掛著的所有詩作,都是垃圾。
    就比如說他正前方這一幅:
    【潺潺流水不停休,一路歡歌向遠遊。洗去塵埃天地淨,悠然自在樂無憂。】
    再比如左前方這幅:
    【流水嘩嘩繞山川,潤澤萬物意綿綿。莫歎時光如逝水,且看當下展新顏。】
    這個時代文道不堪,所謂的才子作詩,也隻不過是小學生打油詩水平,實在是令人不忍卒視。
    放眼看去,這些詩詞條幅沒有六十也有五十,陳長帆默默在心裏罵了一句敗家子們。
    同時也暗讚了一聲,這榮寶齋的;老板是個經商奇才。
    每月隻不過是舉辦了這一場詩詞賞評,就直接牢牢鎖定了這些讀書人群體,而且還能通過為詩詞打榜刺激消費。
    最高明的是,這魁首獎金,其實是從一眾讀書人的口袋裏出。
    榮寶齋一分錢不掏,並且名利雙收,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些爛詩詞,陳長帆根本沒有看下去的欲望,他快速買好筆墨紙硯,就要趕往坊市。
    卻被夥計高聲喊住,“客官,您的紅票忘了,您可以選一首心儀的詩詞,為其投票。”
    大廳內,一眾風雅讀書人也紛紛朝這邊投來了目光。
    似乎也是有些好奇,這個愣頭青,會把手裏的紅票投給哪首詞作。
    陳長帆舉起紅票,猶豫了一會,實在是找不出一首像樣的詩詞,他又不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
    於是將紅票歸還,搖了搖頭便要徑直離去。
    誰知道這一番舉動,卻是直接將一眾讀書人激怒了。
    “站住!你方才搖頭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我們這些人的詩詞,竟沒有一首能入眼的?”
    “我看,你根本就不識字,故意在這裝腔作勢!”
    幾個身穿長衫的青年攔住陳長帆的去路,眼神鄙夷,滿臉怒容。